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 苦涩 其中利害他都清楚的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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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晓东放暑假没回家, 申请了假期住校。他考驾驶证的同时也帮季岑看店。

季岑给他介绍的沈教练认真负责进度快，现在他已到了开始练车的阶段。

下午他是要到永利看会儿店再去驾校的。他到永利门口见门锁着就知季岑是去医院了。

开门拖了地把拖把放在外面去晒的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的季岑无精采的回来。

“季哥？咋了？”崔晓东高声问道, “肖叔情况又不稳定了吗？”

季岑抬头后快步走进门口, 将空保温桶随手放在收银台后, 金属勺子撞击发出的声音便停了。

“啊，没有。”季岑应道。

崔晓东：“你有事你就去忙，我得三点多才去练车呢。”

“这些天辛苦你了，帮了我不少。”

“可别那话季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话虽是这么，但季岑不是不明理的。人家崔晓东也可以放假回家, 不用为了帮他看店而顺便考驾照。

驾照又不着急学，这孩子只是宽他的心罢了, 怕他觉得不好意思。

过几天张青辰过来就好了。那子考了省城的一所综合性大学，铆足了劲儿弄了个三本。

豆姑早就给季岑电话办完升学宴就要儿子过来。她知道季岑这边又要看店又要跑医院特别忙。

张青辰自己也愿意过来。大后天就是他的升学宴, 季岑因为要陪护肖明军, 过自己去不了了。

他准备了份子钱，想张青辰来的时候再给。

张青辰他升学宴当天下午就能坐汽车到。

季岑要去接站, 他偏不用，自己又不是找不着。

得知戚衡的配型结果后一路走回来, 季岑心烦意乱六神无主，回了楼上卧室安稳坐下来，才觉得不那么慌了。

他栽倒在床边看着阳台里的铁锅, 想了很多。

他摸出手机要给戚衡电话。

几次就差按下拨通键, 却都按了锁屏。

风扇摆着头在屋里乱吹, 午后倦意浓重, 脑袋渐渐就转不动。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 听到崔晓东在楼下喊他下去。

崔晓东的业务能力可以是从他这百分百复制的，只要崔晓东在店里，就不存在弄不明白需要他下去亲自搞的。

季岑纳着闷答了声后起身下楼。

拐过二楼楼梯拐角季岑就看到站在一楼中间地上的宋玉芬了。

世故圆滑的他察言观色最属擅长，立马就察觉了这女人是压着火要发。

乔艾清不在长青后，宋玉芬也根本看不到了。这找上门来，没有事，那不是扯呢么。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宋玉芬过来，肯定是跟戚衡给肖明军做了配型有关。

季岑从那几个台阶上走下去的过程就已经猜到了。

“宋姨，你过来了。”季岑浅笑着招呼。

宋玉芬挪动了两步在屋里转了转，没看季岑，但话是对季岑的。

“你让我老儿子去做的配型吧？”

宋玉芬一副要骂街的样子进来，崔晓东就知道是有热闹看。他常在永利出没，虽然嘴上不，该知道的事也都没少过。

见季岑对他摆手，他领悟后从收银台走出来道：“我去练车了，你们聊。”

崔晓东一走，季岑就把永利的门关上并把门上的牌子翻了个面。

宋玉芬一直认为季岑心眼儿多，要不是乔艾清跟肖明军有过曾经。她对这子是一点儿都热络不起来。

满西宾这么大的伙子里，属季岑会忽悠。

她认定了性格憨直的戚衡是被季岑忽悠了去做了配型，甚至是有了特殊关系的。

她跟家里的娘俩自己去洋南商贸的店里了，实际是出门车到了长青来。

她的火爆脾气可不允许她憋着一口气。

季岑回身搬了把椅子送到宋玉芬身边：“坐，宋姨。”

“别整没用的，问你话呢。”宋玉芬道。

季岑的笑不自然极了，他坐到收银台里：“我起先也不知戚衡去做配型的事，他没告诉我。”

宋玉芬将椅子拎转了个方向，气囊囊地坐下：“你能不知道？你不知道肖明军知不知道？我都寻思了，你要是没在家，我就直接找医院去问肖明军去？干啥啊这是？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还有啊，你跟戚衡之间到底是咋回事？谈啥恋爱啊？扯犊子吗？两个男的凑啥近乎？让不让人笑话？不丢人吗？你们......”

摆弄着手里回形针的季岑本还在想着怎么巧妙回答宋玉芬一个接一个的问话。

却在宋玉芬告知戚衡已摊牌了他们的情况时完全乱了章法。

戚大傻最近是冲着啥了？咋净干不跟他知会的事？

宋玉芬噼里啪啦嘴不停歇地。季岑除了听着也根本插不上话。

“没一颗肾那能行吗？是一颗肾也能活，那得多遭罪？戚衡那孩子吧，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亲儿子待的。他妈身体不舒服，那他干妈我来也是一样的......”

“戚衡心善心思软，一门心思想帮忙，却都不为自己想想。要是配型没成功也就不计较了，现在成功了，那孩子更是铁了心要做手术......”

“几年前他能因为他妈进了监狱，可咋现在因为一个你，他妈都管不听了呢......”

