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金安》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要不再买一盆?”马车内, 花色一脸严肃,给了个主意。
“但我瞧着那白栀子花颇为不一样。”翠堇当时还稀罕了好一会儿,认真量过, 惆怅道。
“它的叶子的,花也的,还是单瓣的, 很是好看的样子。”
主仆三人团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各自无言。
“若是殿下问起怎么办?”花色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翠堇犹豫道:“要不老实交代,就不心摔了什么的, 殿下是个好脾气的,总不会骂我们吧。”
“那就这样吧。”温月明嘟囔着, 不甚在意,“不心摔了,大不了赔他两盆。”
“可殿下会难过吧。”翠堇迟疑片刻后又道,“当时殿下的模样,娘娘您是没见到, 好是委屈。”
温月明一颗吊儿郎当的心又开始摇摆。
——她本性子跳脱,初到西北时, 想要当地最大的黑市玩,又嫌弃陆停是累赘, 就找了个借口把人骗开了,被陆停发现后, 他并未生气,只是站在角落里, 沉默地看着她, 瞧着就很是委屈。
“这事先瞒着。”一想到这个脾气, 温月明就头疼,最后拍案定下,“回了长安再。”
“长安要什么有什么,一定能找到的。”翠堇一颗墙头草,立马又改了口风安慰着。
温月明叹气。
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心软,竟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坑,但她一向心大,很快把此事抛之脑后,捡了本册子看了起来。
队伍安札驻营时,翠堇一脸懊悔地被花色揪了上来。
因为温月明的一件新作的披风不见了。
“之前认真交代过,怎么还是弄错了。”花色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吓人,“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如何是好。”
翠堇缩在角落里瘪嘴。
“好了好了,拿错了就拿错了,你去问殿下拿回来就行了。”温月明着圆场。
“那我现在就去问殿下拿回来。”翠堇如蒙大赦,连忙下了马车。
花色见状摇头:“娘娘就惯着她吧,越发不像话了。”
“还啊,也才十六。”温月明笑着,“你也还,才十八,明年出了宫就可婚配了。”
“那日在温泉山庄,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野了,等娘娘要走了才一身泥地跑回来。”花色不理会她的趣,板着脸道。
“这次丢了披风,也该叫她长长教训了。”
花色素来规矩又严肃,翠堇不拘节又活泼,温月明对两个丫头一向是一碗水端平。
“那你到时候去教训她,我避开,不拦着你。”温月明掐了掐花色脸。
花色被掐着脸,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温月明到做到,自己穿了衣服,避开两个丫鬟独自去了溪边散步,却不料和站在密林入口的陆停迎面撞上。
千防万防,没想到在这里猝不及防撞上了。
温月明开始认真思考,这运气是不是回长安后要去庙里拜拜。
“娘娘怎么在这里。”陆停脚步一顿,随后朝着她走来,笑道。
温月明拢了拢披风,笑问道:“殿下怎么不在营帐内养伤。”
“来逛逛,正准备回去。”
陆停并未靠得太近,只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眸光落在她身上,难得的平静。
