第28章 决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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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如约而至，宾客基本也到齐了。

就在大家沉痛哀思时，一个不速之客到来。

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走进来。

她一手拿着雏菊，一手拉着不停挣扎的男孩的手，慢慢走到棺椁面前。

就在所有人疑惑她是谁时，她猛然拉着男孩跪下。

“请问你是？”

杨凯对于江沐泽的亲属并不太了解，上前问去。

而江楚则是冷冷的看着那女人。

女人没有回答。

她的嘴唇开始颤抖，声音也哽咽起来。

“对不起，我那该死的丈夫他害了你，也害了我们全家。”

众人一听，是肇事者家属，顿时都急了眼。

杨凯第一个冲上去，一把推倒她，将她推离棺椁。

“你也知道对不起，你现在来干什么？让所有人来同情你？”

“他们同情你，谁来同情我妹妹？滚，这里不欢迎你。”

杨凯态度十分强硬。

“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我今天来不求你们能原谅我，我就只求个安心。”

那女人还在苦苦哀求着。

“什么安心？”

末地，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

“要你家破人亡，我才能原谅你，你安心吗？”

声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没有人想到，曾经那个恣意轻狂的男孩会出这样冷然的话。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意识到，江楚不仅是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他也变得冷漠深沉。

“害他丧命，现在还要大闹葬礼，这就是你要的安心？”

一句句的追问下，即使是在口舌如簧的人也是哑口无言。

那女人一看情况不对，又很快将视线转向一旁杨静。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们现在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

杨静此刻可谓是悲痛难掩，加上这样一闹，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女人拉着男孩就走了出去。

沉默的走来，沉默的走去，就像真如她的一般，只是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所有仪式结束后，江楚站在棺椁的一侧，他抬起一角棺椁，少年的肩从此有了千钧重担。

葬礼结束后，杨凯夫妇将江楚和杨静送回来江家，嘱托后离开。

“江楚，我先上去休息了。”

杨静因为过度悲伤而精神恍惚，准备回房间休息。

“妈，今年我在家照顾她。”

“你马上要高考了？待在家里干什么？”杨静转过头去，轻柔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着，她还牵扯出一个笑出来，只是那笑尽是苦涩。

“我在家也一样复习，况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被保送，不必担心高考。”

杨静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了，摆了摆手。

“随你吧！你也长大了，自己有自己的主意。”

“嗯！”

杨静上楼后，江楚走到厨房里，开冰箱，将牛奶取出来，倒在杯中准备热。

刚将杯子放入微波炉里，门铃就响了。

江楚径直走过去开门，手触碰到把手时，心脏狂烈的跳动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要想炸裂一般，双目瞬间通红，酝出复杂的情绪，他握着把手手快要生生将它掰断了，过了很久，他才透过猫眼，看向外面。

女孩低垂着头，干净的校服，乌发柔顺，仿佛还是那个女孩。

只是看了一秒，江楚就牙关咬紧，额旁的青筋爆出，从死亡通知到现在，他平静太久了。

外面的敲门声很久响起一次，像是害怕怯懦不敢去触碰这样的禁域之地。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来呢？

“扣扣……”

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

一门之隔，仿佛相距千里。

江楚终是苦涩的闭了眼，认输般的开了口，“你走吧！”

门外的身体一震，林楠用力的抿着唇，将眼泪逼回去，她现在有什么脸哭。

“江楚，你开开门，我有话对你。”

明明一句话，她却颤栗的了半天。

“大可不必了。”

“江楚，我……”

“以前我总得你只是性情使然，矜持，漫不经心。”江楚嗓音沙哑的开口，眼底却早已漠然一片，“呵，现在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做的任何事情，甚至我也是你任意背弃的人。”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林楠一手撑着门，拼命的摇晃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适时，阴云密布，整个天空变得昏暗起来。

“你还想些什么。”

她到底为什么会把他的照片交给老师。

她为什不愿意相信他。

所有人都他狷介疏狂，前途不可预估，为什么她看不到呢？

为什么是她害得自己父亲死亡。

他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晚了，只是……”

“够了……”江楚呵斥，随着一声闷雷，充满了冷漠与陌生，“林楠，从今往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走。”

林楠面色一僵，微张的唇颤抖起来，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握成拳。

“对不起……”

“呵，你还以为我还会在像以前对你好言相劝吗？”江楚的冷漠吞噬了周遭的一切，好像这个少年从未与她认识。

“走……”

走了之后再无以后。

雨水一瞬间以倾盆之势泻倒下来，像带着某种目的，洗刷了所有。

林楠艰难的倚靠过冰凉的门，身体一寸寸滑落，她木然的望着眼前的雨幕，任由眼泪滑过。

她清醒的发现，他们之间要到此终止。

门内的江楚背贴着门，也慢慢坐在地上，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从此之后，黄土白骨，两不相干。

……

何言清接到江楚的电话后，竟已不知道从何安慰。

“我很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大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毕竟学校里的环境更适合学习。”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江楚，学校里出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还得回一趟学校。”

江楚愣了一下，随后也没有多想。

“我过几天回去收拾东西。”

“好……”

“江楚，作为老师，我还是希望你早日走出悲痛，迎接高考。”

“谢谢老师关心，我会的。”

从此之后，他的人生就会走向另一个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