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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玉锁,桑萦便是为了这件信物入京的。
玉锁的相关消息也都是她自行探查的,除了一些宫中放出来的信息,她从未主动问过陈颐。
并非是为了什么只靠自己的矫情心思,而是她知道,皇室横掺进来搅浑水,定是有其目标的,不如按部就班随着皇室的安排将东西拿到手。
是以她从未对陈颐问过关于玉锁的其他消息,无论是夜闯禁宫,还是进这密阵,大多还是循着江湖规矩来的。
不过如今他主动问起,桑萦倒也没回避。
她紧盯着陈颐,轻轻笑了,“殿下有何条件?”
“若是我,我没有条件呢?”
“如此阵仗的水下密宫,皇室以苍云剑会信物为引,将如此多的江湖人招至此处,若没有半分图谋,怎么可能呢?”桑萦平静道。
她朝着此处的一方方石台走去,理石花石龟纹石,石台的质地不尽相同,沿着细密纹理削凿成崎岖摆台,上托玉盒。
“殿下这些石台倒是颇为精巧。”
“不过是前人的一些巧思,我改了改,找人依样做的。”陈颐慢悠悠跟在她身后,随意道。
“竟有先例,倒是从未听过。”桑萦在面前的玉盒上轻轻抚过,不动声色道。
听他这话,想必这地宫内的诸多的设计,也同他脱不开干系,桑萦还想再些什么,便听陈颐坦陈道:
“如今皇室权柄不复,江湖势大,萦萦虽长于江湖,可总也能看得清时局,若我我皇室半分私心没有,你也不会信吧?”
“殿下这话着实坦率。”
桑萦回过身,陈颐已经在她身后,单论身量,他要高出自己一些,她抬眸盯着陈颐一对长眸,犹豫片刻,终是问出她在心里盘恒了一整夜的疑虑。
“殿下,皇室的这份私心,可会对剑宗不利?”
陈颐扬唇一笑,望着她的神色愈发和软,“你能如此问,我很高兴。”
见桑萦面露不解,他隔着桑萦短夜行衣的袖袢,轻轻握住她紧攥的手,一夜紧绷,桑萦手脚这会将将有些暖意,被他那冰坨般的手一握,又是凉到心里。
“萦萦,我以陈氏皇族、未来储君的名义承诺于你,只要天归剑宗没有颠覆之心,定能长久安然坐守西南。”
他一字一句得沉而重,面上更是一派凝重。
桑萦心下稍缓,虽是如今时局混乱,但剑宗如何她却是清楚的,剑宗下至普通外门弟子,上至长老掌门,甚至那位云游多年的祖师爷,都没有人有闲心愿意去颠覆皇室。
剑宗的人,向来对问鼎天下都没有太大的执念,所有种种,更多还是不忍见平民百姓遭难。
她轻轻回握陈颐的手,“殿下可是想要统一?”
如此发问,谈不上直白,却也并不如何隐晦,她是想问,皇室是不是有计划荡平那些心中对皇权没有敬畏的武林势力,陈颐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地方势大,如此长久发展下来,待我即位后,皇室便只剩下一个空套子,除了名头什么都没有,届时皇命不下地方,必定战事四起,于百姓也无益。”
“殿下不必解释这么多,”听他这一番话,桑萦低声着,“我虽是江湖人,却分得清是非黑白,五岳剑、浣溪山庄,诸如此类的势力,江湖中不知还有多少,殿下胸有乾坤,我能理解。”
她一番话,得陈颐哑然。
许久,他将她的手握得紧了紧,“走吧,我们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了。”
从豢养着凶鳄的寒潭一侧,渡细索过到这边来便听见他唤自己,径直来了这边石室,这会听他去看看那边情况,桑萦下意识以为是出了这边直奔对面。
然则陈颐只牵着她,越过那些精巧石台,走到石室最里侧,不知是有人暗中操控,亦或是触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机关,来到这空荡又普通的石壁面前时,石壁如同通灵般,轰然作响,从中一分为二。
桑萦也没问,只跟着陈颐沿着石壁后出现的石阶一层层走上去。
辗转不知几层高,来到一间不大的石室,四周似是有些隔音设计,从外面半点声音都听不见,但一进到内里,耳边便是一阵阵喧嚣嘈杂。
雕花软榻,实木几,茶香馥郁,似是早有人备好,就等着她和陈颐上来一般。
“坐。”陈颐语气随意,坐到软榻一侧,先给桑萦斟满一盏茶,又给自己添了些。
桑萦量这间石室,耳边是喧哗人声,她来到正对着软榻的一侧,便瞧见几道镂空横栏石壁,透过一瞧,一眼便看到那位周景宜正同那位琴泠交手,剑剑致命,凭桑萦的眼力,自是一眼便看出,琴泠不敌周景宜。
再细细看过去,这下方是几丈宽高的宽敞石室,包括师兄岑行玉和那位药王谷的褚茯苓在内,大概能过那寒潭的这会都在这里了。
不仅周景宜和琴泠在交手,另有几处也都战成一团,师兄也正在同两人对招,只是离得太远,桑萦瞧不清楚都有谁。
她和陈颐在的石室,竟然能瞧见师兄他们那边的大致情形,连他们的声音都能拢了过来,桑萦回身望向陈颐,“这……”
“左安淮和严常不是你师兄的对手,放心吧。”陈颐端着茶盏,走到桑萦近前递给她,淡笑道。
“殿下这是隔岸观火?”