“是该多走动。”温月明颔首,冷冷淡淡地回道,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停在远处,“哪来的血腥味。”
陆停垂眸,嘴角微微勾起,笑着:“刚才世子带人去山里了不少猎物,大概是后方还未处理干净今日猎物的内脏。”
温月明心中疑惑,风中萦绕不去的血腥味,闻久了便有些恶心。
“谢苕何时有这么好的本事,这味道可不是一两只兔子狍子能有的。”她喃喃自语。
“孤以为娘娘养在深闺,不曾想还懂这些。”
陆停脸色还未恢复血色,唇角微微弯起,一笑起来眼尾下垂,落下一簇簇阴影,在河谷横风中,衣角翻飞,是再淡定不过的温和模样。
温月明被人略去几分心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镇定解释道:“平日里爱和哥哥一起去猎,这才知道一些。”
“娘娘箭法确实厉害。”陆停狭长上扬的凤眼注视着温月明,蓦得让人多了几丝深情的错觉。
陆停的一双眼格外的好看,若是满心满眼都是你时,就像大漠深处的流沙,顷刻就能把人淹没。
温月明嘴角微微抿起,那种若有若无的试探,点到为止的对话,总能轻而易举令人警惕,却又忍不住跟着他一起试探。
若非程求知一力保证,她当真要开始怀疑面前之人到底有没有失忆。
陆停见人露出抗拒之色,很快便收回试探的触角,另起话头道:“听世子是了一只雄鹿,正在和随从分鹿血。”
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大片密林,朝着右边的位置道:“后厨就在那里,他们应该是在那个山坡上,顺着风,娘娘才觉得味道大。”
温月明先一步移开视线,看向那片茂密葱郁的树林,眯了眯杨,嘴里却是道:“原来如此,那看来晚上伙食不错。”
陆停含笑点头:“起风了,我送娘娘回去吧。”
空中那味道越来越浓,温月明不愿多呆,只好转身离开。
她目光一凝,看到落在自己前面的——陆停的身影,眯了眯眼。
“你的披风不是脏了吗?”她扭头,量着他身上的玄色大氅。
陆停一愣,嘴角微微抿起,镇定解释道:“当时只是染了茶水,后来穿着越穿越冷,便收了起来,白日里远兴烘干了。”
一条厚皮大氅一个白日就能用手炉烘干?!
温月明手指扣兔毛长袖笼上的细绒,斜眼看他:“那想来远兴白日里必定辛苦。”
陆停脸不红心不跳,颔首,接了话来:“确实辛苦。”
温月明半信半疑,量着这件披风,又至外面一圈的山水树林中扫过,冷不丁凑过去闻了闻。
确实只有一股茶水味。
她蹙眉,站直身子。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不对劲。
她的态度太过自然,陆停却在她凑过来的一瞬间,僵在原处。
一股梅花香在弥漫着血腥味的风中迎面而来。
她头发极多,又黑又亮,摸了头油更显得光滑柔顺。
温月明站直身子后才后知后觉。
自己僭越了。
——陆停练功勤修不辍,便是受了伤也不耽误,有时候伤口都渗血了也故作无视,她总是这般检查一下,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咳咳,以前都是这样对我哥的,有些习惯了。”
温月明又推出温爱当挡箭牌,欲盖弥彰地先一步解释道。
陆停神色古怪了片刻,原本深沉的眸光瞬间被温和所遮挡,显得人畜无害:“不碍事。”
温月明咳嗽一声,手指扣着袖筒绒毛,面上不动声色:“殿下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
陆停目送着她离去,笑意缓缓敛下,耳朵在黄昏夕阳映衬下染上一层红意。
“殿下,一百八十人都已经安排在队伍中。”
好一会儿,密林巨石后走出一个身影。
那人的披风正滴着东西,一滴又一滴,汇聚在地上,但很快又被泥土吞噬,昏暗的日光下只能隐约见到地面上的一处暗红。
陆停收回视线,脸上的古怪神色被冷漠代替:“都处理干净了?”
