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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颐那离开,桑萦本想沿来路回到那处石室,但她在外间的单向石道里绕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来时那处足有十几丈长的石阶。
石道尽头的几条岔路她尽皆走过一遍,只有两处是能走通的,单看地势,一处是往更深处去,另一处是朝上去的。
她依稀记着出口是在上方,朝那更深处看了一眼,却并未往里进。
日前桑萦同师门通信时便已经知晓,岑行玉和江挽月已经到了羡山,她是想着,待先见到了师兄和师姐,再做下一步算。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接受到的信息都是师父受困于魔教,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灭门案,也皆是出自魔教的手笔。
如今却骤然得知,那位魔教的新教主竟是陈颐。
这一事实,无论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皆令桑萦感到难以接受。
陈颐他不曾骗过她。
可便是当真同他的那般,只是他的人同师父交过手,师父失踪一事同他无关,但他终归还是对她有所隐瞒,还有那些无辜者也仍是做了魔教的刀下亡魂。
时至今日,桑萦方才明了日前在苍云山时,陈颐那般心事重重,究竟是为了什么。
欺瞒她至此,他却骗不下去了,可是终于良心发现了?
她信他待自己尚有真心,也知他此刻大概也不会真的让人对自己下杀手。
可她不确定的是,若明知她是来探查魔教的底细,陈颐还会放任她查到紧要的消息吗?
应是不会吧,否则她今日便不会在此碰到他。
思及此,桑萦走向另一边朝上行的岔路。
她一层层朝上走,心中却是茫然一片不知所措。
脚下的台阶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恍惚间桑萦甚至觉着自离开剑宗至今,所经历的一切事似是都是虚幻的,是假的。
蓦地,她握紧手中的剑,将心头万般酸涩尽数压在心底。
现在还不是她能放任自己的时候。
何况,若是陈颐见她因他哭,大概会很得意吧。
师父便已在他手中吃了亏,亲自教出来的弟子也这么没用,被他骗至此刻,竟还对他心有留恋。
桑萦心不在焉地走过层层石阶,来到这边廊道的尽头,却见此处石门紧闭,她试着运内力朝石门闭合的缝隙处了一掌,见那石门纹丝不动,她知道此处定然也是有机关控制的。
想到陈颐那石室中的复合机关,只一处石台,便能改变那间石室的好几处布局,眼下这道石门,想必也不是她想开便能开的。
她看着严丝合缝的石门,心中更是郁郁。
是陈颐吩咐的吧,给她一条看上去能离开的路,行至尽头却发现是条走不通的死路。
为了单纯戏弄她?又或者是让她知道仅凭她自己是离不开此地的,以此逼迫她回去求他?
便是当真如她若想这般,她也要听陈颐当面出来。
桑萦盯着紧闭的石门,提剑一言不发转身朝下走去。
这次便快了许多,但待她回到方才陈颐所在的石室才发现,这边的入口处也是紧紧闭合着的。
那便只剩下那道继续深入下去的岔路了。
她望着幽暗石道,径直走进。
这条岔路确非死路,尽处是一处山洞,洞顶和四周皆是天然的石洞,里间不像外面那般处处燃着烛火,过于昏暗的视线令桑萦觉着有些不适应。
见到四周石台上有油灯,她拿出火石将其点亮,借着几盏油灯的微弱光亮堪堪看向这处山洞。
入目是十几处石台,上面的锦盒已是落了一层灰,显是许久未曾有人来过了。
桑萦拿起一盏油灯朝石台走近了些,这里的石台建式她也在皇宫地下见过,难怪当时陈颐,他那石台也有前人的一些巧思。
到石台前,便一眼看到,有一只锦盒上面的灰已被拂去,似是被人动过。
这些锦盒皆未落锁,桑萦稍微有些好奇,伸手将锦盒开。
锦盒内丝帛层层覆着的,是她极为熟悉的,也绝对不会错认的玉件。
——如意玉锁。
她手轻轻抚过通透玉质,心思瞬间飘回到他将这玉锁给她时的模样。
原来连这东西也是出自魔教的。
桑萦走向其他的石台,将那些已是覆满了灰的锦盒尽数开。
断作两截的匕首、青铜酒壶、似是牡丹花样的玉簪,甚至还有一套大红的女子婚服和冠饰。
瞧着都是些用过的旧物,且都是有年头了的。
她走到最里侧的石台,开上面的锦盒,里面似是一封信,并未封口,信封上的墨痕已然褪色,看不清楚原本写得是什么,火漆也是已经开过了的。
只微微犹豫了一瞬,桑萦还是将那信封拿起开,却发现信封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将信封放回锦盒,朝着石洞内侧的里间走去。
里间也陈列着一些已然用过的旧物,但正对着她的仍是一道石门,上面隐约有字,她走近了些,借着手中油灯的微弱光亮一字一字看清。
石门上三个纂体字,自上而下写就。
——相思顶。
原来这处山洞才是相思顶吗?
