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捅破窗户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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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您不算继续装了？”

封十三轻飘飘一句话让君无绪浑身的血都凉了。

君无绪：“……”

因醋意太重，而全然的忘了自己还在伪装失忆，君无绪紧抓地面的藤蔓忽的就松了，任凭封十三将他抱起来。

后边坐在位置上的景兰阙十分贴心道：“回廊右边有个房间，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也不知道该他有眼力见还是没眼力见。

“师尊！”而君无绪和封十三离开后，一直站在门口的人却再是忍不住了，语气压着怒意，干巴巴叫道景兰阙。

景兰阙这才将看好戏的视线收回，落在黑衣青年身上，兴致缺缺地勾了勾手指：“过来。”

对方眉间隐着怒意，一步步入屋，分明是兴师问罪的架势，但景兰阙却后仰在太师椅中，淡然开口道：“跪下。”

对方便气冲冲地跪了下来。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人跪着，气势却和站着没什么区别。

“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景兰阙看着对方这番气鼓鼓的模样倒是被逗乐了，伸出手如同安抚猫科动物般，搔了搔对方的下巴，淡然问道，“长青你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摸下巴的动作明显平息了青年的怒意，被唤作长青的黑衣青年，收了浑身的凛冽的气势，顺从下来，想了想而后道：“他容纳得很好。”

“我本以为祖骸的作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吸收，如果没有新的魔气涌入，带有魔族血统的你会主动接纳这些东西。”景兰阙摩挲着长青的下巴，“但不然，你那日的暴走，如果没有赫连氏相助，情况是我都无法掌控……”

“师尊……”长青膝行一步上前，似乎想些什么。

但被景兰阙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你要正视你的血统，我也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摆脱那些东西……”

“所以您把那些事情告诉他了？”长青有点不可置信。

景兰阙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我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有些事情，他们做要比我们方便得多。”

……

而君无绪和封十三这边，行到回廊右边的房间，进了屋子，将屋门闭合，封十三将君无绪放置在椅子上，然后退了两步，恭敬客气地跪了下来：“尊上，这一段时间来属下失礼了。”

君无绪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是想告诉你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君无绪是在解释，他竟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心虚的一天。

但面对恢复记忆的君无绪，哪怕他仍是少年状态，封十三都不会拿出之前的亲密态度，他单膝跪地，恪守本分地保持着他的平静语气，缓缓道：“尊上您自有您的考量。”

“我的考量？呵……”君无绪嗤笑出声，他看着跪着的封十三，忽然就有些累了，他不想再这么自欺欺人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所有东西摆在明面上好了。

他君无绪从来都不是遮遮掩掩的人。

“虽然时间不对，但有些东西不如现在清楚好了，比如你我二人都记得什么，以及你为何……为何与之前不大一样……”君无绪扶着椅子的扶手，坐直了身体，道。

封十三垂下视线，也知道有这么一天，更何况身在逆生法阵那日，他已推测出全部了，如今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属下目睹了暮云谷的终结，身死之后重新回到了这里，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既然得了这次机会，属下想的只有改变暮云谷和您的结局。”

“所以，你那日为何要回来？！”君无绪问道，“我记得当时的你已经和暮云谷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必要做到那个地步。”

封十三沉默不语。

君无绪便继续道，替他做了回答：“因为你放心不下我，对吗？”

封十三僵直了后背，他一瞬间忽然觉得头颅十分的沉重，以至于他沉重得抬不起来，这种将他见不得人的心思堂而皇之地公布于众，好像在当面抽他耳光一般，让封十三有些难为情。

“你既然对我还有感觉，为什么这一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君无绪不依不饶继续逼问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君无绪从未意识过自己的语言有多么伤人，一贯的高高在上让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对方的心情。

封十三却因这句话骤然清明，他如释重负了，缓缓抬起头，看向君无绪，少年的身形，眼底情感却是深邃，带着封十三永远无法看清的东西，封十三问出口：“所以，尊上您从头到尾也只是在可怜我吗？”

“我没有。”君无绪立刻否认，“我只是觉得我重来一次，我必须做些什么。”

