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先夫人的恩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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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不到屋子里的谈话，但有谁进屋总归是能看到的。若是我那时进去了，胡炳就会很快出现。

不仅我没好果子吃，就连我过什么，他都能胡诌了理由应付您。大姐眼下的处境，还无法同他硬来。我若那么做，什么用都没有。”

苏寻意眼神一亮：“是我大意了，还是杭妈妈细心。”

那个回事的家丁是侯府的人，他进进出出不会引起胡炳的怀疑。但若是庄上的人，他可不管人了什么，照样将人处置了。

“大姐才是细心聪慧的，找了出恭的借口，既能让我们单独见面，胡炳又不敢监视太近。”

“也是你掩饰的好，没令胡炳起疑，他才敢派你来伺候我。好了，咱们时间有限，正事吧。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了解庄子的情形。外祖母已经派人听了一部分，你在这里待了多年，肯定知道的更多，快跟我。”

“那胡炳是金氏身边吴嬷嬷的独子。在生胡炳之前，吴嬷嬷也曾怀过一个，后来因为照顾金氏操劳，流产了。

为此金氏对吴嬷嬷更加爱重，有了胡炳后，吴嬷嬷再没生育。

因此不仅吴嬷嬷宝贝这个儿子，连金氏也尤为照顾。胡炳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跟着他老子在庄上时就是偷奸耍滑的人。

等到成人时，还贪恋起美色来。本来吴嬷嬷向金氏要了府内的闲差给胡炳，可胡炳好色，在内院对丫环动手动脚的。

有一次还玷污了一个丫环，得了人家的身子后，却不娶人家。

丫环无依无靠的，找上了吴嬷嬷。吴嬷嬷这才知道此事，她一面自知胡炳行事不当，再怎么样也不该在府内惹事，一面又看不上那丫环，不愿娶进门。

于是找了由头，撺掇金氏将那丫环发卖了。吴嬷嬷也算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她就算在金氏面前有头有脸，也不能任意挥霍了。所以马上求了金氏将儿子派到水沟头来理庄子。”

这些事掬水不曾提及，想来都是秘事，极少人知晓，掬水没法听到。

杭妈妈不是胡炳的亲信，却能探到这些事，倒有些本事。有时候在府内听，还不如在外头听来的方便。

只听杭妈妈继续着：“胡炳是两年前来的这里，原先的庄头早对这里没了兴趣，又见胡炳过来，看清形势，很快就离开了。

那胡炳自然成了新庄头。先夫人在世时，这庄子的进项极好，庄上的人也多，大家过的还算富足。

先夫人走后，名义上庄子是大姐您的，但每回和庄头对接的是王嬷嬷。

以前我和王嬷嬷都是在先夫人院里干活的，我知道她的为人。

时间久了，大家伙儿自然生了旁的心思，做事没了劲，陆续离开了这里。

前任庄头并不傻，见大姐没有主事的权力，庄上的进项最后有没有给大姐都两。

他原先效忠先夫人，可不是效忠王嬷嬷之类的人。所以他越发没了干劲，不再用心理庄子，只是能保证大家过的下去，可要营收，比以前少了一半不止。

胡炳来了后更加糟糕，一心想着捞油水，看庄子入账少，又得上交一部分给金氏，轮到自己的可不是更少了嘛。

于是就从农户身上压榨，由原来的五成租加到七成租。本来庄子是有雇农的，跟我们一样每月拿固定的月例，给庄子种地养禽类。

可胡炳又克扣雇农的月例，雇农也干不下去了，纷纷走人。

胡炳干脆就撤掉了所有的雇农，他以为这样省下了工钱，在金氏面前还去邀功，金氏听了他的一面之词，只当胡炳做的对，还赏了他些银子。

雇农没了，农户愿意来的又少，人手不够，这地就荒了一半，更加没有进账了。

水沟头原是土地最肥沃的地方，水流也多，养出的禽类鲜美无比，可如今，唉……白白荒废了这么好的地啊……”

杭妈妈感到十分惋惜，苏寻意更是痛心。一想到这庄子在母亲手上时欣欣向荣，落到自己手上就成了荒地，她难辞其咎。

“杭妈妈，你为什么不像前任庄头一样离开这里？想必以你的本事，应该不难找份好的营生，总比在这里强。”

杭妈妈不慌不忙，轻笑了一声，：“我也想过要走，可是想到先夫人对我的恩情，我还是选择留了下来。留在这里，我总还能听到关于大姐的消息，还能看着先夫人的嫁妆庄子，等着哪日大姐能真正做主了，将这庄子再理起来。”

“我母亲对你的恩情？母亲都没让你做大丫环，连二等都算不上，也算得恩情？”

“大姐有所不知，其实我没本事，只是以前家里是卖花的，知道怎么养花。后来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将我卖入苏府。

我除了懂养花，其他一概不会，连人情世故都不懂，像我这样的人，在苏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里，能有什么出息。

可是先夫人心善，一日见我被管事妈妈责骂，便要了我去。

也不要求我做什么，只管花草就行。不用跟人交道，不用烦心府里的腌臜事，只管一院花草，月例银子还比同等丫环多，我觉得过的很开心。

我是被家里人卖了进来的，早跟家人断了关系，孤单一个，要是苏府将我发卖，还不知会如何。先夫人这样待我，我再感激不过了。”

杭妈妈神色真诚，加上苏寻意时候对她的印象，觉得她算可信。

“你既然早知我在苏府无权无势，怎么此次我前来，你就敢告诉我这些，你觉得我现在就能管的了这里了？”

“多年来老奴有所耳闻，大姐与侯府不睦，极少往来，就算往来，也会闹的不愉快。可今日大姐是和老夫人一起来的。

而且我从旁观察，大姐对老夫人的关心照顾是真心诚意的。

既然大姐与侯府关系不似以往了，那么自然情势也有所变化。且刚才在外头时，大姐的反应更加让老奴确定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