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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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要告诉二姐知道的，胡炳就不好阻拦了，讨好二姐就是讨好夫人。

“那也好，就远远地看上一眼，可不敢弄脏了大姐的衣裳。”

胡炳带领几人去田地，果然见田间好几个人正弓腰干农活。

“这些都是附近的农户，正播种呢，现在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寻意喜道：“哎呀，这么大一片地，想必每年的收成定是不错的了！”

地大就一定收成好吗？胡炳觉得大姐的这个逻辑很傻。但实情并非如此，每年地里的收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当年他娘给他求来的这个庄子，明明是很多油水的，怎么他来了后，就越来越不好了呢？

这些人都不是真心效忠他，连老天都不待见他，不给他好收成。那怎么办，他只能想其他法子捞钱了，这能怪的了他吗？

“大姐有所不知，这田地跟人一样，也是越用越老，越用越贫瘠的。加上近几年气候也不好，这不，连年收成都不行。唉，我苦苦支撑，才保住咱们水沟头，不至于颗粒无收。不然……”胡炳一脸伤心模样。

当她三岁孩哄呢，就算觉得她没见过世面，可外祖母还能没见过世面吗？在外祖母面前还敢胡八道，什么田地会越用越老，简直可笑！

还不知这收成是真的不好，还是被他们捞了去。

闵老夫人道：“今日既然庄子真正的东家来了，你总要让大家知道一声。也不用一个个过来行礼了，你就在这儿喊一声，让他们看到我们就够了。”

胡炳在这里俨然主子一样，早就习以为常了。闵老夫人这样自然地吩咐他，他还有些不大甘心。不过还是照做了，发走她们要紧。

“大家都把手上的活停一停，大姐来了！庄子是大姐的，我就是听命于大姐行事的，今日大姐来看望你们，你们快给大姐磕个头，感谢大姐给你们活干！”

苏寻意气的眯起了眼睛，他的行事作风竟都推到她身上了，外祖母明明没让大家行礼，他却又自作主张让大家跪拜。农户心里不怨恨她才怪！

大概农户们还指望这片田吃饭，或是平日被胡炳欺压惯了，就算拖拖拉拉，但最终都跪了下来，远远地给苏寻意磕了头。

苏寻意只觉得站不稳，这些头，她可受之有愧。

“外祖母，行了这么久路，我好像有些饿了。”

这正中胡炳下怀，忙道：“正是呢，大姐就该舒舒服服地在屋子里待着，我吩咐了人准备好菜好茶，大姐坐着享受就是了。现杀的芦花鸡，炖了蘑菇青菜，最是好吃。”

这正聊着吃的呢，突闻一声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股臭味。

他们很快找到源头，正是跟在苏寻意身边的秋雁。

此时的秋雁眉头紧锁，表情十分尴尬。

胡炳忙捂了口鼻。

他认得秋雁，她原是夫人房里的二等丫环，后来为监视大姐，放到大姐院里的。

今日不是大姐的贴身丫环跟来，而是秋雁跟过来，胡炳就知道八成是夫人的意思。

所以大姐来水沟头庄子，夫人一定是知道的，并且允许了的，他才没有多加阻挠，只做敷衍就行。

不是秋雁很稳重的吗？怎么她当着主子和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放屁？

啧啧，真是……胡炳嫌恶地看着秋雁，回头他得跟他娘一声，这样的丫环，怎堪大用？

秋雁忙道歉：“姐，是我不好。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过来这一路上我就觉得肚子不对劲。之前还好歹忍住了，可这会儿……它实在忍不住了……”

苏寻意在心里好笑，那春雀估计是对她下了泻药。她相信秋雁忍了很久了，真是不容易，现在才发作。

“你这丫头，也太实诚，想出恭就早，我又没有要事交代你做，你抽个时间出恭又不紧。快去吧！”

秋雁忙谢过苏寻意，忙不迭地去找茅房了。

被秋雁这一岔，苏寻意倒没什么，胡炳像是得了什么晦气似的。

不过也总算带着苏寻意一行去了一处宽敞的屋子，因来的突然，桌椅都还没布置妥当。

胡炳又出去吩咐人搬桌椅过来，撂着苏寻意和闵老夫人好等。

终于安排好桌椅后，胡炳这个没出力的人，竟然也出了汗，一看就是平时享福惯了的，出的都是虚汗。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胡庄头陪着我们也累了，你自去休息吧，等午饭上来了，我们会吃的。”苏寻意浅笑道。

胡炳巴不得呢，反正已经交代了厨房做菜，自己也不愿留下来伺候，就告退了。

等没了外人，辛嬷嬷便领了个家丁进来。

辛嬷嬷道：“姐，自我们进庄子起，我就让他四处走走听这里的情况了，这会儿过来回禀。”

那家丁对苏寻意行了礼，便开始了起来：“的四处转了一圈，这庄子很大，在京城来，算的上中上等了。可我瞧着庄上的人不多，特别是如今春忙时节，在田地劳作的农户才二十来个，肯定是不够用的。

好几处田都空着，看起来至少一年都没动过土了。我又找几个在庄子上待久的人探了一番，是近几年庄上的产量只到以前的一半，就是在胡庄头做庄头开始的。

而且胡庄头不懂农事，又一心想着自己捞好处，收了农户们七成租。

附近的农庄可都只收五成租，租金比别家高这么多，农户们自然不愿来咱们庄子上了。

还愿意来的这些人，不过是因为走投无路，其他庄子人满了，才不得不来咱们庄子。

可这么高的租金，农户们一年做到头也剩不了多少钱，若是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更加是没有结余了。所以农户们心里对胡庄头怨气很重，可又不敢反抗他。”

苏寻意问：“收成不好的时候他都没减租？”

“没减，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