“无人活口。”
—— ——
一行人一直快马加鞭,五日后在祁州落脚,这是回长安路上最大的一个州县,也是最后一个州县,再过三日就能进长安了。
“殿下,这花如何是好?”远兴偷摸摸自包裹中掏出白栀子花,心问道。
陆停神色沉思地看着手中的纸条,闻言,抬眸扫了一眼。
可怜的栀子花本来自己在野外长得好好的,被人挖了根,又被放在窗口吹冷风,现在几次三番塞进包裹里不见天日,饱受摧残,整株焉哒哒的。
他只看着一眼,远兴就琢磨透了他的心思,复又道:“翠堇姐姐之前来取披风探过一次,但被奴婢糊弄过去了,之后就毫无动静了。”
陆停开案桌上的香炉,把纸条丢了进去,看着它逐渐化为灰烬,这才缓缓垂眸道:“那便算了,这花于娘娘而言,不过是可有无无罢了。”
他神色格外淡定,不再去看那株可怜兮兮的花,反而问道:“大氅拿走了。”
“拿走了,但翠堇姐姐诶又送了新大氅来,殿下要试试吗。”
“不用。”
远兴眼巴巴地见殿下出了门,捧着手中的花唉声叹气。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 ——
三日后,温月明刚一回宫还没坐稳,就有接连有要求入宫的折子递了上来。
“谢家的折子递上来了吗?”温月明直接问道。
“玉修媛生产第二日就递上来了,但宫中并无主事的娘娘,便一直压着。”花色轻声着,又抽出其中一本金红色的帖子。
“安南侯薄家早上递的,是薄老夫人一品诰命的帖子,所以内侍省直接递过来了。”
“文华侯大娘子的帖子,她求见的德妃,但德妃因涉及玉修媛的事情被陛下下旨禁足,内侍省的人便把帖子送到娘娘这边。”
花色又抽出其中一本大红色的帖子放在温月明手边。
“还有吗?”温月明把两本折子翻了一遍,随口问道。
“其他的大都是来探口风的。”花色一顿,从中抽出一本青色的折子,犹豫道,“内侍省额外交给奴婢的。”
温月明蹙眉:“七品诰命,谁家的。”
长安,大周中心,大街上随便扔一个板砖都能砸到贵人,往常入宫的夫人贵女都是三品以上,之后品阶的除非大事从不单独递折子,这一下出了一个七品诰命,反而稀奇。
温月明顺手拿了过来,刚一开就愣在原处。
“是刚刚从庆州别驾升迁为大理司直许道行大娘子递的帖子。”花色连着声音都比之前了许多,“拜见的是东宫。”
温月明合上折子,喃喃道:“奉天许家。”
“正是。”花色颔首。
温月明把折子递了回去,手指搭在青色的封皮上,被纹路一刮,不经意地抖了一下:“让内侍省退回去,这些帖子以后不要随意递进来。”
“那这帖子要备案吗?”花色问道,“收帖子的黄门正巧是我们的人,颇为激灵,觉得不对劲,只自己收了起来,刚刚夹在其中递了过来。”
“帖子也不必退回去了,都毁了吧。”温月明把剩下的帖子都推到一侧去,只捡了谢家、薄家和文华侯的帖子捏在手心。
“让谢家的人入宫吧。”温月明把谢家的帖子放在一处。
“薄家想去见云贵妃,但着拜见我的名义。”温月明冷笑一声,“这么大的野心偏要遮遮掩掩,上不得台面。”
“不见。”她把折子反扣着。
“文华侯倒是直接,你随我去一趟折腰殿,我亲自给容云送去。”温月明起身。
花色不解:“娘娘为何不先见玉修媛。”
“你也觉得是德妃失控,推了玉修媛?”温月明反问着。
花色一脸严肃:“虽觉得不可能,但到处都是人证,事实确实如此。”
温月明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吗?”
“嘴巴会骗人,鼻子会骗子,眼睛耳朵为何不会,容云是骄纵,是狠毒,宫中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可她为何要众目睽睽之下去害玉修媛。”
温月明张开手,站在铜镜前,任由花色为她更衣,神色冷淡。
“若是玉修媛生下皇子,背后有谢家和王家这些世家大族支持,恐对安王不利。”
温月明漫不经心地笑了声,鸦黑的睫羽微微一颤。
“世、家、大、族。”
她眯眼笑了起来:“宫中皇子除了太子生母为琅琊应家,还有哪位皇子出自世家女的肚中?”