桑萦看着这三个字,心不在焉地想着,蓦地身侧一只手伸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油灯,指尖相碰,触之冰凉一片。
不待她话,耳边便听到“咔”地一声轻响,面前这道石门豁然翻转,视野间的光线骤然亮起。
那人将油灯轻轻放到一旁的石柱上,站在离她几步的位置,轻声对她道:“出来看看?”
桑萦看着陈颐稍现疲惫的苍白面容,满腹的话无从开口,也没答他,径直走了出去。
这应是羡山东南侧的一处悬崖,周遭俱是险峰,对面的山崖上湍流瀑布疾下,跌进云层之间。
陈颐自后方走近,站在她身侧不远不近的地方,见她朝对面的山峰望去,微微一笑,“那座山萦萦可认得出?”
桑萦看他一眼,却不接话,目光在这边的悬崖间环视。
见她不应声,陈颐自顾自开口,“那山名为漳山。”
他望向她,“你应是听过的吧?”
听见漳山之名,桑萦微微一怔。
她确实对这山名有印象。
当日在京中应下荣婉的请托,帮她在西南寻她母亲妹的踪迹,后来师门传回的通信中在漳山寻到些线索。
几乎是瞬时,她将目光投向悬崖边的两块碑。
这边悬崖除了一棵已经满是枯枝的苍松,便只有这两块醒目的石碑,因此方才一出来的时候,她一眼便瞧见这两块石碑。
心中若有所觉,桑萦朝石碑走近。
石碑是面朝着对面漳山那雾腾腾的壮阔瀑布立下的,碑上的铭文也是朝着那边的。
桑萦来到悬崖边上,靠近石碑,看清了两块石碑上的碑文。
这是两块墓碑。
墓碑的主人,一是长寅,一是秦如意。
她随手在墓碑边的碎石泥土间抚过,身后走过来的陈颐见她如此,微微一滞,而后轻声开口:
“这两块石碑立下已经有十余年了,每年春日之后便野草丛生,根茎皆在土壤中,不是浮土。”
“萦萦,我确实对你有过隐瞒,但此前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从未曾用假话敷衍过你。”
陈颐声线微微有些哑,语气也听着有些委屈。
方才掌心触到紧实地面,桑萦便已是知道这石碑并非是他特意立下诓自己的,此时被他道破,她也不觉着有何窘迫。
她看向陈颐,见他神色微黯,面色也不大好,心中反而奇异地轻松了些。
原来也不是只她一人心里难受,倒也不算她错付真心。
“这碑,是你为他们立下的?”
她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两块墓碑,轻声问道。
“不是我。”
“这石碑是长寅亲自立下的,还有石碑上的碑文,皆是长寅亲手所书。”
“……”
桑萦转过头看向陈颐,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
“碑文的字体与苍云山上的不一样。”
言外之意,这石碑看着并不像是长寅亲手写的。
陈颐同她目光对视,待看清她的神色,心中微微发涩。
自浣溪山庄同他熟识,她看他时,都是眸光清清亮亮的,不仅眼神坦荡,连带着心中对他的情意也是坦荡的。
她何曾用过此时这般的神情看过他。
陈颐别开眼,低声道:
“刻这两块碑文的时候,长寅重伤未愈,手上劲力不足,字迹不同是正常的。”
桑萦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法,她再度望向这两块墓碑,想到方才开山洞石台上的锦盒时看到的那些已然蒙尘的物件,轻声问他道:
“他们是夫妻吗?”
