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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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抒诚给傅雨旸来电话，问他回江南了吗？还没的话，来家里吃饭呢,昨天许家老大请客,剩了好几瓶酒,许父要喊雨旸来喝两杯。

大概许抒诚的碎了些，傅雨旸在那头不高兴听的样子，“我什么时候成了回江南了？”

个回字得不好。

许抒诚心想，得,他又撞枪口上了。只当傅雨旸这两天事多人忙，气不大顺而已,不和他计较，“哦,那么你什么时候‘去’江南呢？”

去你大爷的。有人干脆爆粗。

那头的老乔可要笑死了,从前只当某人天上有地上无的傲慢嘛,勉强还能接受；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地,整个滚刀肉，胡搅蛮缠。

半个时后,许抒诚过来。因着傅雨旸中间联络的关系，许抒诚跟着老乔自然有生意做，但他也识相，乔傅的联络局上，除非老乔开口点他来,不然,许抒诚乖乖吃席的自觉。

今日老乔心情好，喊许过来，过来看看你这哥哥闹什么不痛快呢。

且有意思了。认识雨旸这几年,就没见过他的酒底，今天大概老岳父开刀动了元气，我们雨旸伤了心了，焦心思了，这才不担酒了。

喝多咯。

傅雨旸眼里从不把老乔当长辈，也从不管老乔私下的那些风流混账事，偶尔调侃起来，就是让老乔多保养，别哪天我们醒了，会没开成，要去奔你的丧。

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死在一线战场上，死在床头还是床尾的，出去，我们共伙的人也没脸。

老乔一向豁达，我死都死了，还去管你们活人什么脸。

我快活一场就够了。

男人的荤腔一向这么没边。

傅雨旸干脆祝他的合伙人，老不死。

一通锋玩笑过后，老乔让雨旸正经事，和你那没缘分的老岳父，都谈什么生意了。

要不怎么傅雨旸这个后共伙的，一路几乎爬到老乔头顶上去呢。这两个人就是一路人，生意桌上就只有筹码，出牌的目的也很明确，合理合法地赢到钱就够了。

合理是人情及人品；合法是避险和原则。

傅雨旸弃了里的酒杯，要抽支烟的，摸出烟，再滑火的时候，才发现没气了。白天，给人烧香烧没了。

你气人不气人。

某人一贯的脾气，烟可以抽别人分的，火不可以，不可以过别人的火。他喊侍者，给他找盒火柴来。

*

从前傅缙芳在的时候，对汪家的评价就有褒有贬。汪齐鸣这个人，名字取得是真真契合得很，一朝发迹，自鸣得意。

但一女一子还算歹竹出好笋。可惜，儿子太，以至于汪齐鸣这个老家伙恨不得拔苗助长。

傅缙芳原来就提醒过傅雨旸，给这样人家当女婿，得相当拎得清。

之后，傅缙芳过世，汪家也是正经来吊唁过的。傅母之后的二三年，汪幼实即便和傅雨旸分了，时不时还是来探望傅母，最后一场身后事，她更是过来帮着傅雨旸料理了一场。

傅雨旸过，感怀这份人情，有的是方式方法。但不会拿感情偿，有些事情过去便过去了。

在宝相寺那会儿，傅雨旸从宋晓喻口里得知了汪父的情况，多少得过问一句，他第一通电话是打给汪齐鸣的主治医生的。

得知了是个腹腔镜的常规术，也就按下不表的心情了。

第二通电话却是汪齐鸣亲自打过来的，傅雨旸一般联络的口吻，才听您的情况，我这边暂时拨不开空，晚上过去。

汪齐鸣却脱口和傅雨旸聊起他在江南的标的。又，他这边正好有几个江南朋友来探望。雨旸，你和我们幼实分开了，却倒是和我做生意的心思也生分了。

傅雨旸心生冷笑，他一向公私分明。起初和汪幼实是和汪幼实，却不是汪家的女儿；汪齐鸣这个时候抛这样的诱饵，还不是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想着多一条路走，总好过多堵来不通的墙好。

伸不打笑脸人，那头汪齐鸣到底还在病中，他话都到这份上。双方生意人的自觉，傅雨旸这才勉强应下。

重回银杏树下，有人穿着他的外套，单单薄薄地往那一站，头顶上不时有那金黄的叶子落下来。傅雨旸承认他世故了，一路上山，她只字不提，好觉醒的冷落。

点香的时候，也几次想从他的火上撤。

他甚至分不清她是当真不在乎，还是闹女生自有的不愉快。

世故的人难得信奉世故的窠臼，他哄孩，只要她愿意留下来，他可以哪怕夜里陪她再来这里。

有人再清醒不过的眉眼看着他，不稀罕他的窠臼，不稀罕他的留客，只淡淡要回家了，依旧是把我父母挂在嘴边。

殊不知，她父母才是世故人最紧要的“紧箍咒”。

医院那头，傅雨旸去到，坐了病人吊完一袋点滴的时间，和汪齐鸣共他的几个友商聊了点，收获有乌烟瘴气也有。临了告辞前，借里头洗间洗，汪幼实过来了。

汪傅二人各自点头，汪幼实谢谢他过来看她父亲。

傅雨旸有一一，正巧有点事务和汪伯伯谈。

汪幼实送他出来，直到身边没旁人了，她才换了个口吻，“鱼一向心直口快，她什么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傅雨旸始终客观的态度，“她什么不中听的都没。”