“毕竟都是江湖人,便是这一夜折腾,精力还是旺盛了些,且让他们再玩会。”
“殿下想做什么?”
“在这看他们争斗,不是很有趣吗?”
“若非殿下带我上来,我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
桑萦垂眸盯着下面的胶着战局,笑了笑道。
是他将自己带上来看他们困兽犹斗,这些人身陷皇室地下诡谲密宫,却一个两个都还觉着能占据主动。
可到了这会,桑萦心里清楚,大抵这一路走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陈颐的掌握之中。
桑萦敛眸不再看下面石室的战局,陈颐得没错,同师兄相战的几人是胜不了师兄的,她握紧手中的茶盏,紧盯着陈颐问道:“殿下也不希望这些人都葬身此处吧?”
抛开那几个喂了那头凶鳄的人,其余这些人也都算是有名气,皇室如此大张旗鼓将人引到这里,绝不会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将他们尽数剿杀,这无异于引火烧身。
陈颐闻言只是笑。
他天生一双含情眼眸,眉目流转间眼尾微挑,带着些漫不经心的风流,不像守成王朝的储君太子,倒像是繁华京城里的纨绔公子。
他语调和缓,波澜不惊之下,是他深藏在骨子里的漠然。
“也不是不能杀,只是麻烦了些。”
桑萦心里一惊。
这样的陈颐,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陈颐便将她另一只手握在手心,轻轻揉捏,桑萦侧身去看,他身量修长,肩脊挺直,行止皆是她早已刻进心里的温和清隽。
她怔愣着,盯着他,呼吸渐渐急促。
耳边的喧嚣早已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缠绵悱恻的琵琶大曲,丝丝扣扣入耳,潺潺钻进闻者心底。
曲音袅袅,是她听过的、那夜在东宫时,他弹奏过的曲子。
似是有些变奏,但仍是那一首。
她眸光渐散,同他相识以来的种种,一幕幕在她眼前掠过。
绝云顶上初见,他白皙指关轻巧勾着黑子,观棋闲适,举棋信笃。
曲镇之外的破庙外马厩旁,他淋过雨的湿发,他精致苍白的面容,还有他隐含委屈的反问自己,是不是怀疑他动了手脚。
淮山派山顶正堂,他信誓旦旦,会给枉死者一个公道。
还有天下第一庄的观景高台,云水青天之下,他身上的清冽兰香。
还有,还有东宫月夜,他环抱着她时,他微冷的体温,和他温存的怀抱。
她出神了。
若是对战交手,这会只怕命都没了。
但此时她面对的不是旁人,而是陈颐。
不知是怎么的,她回神时便已经被他揽在怀中,陈颐那双微凉的手指,一寸寸抚上她单薄的蝴蝶骨,掠过她稍有些敏感的后颈,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听这一曲,萦萦想到什么了?”他压低了声音,缓缓问道。
桑萦没弄清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已经被他圈在怀中,便也没怎么挣扎,她双手都搭在他的胸口,下意识地一下下抠着他衣襟上的绣纹,抿唇道:“什么都没想。”
“那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好,不足以被萦萦挂念在心里。”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那你要努力。”
桑萦松开他略带褶皱的衣襟,伸手搂过他的脖颈。
耳边传来他含笑的低语,“怎么才算努力?”