“心心相印,生死相随,虽未拜天地亲祖,却也是同夫妻一般无异了。”
听到陈颐的这般评价,桑萦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陈颐是对当世的三媒六聘之礼很认可的,毕竟他出身的皇家,向来最是讲求礼法的,却没想到长寅和秦如意这般,他似是也很认可。
她看向他,转念间便想到,她对这人实则也没她心里想得那般了解。
至少他是魔教的教主,便是一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实。
“长寅给他自己立墓碑?”桑萦敛眸问道。
“当时秦如意已经死了,长寅将她葬在此处,立下这两块石碑后离开了,再回来时便也只剩下半条命在,他拒绝了褚融的医治,留下遗书后自绝。”
大概魔教这位前教主的死,如他这般的魔教中人很是能感同身受,陈颐的语气听着也令人心里发沉。
桑萦本不想再同他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却蓦地被他递过来一封稍有些厚重的信。
桑萦低头看了一眼,心中略有猜测,却并未伸手接过,她避开陈颐的目光。
“我不想看。”
陈颐也没勉强她,自顾自将那封信展开,句读分明地为她读出来。
正如她所想,这是一封绝笔信。
信中将二十多个门户足近百人围攻魔教之事一笔带过,只当时秦如意为他挡了一道致命伤而身逝,他也已将当日动过手的人尽数杀了。
信末提到,若有后来者愿继暹圣教教主之位,烦请将他的尸骨同秦如意葬在一处。
绝笔信之后的文字,是长寅手书的武学心得。
陈颐低沉的声音将这些早已被埋进地下的过往一一陈述出来,读罢,他将信折起,拿在手中。
“萦萦,暹圣教此前在长寅手中虽是正邪莫辨,可也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将做尽恶事,同当今五岳剑派、浣溪山庄这些门户做的事相比,实是算不得什么。”
“我确是暹圣教的第二任教主,但我也从未下过诸如灭门这般的命令。”
话间,陈颐朝桑萦的方向走近了些。
“便是判刑也还要将案情审问清楚,萦萦,你我之间更要把事情明白。”
自今日见面之后,许是知晓桑萦不会任他如以往那般亲近,陈颐自始至终都同她离得不远不近,甚至几次想牵她都没直接碰她的手。
也只这会,他朝她走近的时候,桑萦清晰看出他平和面容下暗藏的不平静。
他的眸光幽深,如同腊月寒潭般冷沉,将他心底强行按捺着的强势一点点展露在她眼前。
听着他的话,桑萦目光投向悬崖下的翻涌云层,轻声开口:
“嗯,那你吧。”
“就从师父的那根剑穗起吧。”
“……”
陈颐一顿,片刻后道:
“剑穗确是一直在我这里,可是萦萦,当时我还不认识你。”
“我师父,当时伤得重吗?”
“……重。”
桑萦点点头,声音显得飘忽不定。
“你的人重伤我师父,给他用毒,然后将他关起来了。”
听她越越远,陈颐有些无奈。
“见到你师父的时候,他已经是重伤了,毒伤确是我做的,但那毒未经催动,对身体不会有影响。”
“我是为了天命剑,所以后来才会上剑宗访绝云顶,但你师父失踪这件事,确实与我无关,而且因为这幕后之人着魔教横行的幌子,我也一直在派人追查。”
桑萦偏过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想,除了你之前认下的淮山派一门,其他的灭门案背后也另有真凶,是用了暹圣教的毒药,着魔教的幌子做下的?”
陈颐面色沉肃,凝眉看她道:“你不信?”
“若是旁的便罢了,此等脏水寻常人都避之不及的,你就这样任由那幕后之人做了一次又一次?”桑萦垂眸道。
“为何不可?有人平白为我壮声势,我自然乐见其成。”
许是见到桑萦对他仍是一副怀疑态度,陈颐语气也淡了下来,提到这些事,他眉宇间稍有不耐。
“萦萦,我接手暹圣教本就有我自己的目的,我若只是常年坐在东宫,听着旁人禀报江湖上的这些事,皇室永远不可能统一。无论是东宫太子,还是暹圣教的教主,不过是我达成目的的手段和工具罢了。”
“淮山派一事我针对的只是五岳剑派中的几个人,是手下的人行事太过,我知道后也惩戒过,但后来的那几起灭门案,确非暹圣教出手。”
桑萦听他如是,却也没是信了是不信,她转过头看他。
“殿下完了吗?”
“你还是不信?”
见她如此,陈颐面色有些难看。
“殿下,您很聪明。”
桑萦看着他,朝他轻轻笑了笑。
“您故意将我引到这,让我听了一番前教主的旧事,告诉我魔教并不是我想的那般作恶多端,魔教的前教主也不是嗜杀之人,所以您这个现任教主也是清清白白。”
见陈颐沉默不语,只一双眼眸凌厉锋锐,不似往常那般潋着温柔情意,桑萦接着道。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便是您的这些都是真的,于我而言也都是一样的。”
“我只在意师父的安危,你师父不在魔教,也不是你囚禁师父,若是真的那很好,我心中也很感念,但无论是与不是,这些事都是我离开这里之后要再行查证的,不是你同我几句话,我便能听之信之的。”
桑萦越语气越急,看着陈颐的神色也愈发冷淡。
“我方才从你那石室出去,你让我在两条岔路上做选择,却故意将那道出路堵死,而后在这里等我。陈颐,你是想看我求你吗?”