“你们那事更是不成。我老儿子好不容易走到这的，咋能还让他走了歪道儿了......”

“你们那事，我真是光就觉得为你们臊得慌，那不是变态了吗？断了吧，我老儿子以后跟你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他这考上好大学了，以后会有好工作，会在大城市安家，他要娶妻生子，那样才对的呀！那样才正常呀......

“你们这个岁数就是太喜欢胡来，年纪轻轻，做事都不过脑子，以后都会后悔的，后悔了就晚了，这辈子就毁了啊......”

......

宋玉芬的这些季岑难道不知道吗？

其中利害他都清楚的很。

“戚衡......他只是想帮帮我，”季岑找到空隙插话道，“我......我很感谢，真的。”

宋玉芬炸到直接站起来：“那也没这么个帮法吧？这不是要了她乔艾清的命吗？咋的，乔艾清就是欠肖明军的吗？弄了那么一段最后吃了屎一样的过往不，还要伤害她儿子？他肖明军还当不当个人了？”

以前听别人这样骂肖明军，季岑恨不得跟着一起骂两句。现在怎么听怎么闹心，他压着语速蹦着重音强调着：“我也不愿意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你能别在我这吵了吗？你来和不来，我都已经决定跟戚衡明白，我能让他不顾自己去救肖明军吗？”

“你怎么不能，肖明军是你舅，”宋玉芬指着季岑道，“就怕你自私到糊涂！”

宋玉芬再什么季岑都不吱声了。

等到宋玉芬最后气冲冲地出去，前台桌面上散着的是一整盒被季岑捋直了的回形针。

去把门重新开的功夫，他瞄到四季水果门口连蹲着几个人在吃西瓜。

邵敬承在扔西瓜皮，桃在把挨着瓜皮的地方给钟正浩啃，豁牙子那西瓜子吐的像在工作的脱粒机。

他们就跟那电线杆上的麻雀一样，还不知道在声啥。

季岑跟宋玉芬就在门口的话，门关上了还有窗户。这几个货估计是都听着了。

推门出去的季岑也蹲在了台阶上，才想起了自己没吃饭。他侧头道：“给我整一块儿西瓜。”

邵敬承立马起身：“等着。”

“岑子，戚衡把你们的事了？”钟正浩问。

季岑点头：“嗯。”

“给这时候？”豁牙子啧道，“我草，这子有点儿猛啊。”

桃快速比划，钟正浩帮她着：“肖叔知道吗？”

季岑接过邵敬承的瓜摇头：“不知道。”

邵敬承没蹲好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可瞒着他点儿吧，真怕他气过去。”

豁牙子：“戚衡给肖明军做配型，然后还成功了？”

季岑望着街上呼啸而过的车，没再话。

乔艾清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戚衡就在床边守了大半天。

乔艾清并没有不舒服，只是心情欠佳。她不话，戚衡就以为她是被气到了。

眼见着到了大下午，儿子还是板直的坐着。乔艾清才淡淡开口：“你要是真担心我的身体，你就不该那些话气我。”

戚衡看向他妈：“不是要气你，我的是实话。”

“你到底咋了，头发昏了吗？”乔艾清边边摇头，“我想不通你怎么会这样。”

“哪样了？”戚衡低下头看着指甲旁被他抠破了的表皮，“我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对。”

“你就气我吧！”乔艾清把头转向另一边，“气死我就没人管你了。”

戚衡看着乔艾清鬓间的几根白发，想什么。听到客厅房门响后，就听到了宋玉芬的声音。

“季岑那孩子也真是够了，啥也不是。”

戚衡“噌”的一下起身走出去：“你去找季岑了么干妈？”

宋玉芬换着脚上的鞋：“啊，我找他去了。”

“你找他干什么！”

“我......”

戚衡哪还听宋玉芬啥，闪身压开门把手就出去了。

“干啥去！”宋玉芬跟出去冲着已经看不到戚衡身影的楼道喊，“回来！戚衡啊！回来！赶紧的！”

喊不回来的戚衡跟乔艾清收不住的眼泪一样。

都是不受控制的。

跟肖明军在一起的日子里，哪怕最后走到了离婚的境地，她都没有一句后悔嫁过去。

在听戚衡他跟季岑好了一年了的时候她却开始后悔了。

她要是没跟了肖明军，他儿子也不会跟肖明军的外甥有这码事。

终究是她这个当妈的不周全，俩孩子就在眼皮子底下她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可就算以前发现了，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宋玉芬在门口喊了几句后到窗户边又喊。她埋怨着自己岁数大了追不上年轻人。到卧室门口看乔艾清在抹眼泪，就叹着气：“跑了，这孩子，还穿着拖鞋，手机也没带。”

乔艾清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坐起身来边扎头发边：“玉芬，我想去一趟四医院。”

戚衡是成年人，他能做自己的决定。真要是他同意做换肾手术，乔艾清和宋玉芬都拦不住。

如果肖明军不同意呢，那手术肯定就做不成了。

季岑再怎么扛事在她眼里终究是个孩子，有些事还是要跟肖明军才行。

为了儿子，乔艾清豁出去再去见见那人了。

宋玉芬静下来道：“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

作者有话要：

切忌上帝视角哦，角色都有自己的立场，不必分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