花色一愣,怔在远处,愣愣地看着铜镜内低眉浅笑的人,不知为何突然了个寒颤。
“能稳坐十七年贵妃位置的人,哪里会蠢呢。”
“今年怀胎三月的章御女意外流产,新入宫的王才人失足落水,原本奴婢以为云贵妃只是欺软怕硬,才会对这些没有背景靠山的宫嫔下手。”
花色面容严肃。
“容云只有一点玲珑心,全在陛下身上了。”温月明出门前,突然轻声地道,“你若她聪敏,便是高抬,你若她愚笨,也要感叹其运气好。”
那边折腰殿,容云听闻温月明要来,一扫颓废憔悴之色,穿了大红色的衣裙,梳着华丽的头发坐在大堂内等人。
“月贵妃这来看我的笑话。”
德妃和贵妃同为一品,但四妃尊位中,贵妃为尊,德妃为三,虽不必行礼,但也不至于平起平坐,可容云不改往日骄纵,坐在上首,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温月明。
温月明并不理会她的抵触,只把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文华侯家大娘子递的折子,想着姐姐独自一人也想要人陪着话,我便准了。”
容云顿时警惕起来,拿起折子看了一眼,神色闪动:“只有这一家,内侍省不是递了很多折子给你吗。”
温月明端着茶盏,含笑点头。
“只这一家是来寻姐姐的,我还有事和姐姐商量,就顺手给姐姐带来。”
她轻轻拨动着茶盏,慢条斯理着:“其他的,譬如薄家,周家等数十家,都是来拜见我的,谢家王家等七/八家是为了玉修媛去的,还有几个是宫内其他姐妹的。”
容云脸色微变,手中的折子被捏着一道折痕来。
薄家,周家原本都是支持安王的人,现在为何要去找温月明。
“娘娘。”容云身后的乌蔼恰恰出声,“娘娘这几日日不能寐,为玉修媛抄写经书,不如请贵妃娘娘交给玉修媛。”
容云这才从滔天猜疑中回神:“是,玉修媛早产生子,皇子早殇,我也深感痛心,只是此事确实非我所为,等陛下回来,我定是要陈情的。”
温月明放下手中的茶盏,言辞恳恳地道:“妹妹也觉得并非姐姐所为,冬日本就天寒地冻,地面湿滑,本就容易出事。”
容云一愣,错愕地看着她:“你,你信我?”
温月明点头,清冷的眉眼在日光下反而越发冷淡疏冷:“一个皇子罢了。”
容云抿唇,下巴微抬,倨傲道:“我的佩儿已经十八了,读书聪慧,文武全才,确实不至于。”
“但姐姐不该和玉修媛当中争吵,动了胎气。”温月明话锋一转,委婉道,“便是我和陛下信你,也难堵悠悠众口。”
容云神色一僵。
“安王刚刚入朝便发生这等事情,姐姐算让外人怎么看,弹劾安王的折子一定是如雪花般压来,我和陛下都不好对此交代。”
“那你算如何?”容云明知温月明给他挖了一个坑,却又不得不跳下去。
温月明嘴角微微勾起,显得格外无害体贴。
“相国寺年前会有法会,姐姐和安王只要对外要为玉修媛祈福三十三日,我和陛下也好让此事平安落地。”
这事听上去并不像坏事,相国寺也就在长安内,只要三十三日便能回来,甚至这主意颇好。
容云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温月明没有进一步逼迫,只是轻轻合上茶盏,善解人意道:“我还得去看玉修媛,此事也不急,姐姐明日给我回答也可以,文华侯大娘子也该来了,就不扰姐姐了。”
她出折腰殿时正好看到文华侯大娘子的轿子,只是微微颔首,并未与她有过多的攀谈。
宫内宫外一向对月贵妃风评极好,第一便是因为她做事一向既有分寸。
去了玉修媛那边时恰好碰到王谢几家人。
谢家老夫人出自华阴郑家,自金枝玉叶长大,嫁入谢家也是顺风顺水,可如今七十高龄却趴在曾孙女床前哭成泪人。
“老夫人心身子。”
“本宫一定会给玉修媛一个交代。”
“陛下自然也是关心玉修媛的,不如也不会让本宫亲自回来主持大局。”
“谢王两家皆是国之肱骨,如何能如此妄自菲薄。”
“德妃……”温月明脸色凝重,微微叹气,随后安慰道,“之后自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在座夫人皆是人精,月贵妃那一细微的停顿,自然也瞒不过她们的眼睛。
“娘娘,我儿八月生产坏了身子,德妃却至今不闻不问……”玉修媛的母亲,范阳王家嫡长女,谈及自己女儿,一个武将世家出生的人生生红了眼睛。
“够了!”谢老夫人怒斥一声,厉声道,“不要给贵妃娘娘裹乱。”
温月明出声着圆场:“起来,若是平安,这也是陛下的八皇子,宫中以三年未有喜讯,陛下也定会给王谢两家一个交代。”
