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秋后算账来得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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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突然觉着有些冷飕飕的啊！”

于饭堂坐下后，朱绣绣摸了摸后脖子，又转头朝门口望去。

师父不在呀！

“我亦是这般感觉，好似有一股冷风钻进了自己的衣襟，让我后背一凉，鸡皮四起。”

颜玉点点头，环抱着自己，频频抖腿。

“大大师兄，你别抖腿啊，我看着就冷。”

陈湫蔹皱了皱眉，立马将双抄进衣袖里。

“我你们师兄妹三人只是出去了一趟，便这般畏寒，该不会是在外面吹了冷风着凉了吧？”

绿茶儿看向三人，微微挑眉。

“你怎知我们三人出去过？”朱绣绣好奇道。

“应当是听花花草草的。”颜玉猜测。

“呵呵”

绿茶儿则笑而不语。

“咱们还是赶紧用膳吧，而后才好早些回去，窝在榻上取暖。”

陈湫蔹拿出双，相互搓了搓，又哈了哈气，便拿起碗筷大快朵颐。

随后，四人便埋首用膳，不再言语

“去绣房？”

当他们用完膳，打算回屋烤火的时候，却被仆从叫住，王瓒已在绣房等候多时，让陈湫蔹三人速速赶去。

“师父是何时回来的啊？”

朱绣绣将那名传话的仆从叫住，凝眉询问。

“回朱公子，的亦不太清楚。”那名仆从拱蹙眉道。

“好吧”

朱绣绣唤离他之后，又看向颜玉与陈湫蔹，担忧道：“师父不是让咱们散学吗？咋又要我们去绣房？该不会是发现了我们偷溜之事，打算惩罚我们吧？”

“去看看不就知晓矣。”颜玉随即道。

“大师兄得对，二师兄，你先别慌，兴许师父又有另外的事情要交代，所以才叫咱们过去。”陈湫蔹点头道。

“嗯，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朱绣绣对着双哈了哈热气，便率先向绣房行去；颜玉则甩着衣袖，紧随其后。

“师姐，一会儿见。”

向绿茶儿道别后，陈湫蔹亦跟随而行。

“真好，能得王师叔亲传艺。”

望着陈湫蔹碎步跑的背影，绿茶儿艳羡不已。

“不过，秋秋的绣技到底如何呢？”

而后，她又微微歪头，喃喃自语

“师师父。”

当师兄妹三人忐忑不安地来到绣房后，便见王瓒已然坐于其位，正单支头地斜睨着他们仨，遂令其心慌更甚，不由自主地便缩着脖子弓着背，战战兢兢地步入大门。

“咳！”

看着三人耷拉着脑袋鱼贯而入，好似三只受了惊吓的王八，王瓒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

憋住笑意，待三人坐下后，他才拿起陈湫蔹画的鱼戏莲图，中肯地道：“你的，画工，比你的，绣技，更胜，一筹。”

“师父，真的吗？”

陈湫蔹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有得王瓒褒奖的时候，遂大喜过望，睁着大大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并下意识地交握住双，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但你，不是来，学画的。”

抬眸瞟了她一眼，王瓒话锋一转，又道：“画得，再好，亦无法，让你，出师。”

“是师父。”

听闻此话，陈湫蔹嘴一撇一放，由喜转嗔。

“至于，你们，二人”

而后，王瓒又将视线移至噤若寒蝉的朱绣绣与颜玉身上，“画得，还不如，陈湫蔹。所谓，三日，不弹，生，荆棘，看来，你们的，基本功，因惰，而退。”

“徒儿知错了！”二人垂首道。

“你俩，去外面，画梅花。”王瓒指向窗外的那几株迎风摇曳的梅树，对二人道。

“可师父，你不是已然让我们散学了吗？”朱绣绣皱眉问道。

“嗯嗯！”颜玉急忙点头附和。

“那是，早上，现下，已是，午后。”王瓒淡淡道。

“况且，你们，不是，早已，歇息，够了吗？”

言罢，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看向二人的眼神亦愈发犀利，霎时令他俩心孤意怯，不敢再吭声，只好拿起笔墨与绢布，气不敢出地向屋外行去。

“师父，那我呢？”

看了一眼垂首离去的两位师兄，陈湫蔹便转头望向王瓒，惴惴不安。

为何又把我单独留下？

“打空针。”王瓒道。

“打空针？”陈湫蔹蹙眉。

这不是初学者的入门练习吗？

“是不是，觉着，自己，会绣，一两朵，残菊，便不用，再练，基本功？”

见陈湫蔹面露迟疑，王瓒微微挑眉，哂笑而语。

“不不！”

陈湫蔹忙摇头，赶紧打开针黹盒，从里面拿出针筒后，随意抽出一根绣针，开始在绣架上练针

“嘶二绣，外面好冷啊！”

于一楼廊庑坐下后，才刚拿起毛笔，颜玉便清鼻涕直流，双抖个不停，始终没法稳当下笔。

“四四呀！”

朱绣绣亦是战栗不已，连舌尖都被冻僵了，半天捋不直。

“你所四不四我们偷跑粗去的四情被嘶父给花现咯？”