“一心一意,坦诚相待。”她轻声细气道。
腰际背颈,他环着她的手一顿,旋即又紧了紧。
“一心一意吗……”他莫名重复着,听得桑萦不大自在。
好端端地作壁上观,反倒在这起这些不合时宜又颇为羞人的话,桑萦轻手轻脚推开他。
这会她倒不觉着同他有隔阂了,只是有些害羞,转而瞧向下方的石室。
这一看才发现,方才那一曲,并非只她听了,这曲子本就是下面的乐侍奏的。
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几位侍女,三把琵琶,奏得方才那一曲柔肠百转,在场众人止了刀剑相向,一个两个都面色潮红的在原地坐。
“他们……方才那曲子——”
“嗯,曲音的音律带着内力,会牵动体内的内息,想来萦萦的内功,就算不是天命剑,也不会比天命剑差。”
陈颐含笑的声音温和轻柔,在她身后将她揽住,握住她的手,顺着镂空的石壁,一一指过,“瞧瞧这些人,有何不同?”
顺着他引着自己指过的方向,桑萦一一看过去。
师兄、周景宜、琴泠、左安淮,这会这些人都在闭目调息,其中周景宜的面色尤为难看。
师兄虽然尚未起身,可桑萦看得出来,师兄只是被音律干扰,却并未受什么内伤。
琴泠、左安淮,还有旁的这些人,有的尚未从臆想中清醒,面色一派潮红,呼吸也乱的不行,可却不像周景宜那般。
桑萦盯着周景宜,心里大为不解。
在她心里,这些人中,周景宜算是最难对付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自己不过,只能倚仗人多,但是在寒潭细索上,桑萦同他对攻那一剑时便知,他的内功剑术绝对比这些人强出一截。
可这会,他面上青红交替,牙关紧咬,浑身都在颤栗,一副强忍痛苦的神情。
像是受了内伤。
可他内功犹在这些人之上,为何旁人没事?
“……周庄主怎么了?”桑萦有些好奇。
她知道是方才那首琵琶曲的缘故,可猜不到缘由。
“你很关心他?”陈颐冷不丁问道。
“以他的内功,当不至于如此。”桑萦皱眉思索,低声道。
“那应当如何?”他语气中带着莫名的不愉。
桑萦回头瞧他,正对上他凉凉的眸光。
她有些明白,却又带着试探,量着他的神情声道:“应同我一样,没什么影响才是。”
“你倒是知道他。”陈颐眸光掠过周景宜,抿唇道。
见他这般,桑萦觉着格外有趣。
瞧了半晌,她探手在陈颐冷肃的颊边轻柔抚过,“我更想知道你。”
陈颐一愣,她自幼习剑,手上带着茧,硬茧和软肉一同在他脸颊刮蹭而过,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般亲昵地摸过他的脸。
他惯是苍白的面上染上绯红,便如下面那些被曲子勾引情动的人一般,落在桑萦眼中,却比那些人都要撩人。
“殿下,你脸红了。”
他眼睫微颤,薄唇紧抿,避着她的目光,生硬地转开话题。
“这组曲是母妃留下的,其中一只是她最常奏的。”
太拙劣了。
桑萦笑盈盈睨着他。
他自顾自着,“方才这段是第二节 曲段,最是勾人情思,但……”
“勾人情思吗?”桑萦软声反问,又叹道,“怪不得。”
“方才我恍惚间,竟都是同殿下相识以来的种种。”
“……”陈颐不下去了。
他可能也着了道。
陈颐凛凛盯着怀中那张娇颜,她犹在对他笑。
恍惚间,他忆起那夜,她将自己带上禁宫最高的屋脊,在自己颈边咬了一口。
唇齿紧紧挨上他的脖颈,软又嫩的触感,带着痒和痛,一同铺天盖地朝他席卷而来。
便如此刻,那遍彻四肢百骸的痛楚和那从心里滋生出的痒意,都是她给的。
若不是她,他不会再经历这样的疼,也不会有如此的难耐。
还给她吧!
他心里叫嚣着。
也让她体会一下。
陈颐单手擎住桑萦细嫩的颈,在她脸颊摩挲片刻,带着灼人的呼吸,迎着她那对清凌凌的眼瞳,低头也咬在她当日咬自己的那处。
怀中的人嘤咛轻哼,不安地动来动去,碰碰蹭蹭地令他愈发难忍。
“殿下……你松开……”桑萦推拒他。
她方才确是有意撩拨他,可却没想到他竟会真的这样……这样待她。
少女白皙温软的颈肉,柔嫩且脆弱。
陈颐一寸寸掠过,留下一串刺眼的红痕,他的呼吸越愈发粗重。
少时那位老者同父皇的低语再度在他耳畔响起,“这毒只能压制不能根除,不过若非动情动怒,倒也不会再如这般受苦。”
可若是动情了呢?