谢老夫人历经三朝,闻言也算摸清了贵妃和陛下的算。
“此事并非我们咄咄逼人,也怪菲儿福薄压不住,陛下和娘娘如何处置,我们不敢有半分怨言,只是王谢两家至今只有这一个嫡女,八皇子生下时还未来得及啼哭便骤然而去,菲儿血崩,得以幸存。”
谢老夫人双肩低垂,脖颈弯曲,老态丛生:“老身只是听着便心如刀绞,我儿自幼骄养,如今突逢大难,恳请娘娘同为世家女的份上,为玉修媛做主,让八皇子安息。”
温月明暗叹老夫人的敏锐,却也惋惜她明知前路为死路,依旧还是扑上来。
世家,是一个巨大的光环,也是一个吃人的枷锁。
“此事,本宫自然会尽力。”她亲自递上茶盏安抚道。
等从玉修媛处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下雪了。”一朵雪花落在她鼻尖,匆匆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听太史局的人今年会有不少雪水。”花色连忙为她撑伞,“怪冷的。”
“现在下了雪,明年便是一个瑞年。”温月明伸手接住一片雪,雪花冰冷,很快就融在手中,“只是不知这漫漫冷冬,百姓能否熬到瑞年。”
“娘娘要做轿辇回去吗?”花色看着逐渐变大的风雪,问道。
温月明摇头拒绝了:“之后就忙了,大概也就看不了了。”
花色叹气:“若是德妃真的愿意去相国寺为玉修媛祈福,年前的事情就要娘娘一人担着了。”
“宫中有不少要修缮的地方……”
“你明日去看看东宫之前的修缮如何,该有的东西都过去,还要那些率卫都要安排妥当,不要让内侍省的人折腾出幺蛾子。”温月明仔细吩咐道。
“娘娘如此爱护百姓。”背后传来一声阴鸷的讥讽声。
温月明回首,就看到安王披着红色的大氅站在其身后。
“爱民如爱子,安王殿下难道不是如此吗?”
她站在台阶下,明明是仰视着台阶上的人,可却让人觉得是居高临下的冷淡俯视。
安王愤恨地盯着她,恶狠狠地骂道:“假仁假义。”
温月明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你不就是想要那个皇后的位置吗,你没有子嗣,坐上那个位置又如何。”
陆佩自幼被容云保护得极好,从不曾像现在这样狼狈,丧家之犬般被赶了回来,母亲又被□□,自己探望不得。
他恨死了温月明。
明明在她还未入宫之前,他和他的母亲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大概就是你得跪着喊我母后。”温月明微微一笑,故意讥讽着。
“你!”陆佩果然大怒,抬手便要人。
“住手!”
巡逻的大将军刚转过角檐,就看到安王要月贵妃吓得声音都劈叉了。
“安王大概是思虑过多,张将军麻烦送安王出宫治病。”温月明后退一步,蹙眉道。
张角是卫郦棠心腹,在宫中颇有几分脸面,闻言立刻让人去抓陆佩,直接把人压得动弹不得。
“娘娘可有受伤。”张角格外紧张。
温月明微微一笑:“不曾,将军来的及时,不过安王也不过是思母心切,这才口出狂言,将军切勿声张。”
“娘娘果然仁心。”张角抱拳,心中却也有了计量。
宫中的一切都是要上报的,娘娘这般,他却不能这般做。
“有人去禀告德妃了。”花色目送张角远去后,这才声道。
“那便去啊。”温月明懒懒道,“不下猛药,如何落套。”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谁?”花色大声呵斥道。
只见假山处绕出一人,却是陆停。
陆停站在大雪中,只穿了一件湛青色的衣袍,宽厚的肩膀落上一层薄薄的雪,他身量极高,站在蒙上一层茫茫雪的假山旁,轩轩如朝霞举。
“殿下怎么在内宫。”温月明蹙眉。
皇子十五岁皆要出宫建府,除每月逢一和五,其余时间都要奉诏才能入宫,安王便是因为容云整天宣召,这才天天入宫。
先皇后已薨,太子入内宫也无能参拜的人,按理不该出现。
“我并未让人发现。”
陆停抬眸去看温月明,浓黑的睫毛上挂着雪水湿漉漉,抬眸看人时,眼波似清水起涟漪,平白令人心软。
“我只是想与娘娘几句话。”
温月明静静地看着他,心思一动,瞬间明白他今日为何而来。
“本宫不知殿下如何得知那个消息,但殿下所求之事,我不会答应的。”
那双漆黑的眼珠倒影上大雪,更是显得冷清无情。
陆停上前一步,在雪地上踩出一个脚印。
他神色格外冷静,连着声音都不曾变,甚至嘴角微微弯起,好似不过是闲谈一般。
