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眼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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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世后，苏寻意焉能看不清？

不是生活变了，而是她一直没有看清。

自母亲过世后，父亲从不主动提及母亲。当时她年幼，经常哭喊着想娘亲，都被父亲严词训斥了，自然他再也没有像母亲在世时对她那么好了。

她还有机会看清父亲，可母亲却没机会了。

母亲太傻了，父亲本就是靠着侯府的关系才坐到如今位置。他若不是想靠着侯府的关系，当年何必接受外祖父的「好意」。

可他一旦得势，还不是马上纳了金氏进来。母亲怎就看不明白，还一心为父亲着想，白白苦了自己。

闵老夫人离开苏府后，苏雪意又借故来与苏寻意闲聊，大体是听她和闵老夫人聊了什么。

因苏寻意和闵老夫人在人前做足了戏，稍一解释，苏雪意丝毫没有起疑。

而金氏一心扑在外头的流言上，她算有些手段，过了几日，流言还真被她压制下来了。

另外查到流言最初是从青楼流出来的，怀疑对象瞬间集中在了那日跟去的护卫和家丁身上。

为此金氏发了好大一通火，护卫和家丁没人承认是自己流传出去的，最后金氏以保护主子不力为由了他们一通，才算作罢。

“姐，咱们院里拢共八个人，除了王嬷嬷确定是夫人的人之外，还有周妈妈、春雀、秋雁、杏黄。

据我观察，以往王嬷嬷在院里横行时，春雀和秋雁常迎合她，对姐的事偶有怠慢。

这两日因王嬷嬷卧病在床，又失了夫人和二姐的信任，没机会见夫人和二姐。

可抹青盯梢到秋雁每日会偷偷去夫人那儿，每回待个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

而春雀则会去二姐那儿，回来时一副得意高兴的模样。且这春雀戴的耳坠价值不低，不是凭她的月例买得起的。

有一次我还瞧见她在屋里翻看镯子，藏的极好，也是个有分量的东西。

至于周妈妈和杏黄，周妈妈和王嬷嬷一样都是以前伺候夫人留下的。

当时周妈妈也只是外院的粗使妈妈。自从夫人过世后，但凡夫人得用的下人，没一个被留下的。

也是因为这样，周妈妈才留了下来。平日见着低眉顺眼，没有曲意逢迎谁，也不得罪人。

咱们院里事情本就不多，她只管自己分内的事，其他的一概充耳不闻，做事倒还算本分。

杏黄是六天前刚调来的，就是姐落水那日，是多拨个人来照顾姐。

其实是王嬷嬷好吃懒做，春雀和秋雁也养出了不爱干活的坏毛病，我和抹青必得有一人时刻看顾姐的病情，另一人煎药，无法分身做别的事，王嬷嬷才在夫人面前言语几句，就给拨了杏黄过来。

才十二岁的年纪，刚从外头买来的，还没调教过，能帮的了什么。好在那丫头老实听话，差使些事是做的来的。”掬水最是细致，将她所知禀报给苏雪意。

“春雀和秋雁是金氏的人无疑了，以前有王嬷嬷在前头抢功，自然没春雀和秋雁露脸的机会。如今王嬷嬷失了势，这两人还不抓紧机会在金氏面前表现吗？

周妈妈虽不见得效忠金氏，但也不效忠我。她算是个有些眼见的人，思虑谨慎，两不得罪。

不过这样一来，她不会有好前程，多年来一直就是个粗使妈妈。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管府中的主子如何争斗，都影响不了她，她总能保住一份差事。杏黄还是张白纸，不妨事，你和抹青调教着。金氏能在我这儿安插三个人，也真是看得起我了。”

苏寻意自嘲，以她前世的眼光，只安排王嬷嬷一个都尽够了，至于用的了三个吗。

掬水问：“姐的意思是，周妈妈和杏黄可以留？”

“不，周妈妈我不要。”

“她这么多年也没投靠夫人和二姐，可见不是个卖主求荣的，姐为何不要她？”

“虽不卖主求荣，但也不效忠我，要来何用？”

掬水一思忖，点头道：“姐的是。”

“至于春雀和秋雁，自然是跟王嬷嬷一样留不得的，得给她们铺路了。”

“姐算如何做？”

“王嬷嬷养了两日，伤还未好，多有不便，让春雀去照顾她吧，她原先手上的活分给秋雁做。”

掬水眼睛一亮：“姐是想让她们内讧？”

“不错，以王嬷嬷的德行，她们三人必不是真的和谐相处。就看她受伤后她们俩并不关心，一门心思去她们主子那儿邀功就能看的出来。

以前王嬷嬷一人独大，春雀和秋雁还能有同仇敌忾之心，如今王嬷嬷失势，她们不分上下，还能不争个高下吗？

只要是站在对立面了，她们就有了裂缝。我看秋雁仍是事事只向金氏回禀，更沉稳些。

春雀心思灵活，已经转向苏雪意示好了，她喜形于色，更容易受激。她不用做其他任何事，只照顾王嬷嬷一件，就足够令她丑态毕现了。”

“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寻意突然想起一事：“掬水，以前我没在意，但如今想来，我母亲既是侯府嫡女，出嫁必定有丰厚的嫁妆，我母亲的嫁妆是谁在理？”

“是王嬷嬷管着的。”

“不会是我命她管的吧？”

掬水尴尬地点点头：“王嬷嬷惯会哄人，不仅姐被一时迷惑，给了她管理先夫人嫁妆之事，连老爷和夫人也准了的。”

苏寻意不禁抚额，前世之事有些记不得了。但以她前世的糊涂，就猜到是自己干的蠢事。

母亲的嫁妆都是留给她的，父亲为着名声，也没有在母亲死后吞并嫁妆。

前世她自己傻，本来这些嫁妆可以在她嫁给阎辞的时候全都带过去。

她却被金氏和苏雪意的假象迷惑，竟为了感念金氏的照顾和苏雪意的姐妹之情，将母亲一半的嫁妆送给了苏雪意。

而另一半在她嫁入阎家后，也被婆母吞下了。就算不为了钱，她也该保存好母亲的东西，更不能便宜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