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各自的小算盘大概就是同床异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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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绪看着表情凝重且恐惧的店老板，不为所动，然后让藤蔓捆着他丢进了迷雾深处，漠然听着那恐惧的嚎啕声传来，然后突兀地消失不见。

“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君无绪喃喃道。

封十三利落地抽刀出鞘，往前走去：“属下前去探路。”

“前路不明，你过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君无绪拦住封十三，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前方的浓雾，道，“当下需要把这些浓雾给驱除了。”

封十三将刀插入面前的土地上，站直了身体，抬手掐诀，口中念咒，而后末字清晰唤道：“……啸风——”

在话音落下之时，自封十三周身，空旷地面忽的刮起迅猛的风，裹挟碎石尘土直直冲向浓雾，在其中划出一道通道，展现其下景象，地面有不知名的符咒纹路，还有不少尸骸四散其中，看得出来是误入其中死亡的生物。

这道风不，但那浓雾粘稠地如同有了实质，在风咒过去后方又如同水一般重现，将显露出来的地方重新遮蔽。

“雾气自地下而来，这符咒画的蹊跷，原以为是魔物，这么来看倒像是人为。”封十三汇报发现情况。

君无绪闭目感知片刻后开口道：“东南方，吹。”

主仆二人极为默契，几乎在君无绪话音落下时，封十三的风咒就发出，浓雾缓慢被吹拂开来，封十三的视线顺着破开的道路仔细盯着，就在其后的浓雾重新掩埋时，封十三眼睛一亮，看见了浓雾深处那一抹不一样的影子。

“找到了？”君无绪看着封十三问道，但语气已然是肯定了。

封十三扭回头看向君无绪，点了点头，抽出面前的长刀，就要往那里冲去，却被君无绪拦住。

“不受伤的速战速决吧。”君无绪挑起手指，地面升腾而起一条翠绿色的藤蔓，顺着方才探明的方向直直深入。

这句话让封十三愣了愣，似乎在记忆里，自己的受伤与否并不是一个值得他人在意的事情。

事态紧急，这个念头并容不得封十三多想，迅速回过神来，封十三提刀轻然跃起，踩着藤蔓，好避开地面不知何时出现的攻击。

浓雾之中不见方向，脚下的藤蔓在此时起了指路的作用，只是耳边响起藤蔓枯萎的声音，充盈着灵力的藤蔓看来很受着下方咒纹的喜欢。

不知以何种方式片刻之间就将它吸食干瘪。

封十三脚下一空，做好坠落的准备，但落空瞬间脚下又有了实感，下一秒意识到是君无绪。

“十三无需担心！只管往前！”

藤蔓不断枯萎也不断新生，封十三在浓雾中畅通无阻，感知到目标的靠近，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冲他面门而来，封十三正欲躲闪，藤蔓却即使将他高高抛起，避开杀气，而后封十三借力攥着刀一跃而下，刀锋狠狠没入浓雾咒符中心的那一物体。

“啊——”

大地震动，之下有什么东西发出浑厚嘶哑的痛呼声，随着封十三狠狠扭动刀柄，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瞬间平静，刀下有风口开启，雾气呼啸着散去，世界骤然清朗，封十三微微喘着粗气，尚且来不及去看自己刀尖下的东西。

脚下地面再次开始抖动——不只是简单的抖动，是在塌陷。

并且塌陷的速度远超封十三的想象，等他想要抽离时，才发现地面已下沉至腿处。

“十三！”

在封十三找寻方法逃离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君无绪踩着藤蔓向着他伸出手来，面色带着少见的担忧，只可惜封十三没注意。

君无绪比封十三早一步意识到危机的到来，藤蔓在此时没了雾气和咒印的阻拦，载着君无绪向着封十三赶去。

君无绪向着封十三伸手，封十三先低头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然后才伸手抓住了君无绪，从地面沉陷中逃出，二人驾驭着藤蔓迅速离开了这片土地。

