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各奔东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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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乐：“想跟我话就直呗, 用这招呢？”

“没想啊，”骆文端无所事事地模样，站起身来让开, “你出去吧。”

万乐顿时感觉他这副模样格外的让人牙痒，想揍他两拳。

武韫隔着老远就冲万乐道：“你干什么去了？”

“拯救世界，”万乐煞有其事，“为了你们的生命去拼命了。”

“狗都不信，”武韫笑道, “和奶茶吗？”

万乐：“你是收了奶茶店钱吗？”

武韫：“差不多吧，我办了会员卡, 又怕他们家倒闭，只能多消费了。你看我这么可怜，帮帮忙吧, 请你喝奶茶啊。”

万乐想了想, 道：“好啊。”

骆文端看了眼万乐, 万乐收到了这份目光, 翻了个白眼瞪了回去。

武韫：“那我们放学去吧。”

“好, ”万乐, “走呗。”

骆文端：“？”

他简直感觉万乐莫名其妙, 想按住他问问他想干什么, 万乐偏偏不看他，拍拍屁股去上厕所了。

骆文端犹豫片刻, 内心经过了激烈地斗争，最终还是站起身来, 决定追上去, 却被一把按了回去, 欧阳雪风按住他的肩膀, 道：“学霸，干甚去？”

“哪道不会？”骆文端习惯性地问了句。

欧阳雪风哭笑不得，道：“我大学都毕业了好吧？真当我高中生，还问你题？”

骆文端“哦”了声，道：“周报在老师手里，拿回来给你。”

欧阳雪风：“我不抄作业！”

骆文端审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那你有何贵干？”

“事情是这样的，”欧阳雪风郑重地：“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欧阳雪风道：“任务结束了，征凶死了，我也要回家了。”

骆文端有些意外：“不当道士了？”

“你理解错了，”欧阳雪风笑道，“我不是回老家，全真就是我的家啊。”

骆文端有些触动，道：“哦。”

欧阳雪风有些感慨，道：“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我多有冒犯，你不要介意，……别这么看我，不消除你的记忆了，你留着吧，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是难得的缘分，我只是想跟你告个别。”

骆文端：“嗯，祝你以后鹏程万里。”

欧阳雪风登时有些意外，他的法器就是鲲鹏骨伞，而骆文端又祝他“鹏程万里”，尽管骆文端者无意，欧阳雪风这个听者却有心，有些激动道：“谢谢。”

欧阳雪风：“那我就祝你金榜题名吧。”

骆文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阳雪风道：“哦对了，其他人也要走了，他们可能也会来找你，我先了，因为我下午就不过来了，今晚的飞机。”

骆文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万乐要走了，心里也一直在为这件事做着准备，并把所有事情都预设好了“万乐要走了”的这个前提，所以当这件事真的发生，骆文端反而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当一件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就不会再怕它发生了。

欧阳雪风走了不久，宁武雀也来了，一屁股坐在他桌上，压住好几本练习册，忧愁地道：“学霸啊……”

骆文端：“一路顺风。”

宁武雀：“你真的很让我伤心。”

“相处这么久了，你都不愿意听我两句？”宁武雀，“是和我无话可吗？我看见了，你和别的男人聊了那么久，到我这只有一句话？”

骆武端扬声道：“朱炜！”

朱炜从教室的另一角喊道：“咋了。”

骆武端：“藏好你的！”

朱炜：“好嘞！”

宁武雀大声笑了起来，然后道：“你真烦。”

骆武端：“你也回家吗？”

宁武雀理所当然地：“对啊，回家。”

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包括万乐也是，会把师门当做自己的家，仿佛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骆文端忽然意识到，万乐应该也很想家吧。

已经出来很久了，从来没有回去过，万乐见到骆武端那么激动，也是因为在外漂泊太久，想念师门的兄弟吧？

骆文端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然后对宁武雀：“真好。”

宁武雀：“是啊，终于结束了，可以回家了，真好。学霸，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啊。”

骆文端点了点头，忽然有了几分萧瑟的感觉。

他们在的时候，骆文端一丁点儿都没觉得羡慕，等他们要走了，骆文端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个裹脚老太，别人如风一样自由自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而他只能困在这逼仄的课桌椅之间，从人生的一场考试，奔赴到另一场考试中，为了那么几分，背得头脑发僵，眼睛发直。

