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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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完, 眼中满是喜爱与憧憬，他看向韩玢的眼神里。透着深深地好奇, 姜慈见皇上的表情，心中暗叹，完了，难不成他又看上了韩大人？

果不其然, 只见皇上将手中的七零八碎一股脑地全部塞到了姜慈手中，拍了拍手, 就要来拉韩玢的手，稚嫩的面容上满是欣喜。

姜慈大惊, 趁皇上还未及手，便赶忙拦在了韩玢的面前, 道：“皇上，这是皇城暗卫统领大人韩玢。”

然而依照皇上的心性与学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皇城暗卫统领, 你若是告诉他这是后宫新来的一个药膳司的看火厮, 他反倒能略懂上一二。

奈何这样一个人能坐稳这龙椅，太后也是熬得不易。

皇上皱了皱眉, 问道：“是嘛？朕倒是知道皇城暗卫, 母后过, 朕这江山能坐稳, 有一半都得仰仗着你们。”

姜慈一听，心中欣慰，孺子可教也, 终于开窍了……

哪成想皇上又急急加上一句，“但不知这皇城暗卫的统领大人居然长得这般好看。”

白欣慰了……

姜慈尴尬地点点头：“嗯，是好看，是好看，皇上您真的是颇有眼光，臣很是佩服。”

而一边的韩玢有些茫然无措，自从这皇上登基以来，每日上朝坐在龙椅上，不是斗蛐蛐。就是与宫人们下棋，顽劣不堪，朝堂之事完全甩手于太后，甚至连朝中大臣也分不清一二。

他曾经听太尉大人过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倘若太后是个男儿之身，那这天下非她莫属，也就是如此，所以朝中的太后党并不是忠诚于皇上，而是忠诚于太后。

女人强大了，还要男人做什么？

皇上睁大眼睛，将韩玢从头到脚仔细量了一番，眼中神采奕奕，须臾，他问道：“不知韩大人可许了人家？”

听得此话，韩玢整个人如被霜一般，怔在那里一言不发。姜慈是深知皇上心性的，赶忙接过话道：“许了，许了，自然是许了的。”

皇上听完有些失落，随即他问道：“姐姐，你怎么身边一个两个的都许了人家呢？上次问你要翟宵儿你也不给，从你这儿要人真是难上加难，无聊至极。”

他孩子气的别过脸去，姜慈又不知如何安慰，难怪太后平日里见到他永远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姜慈被怼得无话可。

雨还在稀稀拉拉地下着，雨点在凉亭上的声音甚是好听，如同钟鼓叮咚，古琴吟吟。皇上瘪着嘴，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韩玢，问道：“姜慈姐姐，既然你他许了人家，那你告诉朕，许的是谁？”

姜慈一听皇上问自己韩玢被许了谁，心中咯嘣一下，踌躇着该如何回答，若是随便一个朝臣之女，皇上开心起来，马上下一道圣旨择日完婚，那自己恐怕是欲哭无泪了。

想到这里，姜慈忽然眼中一亮，她向皇上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整理了一下思绪，笑着对皇上，“许的是我。”

话音刚落，姜慈很明显能感觉到身边那人浑身一震，姜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余光瞥向皇上，见皇上满脸的失望之色，姜慈不由得心底偷笑一番。

而韩玢仿佛也十分满意这个答案，他自建的见到皇上一言不发，而此时此刻，他赶忙拱手道：“皇上，正是如此，臣与姜女官已有婚约。”

皇上摇了摇头，一把拿过姜慈手中的风筝道：“真是无趣，还不如我的风筝好玩呢，”他看向姜慈，略有些埋怨，“只可惜这么貌美的一个哥哥，竟然便宜姐姐你了。”

韩玢愣在原处，他本身就出身暗卫，鲜少与人做交道，自然不善言辞。他正不知如何回话，幸得姜慈机灵，赶忙应道：“承蒙皇上的厚爱，可是韩大人无福消受啊，早就与我有了婚约。”

皇上摆摆手道：“姜姐姐你真是的，从就喜欢抢我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老是向着你。真是奇了怪了，罢了罢了，人让给你算了。”

姜慈一听，心想：好像这人明明就是我的，如何就算让了呢？

这时，只见之前来寻找皇上的宫女慌张跑来，她见皇上与姜慈韩玢站在凉亭中，焦急苍白的脸上仿佛恢复了一点生气，宫女长舒了一口气，颠颠儿地跑上来，匆匆行了个礼道：“皇上，奴婢可找着您了，要是再找不着，怕是要上禀太后，将这皇宫都要翻过来了。”