“可我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七……”
“是十年了。”
温月明一愣,唇角微微抿起。
作者有话:
因为没有存稿都是现写现发的,所以有时候你们觉得有些合不上,十有八九是修改过前面的了QAQ,所以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以去翻一翻前面的,感恩QAQ
今天加班,有点来不及,对不住了。
西洛伊刚出生的时候就是深渊下一任的魔王,作为一个预备役魔王,他从小就在为自己将来的日子在打算。王座之下七大魔王,一个比一个凶残,不死巫师,暗黑骨龙,寄生魔王,黑山羊…他们最终将是簇拥他王座的利刃,为他献上忠诚与一切。而作为深渊的管理者,西洛伊大力发展深渊的文明计划,改良恶劣的居住环境,种植改良后的种子,让深渊居民过上了小康日子,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王。魔王路漫漫其修远兮,西洛伊上下而求索,大
青春 46万字 2022-06-22
穿书成了宫斗剧本里的炮灰小公主,娘亲是个痴傻美人,快被打入冷宫。无妨!她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还精通音律编曲,有的是法子帮她争宠,助她晋升妃嫔。能吓哭家中庶妹的李临淮,第一次送小公主回宫,觉得自己长得太吓人吓坏了小公主。后来才知道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公主,擅长下毒挖坑玩蛊,还能迷惑人心。待嫁及笄之时,皇兄们个个忙着替她攒嫁妆,还扬言谁欺负了皇妹要打上门。大将军李临淮:“是小公主,她…觊觎臣的盛世美颜…
青春 34万字 2022-06-22
范殷一朝穿越,成了一本书里的老皇帝的第十八个儿子。也是老皇帝晚年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前有宠爱他的哥哥,后有疼爱他的母妃。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要死了,疼爱他的母妃要被打入冷宫了,宠爱他的哥哥要被废太子之位了。范殷觉得他需要奋起,哥哥需要他的拯救,母妃需要他的破局,而他自己还想努力的苟一下,多活几年。只是没有想到,给他下毒的小宫女被他母妃解决了,欺负他的皇子,被他哥哥设计了。本来以为自己需要斗天斗地,
青春 23万字 2022-06-22
1.好哥们儿在电话里问梁劭:“你调查人家姑娘背景想干嘛?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对面的陈熙看着他,可能已经听到了。他也看着她,对电话那边说:“你说的那种事发生概率几乎为零。”2.她想摆脱一段不堪的过去,而他只是被她吸引。她问他:不是说不会喜欢我吗?他说:小概率不等于零概率,而小概率事件往往致命。3.后来的后来,她告诫他:梁劭,再爱一个人也要给自己留有余地。梁劭:那是在遇到你之前。有些人你看到他的第
青春 49万字 2022-06-22
【*此文略有些膈应人,慎点!】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迟清野的人生也许就不必经历后来的苦难了。 从执意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再到选择跟随霄胤商的脚步,这中间她究竟被利用过几回,才会促成后来的悲剧。 作为医生的兰净珩,是否真的能带她逃离黑暗的深渊,将其治愈? ......> -----------------------------------------------------
科幻 38万字 2022-07-31
李峰意外穿越到了大唐,继承了长安的医馆。 李世民“小神医,你可否教我怎么做?” 长孙无忌“小神医,你可真是神人呐!” 房玄龄“小神医,小女从小体弱多病,可否请神医诊治?” 杜如晦“小神医,小女年方二八,美艳无双,能否进入你的眼?”
其他 92万字 2022-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