骆文端有种被留在原地的感觉，但是也只是片刻，他马上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人生，他道：“什么时候的车？”

“今天下午。我们几个本来想早点来的，但没想到还得办不少手续，交好多材料，四处盖章，昨天还收拾了一天行李，就拖到今天了。”宁武雀，“我第四节课不上了，回酒店拿行李，赶飞机了。”

骆武端想问：“那万乐呢？”

但是没有问，还是等他来自己吧。

朱炜背了一大个书包，“哐”地一声放到了武韫的桌上，武韫正和身后的女生聊粉底，被她吓了一激灵，拍了拍胸脯，道：“这啥啊？”

朱炜：“你借我的书。”

武韫：“……”

“这么多？”武韫，“你都看完了？”

朱炜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一切尽在不言中，武韫懂了，点了点头，道：“着啥急啊，慢慢看嘛。我又不会问你要。”

朱炜：“我要退学啦。”

武韫愣了下：“啊？”

朱炜：“退学啦，不在这念了，一会儿就走了。”

武韫顿时眼圈红了，从自己桌柜里掏出HelloKitty包装湿纸巾，给自己擦了擦鼻涕，道：“真的啊？”

朱炜也感动了，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武韫：“那你还在揭阳吗？”

“不了，”朱炜，“回广西了。”

武韫：“那好远哦。”

俩人越越难过，相顾无言，泪眼婆娑。万乐一进门，就看见这副场面，吓了一跳，道：“宁武雀死了？”

宁武雀探出个头来，：“你给自己的嘴积点德吧。”

万乐道：“你死了朱炜也未必哭。”

宁武雀一本书冲着他扔了过来，万乐接住了，发现是英语作业，顿时狂喜，宁武雀顿时警惕道：“你干什么？”

万乐冲着他挥了挥作业本，然后走了。宁武雀追了过去，道：“还我，一会儿要检查呢，我不跟你闹着玩了。”

万乐一个健步，手撑着桌子，翻进座位，然后道：“求我啊。”

武韫：“那你要回我消息哦。”

朱炜点了点头：“有时间就回。”

武韫：“有我网上推给你吧。”

宁武雀抓不住万乐，上蹿下跳，骆文端坐在座位上，没理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着本英语单词册背单词，宁武雀忽然灵机一动，从骆文端桌上拿起了他的英文作业本。

宁武雀高举作业本：“还我，不然我不还他了。”

骆文端：“？”

骆文端看了宁武雀一眼，道：“你有病？”

万乐：“嘁，没意思。”

万乐把作业本还给他，宁武雀把骆文端的作业本还给骆文端，宁武雀拍了拍骆文端，：“还是你管用。”

骆文端看了万乐一眼，万乐低着头去桌柜里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骆文端没话，继续背刚才的单词，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一直到上课铃响了，才意识自己一个都没记住。

万乐凑过来，声：“唉，同桌。”

骆文端转头去看他，却不心凑得太进，一瞬间他的鼻头似乎碰上了万乐的脸，感觉有一阵微凉的触感，好嫩。骆文端下意识地想，然后忙看着他，问道：“什么？”

万乐不看他，只是努了努嘴，道：“我没带课本，借我看看。”

骆文端：“哦。”

骆文端这才把自己的书凑到两个人面前，万乐枕着自己的胳膊，低着头看书，手耷拉在桌子下面，松松地抓着一支笔，骆文端顺着他的胳膊看过去，万乐穿着校服半袖，袖口空空荡荡，露出雪白的胳膊，胳膊肘是粉红的。

万乐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脸上的痣仿佛是黑芝麻一样，点缀在脸上。他撑着薄薄的单眼皮，抬眼道，茫然地道：“怎么了？”

骆文端：“没什么。”

万乐撇了撇嘴，又趴下了。

骆文端看着他头发璇儿，黑茸茸的一颗头，忽然道：“你胳膊肘怎么是粉色的？”

“啊？”

万乐掰过来自己的胳膊肘来看，他道：“白呗。”

