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赶尽杀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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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心里有气，若是以前，她哪里会受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大姐这般对待？

她就算被夫人嫌恶，顶多就是被撵出府，何必被大姐看笑话，还要失了体面？

这般想着，她又硬气起来：“虽然奴婢落了难，但大姐又好到哪里去？这忙，也不知大姐有没有本事帮。”

掬水责备道：“吴嬷嬷，我家姐定然是有法子帮你的，不然我也不会带你过来。你好好话，别惹姐生气了。”

又一面对苏寻意道，“姐勿怪，吴嬷嬷这是心情不好，一时急了，话无心的。”

掬水这般两头话，就算之前吴嬷嬷还对掬水的用心有所怀疑，此时更信了几分。

她这才压下心中怨气，道：“是老奴一时心急错了话，还请大姐不要同老奴计较。”

苏寻意也就不计较道：“你既来求我，又有掬水帮你项，我若能救你，自然肯救上一救。”

吴嬷嬷正觉得一阵欢喜，不料苏寻意又：“可这苏府，你是断然不能留下来了。”

吴嬷嬷骇然抬头：“老奴来求大姐，正是想留在苏府当差的，若仍是要被撵出府去，又何必……”

“可我能救你的命。”

吴嬷嬷不明所以：“老奴就算被撵出府去，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大姐可别唬老奴。”

“你现在是事发突然，慌不择路，一时没能冷静想想。我是不是唬你，你但凡细想，就能明白。”

吴嬷嬷脑中飞转，谁会将她赶尽杀绝？难不成是二姐？二姐向来心胸狭窄，难道就因为自己对她不够恭谨要杀她不成？

苏寻意却没给吴嬷嬷时间细想，她站起身来，走到吴嬷嬷面前立定，道：“你以为你再不济也只是被夫人撵出府这么简单吗？你别忘了你是几时跟的夫人，曾经在夫人面前是什么地位，又为夫人做过多少事，知道夫人多少秘密？

寻常下人做错事随便发出去也就罢了，可你不同。你觉得夫人会任由知道她太多秘密的人随意离开吗？你以为只是撵出府，怎知你出府后会遭遇什么？你觉得夫人不会杀人灭口？”

吴嬷嬷浑身一颤，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夫人不会……她不会杀我的……我好歹尽心尽力为夫人办事几十年，怎么会狠心杀我呢……”

苏寻意轻蔑一笑：“夫人的行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单从这次变故中她如何对你的就可见一斑。要真顾念你们几十年的主仆之情，何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二话不就抄检你的财物，将你看押起来。

不仅不给你留任何颜面，还要让你将银钱吐出来。就算是普通下人，尚且还给她点面子悄悄把人撵出去呢，可对你，她有一点顾惜吗？”

吴嬷嬷跌坐在地上，越听越是心惊。她太了解夫人的行事作风了，二姐的心胸狭窄自私自利，可不十足十地遗传了夫人吗？

而夫人经历的事比二姐多，想的更周全，做起事来自是比二姐更不留后路……

她还一心觉得夫人会顾念她……

苏寻意很满意看到吴嬷嬷这副样子。她知道，吴嬷嬷是信了她的话了。

“现在，你还认为夫人会让你活着吗？”

吴嬷嬷一激灵，再抬头时，已是哀戚的面容。

“我不能帮你继续留在苏府，但我可以救你性命。”

此时听来，吴嬷嬷不再觉得苏寻意是唬她了。想到夫人翻脸无情，吴嬷嬷心如死灰。

事情最坏不过如此了，吴嬷嬷似乎比刚才看开了些，也开始冷静起来。

她直直地望着苏寻意道：“我对夫人忠心一片，伺候她几十年尚且是这样的下场，大姐又怎会好心救我？我也不怕出来，以往我对大姐可不算好，大姐落井下石才是，怎会愿意救我？”

“平白无故的，我当然不愿救你了，你以为我真这么好心？”

吴嬷嬷脸色一僵，果然都是为着私利来的，连大姐也有自己的算盘。

“大姐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吴嬷嬷果然聪明，既是明白人，那你也该知道我在乎什么。多年来我在夫人面前恭谨顺从，对苏雪意姐妹情深，可到头来她们从不真正把我当家人看待。

近来她们的所为，更加让我看清了现实。如今我对她们已经没有耐心了，我只有一个母亲，我没有姐妹，曾经被她们欺压的苦楚，是时候讨回来了。”

吴嬷嬷看着这样的苏寻意，一时有些陌生。这与从前任人揉捏的大姐判若两人，还是，她以往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或许，大姐要比她想象的更厉害。以前她受夫人和二姐欺压，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与宣武侯府生分。

如今她要和夫人二姐决裂，又修复了和宣武侯府的关系，她哪还能那么好欺负？

夫人到底是看走了眼，瞧了大姐。

“我知道夫人一些秘密，也为夫人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大姐是想从我身上知道夫人的秘辛？”

“夫人掌权日久，我向来在府内没有人脉，想查夫人的事，谈何容易？嬷嬷在夫人身边待这么多年，最是清楚夫人做下的事了，有些个证据，想必嬷嬷也能给的出来吧？我若想扳倒夫人，有嬷嬷助力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吴嬷嬷想也没想拒绝了：“我若是出卖了夫人，怕是这条命没的更快。大姐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这时候要扳倒夫人，老奴觉得并不现实。”

这吴嬷嬷，倒也没完全失了理智。

“嬷嬷的有理，我并不是要当即就拿出证据来扳倒夫人。如你所，我现在的处境可能事情还没捅出来，就已经先被压下去了。

事儿总要一步一步来，我还有的是时间。而你，却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不用告诉我所有的事，只要我救下你，一直提防夫人暗害你，不让你死，我总能熬到扳倒夫人的那一刻。可你，要想当时当下活下去，要想我救你，总得先表示点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