他凝眉看向颜玉，忧心忡忡。

“不晓得嘛”

颜玉摇摇头，道：“比起担心这个，我更担心秋秋那边的情况。”

“四呀秋秋又被嘶父给单独留下了，不知嘶父会让她作甚？”朱绣绣亦是担忧不已。

“二绣，你还是别话了，免得一张口，风就灌进嘴里，把你的舌头冻住，变成大舌头。”颜玉好心建议。

“已已经冻冻住了。”

艰难地将舌头捋直后，朱绣绣抹了一把嘴边的唾沫，便拿起画笔，准备画梅。

“希望师父不要为难秋秋才是，否则，我真担心秋秋挨不住师父的行峻言历，生出退却之心。”

搓了搓，又对着心哈了几口气后，颜玉亦开始提笔作画，不过，却心神不宁，总往二楼的方向瞟。

“切入，角度，不对。”

“不要，直愣愣，拿针，要有，一定的，倾斜度。”

“力道，太弱，如此，下针，定会，拖泥，带水。”

二楼其中一间绣房内，时不时传出王瓒的冷喝声，令隔壁绣房的师徒二人频频蹙眉。

“你王师叔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苛。”

片刻后，江雀舌才舒展眉心，莞尔而语。

“嗯。”

绿茶儿点了点头，里动作不停，只是在心里渐起狐疑。

唔王师叔虽然严苛，但对颜玉和朱绣绣却不是这般反复指正，难不成，他对秋秋的要求更高，亦或者，秋秋远不如那二人？

“今日，作罢，明日，再继续。”

直至申时末，王瓒才挥了挥，让陈湫蔹散学离去。

“是！师父。”

陈湫蔹如获释放，将绣针收起后，便抱着针黹盒兴冲冲地站起。

“哎哟！”

不过，跪坐太久，又起得着急，才刚一站起，陈湫蔹又再次因为腿麻而跌坐回去。

“出去，之时，把门，关好。”

瞥了一眼陈湫蔹挤眼皱眉的痛苦表情，王瓒缓缓站起，徐徐整衣，而后便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去。

“哎！”

望着王瓒潇洒离去的背影，陈湫蔹忍不住叹出一口气，轻揉着自己发麻的双腿，直至能重新站稳后，才关门离去。

“额师兄，你们”

刚行至一楼，便见朱绣绣与颜玉相互搀扶着彼此，迈着抖成筛子的双腿向自己颤颤而来，她立马吃了一惊。

“秋秋，你可还好？”颜玉吸了吸鼻子，关切道。

“除了酸腿麻外，尚好。”陈湫蔹如实道。

“那那就好，额们赶紧回去吧，好冷！”朱绣绣催促道。

“好！”

经朱绣绣这么一提醒，陈湫蔹顿觉凉意，遂跟随二人一道，返回四进院。

“二师兄，你咋结巴了？”陈湫蔹疑惑道。

“冻冻的。”朱绣绣大着舌头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快些吧。”

陈湫蔹点点头，便加快了步伐，想赶紧回去烤火暖身子。

不知为何，王瓒的绣房里面没有火盆，不像其他那些绣房，皆安置着数个火盆用以取暖。

难道师父不怕冷吗？

“二绣，你现下话的模样倒是与师父有几分相似。”颜玉揶揄道。

“嗯？为何？”

颜玉的话当即打断了陈湫蔹的思索，她转头看向他，面露不解。

“大师兄！”

朱绣绣立马瞪向颜玉，而后又转头对陈湫蔹道：“秋秋，我尿急，先走一步。”

语毕，便拉着颜玉匆匆离去。

“嗯？”

看着二人略显慌乱的步伐，陈湫蔹一头雾水。

咋突然尿急了？

“冠者，礼之始也。”

几日后，车官城内，副官王隽带着那群即将弱冠的士兵与匠人步入太庙，完成祭告天地祖先的礼仪。

随后，再由朱县长与锦官城的锦官李大人为其加冠三次：第一次用黑麻布缁布冠，代表着治人；第二次用白鹿皮军帽，代表为国效力；第三次用红中带黑的素冠，代表参加祭祀的权力。

“男子二十，冠而字也。”

加冠后，由朱县长向冠者宣读祝辞，并赐上一个与俊士德行相当的美“字”，使其成为受人尊敬之人。

“多谢朱县长！”

礼毕，冠者齐向朱县长拱谢礼。

“大人，咱们的成年士兵与匠人愈来愈多了，而年老者亦随之增加，长此以往，后山的幽宅怕是要不够用了。”王隽声对车官道。

嗯，现下人可还够？

车官以比划。

“回大人，朝廷已然下令，要拿下车师后王，所以，一直在催促我们加紧赶制战车与兵器，恐怕腾不出人去扩建幽宅。”王隽蹙眉道。

新的战车按计划赶制，兵器之事先拖着，调一些工匠去后山扩幽宅。

“是！大人。”

就派他去负责此事吧。

车官指向人群中的陈椿沐，对王隽比划着。

“木头？”王隽有些惊讶。

大人为何会选他，而非那些老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