盯着白皙皮肤上他留下的殷红印记,陈颐眸光渐渐暗沉,那熟悉的、折磨人的跗骨痛楚令他想要更多。
他自出生时便承受了如此难挨的痛,若当真有公平一,那总应让他得到更多想要的吧?
陈颐微阖着眼,圈在怀中人腰际的手也一寸寸往上攀。
便在他那手将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桑萦反手一掌轻撞陈颐腰腹,他闷哼一声,硬受了她这一掌。
他松开桑萦,顺势跌在软榻上,眼神一瞬间清明过来。
桑萦手下留了劲力。
她没想到陈颐会忽然如此,更没想到他手也不规矩起来,下意识地出掌,却又收回了七分力道。
再看陈颐,他跌坐在软榻边沿,呼吸急促而粗重,对上她的视线,他的眸光幽深而专注,格外具有侵略性。
顷刻后,他闭上眼,敛去他眼底的所有情绪。
这会桑萦方才瞧清楚,他额间冷汗涔涔。
微阖着眼,紧抿着唇,修长指关捻住软榻边檐,梨木雕花被他硬生生抓住几道抓痕。
“你那内伤发作了。”
“嗯。”
桑萦轻叹一声来到他近前,掌心抵住他的胸膛,天命剑的内力倾泻而出,陈颐面上渐渐泛起血色。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若再发作,我又不在,你岂不是要生生受罪。”
“向来如此。”陈颐垂着眼,哑声道。
他的语气平静又寻常,听得桑萦心也跟着揪起。
望着陈颐安静沉默的模样,桑萦忽而扑进他的怀中,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道:“一定很疼。”
环住陈颐的纤细手臂紧了紧,复又道:“我在蠢话,惹殿下难受了。”
“我……”她还想什么,陈颐已经将她圈在怀里。
“不疼。”他轻声道。
“……殿下为何会这样?”
许久,桑萦犹疑着问出口。
上次她就想问了,他这种金尊玉贵养大的太子,究竟为何会受这样难缠的内伤?
“是我母妃曾中过毒留下的病根,自我出生,便跟着我了。”陈颐淡声道。
“你母妃曾经中过的毒?那你……”桑萦怔住。
确实有一些毒性会伤人体的根基,有些还会从母体传给孩童。
可陈颐可是太子啊。
他竟然过得这样凶险吗?
“我没事,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若想听以后我慢慢给你。”
他稍一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温声柔和道。
“今日还有正事呢。”
经他这般一,桑萦想起来,二人本是在下面石室的情况。
她从陈颐怀中抽身,来到那镂空石缝之前,再度朝着下面望去。
这会在看,倒令她一怔。
旁的人倒没甚,已经回了神三三两两站在一旁,一脸警惕地盯着先前那几位弹琵琶的乐女。
而周景宜那些人犹在闭息调理。
“殿下,他们这是……”桑萦回身轻声问道。
她大概明白,陈颐着人弹那一曲,大抵便是为了这一出,但想不通其中关节。
“当年的暹圣教在江湖中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能让暹圣教号令天下的,除了教主长寅一身诡秘莫测的武功,再就是当世无人能解的内息之毒了。”陈颐慢慢道。
“卿心?”桑萦皱眉问道,她一直也在找寻与卿心相关的消息。
陈颐顿了顿,扬唇道:“这种缠在经脉脏腑的诡异内息之毒不只卿心一种。”
他朝着周景宜示意了下,“他们这些人,是毒发了。”
“他们?”桑萦一惊,看着周景宜这些人,拢起眉,喃声自语,“从未听过不二山庄同魔教有甚关联啊……”
“暹圣教以教令网罗人心,以百余种不尽相同的内息之毒控制教众,方才那一曲,能催引出闻者体内的内息之毒,如今教主长寅身死道消,无人能再仅凭此毒取人性命,但将这毒催引出来还是有办法的。”
“不过我倒是也没想到,原来不二山庄竟也是从魔教脱离出来的。”陈颐淡声道。
“除了不二山庄,还有其他门户也曾是魔教的?”
“药王谷的褚谷主不也是?”
