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不干也得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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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傅青没注意到，此刻马车已然出了城门。

可出城要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

“谁？”

傅青一头雾水，“去见谁？”

萧九寒勾唇笑笑，故意不告诉她，“你猜猜。”

“这我哪里猜得到。”傅青摇摇头，随口趣了一句，“该不是你这次带回来个姑娘让我帮你瞧瞧吧。”

她发誓，这句话真的只是随口一，并未有其他意思。

可不知怎么的，落到萧九寒的耳中，变成了傅青对自己不放心，于是他突然将身体凑到傅青身边，不怀好意反问，“怎么？怕我真的带回个姑娘？”

傅青被他这目光看的一阵阵心跳加快，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急忙想躲开拉开一些距离，可惜这里是马车里，空间狭，她没多少能退后的余地。

偏偏面前这个人咄咄逼人意味太浓，看着傅青的眼神有着明显的不不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额...你想多了。”傅青不明白，明明早就放下过去的感情，为何此刻又会心绪难以平静，“你若是真的带了个姑娘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话音落下，傅青明显看到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连带着嘴角勾起的笑都浅淡了不少。

萧九寒故意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傅青不知他的身份，她对顾宴秋这个人不喜才是正常的，其实看到傅青这种反应，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不知是不是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份，连带着继承了他某些情感，所以心里忍不住失落，烦闷。

傅青见他一言不发拉开彼此距离，悄悄舒了口气，见他似乎没算回答自己的问题，又问了句，“我们到底见谁去？”

这个问题，在不久之后傅青的愕然中有了答案。

傅青看着面前出现的一家酒馆，实在不理解顾宴秋带自己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专门带我来这里喝酒的吧。”

这路边的酒肆能有什么好酒，值得专门出城一趟。

且就算是好酒又如何，傅青也不是好酒之人。

“程远道在这里。”

傅青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是一愣。

先头愣住是因为突然之间没反应过来程远道是谁，紧跟着愣住是因为想起来程远道是谁。

江淮之地新来的盐政司，程远道。

那个人快到地方突然跑了的程远道！

此前傅青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亲自去把人抓回来，可无奈根本不知道他在何处，没想到顾宴秋竟然查到了他的下落。

此次来这里，就是知道程远道躲在里面，专门来堵人的。

两人刚进酒肆，就听到里面传来筷子敲击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紧跟着便有个醉醺醺的客人在摇头晃脑的吟诗。

这样路边的酒肆，来的都是过路的客人，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因为赶路辛苦，所以喝杯酒解解乏之类的。

所以这个书生扮的年轻人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酒肆人不多，总共三四桌客人，傅青粗略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坐在这个酸溜溜的年轻人身上，侧头看向身边之人，拿眼神询问，“是他？”

萧九寒点点头。

两人神色都很复杂，因为都没想到这个新任盐政司会是个酸腐的书生，身上丝毫威严之气都没有，朝廷派他过来，如何震的住这些盐枭们！

“带走！”

萧九寒淡淡吩咐一声，很快身后跟着的随从立刻上前，将醉酒的程远道左右搀起带走，酒馆老板见突然来了这几个人补好相与，正想些什么，被萧九寒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一锭银子堵住了嘴。

“欸欸欸！你们是谁！带我去哪？”

程远道还没醒酒，连话都有些颠三倒四，看了眼前的两个人半天才摇头晃脑的出一句囫囵话。

“给他醒醒酒。”

萧九寒蹙眉一声吩咐下去，一盏茶时间过去，等程远道再次被带到面前的时候，这回虽然仍旧满身酒气，但显然已经清醒了不少。

“你们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

傅青气的故意这么吓唬他，谁知道闻言程远道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们大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你不就是一个醉鬼吗！”傅青一脸不屑的开口。

这话让程远道不满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乃江淮之地新来的盐政司大人，你们要是识相的最好放了我，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提这个盐政司的身份，傅青还没这么生气，见他提起来，一股怒火便压不住了往外冒，“亏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半路逃走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是谁！”

被人突然揭了老底，程远道明显一愣，吃惊的看着他们，“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这事，你们是谁？”

傅青气的差点想他一顿解解气，“你这样的人，朝廷怎么会派你来这里当盐政司。”

他看起来能力没有，胆子又，连个官样都没有，完全就是个鼠辈。

“我当然是靠本事......”程远道话没完，被傅青瞪了一眼，心虚不已，声了实话，“我家中前几年给我捐了个官身，本来一直没有消息，一等好几年，前阵子突然有人找来，是让我到江淮当盐政司，是正四品，我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急忙带着人就赶来。”

“那为什么突然临阵脱逃？”

傅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他们以为我傻，可我早就让人听清楚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肥差，之前来的几个人都死在这里了，我才没那么笨，来这里送死。”

程远道是奔着江淮富庶来的，不想听此前几个盐政司意外身亡的事情，这才生出逃跑的心思，但他还有几分聪明，怕这么跑了会因此获罪，这才故意谎称生了重病，如此一来，朝廷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治罪。

所以这段时间程远道一直躲在这里，目的就是听下风声再做决定。

傅青被他这想法气笑了，“你当朝廷的派令是孩子过家家？你想不去就不去？”