骆文端干巴巴地道：“哦。”

万乐：“你的是什么样的？”

他着就动手去掰骆文端的胳膊肘，放到桌上，骆文端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内壁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躲了下，动作有点大，万乐有点受伤，愣怔地看了他一眼。

骆文端有些尴尬，：“听课吧。”

万乐不话了，也没再趴下，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黑板，一节课都没再看骆文端。

骆文端感觉这气氛实在是太古怪了，他想破尴尬，却不知道点什么，万乐也不太想理他的样子，下了课，骆文端问道：“你物理作业会做吗？”

万乐压根没搭理他。

骆文端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也不什么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宁武雀和朱炜忽然站起身来，和大家做了告别，班主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背上书包离开了，宁武雀冲骆文端摆了摆手，朱炜则是看了一眼万乐，万乐冲她点了点头。

骆文端一时没有看懂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也因为心烦意乱，没空琢磨。

宁武雀和朱炜就这样背着书包，喜形于色地回家了，骆文端感觉自己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他开始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万乐闹别扭，太不理智了。至少分别的时候，还是要多留下一些美好的画面。所以又笨拙地试图和他聊天，奈何万乐始终淡淡地，骆文端热脸一直贴冷屁股，贴得骆文端也有点毛了，不耐烦地把笔一扔，不再努力了。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骆文端心烦简直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感觉自己这一天根本就没学什么东西，效率极低，而且还把万乐惹生气好几次，哄到最后把自己也哄生气了，简直太失败了。

欧阳雪风背着书包走过来，笑着看着两个人，骆文端：“一起出去吧。”

骆文端感觉他们三个一起走，或许万乐能给个面子，没想到武韫过来了，道：“走啊，请你喝奶茶。”

万乐无所谓地：“那走吧。”

骆文端：“……”

欧阳雪风：“一起走出校门吧，我了车，在学校门口等我。”

三人一起走出教室，武韫看他也背着书包，：“你是也要转学走了吗？”

“对啊，”欧阳雪风，“我会记得你们每个人的。”

万乐：“骆文端前桌叫什么？”

欧阳雪风：“……”

万乐对武韫：“飞机还没落地，他就会把你忘了。”

欧阳雪风道：“你知道吗？”

万乐想也不想地道：“程霞。”

骆文端不知怎么，就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这种毛骨悚然中，他又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内心似乎有一颗陌生的种子正在悄悄萌芽。

几人走到学校门口，欧阳雪风郑重地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以后还会再见的。”

可能是因为欧阳雪风年纪比其他几个人都稍长，所以他对待离别更加慎重，不像是宁武雀和朱炜一样匆匆忙忙地告别，宁武雀和朱炜一心想回家，在他们年轻的生命中不会把这一次短暂的相逢和分别放在心中，他们相信以后的人生更加精彩。而欧阳雪风开始知道有些人告别后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永不再见的告别必须要慎重。

万乐道：“再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啊，道友。”

欧阳雪风笑着道：“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万乐挥了挥手：“会的，放心吧。”

欧阳雪风显然之前已经和万乐道别过了，两个人并没有多什么，欧阳雪风拍了拍骆文端的肩膀，然后拿起自己的黑伞，转身上了出租车。

他把车窗摇下来，道：“记得替我向你师父问好。”

万乐满口答应下来。

欧阳雪风在车里挥了挥手，终于离开了，骆文端的心悬在半空之中，晃晃荡荡，他们都走了，意味着骆文端的生活又要回归平静了。

万乐看见车走了，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对武韫：“咱们也走吧。”

“等等。”骆文端忽然拉住他的手。

“干吗？”万乐了个哈气。

骆文端看着他：“你呢？”

万乐：“什么我呢？”

“你什么时候走？”骆文端没拆穿他的明知故问。

万乐装作莫名其妙地样子，问：“我去哪儿啊？”

骆文端：“！”

骆文端听出他的潜台词，心情忐忑地试探着：“你不回家吗？”

“不回。”万乐不耐烦地道。

骆文端简直怀疑他在开自己的玩笑，问道：“真的假的，为什么？”

万乐：“我想考大学行不行？”

骆文端：“？”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