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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妈妈听她完, 面上惊慌失色,赶紧道:“那还不赶紧告诉大人,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师,万一我们三姐被这二人给治死了,那该如何是好?!”
苏妈妈越越激动,不顾孙老夫人蹙眉深思, 又继续艾艾道:“如果这个的不是医师!那那个什么安神医估计也不是!老夫人,您可一定要告诉咱们大人啊……”
罢, 这苏妈妈满是忧愁地看着孙老夫人,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姜慈和安平继提着刀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孙老夫人默不作声, 只慢慢走着,到自己的宅院之时, 她将身上的青蓝色长衫解下,苏妈妈接过,心挂好, 又给她沏了一盏热茶, 扶着她稳稳坐在那把黑檀雕花长椅上,轻轻品着茶。
良久, 她放下茶, 深思熟虑道:“这事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苏妈妈疑惑不解。
孙老夫人解释道:“这宫中的姜姓女官, 怕只有监察司那位了……据她是有个女儿的, 是十五年前从宫外买的,这个姜大夫,恐怕……”
她欲言又止, 摇摇头,自顾自地笑了笑,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直捻得“哒哒”作响。
苏妈妈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大惊失色:“您是……您的意思是?……”
她结结巴巴、吞吞吐吐,不知道是否应该出那后半句,见孙老夫人并无动容,便俯下身子低声道:“当年的那个女孩,就是她?……”
孙老夫人侧目看着她,抬了抬眉:“不无这种可能……”
她停了停,看着夜色戚戚,树荫笼罩,叹了口气:“当时都以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有可能还活着……”
苏妈妈抿着嘴,皱着眉,怕自家老夫人源源不断地往外吐当年的事情,便赶紧走到门口,仔细看了看,关上门,又快步回来,低声道:“照您的意思,这姜姑娘有可能是苑夫人的外孙女?”
孙老夫人紧了紧手上的佛珠,阖眼念叨了几句经文,忽然道:“我什么都没,这可是你的。”
苏妈妈窘了窘,为难道:“哎哟,老夫人您这也太……我都跟着您几十年了,还拿我讨趣。”
罢,她给孙老夫人捏了捏肩,继续道:“怪不得我看她怎么那么眼熟,加上您她像一位故人,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眉眼间可不是苑夫人的模样?”
孙老夫人点点头:“当年阿苑走的早,可是她的模样我是真真切切地记在心里的。”
她又继续捻起佛珠,佛头和背云在一起的声音在幽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脆。身边的香炉滚着檀香,一本手抄的金刚经整齐摆放在侧,像是要为谁作法、为谁赎罪似的。
苏妈妈心给香炉里加了一粒香,拿起一把纨扇,给孙夫人扇着,问道:“那这孩子不好好在她身边待在,跑来我们孙府做什么?”
话语间,加重了那个“她”……
孙夫人阖眼念经,仿若无闻,眼角沟壑似乎是藏了许多不可的秘密,止不尽的封存和保留。
苏妈妈见她已潜心礼佛,知道不愿再提,而且孙老夫人不管此事也有她的道理,便不再多问,只拿件薄薄的一副宽锦衾,轻轻盖在她的膝上,静静陪着念经捻珠。
与此同时,姜慈在一顿胡吃海喝塞饱之后,拍着肚子靠在窗边,心中想着要如何在那个龚叔眼皮子底下套出孙玅音的话,可是万一孙玅音并不知道陈四公子的事情,那不就白折腾这么一趟了。
可是一想到陈四公子手里有曹首辅曹评贪污腐败的罪证,而这陈四已经死在了刑狱,那么他作为孙府的门生、曹府的幕僚,最有可能藏的地方,便是孙府。
想到这,姜慈不由觉得自己甚是聪慧,难怪从就招太后的喜欢,而且皇上也喜欢整日粘着自己东道西。
若是自己真的帮太后解决了曹评这个大难题,那么再加上韩玢在太后面前的美言,自己必定能够平步青云,不定跟前朝一样,出个女首辅……
想着想着,姜慈笑出了声,脸上开了花儿似的呆呆瞧着窗外。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幽幽怨怨的男声:“你倒是笑得很开心……”
姜慈猛地一回头,只见安平继歪歪斜斜靠在门框上,背着沉甸甸的药箱,面色潮红,还喘着粗气,一看便是刚跑了一路的。
姜慈一脸诧异问道:“安平继?……你去干什么了?跑成这样?”