到最后,她的声线有些不稳。
陈颐望向她,万丈高崖悬壁,满目尽是重岩叠嶂,衬得她看上去单薄而柔弱,只眸中好似能燃起火,满是执拗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陈颐缓缓移开目光,淡声道:
“我心里确是希望你能直接来这里的。”
“当日在苍云山的藏书阁,我也是不想你看到那册医经的,可最后也还是将知道的尽数给你,我当时让你回去再看一遍,私心实则也是想着若你我有今日,你也不要否定我当时待你的心意。”
“便是如眼下,你若是想在我这探知什么,这羡山之下十五层地宫,你尽可随意出入,我不会拦你。”
陈颐到这里,缓步朝桑萦走近。
“但是萦萦,在你我将事情清楚之前,我不会让你走。”
他的语气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桑萦后退一步,防备地看着他道:
“那现下清楚了吗?”
陈颐没答她的发问,只继续道:
“将出路封死,还让你选,也不是想看你如何求我,我知道你不会,且我也没有那样的好兴致。”
“可是萦萦,你没直接来这里,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你不是怀疑我囚禁你的师父,暗地里筹谋着杀人灭门吗?为什么要选择那条出路,而不是再深入探查一番呢?”
他语气柔和,神情也是柔软的,字字句句得都像是撩拨人的情话,但在眼下这不合时宜的地方,听得桑萦格外不自在。
但她仍是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眼,轻声讽他道:
“探查?探查什么,探查你亲自授意好,安排给我看的所谓线索吗?”
陈颐垂眸笑了笑,复又望向她,“萦萦,你心里是不是还觉着,我有可能会让人对你下杀手,所以选择先行离开?”
他看上去似是随意一问,可他盯着她的目光强势而不容她回避,便是桑萦猜度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却也看出他对这个问题的在意。
她终是摇摇头,“我没有这样想。”
“陈颐,就这样吧,你让我走吧。”她软了语气对他道。
陈颐敛眸,方才莫名摄人的气势渐渐散了,他看上去似是有些疲惫。
片刻后,他朝她走过来。
以一副不容拒绝的神色,伸手牵握她的腕。
桑萦下意识便要挣,可一瞬间好像动不了一般,看他握住自己的手腕,他掌心冰冷温度隔着衣衫透进,而后她被他牵着,跟着他朝山洞里走去。
直到走在那些单向却能改变方向的石道里,桑萦都没回转过神。
她体内的三种内力,归一剑、天命剑、太古承天决,在陈颐手伸过来的时候竟然尽数被压制下,一直到此刻都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在体内运转。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身侧的他。
他默不作声地走,神色看上去认真又凝重,眸光微微有些散,好像是在思索什么棘手的难题。
目光流转间,陈颐对上她的视线,缓缓一笑。
“想问什么便问吧。”
“陈颐,你会武功,对吗?”她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恍惚。
想到此前他几次无声无息走到她身后时的情景,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得通了。
只怪她太过笃信他不会武。
如今想来,他却也从未亲口过他不会武,只江湖中都,皇室不修武学,她便也从未对此有过怀疑。
陈颐漫不经心点点头。
“我若是不会武,大抵也活不到今日。”
他似是想到什么,侧目又看她一眼,问道:
“我若是当真活不到今日,你心里会觉得畅快吗?我活不下来,想来也不会遇到你了。”
他像是随意问起,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微微笑着淡声道:
“你还是别答了,我不想听。”
桑萦内息因为他的缘故根本运转不起来,只能任他牵着。
她的神情不似往常同他一起时那般开怀,看着陈颐的目光也如陌路一般,却仍是皱起眉看向他,轻声问他道:
“陈颐,若我死了,难道你会觉得高兴吗?”
陈颐想也不想,“我不会让你死。”
“但若当真有这一日,待我将我应尽的责任尽数卸下,我会去陪你。”
“所以你也不要怕,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到那边继续骗我吗?”
桑萦垂眸微一笑,温声道:
“我不会想看到你的,你不要来找我。”
“萦萦,我自出生起,这卿心便日日发作,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此而感到不公平。可也是为这卿心,我才会遇见你,若这过往二十年的痛楚是我应付的代价,那我觉得值得。”
“以前我只觉得长寅为情所困走上绝路,实是不值,可事到如今方知,代价和所得唯有自己才最清楚,他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留下的,想来定也是他觉着值得的。”
桑萦摇头,“他付出的代价,想来秦如意觉得不值。”
“陈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着暹圣教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些坏事也不是你做的,你想要我还像以前那样同你亲近。”
陈颐握着她的手渐渐用力,还不待他什么,桑萦便继续道:
“可是我不愿意。”
“我不会因此否认你待我的好,但我有些累了,我们就先这样吧,你让我离开吧。”
她似是知道他会拒绝,另一只手覆住他握着她的手,但她此刻指尖也是冰凉的。
“你也不必为我做什么,你既掌朝堂,又涉江湖,想必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虽然没你的目标那样远大,可也是刻不容缓的。”
桑萦心头有些酸涩,可仍是眸光清正地望着他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颐,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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