确保了封十三的安全，君无绪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居高临下，他们清晰地看到那片土地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消失，以至于这座城无了支撑，开始塌陷。

城里残余的人争先恐后要往外逃去，却根本来不及，被犹如旋涡般下沉的土地裹挟着掩埋下去，徒留求生的手无力地伸在外边。

远离了波及，二人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在遮天蔽日的扬尘中，依稀能看见那座城镇已然消失不见了。

“到头来也没看到下边关着的是什么东西。”君无绪随意瞥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收回了视线。

方才的一切似乎都不入他的眼。

“尊上，您看这个……尊上？”封十三想将自己方才刺破的东西递给对方看，却发现此时君无绪仍牵着他的手。

“……”面不改色松开二人相牵的手，君无绪低头去看封十三手里的东西。

“这是我方才在浓雾和咒文中心刺破的东西，那里应该是个祭台，上边摆着这个东西，被我刺破了，只来得及拿上这个……只是碎得太厉害，我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封十三道。

君无绪从封十三手中接过那块东西，捏在手里细细观察，形状不规则的薄片，瓷白微微发黄的色泽，触手感觉粗糙：“这好像是个什么东西的……骨头？”

“骨头？”封十三有些疑惑，也顺着视线看去，一时没发现二人的距离有些太过于靠近。

君无绪的视线偏过去，看着认真端详的封十三，微微挑了挑嘴角，继续道：“十三方才所这东西是放置在一个祭台上边，那么就可以确定是人为了，整座城镇被一个法阵给束缚住了，而这个骨头的完整体就是这个法阵的引子。”

君无绪边着，边不着痕迹地向封十三靠近。

肩头相靠，封十三这时才意识到，立刻心翼翼退开来些许。

君无绪啧了一声，将视线重新落在手里的骨头碎片中，发现了什么蹊跷啧了一声：“这个东西好像……”

话为完，手里的碎片应声碎裂，君无绪只觉有一阵熟悉的魔力自掌中涌入体内。

拂去手中的粉末，君无绪道：“看来刚才浓雾里吸食灵力的东西就是它在作祟，方才拿在手里还在吸食，可惜没有完全体的能力，吸食太多反而碎裂了。”

凶险的浓雾，以及一座城镇的覆灭，似乎只是君无绪与封十三路途中的一个插曲，周氏也好，法阵也罢，眼见得不出什么新的结论，便也不怎么在意，将其扔至脑后。

“随他怎样吧，十三，我们走罢。”君无绪不知从哪里抽出折扇，晃了晃，看来此时心情不错，勾了勾手指，示意封十三跟上，二人继续往前。

封十三应了一声，看着君无绪的背影，跟了上去。

事态平息下来，自时起一直压在心底的念头在此时悄悄浮现出来，君无绪的一时兴起似乎因为自己没有附和的拒绝态度而结束了。

封十三心里生出释然。

而走在前边的君无绪，耳中听闻着的是身后封十三的脚步声，他拿着折扇轻轻地晃着。

——他会放手吗？！他当然不会放手！

君无绪不是什么会退缩的人。

只是经过昨夜的交谈让他意识到一个事情，眼下自己的主动对二人关系的发展起不到任何总用，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能看得出来，重来一次的事情发展虽然有些细微的变动，但有些整体性的发展却不容变化，比如刺杀李显群的失败，比如赶赴吴氏婚宴……虽然因为自己的要求，有了一些改动，但既定的结局却是不发生任何变化。

所以君无绪要做得就是等待，等待二人的感情逐步性发展，等待封十三对他的感情逐渐加深，等待魔血暴走，封十三主动献身的那一天……以及最后，封十三的告白。

想到这里，君无绪手里的折扇晃得愈发频繁了，走在后方的封十三不明所以地看着君无绪，不太理解自家尊上的心情怎么突然就这么好了。

——察言观色可真难，怀念上一世一人执行任务的安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