安平继摸了摸头,平复了一下,沉声道:“我刚跑回了终疾谷,跟师父我看上了一个女子,要娶她为妻。”
他完便朝姜慈眨了眨眼,脸上满是趣意的探究。
姜慈一听,立刻快步上前,伸手便将安平继往外推,顺势就要将门关上,口中念叨着:“我没空跟你过家家,赶紧消失。”
安平继背推搡着厉害,赶忙伸手牢牢抓住门框,将一只脚抵住门,有些窘迫地扭曲着脸:“姜慈,姜慈,我错了我错了,是那个孙姐出事了。”
“孙玅音?”姜慈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安平继,“她怎么了?”
安平继不满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见被姜慈推搡的时候揉出许多皱痕,不由地惋惜道:“我这衣服才熨好的,你看你给我弄的。”
姜慈切了一声,示意安平继进来,转头声嘟囔着:“我连皇上都过……还怕揉烂你这衣服?……”
安平继没听清,关上门后问道:“你什么?”
姜慈连忙摇头:“没什么。”
随即她示意安平继放下药箱,寻个位置坐下,问道:“你刚那孙玅音出了什么事?”
安平继自顾自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发觉水都是凉的,不满地又将茶盏放下,然后声道:“就下午呢,寻死觅活要割腕,都割一会儿了,给下人发现了,包了手便催人来喊了我去。”
“那现在如何了?”姜慈一听孙玅音居然闹起了自尽,焦急问道。
安平继冷哼一声,了个哈欠:“呵呵,人家根本不想死,只是吓唬吓唬人,我去了之后,发现那口子浅的,我若是再去晚一些……”
他顿了顿,摇着头。
姜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赶忙问道:“你话一半好玩吗?你若是再去晚一点就如何了?”
安平继板着脸看着姜慈,忽然摸了摸头,嘻嘻笑道:“我若是再去晚一些,那伤口就愈合了。”
姜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正欲发作,但想到要靠他这终疾谷的身份继续混在孙府,只得压着脾气道:“……那请问安神医,孙姐现在如何呢?”
安平继见姜慈有些薄怒,赶忙端正了姿态,一本正经地道:“已经包扎好了,她既无心求死,那么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姜慈皱着眉,静静看着脚下地面,也不知道这个孙姐莫名其妙闹什么,既然不想死,那做出这副姿态干什么?
安平继忽然拍了下脑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认真道:“哦对了,我给她包扎的时候,她一直嘟嘟囔囔,一个叫陈回霜的人告诉她一件事,她要拿这件事来换肚子里的孩子。”
姜慈脸色倏然一变,看来这韩玢下的毒还真的挺有效,这么快就开始往外吐露了,她紧紧盯着安平继问到:“然后呢?”
安平继端坐了一下身形,摆出一副医者仁心的姿态,道:“我同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但是不影响生育,以后还是可以有孩子啊,我还开了补气补血的药方……”
“你会不会话啊?!”姜慈听了立刻断他一本正经的胡咧咧,满脸无可奈何的愤怒:“你告诉她孩子没了做什么?你这不坏我事吗?”
安平继一脸茫然:“可她确实没了孩子啊,我是医者,又不是捕快……”
姜慈怒道:“我们若是答应帮她保孩子,让她把那个陈回霜的秘密告诉我们,那不简单多了?”
可是安平继连连摇手:“那不成,我们行医救人,哪能做这种事情,我已经答应带你入这孙府,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要我欺骗我的病人,恕难从命!”