不知道该他笨还是愚蠢好，应该是愚不可及。

当然傅青生气也不光是因为这个，还有一点就是朝中竟然有人故意把程远道这种人派来，可见居心不良。

太后早就有意整顿江淮官场乱象，可偏偏下面的人还敢阳奉阴违，明目张胆派了个草包来。

可见私盐一事牵扯的并不只是江淮官场，连京中官员也有牵扯，且对方身居高位，不是一般人。

程远道立刻缩起脖子，“那也比去送死的好。”

傅青看着他这副样子，一阵阵头疼，这种人找到又有何用，他就算去赴任，又能做些什么，估计什么都没做，被人几句话便吓破胆了。

“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去赴任，可能会死。另外一条是不去赴任，我派人将你送回京城交给太后处置。你自己选一条。”

一直不曾开口的萧九寒开口道，不仅程远道吃惊，傅青更是惊讶的看向他，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给程远道这两个选择。

“这哪是让我选择，你这横竖都是死！”程远道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哪个都不选，我不想死，我就想待在这里！”

“你不选也好，我现在就让人送你上路。”

程远道脸色大变，顿时慌了手脚，“你！你怎么能这样！”

萧九寒面无表情，他沉下脸的时候，黑压压的眼神密不透光，看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心慌。

程远道吓破了胆，他可不想死，就只能做个选择。

回京肯定是不行的，要是被太后知道他临阵脱逃，不仅他自己要倒霉，全家都要跟着受连累。

其实是选择，也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去赴任！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程远道怂了，嘴上这么答应着，但心里还是算等找个机会就逃走这个念头。

萧九寒早就看出来他那点鬼心思，在他答应之后，取了一颗药丸出来，让人塞进了程远道口中。

不等程远道问这是什么东西，他突然脸色大变，痛苦的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起来，“诶哟，诶哟，你给我吃了什么，疼死我了，我快死了，快救救我。”

疼痛持续了快有一刻钟，萧九寒让人喂了他一颗药，疼痛才逐渐减弱，此刻程远道被折磨的趴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珠，若不是眼珠子还会动，看起来仿佛死了一般。

萧九寒看他一眼，道，“这要每隔七天会发作一次，需要服用一次解药。如果没有解药会一直疼下去，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到最后会常穿肚烂而死。”

这话把程远道吓坏了，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我都答应去赴任了，你为何还这么对待我！”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人按时给你解药，但你若是着逃走的注意，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程远道一个激灵，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脸，他毫不怀疑对方所的话的真实性，他要是不听话，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吗！”

萧九寒让人把他先带下去，转头看到傅青正看着自己，笑了笑道，“想问什么？”

他看的出来傅青有话问他。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就是个草包吗，为何还让他去当盐政司？”傅青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远道这种人，让他当盐政司，怕是被人一吓立刻怂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正是因为他是个草包，所以才留着他。”

傅青蹙起眉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你把我糊涂了，怎么他是草包还成了好事了？”

“若是来了个有想法的，他若是跟这些人同流合污该怎么办？这里情况本就复杂，盐政司这个位置又极其重要，你想没想过，与其放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倒不如直接放一个草包。”

萧九寒的话是傅青没想过的，但的确给她提了个醒。

的确，草包有草包的好处，那就是能听话。

“还有一点，他是个草包的事情，我想那些人早就收到消息了，所以也不会防着他什么。”

这大概也是派程远道过来的那个人的目的，胆怕事明这个人好拿捏。

对方可以拿捏，他们自然也能，这个草包或许真的能帮不少忙也不一定。

“可以用它麻痹对手，让他们觉得没有威胁，如此一来就更方便我们行事。”

傅青不知不觉的将他们两人归在一起，让萧九寒心中很是高兴，虽然只是她下意识的一句话，但却明一点，至少傅青心里不像以前那么讨厌顾宴秋这个人了。

这就是很大的进步！

萧九寒告诉自己，再过段时间，等傅青能够对顾宴秋这个人彻底改观之后，他就找个机会把一切告诉她。

“程远道吃的那个毒药......”

“是真的。他这个人意志力不坚定，恐怕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找机会逃走，所以必须要用这种办法让他害怕。”

这种用毒控制人的办法，以前萧九寒在北镇抚司的时候用的再熟练不过，但傅青不同，她是普通人，怕她会觉得这种办法不够光明磊落。

“你是不是觉得我用这种手段让人不齿。”

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心翼翼的量，傅青摇摇头道，“程远道这种人，若没东西让他害怕，很难保证他不会背着我们做出什么事情。你这个做法我很赞同。”

问题不是这件事，让傅青觉得奇怪的是顾宴秋的行事作风，跟以前比完全是判若两人。刚才面对程远道的时候，她仿佛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他了，好似皮囊里面藏着另一个人一般。

尤其当他让人给程远道喂药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的明显。

见傅青并没有对自己做事方式不满，萧九寒才松了口气，或许是太过在乎一个人，所以在乎她的一切想法，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厌烦。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上任之后我们要做什么？”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傅青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会去问他的意见。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