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大声告诉我，喝醉的狗狗爱干什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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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当时西峡暗桩里的成员……他们……他们都不是活人了。”

本来漫不经心在听的君无绪却在卯月完这句话后，看向了她。

封十三擦拭君无绪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但也没什么，只继续手中的动作，然后等卯月完。

“我是在到达暗桩后的第三天发现的。”卯月继续道，“本来没有发现成员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怀疑暗桩桩主有反叛的可能，所以在第四日傍晚趁夜潜入他房间，想着悄悄解决了这件事情，但是我的行踪被人发现，因不想草惊蛇，所以我不得已只能灭口。”

卯月未被面具遮掩的半张面容是分外的精致，但就是这样精致一张的脸此时却薄唇启合，随意地决定了一条生命的消失。

君无绪和封十三自然不会因此有什么诧异，只是卯月到这里时，皱住了眉头。

论疯批程度，从某种程度上来卯月与封十三不相上下，二者都是可以为了目标而不择手段达成之人。

“我将他的尸体埋在了房后的草地之中，因为我一个人动手，虽然耗费时间，但能确保绝对的保密，我还在埋下尸体的时候仔细去看他的脸，确定是暗桩的成员。”卯月缓缓道，“计划被乱，我也没有继续探索，准备缓和几日再来探查，但是第二日，我发现昨天晚上，被我灭口的那个人好端端地出现了。”

“埋尸体的地方我去查看过，平整掩埋的土地下面却没有了尸体。”

卯月平淡概括的话语下，是难以预料的凶险。

“我也发现我暴露了。”卯月叹了口气，语气带了些受挫的懊恼“但我当时是没想那么多，我还想着看看能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把幕后黑手给找出来，但是，敌明我暗，更不用整个西峡的暗桩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我费了一些力气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被对方故意放出来的线索给耍的团团转，不但没有抓住他的尾巴，还耽误了离开的时间……直到那天晚上吴氏人马袭来。”

卯月苦笑一声：“与其是吴家攻破了西峡暗桩，倒不如是西峡暗桩主动内部崩溃那种奇怪的已死仍活之人，他们互相残杀，直到全灭，就连我也是被随从已命相抵才侥幸逃出来……”

听卯月到这里，封十三不知怎么脑内忽然想起什么，他停下了给君无绪擦拭头发的动作，问道：“如你所，西峡暗桩除你外无人生存？”

卯月点了点头。

封十三皱起了眉头，君无绪却嗤笑一声：“从未见过老鼠胆敢往猫窝里扎的，他倒是活得不耐烦了。”

“尊上？”卯月不甚理解君无绪这番话的意思何在。

封十三摆了摆手，卯月便低下了头。

……

该的事情都完了，君无绪生性凉薄，与人又不来几句话，卯月便告退，封十三伺候着君无绪躺下，这才出了房间，不意外看到了一直候在廊下的卯月。

女孩坐在廊下石阶上，毫无形象地大叉着腿——人奴院里长大的人本就没什么教养，封十三走过去，在对方头顶上拍了拍。

卯月回头，看到封十三，完好的那边脸露出灿烂的笑意：“我想再等等，你要不出来我就走了。”

封十三笑了笑，他知道对方在等他，对方也知道他会出来。

“这下真的是不能见了。”卯月在封十三的示意下，站起身，二人慢慢往外走

封十三嗯了一声：“到底一开始，也是我没商量的把你们带到这里，你能好好着退出去，倒还让我好受些。”

“你不要老是这么想，你要知道我们从未埋怨过你。”卯月道，“人奴院里是何等地狱处境……若是没有你，也没有我们的今天。”

“你就算跟着他们了？”封十三问道。

“他们救了我，我一向不屑五大宗的种种，但是景氏仙尊却是不同……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和你很像……都很强大……会去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听到卯月这样，封十三想到的却是上一世不得善终的卯月，不由心口生出酸涩。

这也是封十三为何没有阻拦卯月的离开。

“你不仅仅是暗刃的首领……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二人谈话间已不知不觉走到门口，卯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封十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子月他们和你都是男人……都是不爱表露情感……其实我和你们混久了我也不知道寻常人家都是如何表达情感的……但最后了……我还是想一句……”

卯月向前一步，轻轻地拥住了封十三：“这么多年……谢谢你了。”