一听到太后，皇上不耐烦地怒斥道：“母后不是在接见前朝大臣吗？怎么又管到朕这来了？朕怕是死了她都不会流一滴泪吧？她心中只有这江山和朕屁股下那把龙椅！”

他罢，紧了紧手中的风筝，掉头就走。

宫女见皇上居然大吐苦水抱怨太后，还了不雅之词，懊恼地看了一眼姜慈和韩玢，只求二人可千万别出去。

她跺了跺脚，哀叹一声，便紧紧地跟上皇上。

韩玢和姜慈对视一下，赶紧给皇上行了个礼，然而皇上根本不想理会他们，只拽着风筝，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待皇上走远，姜慈见四下无人，终于缓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随意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翘着腿，抚着胸口的：“真是险呐……”

韩玢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姜慈自然知道韩玢对这皇上不甚了解，于是解释：“你是不知道，皇上的时候还算是聪慧，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喜好男色，整日里有手好闲，寻觅一些娈童、面首，不读书不上朝，不涉朝堂只研市井玩物，太后也很是无奈。”

“如今朝廷局势如此，我们也是做不了别的算，既然选择站在太后这边，便走到底罢了。”韩玢看着皇上离去的方向，蹙眉深思。

二人相视，不再讨论皇上与前朝之事。

姜慈看着外面的濛濛细雨，回头问道：“韩大人，你我要是不当这宫中女官了，会怎么样？”

韩玢有些诧异，不知为何姜慈会有如此想法，他想了想问道：“你不当这宫中女官还能当什么？”

姜慈偷偷一笑，用余光瞥了瞥四周，确保无人之后，她大着胆子走到韩玢面前，微微的抬脚，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将嘴送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我不做这宫中女官，自然是可以做统领夫人呀。”

韩玢没有预料到姜慈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他一怔，瞥见身边之人竟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樱桃般红润的双唇就在自己的脸侧，心中悸动滚滚燃起，竟不由得转过头去，试图吻上那瓣红唇。

然而理智之下，姜慈忽然想到什么，表情渐渐凝固，她倏地后退两步，深思熟虑地道：“不过我这等身份，无父无母，查无三代，一个的女官，如何能配得上您这身份呢？”

见韩玢并未及时回话，姜慈有些落寞地转过身去，她看着亭外还在依稀落下的雨滴，面容惆怅，惹人怜惜。

韩玢自然是知道姜慈的身份很不一般，很有可能成为太后的一根软肋，也很有可能成为曹党手中的一把利刃，而如今，他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来保她，实在是难上加难。

柳惜夕曾经开价一万金卖给他姜慈的消息，当时只当作玩笑，现下想想，当年姜青河离宫，怎么就那么凑巧，短时间内带回来一个深受太后宠爱的女孩。

如果猜的没错，太后曾经直接与千机阁买过姜慈的消息，而姜青河带回姜慈，根本就不是凑巧，而是从千机阁查到姜慈身在何处……

四目相对之时，韩玢正欲什么，却忽听这鲜有人至的路倏然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和话声，二人见状，刚想离开凉亭，哪知已然来不及……

太后正与一个中年男子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五六个心翼翼的宫人。

看那中年男子的装束，理应就是今日召见的太尉大人，韩玢的生父，谢谏。

而此时此刻，太后与谢谏也发现了凉亭上的二人，谢谏见韩玢与一女官扮的女子独处，大惊失色，惊愕不止，整个人都颤然失声。

而太后见姜慈与韩玢在一起，似乎有所预见，只眼中倏然闪过一丝不悦。姜慈吓得赶紧低下头，直直地就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道：“给太后娘娘请安……”

韩玢也回过神来，跪在姜慈身边，拱手道：“皇城暗卫统领韩玢给太后请安。”

太后隐去眼中薄怒，盯着姜慈和韩玢，姜慈自知难逃一劫，闭了眼就等太后发话，这私通之罪，怕是跑不了了。

然而太后缓缓道：“慈儿，我让你带韩玢在这园子里转转，怎么就寻了这么个毫无景致的亭子？”

姜慈一愣，随即立刻恍悟过来，太后在给自己台阶下，赶忙道：“回，回太后，雨下的太大，便带韩大人来躲雨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心叹道：这话的，怕是自己都不信吧。

她沉了沉声，道：“既然现在雨差不多停了，韩玢也要随太尉回去了，你便回你姑姑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