汪幼实抬眸看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最不喜欢他这句，什么都没。

我什么都没，什么都没问啊。

她从前就和他辩过，你什么都没，比那些了问了的还言重。

汪幼实有自己的骄傲，她和雨旸，“我去帮你母亲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认同不代表不理解。但是他也只能到理解为止。

“幼实，父母的病与故，好像是我们每个成年人都该、也必然要去经历的。我晓得你什么都不缺，所以这趟来，我也什么都没带。”

“我来探望你父亲多少有点假意，因为病房里，我还是和他在谈生意。希望他好的本意，还是希望你好。”

“之所以宋晓喻什么都没，也是因为她是真心希望自己的朋友好。我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作为你的朋友，她很值得。”

汪幼实短暂沉默后，世故笑意，她坦诚告诉对面人，“那天在你母亲吊唁礼上就想告诉你的，傅雨旸，我好像还是很喜欢你。那天太不合时宜了，可是此刻，我还是很后悔，后悔没有告诉你。以至于从鱼那里知道，你有别人了，我很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归不甘心，有些事情还有人，不是不甘心就有用的。“我很确定，就是和你再试一次，我们依旧走不到一处去。”

就是这么无力感。你好像属于我，可是我真正一刻的富足感都没有。

她喜欢的是最最起初，什么都不，冷冷撩眼皮看人的傅先生；什么都不问，径直越过来做她队友的傅雨旸。

最后，汪幼实问他，“你现在来往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一个鼻子两个眼。”听起来很盲目，却是他的话术。因为前言不该去搭后语。这也是人与人交际的起码礼数。

他唯一要做的，或者忠诚的，就是和她认真开始，携伴中觉察到不合适了或者彼此难成就了，也和平结束。这该是个比较理智的爱情观。

因为他们都是彼此独立的人。

*

许抒诚对于汪姐那一趴，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太知道傅雨旸的个性，就不是个爱吃回头草的人。

分自然是不适合。傅雨旸是个最最不爱得罪女人的人。

在汪姐前头也有前度，没听哪个要闹到他眼皮子底下的。都是好聚好散。

许抒诚领悟过来的是，“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周家那个丫头啊。”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点事后诸葛的意思了。但同为男人，许抒诚太懂不过，从一开始，傅雨旸就很明了了，他就是中意她，一眼相中的地步。

只是这次有点棘。顾虑很多，年纪太，变数太多，以及，他爹风流债的后遗症。

许抒诚头铁，“虽周家比不上汪家，可是你我看在眼里，人家的女儿甚至比汪姐还宝贝呢。独一个，乖乖，江南人惯女儿，你是晓不得。”

“你和人家爹还‘称兄道弟’的孽”那个缘字，被戳到肺管子的人扔一个火柴盒过来，打断了。

许抒诚笑得可乐了，再问哥哥，“半天，人呢。你这个东道主坐着喝酒，你招待的人呢？”

傅雨旸摁灭里的烟，难得和身边人交底后的觉悟，骨子里的傲慢却难改，他回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司已经到场了。

“恋家鬼，回家了。”

老乔，这个茱丽叶姐真是可爱又可坏。真真无为才有为的典范了，太懂男人了，谁年纪的女孩子都愣头青的，这明明就是个狐狸啊。

*

这顿酒喝到零点散了，各自分时，许抒诚问傅雨旸什么时候回江南，回去带抒见一块走。

傅雨旸不耐烦，教许家兄妹，都多大的人了，处处还不放心她。

许抒诚属于，他的妹妹他可以，谁人都不可以嫌弃的那种。“我，你也做个人吧，好歹也喊了你这么多年大哥哥的，见着你什么好了。”

“我给她哥哥生意做，让她哥哥养一家子，还不够？”某人一个晚上，处处不顺心，垮个批脸，“谁家孩谁管。少来烦我。”

完，某人就上车了，他还是早上去宝相寺的那套休闲行头。

把里的火往防风衣口袋里归的时候，不时摸出个口罩，是那会儿敬香时，从有人脸上摘下来的。

伸揿亮后座车顶灯，只看到口罩朝里那面，沾着女人的口红，淡淡一层轮廓。有人更烦躁了，再怨一句，“恋家鬼。”

回去的路上，傅雨旸给秘书打电话，酒还没多，还知道抱歉太晚了。

要她帮忙订回去的票，两张。还有一张，你联系许先生要个人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