简单的拥抱包含着纯粹的情感，封十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胳膊有些不受控制的僵硬，才慢慢环住了卯月，女孩子的身体是如此单薄，却背负诸多，在这么多年来的紧要关头爆发了极大的能力。

“你……自由了。”封十三拍了拍卯月的肩膀，看到了一街之外那名红发女子，对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视线很带了些封十三能看懂却不出来的感情，封十三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知道这几年自己到底是没能好好对待卯月，但在之后的日子会有人好好待她。

“好了，有人来接你了。”封十三松开了卯月，向她示意。

卯月回头一看，先是一惊，然后笑着挥手招了招手，继而看向封十三：“赤云她真的很好，我这么多年竟和子月他们混一块了，都快忘了自己不是男的了，也忘了怎么和其他女孩子相处了……我的发髻都是赤云教我梳得……”

“我知道。”封十三替她扶起鬓边的碎发，“如果你受欺负了，尽管回暮云谷就是了……我什么都不会问，暮云谷永远有你的位置……”

“我知道……”卯月还在强撑着嘴角在笑，但眼中泪水却是不受控大滴大滴掉落，这个凶悍要强的女孩头一回落泪，“封哥哥……我真的走了……”

封十三点了点头，目送卯月一步步离开，然后被赤云拥入怀中，二人离开。

……

君无绪知道封十三不会那么快回来，但没想到会这么晚，对方面色寻常，但又总归是有些不太一样。

君无绪默默等着，本以为对方会些什么，然后就看到封十三从桌案上取来纸笔。

“尊上，我先写信发往暮云谷，让子月去排查可疑人员，先将那日投奔入谷的那几人找出来先囚禁。”封十三将情绪掩藏得很好。

君无绪不紧不慢地拦住了对方：“这不是草惊蛇，先不用告知暮云谷那边。”

封十三停下动作，不解地看着君无绪：“如卯月所，那幕后之人生来谨慎，他冒险入谷的可能性不大，约莫是幕后操控，若是子月将那几人进行关押，他很有可能会弃卒，换了新的人手进来，那我们便是防不胜防了。”

“那尊上您认为？”封十三认真地听着君无绪的分析，等着对方下一步安排。

“就当不知道，我们即将回谷，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就在封十三以为能得到君无绪什么缜密的安排，没想对方依旧时一贯睥睨万物，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封十三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听君无绪的安排，不过也参考些许，提笔让子月去监视从西峡回来的那几人，然后在落笔时，不知道怎么一想，又附加一笔，让子月去把现在这个寅月的资料找来。

君无绪俯卧在床上，撑着下巴一直在看着封十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对方落笔，才坐起身来，唤道：“十三，过来！”

封十三不解，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君无绪伸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精致的酒坛：“今晚约莫难以入眠，不如陪我喝两盅？”

封十三张了张嘴，似乎是想拒绝，但不知怎么最终闭上，起身去寻酒盏。

院内凉风徐徐，二人坐在石阶上，一人一个酒坛，对坐而饮，却也相顾无言。

对于感情上的事情，随着白日里的谈话而告一段落，避而不谈的后果便是，二人心照不宣地都选择了自己所想的那个答案，也算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契合。

半坛子酒下了肚，君无绪一直在偷偷观瞧封十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方喝多了会……

封十三却笑出了声，君无绪挑眉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封十三没话，只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缓步下了石阶，先抬头看了看月色，而后回头看君无绪：“尊上，您看。”

君无绪还未反应，就看见封十三自腰间抽出长刀，自庭院中行云流水挥舞开来，长刀的刀身流畅，在封十三的手臂手腕的引导下，挥舞出一道道银色流线，随着身形游走，这架势优美自如。

君无绪的视线本来是在看刀，最后却全然被持刀的封十三所吸引，不由的情绪激动起来，看着封十三的身形，那裹藏在衣物下的身体蕴藏着如何多的力量。

肌肉随着力道的游走而起伏着，该是何种好风景。

君无绪有些激动了。

他也才恍然发觉，封十三竟是一个如此耀眼之人。

对方动作一顿，横刀站于庭院之中，君无绪看着搭在自己肩侧的长刀，竟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过去，犹如扑火的飞蛾般，完全无视了封十三手中致命的利刃，全然的被他本人所吸引。

封十三呼吸有些粗重，他视线看向面前的君无绪，因身高差的原因，他收回了长刀，而后几步上前，跪在了君无绪面前，仰头去看对方。

眼眶不知何时红了。

君无绪知道——封十三的酒意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