“殿下对魔教似乎颇为了解。”
陈颐无言,沉默许久方才低声道:“我母妃原就是魔教的,后来叛教了。”
他得轻描淡写,又瞧她一眼,复又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探查母妃的真正死因。”
“和魔教有关?”听他提到母妃,桑萦心问道。
“不知道,只是我的一点猜测。”陈颐摇头缓缓道。
“接下来要做什么?”桑萦别开话题。
他母妃相关的话题太过私人了,她自觉不好多问。
“如意玉锁,你想要吗?”陈颐语气中含了笑意,温声问道。
“若是直接给我,殿下也没法交代吧?”
“本就是皇室的东西,我想送谁便送谁,需要同谁交代?”
“皇室如此大的动作……”
桑萦话未完,便生生顿住,定定瞧着陈颐。
不甚光亮的石屋之内,影影憧憧的烛火珠光下,陈颐幽沉的眼眸仿若锁链一般将她紧紧缠缚,他犹带着笑意问道:
“要吗?”
她匪夷岔问道:“你兜这么大一圈,甚至不惜将禁宫置于江湖危险之中,只是想找到魔教的故旧?”
“你就不怕一朝倾覆,从此再无宁日?”
陈颐眸若寒潭,冷沉沉掠过下方这些人,面带轻讽嗤道:
“人人皆知,皇室不精武学,江湖上人心浮动,皆想借机搅弄风云,可就这些人,却是还不大够格。”
“这些人虽心不齐,各自为战,可便是皇室精锐,也难以拦阻。”这话实则已是逾矩,可桑萦仍是如是道。
她不愿陈颐心急,介时冲动起战,徒劳损失精锐得不偿失。
可陈颐深深瞧她一眼,附近她耳畔,吐息喷在她耳边颈侧,她蓦地呼吸乱起来,还未什么,便听他道:
“萦萦可知,皇室也有一位剑道宗师?”
能被称作宗师级的高手,便是再如何隐姓埋名,也都会有些端倪,当今世上,能道一声剑宗的都是有宗师高手坐镇的。
天归剑宗就有一位,便是经年不在宗门,可到底威名犹在,除此之外,苍云剑宗曾经出过一位宗师,但这些年苍云剑宗势弱,少有存在感,都苍云剑宗门内的宗师已然作古,不知真假。
人人都当年的暹圣教教主长寅未到而立之年便是宗师境界,但他名声起得快,人也殁得快,江湖上人人皆恨魔教行事猖狂,自他死后,与魔教相关的人或事皆成了禁忌。
可便是江湖风起云涌,这陈氏皇族却是从未传出过什么宗师的传闻,挨都挨不到一处,倘若陈颐所言非虚,那这么多年来,各方势力都对皇室的实力认识有误。
“当真?”桑萦扬声迫切追问。
他这一言,倘若流传开了,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水花。
陈颐但笑不语,将她微松的夜行衣袖袢扣紧,方才温声道:“我引众人来此,只是想试探出哪些势力同魔教有关联,如意玉锁不过是个引子,只是先前不便给你。”
“要吗?”他轻笑睨她。
“要。”桑萦只犹疑一瞬便答了他。
她不在意旁的,能不节外生枝她自然也乐意,只是——
“若当真给了我,你如何同这些人交代?”
“本就是各凭本事,他们只知自己没能拿到,左右待今夜过后,玉锁的去向也不会是秘密。”
到这,陈颐稍顿,解释一般地道:“这名录按规矩是要公开的……”
苍云剑会的信物去处,向来都会公开,接下来的半月间,大家便各凭本事了。
桑萦知晓他的意思,“我知道的,这是规矩,不过若是到手的东西再被旁人得了,那也不必去凑这剑会的热闹了。”
“去同你师兄一起吧,我送你下去。”
走下二层石屋,桑萦来到师兄等人所在的石室之内,刚一进去,众人便瞧过来,岑行玉等人尚未开口,便听见那位琴泠微带冷意的诘问:
“桑萦姑娘这是从哪来?”
(男主视角文案——)大雪那日,谢慈将还没有入魔黑化的少女司迦留在了身边。细心照顾她、引导她、给她能给的所有,包括他的一颗心。他以为可以凭爱意,令她不再入魔。可最后死在她手上时,谢慈才明白,原来他只是替身,是她最爱之人的替身。她挖出他的心,对他说:他需要这颗心,阿慈。她说:不要哭阿慈,弄脏了这张脸。她从未真正的爱过他。而他为了她,剔除仙骨、背叛宗门、千辛万苦的诞下她想要的孩子,到头来只是个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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