没想到这个呆子还真是一根筋的正直啊,姜慈怎么都想不明白,韩大人怎么会找来这么个愚不可耐的人。
姜慈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有一计……”
“什么?”安平继不知道姜慈又有什么鬼主意。
“祝由术?”姜慈眼中一亮,“你可有研习?”
安平继点点头,随即又愣住,立刻明白姜慈的意思。从黄帝内经到外台秘要都记载了祝由之术,利用巫术让病人潜心祷告,相信自己的病能好。
但这实际上只是……
安平继声嘟囔道:“这可是骗人啊……”
姜慈拍了拍他的肩,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既然你知道这是骗人,你连祝由术都潜心研习了,何不继续骗骗呢?”
安平继不解。
姜慈继续道:“既然这孙三姐每日昏昏沉沉,明日我们就与她试着,其实这孩子还在,我们帮她保住孩子,她将陈四公子的秘密告诉我们。”
安平继疑惑地问道:“那你们不是已经给她下了药吗,迟早会啊……”
姜慈尴尬地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容:“越快越好,等她完那些掏心窝子的话,我头发都白了……”
她一想到今日下午孙老夫人那莫名其妙的问话,就觉得奇奇怪怪的,虽是随意聊骚一下,睹人思旧,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不上来……
安平继见她又直愣愣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知道定是在想如何去套人家姑娘家的话了,便摇了摇头,提起药箱就想推门而出。
待走到一半,又停了脚步,似是倏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哦对了,今日下午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着。”
姜慈经他一提醒,回过神来,想起孙老夫人那探究的眼神,不禁后脖颈发凉,稍稍有些后怕。
她尴尬道:“孙老夫人请我过去请脉。”
安平继惊得张大了嘴巴,憋了笑:“你?……你会吗?”
姜慈瞠了他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况且,不瞒你……”
姜慈勾了勾手指,示意安平继靠近些,她低声继续道:“我可是真的学过些医术的。”
“哟?那敢问这位姑娘师从何人呐?”安平继眉眼间尽是笑。
姜慈刚想开口,突然住了嘴:“算了,不了,我怕出来吓死你。”
要姜慈的师父,个个都是一顶一的。教马师父是少保大人;读书识字也是冯太后授意师承太傅;平时一两招的三脚猫功夫是与长掖庭的侍卫学的;要这医术,还是点的时候因为顽皮摔了腿,到司药局住了两个月,跟着何司药学了些皮毛。
安平继见姜慈不愿意,便开始胡乱猜测:“难不成你还是御医局的女弟子?”
“你看我这水平像吗?”姜慈白了他一眼。
“不像。”安平继一脸嫌弃摇摇头。
“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师父,那可是咱们司药局的何司药。”她抬了抬头,面露傲色,:“虽然没拜过师,但是我也是学了二三两的东西。”
哪知安平继显得十分惊讶,他挑着眉毛窘了窘:“何司药?那个笑起来像哭的女医?”
姜慈见他形容何司药笑起来像哭,不禁笑出声,随即点点头:“是啊,但我不过就学了几天,后来我给自己开药方差点吃死自己,我姑姑就不让我学了……”
“你还有姑姑在宫里?我听翟宵儿你是孤儿来着。”安平继问。
“不是亲生的,是养大我的一个女官,我总不能直接喊阿娘吧?”姜慈努努嘴,接着道:“怎么,你看不起我们孤儿?”
安平继赶紧摆手,讨好地笑着:“没有没有,我也是孤儿,我虽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但我是时候被抱养的,我也总不能直接喊爹吧?”
姜慈一听,有些诧异:“不会吧,你也没爹没娘?有这么巧?你诓我呢吧……”
安平继笑眯眯地摸了摸头:“我诓你做什么?哪有咒自己父母的……”他着着,睁大了眼睛,凑上来继续道:“既然我们都是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的,那我若要提亲,直接跟你提不就行了?”
姜慈正喝着茶水撇着沫子,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怒道:“我们才认识几日?你是不是看病看得把自己给看傻了?”
