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似曾相识的面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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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为何要来查南市的异族人？您可是在担心，北边的暴动会影响到咱们蜀地？”

架着軿车穿过南市的城门后，暗卫才一边观察着周遭的情况，一边回眸向车官声询问。

“‘暴动’，一词，不合宜。”车官沉声道。

“属下不明，还望大人赐教。”暗卫随即道。

“王猛，我且，问你，人活，于世，所求，为何？”车官问道。

“唔”

被唤作“王猛”的暗卫想了想，才道：“不愁吃喝，不生病。”

“所以，异族人，之起义，不应，被称作，暴动。”车官道。

“可是大人，他们与咱们汉庭已然对抗多年，早已搞得朝野不安，人心惶惶。”王猛不解，遂凝眉道。

“提心，吊胆的，并非，普通，百姓，而乃，权贵也。”

车官坐直，伸撩开帷幕一角，望向十字形街道中央伫立的那座钟楼，而后又将视线顺移至街道两旁井然林立的商铺，以及络绎不绝的行人，道：“当年，窦固，等人，在攻破，郡境外，烧当羌，后不久，便将其，赶至，三辅（今陕西西安市周围），一带，又为防，内徙，羌人，与境外，羌人，联合，朝廷，又于，大，榆谷，等地（今青海西宁市一带），驻军，屯田。此举的，起因，原是为，保护，汉人的，土地，不被，羌人，瓜分，但久而，久之，却变成，统治，阶层，对内徙，羌人，的剥削，与压迫。”

途经一间肉铺，见一名妇人正扯着嗓门与老板讨价还价，车官顿了顿，才继续道：“被控惚，于豪右，之，屈折于，奴仆，之勤。皆被，吏人、豪右，所摇役，积以，愁怨长此，以往，必会，揭丨竿，而起！”

“可大人，不管出于何因，战争对普通百姓来，皆是灾难，所以，若是战火燃至此处，我定会再与你并肩作战，守护城池，保卫百姓。”

王猛捏紧缰绳，信誓旦旦。

“我希望，朝廷，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让战火，平息。”车官凝眉道。

“嗯，少打仗，我们便不用日夜赶工造兵器。”王猛点头道。

“不过，大人现下让王启查异族人，究竟何为呢？即便战争平息不下来，亦不会这般快打到咱们蜀地来吧。”而后，他又好奇道。

“给王启。”

车官并未回答，而是从衣袖内抽出一块单片竹简，撩开帷幕后，将其递与了王猛。

“留心异族妇孺？”

看着竹简上的一行字，王猛扭头看向车官，有些摸不清头脑，“大人，不是应当留心那些青壮年异族男子吗？”

“成都，暂无，战火，但却有，略人，之行。”车官皱眉道。

“略人之行”

王猛蹙眉凝思片刻后，才恍悟道：“鬼市在进行异族人口贩卖？”

“不过，鬼市那帮人一直有略人之举，奈何官府的人没法渗透其中，只是抓着些皮毛罢矣。”

收好竹简后，他又回头看了车官一眼，才问道：“大人为何对此事感兴趣？”

“汉人，妇孺，被掳，乔装，打扮，一番，总能，蒙混，过去，但若是，异族人，即便，改头，换面，亦很难，毫无，破绽。”

“属下明白了，所谓虎踪猫迹，只要咱们能抓住突破口，便能寻踪找去。”

王猛了然点头，而后便驾着軿车，在穿越街闾巷陌后，直奔靠近市桥的一条窄巷，于深处的坊曲旁停下。

“大人请稍后！”

靠边停下軿车后，王猛很快跳下前室，回身冲车官拱垂首后，便向着坐落于曲坊深处的一间深宅院行去。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过后，他又匆匆返回。

“大人，王启，最近确有看到一些异族女子于宵禁之后出现在南市，但其行踪飘忽，只出现片刻，便再无身影，他们曾试图寻迹探查，但最终皆一无所获。”

“回吧。”

车官点点头，便抬示意，让王猛驾车返回。

“驾！”

王猛跨上前室后，便驾马驶离，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留心着周围的动静。

直到軿车驶入南市的长街后，他才稍稍松懈，扭头对车官道：“大人，要不要去庙会上走一圈？”

“不！”

“好吧。”

王猛耸耸肩，只好驾车驶向中心街，再过城门离去。

“看来，已然收市了，瞧这些百姓，左抱吃食、右拎酴清，皆是满载而归。”

穿过笮桥，进入锦官城后，已是午时，看着采买而归的百姓，王猛莞尔一笑，并拽紧缰绳，放慢马速，以避让往来人群。

听闻此话，车官亦透过黑绨之幕，朝街上望去，亦对这种人间烟火气娱心悦目。

在途经一处临街楼阁时，他忽被一阵夹杂着酒香气的美食香味吸去注意，随即便抬头望去，透过二楼的窗栏，见一家四口正围着案几席地而坐，其乐融融地享用着美食，不由临时改了主意。

“去庙会。”

“庙会？好！”

呆愣少顷后，王猛便调转马头，朝位于丁字街的庙会行去。

王猛虽已弱冠，但尚未成家，仍旧保留着孩童心性，所以，每回跟随车官出来办事，他皆乐乐陶陶，巴不得能在外面多转悠一会儿，看看街上的红男绿女、孩童嬉闹、贾人炫卖、路人还价亦是差足自喜。

“大人，成都各城皆有举办庙会，但咱们锦官城里的庙会却最为热闹。”

路上，王猛一边欢快驾马，一边兴奋道：“除了本地商贾，亦有西域来的蓝眼睛商人贩售寒瓜、蒲桃、香料、苜蓿，以及各色宝石。当然，最安逸的还是此处的百戏，据闻，除了有‘总会仙倡’、‘袖舞’、‘巾舞’外，还有喷火表演呢！”

“大人，你那个火是怎么从嘴巴里吐出来的啊？”

“大人？”

见车官半天未回应自己，王猛随即扭头看来，便见他正望着一处百戏发呆。

“哦，是盘鼓舞呀，这个舞特别难咦？”

当他亦望向那里时，忽然见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遂放慢了马速，喃喃道：“那不是汉绣坊的弟子吗？还有乔家那个丫头。”

“靠过去。”车官立马吩咐道。

“是！”

王猛领命，很快驾着軿车，向那几人心靠近。

“嗯？”

感觉身后有庞然大物向自己这边靠拢，敏感的陈湫蔹很快回头望去，便见一辆軿车向这边驶来，当即便拽着另外几人避让一旁。

谁在看我？

总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自己，她再次回头，想一探究竟，但见那辆軿车从身后错身而过。

呼——

一道微风吹来，将軿车的帷幕一角掀起，隐隐约约，她看到一个戴半脸面具的男子坐于其内。

风过之后，帷幕复又垂下，而軿车亦渐渐走远，不过，她的目光仍旧追随着那辆軿车，久久不移。

这个面具，我似乎在哪儿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