面对君无绪的话，封十三只笑了笑道：“我记忆里的尊上从来不是这样踌躇于无聊感情的人，您如果只是介怀与上一世我因您而死，那我想大可不必。”

封十三语气平缓，无有丝毫感情：“我从未想过以命相抵来从您这里得到些什么，李氏人奴院里您只是随手的搭救，但对我来意义是不一般，所以我只是偿还罢了，您给了我一条生路，我的命连同我的人都是您的，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挡在您面前。”

“可我要的不是这个！”君无绪想反驳，“你也知道你心底不是这样想的！你上一世那样的做法不都是……不都是你所的的爱吗？！”

“可是您上一世不爱我。”封十三斩钉截铁道。

“但你之前是爱我的，这个东西总不会消失便消失……”君无绪有些着急。

“是的，之前我爱您，现在依然爱您，但不同的是现在我不需要您的回应了。”封十三平静道，“上一世是我自己不知深浅了，所以属下知错了，属下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君无绪觉得自己是一个在笼子里毫无进退可言的困兽，无论面向哪一面皆是死路：“可是我现在……可以……给你全部……给你想要的全部……”

“但是属下不需要了。”封十三挣开了君无绪的手，继续跪伏下去，“属下不知道您重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属下从这世睁眼伊始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摆脱您死亡的结局，我希望您能好好活下去。”

君无绪哑口无言，他从未直面过自己内心的情感，生来淡漠薄情的他根本不知道爱为何物，以至于他此时面对不为所动的封十三竟一句话都不出来。

此时他的所有语言都是苍白。

“你当真如此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君无绪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

“尊上您曾对我过，我只是您的器物，您会喜欢器物，但不会沉溺。”封十三一字一句道，“属下希望您能继续这样，为了您好，也为了我好。”

“……如果我不呢。”君无绪负手而立，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封十三再度开口道，语气已和方才截然不同了，带着一股决然，“你既称我为尊，也就是我的命令你还是会无条件服从。”

“……是的。”犹豫了一下，封十三还是应允。

“那好，我便命令你必须爱上我。”君无绪俯身，捏住封十三的下巴，将自己的唇狠狠压了上去，“如同上一世那般，你必须爱我！”

嘴唇被吮吸的发痛，封十三心底却一片凉，他清晰地认识到重生的君无绪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改变，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魔尊，又怎么会踌躇于不值得一提的感情，他在意的只是未按他心意发展的封十三罢了，那个一直顺从，此时却拒绝他的封十三。

他不允许，他要的仅有听话和顺从罢了。

衣襟被大力撕开，意识到君无绪此时要做什么，封十三不禁有些慌，身处何地还是清楚的，不能做也是肯定的，他后仰着头将吻断：“尊上……这里……不可以……”

君无绪也懒得伪装了，此时醋意翻涌外加被封十三连连拒绝的怒意，让他整个人情绪都不安，藤蔓倏地缠住了封十三推拒的手，将其拉开好继续让他为所欲为。

“你上一世可没这么拘谨！我们在哪里都做过你不会忘了吧？”泄愤般用犬齿轻轻咬着封十三脖颈的肌肤，君无绪呢喃道。

破了那层窗户纸，面对着上一世的封十三，君无绪知道面前的人，是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离开的封十三，便愈发的肆无忌惮，将自己的恶劣面全然的暴露。

封十三却有些恐惧了，他从君无绪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欲望，这深不见底的浓郁情感，几乎将他溺死在其中。

而就在此时，房间门却被人敲响，景兰阙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来：“十三兄弟，你和你家尊上谈话谈的如何，今天中午要不要留下来用饭啊，我家徒弟做得饭还算不错……”

封十三几乎瞬间就绷紧了身体。

君无绪舔了舔封十三的脖颈，低声呢喃道：“你放松，我的手被夹住都不能动了。”

封十三脸色发白：“尊上！求您……”

君无绪虽想继续，但理智又迫使他停手，毕竟私心也不想让外人去看到十三这副模样，于是只能松开封十三。

……

屋门开，景兰阙依旧是笑得模样，但视线在封十三红肿的嘴唇上扫过，笑得意味深长：“索性都中午了，不如留下来用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