安平继无可奈何地道:“那你早上为什么看我睡觉,分明就是觊觎我……”
姜慈翻了个白眼:“那还真对不住,平日里我周围都是太监,翟宵儿被子我都掀多少回了……”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还真没把你当男的。”
安平继垮下了脸:“我可是守身如玉的……”
姜慈百思不解:“你守身如玉跟我有什么关系?”
安平继习惯性地摸了摸头,眨着眼睛道:“姜慈,我可是把你当我安平继的未婚妻啊……”
姜慈放下茶盏,站起来就要轰安平继出去,哪知他厚着脸皮掰住了桌角,赶忙改口:“当挚友,挚友……”
他顿了顿,接着道:“现在我跟你正事啊,这何司药的师父,就是我师祖……”
姜慈一听,仔细回忆着,何司药确实是有个医术精明的师父,任职于御医局,并且早些年的时候还不顾伦理道德爱上了他,当时简直就是罔顾纲常的大逆不道之举,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以师父投湖自尽而终止。
难怪刚才在孙老夫人那,听这安平继的师祖也是曾任职于御医局,难道这何司药的师父竟然没有死,而是去了终疾谷隐世?
不出所料,安平继自顾自地继续道:“师祖比何女医大了四十二岁,虽师祖是个鳏夫吧,但当时二人相恋,众人背弃,这种不孝之举怎么可能被世人接受。于是师祖便投湖自尽,哪知没死成……”
安平继喝了口水,继续着:“结果居然被我们终疾谷的一个药童给捞了上来,从此就没再出过谷……也是难为你们那个女医官了,在宫里守了一辈子……”
他罢,哀叹了两声,仿佛当年亲眼所见般真实。
姜慈忽然想起孙老夫人的话,问道:“那你师父时候可是经常去宫里玩?”
安平继茫然摇头:“从来不曾去过啊,我师祖那么恨皇宫,怎会带我师父去?”
姜慈心中大呼不妙,这孙老夫人怕是真的在试探自己,她的是安平继师父经常去皇宫,姜慈顺口就附和着,然而人家根本从未去过……
看来孙老夫人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终疾谷的药童弟子,但是为何不戳穿她,反而还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呢……
姜慈百思不得其解,只盯着一旁的沉木矮几蹙眉深思,安平继看在眼里不敢相问。
许久,姜慈开口道:“等那孙姐醒了,我们就去套话,不就是一些陈回霜的事情吗,我就不信她能上几个月……”
安平继见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孙姐的事情,自知她是没有什么话要对自己了,便拿了药箱,低声道:“早点睡吧,明日我陪你去看诊。”
他完,驻步又加上一句:“你们还欠我一半的诊金,什么时候给?”
姜慈不耐烦地:“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
安平继赶忙抱了药箱夺门而出,只留下姜慈一个人在房中,惴惴不安。
接下来的三日,那孙三姐都没有醒过来,安平继照常去把脉,只道:“能醒不醒,是不愿矣。”
姜慈心想,没想到这个孙玅音还是个如此长情的人,为了一个男人,弃贞洁不顾,弃父母不顾,弃性命不顾,如今没了孩子,更加损心伤身,差不多就是吊了半口气躺着奄奄一息。
但是令人诧异的是,那孙老夫人仿佛没有见过姜慈一般,再未找过她,也没有戳穿她根本不是安平继的徒弟,只一个人在屋里念念经烧烧香抄抄字。
姜慈这几天不由得放心下来,不定这个孙老夫人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了什么。
连着闲了三天,安平继竟也不来扰她,只是日上三杆醒来后就去孙玅音房中诊脉,每次都是摇头而出,然后便奔走在后厨研究研究烹煮,或者独自出府去置办一些药材。
而那孙大人孙耀不知有什么事,自从那夜匆匆一面,便再也没有回过府,只有龚叔一个劲地催促他们赶快开药施针,让他宝贵的三姐醒过来。
姜慈等着孙玅音醒来已经等得望穿秋水,这如玉般的人,先后经历失去爱人、失去孩子、又整日不吃不喝,整个人都形同枯槁、鸠形鹄面。
直到第四日,忽然一个丫鬟跑来大声:“三姐醒了!”
安平继和姜慈匆匆忙忙敢去,半刻不敢停歇。
然而这二人,一个是为了诊金,一个是为了套话……
若是龚叔这直肠子忠仆知道了,恐要吐血而亡。
待到了那孙玅音的房中,只见整个房间似乎都已经被收拾妥当,之前那些破锦残衣已然不见,桌椅都摆放整齐,仅仅有条。
孙玅音一个人呆滞地躺在床上,死死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她瘦弱的身子只着一件白色薄衫,盖着一条四方锦衾,远远看去,仿佛就剩下一副枯骨。
姜慈见龚叔还未到,只有一个丫鬟在,便发了丫鬟出去,便于安平继心翼翼地踱到床边,轻声道:“三姐感觉如何?”
孙玅音一声不吭,依然眼神空洞,着实一个病态的美人……
姜清了清嗓子:“我们是终疾谷的大夫……三姐可方便把一下脉?”
姜慈完,便抿着嘴站在一旁等候着,也不知道这韩玢的追心散是变了质还是兑了水,怎么就是一言不发呢。
忽然,孙玅音伸出手,眼睛也不看姜慈一眼,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作。
安平继见状,赶紧上前把脉,一开始还是面如常态,慢慢地就蹙眉不展,最后他大惊失色,倏然将手收回,盯着姜慈,表情捉摸不定。
姜慈见他这样,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慢慢问道:“有什么不对的?”
安平继站起身来,走到姜慈面前,蝇声道:“我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可能抗住?”
“什么坏消息?你该不会骗我呢吧?”姜慈声音微微有些颤。
“我骗你做什么?难道还能多拿一些诊金?再,你可是我心仪之人,我怎么可能骗你……”安平继有些不满,着着便声若蚊蝇。
姜慈瞠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还跟我过家家?快!”
安平继收了表情,认真看着姜慈,正经道:
“毒解了……”
姜慈一听,怛然失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形销骨立的孙玅音,怔怔往后退了一步。
“你真的没骗我?”姜慈回过神来,看着安平继,面色微微有些张皇失措。
安平继见姜慈不愿意相信,以为是不信任自己的医术,急切低声道:“我诊脉绝对不会出错,毒就是解了,至于什么时候解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孙玅音恝然半躺着,也不看二人一眼,只由得他们在自己房中切切私语,她也并不关心他们在商讨些什么,毕竟她这些日子见了太多的大夫,不是摇头就是商榷病情,最后得来一句“无药可医”。
姜慈推开安平继,想要急急探到孙玅音床边查看,哪知安平继一个没站稳,踉跄几步砰得一下撞在一旁的樟木衣柜上。
衣柜木门应声而开,零零散散散落出一些穿旧了的衣物和一些纠纠缠缠的首饰链子。
安平继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头上的巾子都撞散乱了,他匆忙扶着发髻,赶紧着:“对不住,对不住……”
姜慈怕孙玅音担惊受怕,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去,胡乱地将那些东西一个劲地往衣柜里塞,嘴上还不忘道着歉。
而孙玅音根本懒得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吟吟曲……
就在姜慈将东西全部塞回去的时候,一个极重的东西沉沉落下,边角撞在姜慈头顶,直得她头晕目眩疼痛难忍,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姜慈揉着头,脸色煞白,疼得脸上的肌肉犹如几股麻花拧作一团,眉头紧紧皱着,眼睛满是泪水,冷汗也从额间浅浅冒了出来,手心里沁出了汗,抓着一旁的衣架不停地抖着,甚至连话的力气也没有……
安平继见状自是吓坏了,丢了手中的药箱就去扶起姜慈。奈何臂力实在是,还未扶起姜慈,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脚踢到刚才那个砸中姜慈的物什。
姜慈渐渐缓了过来,她慢慢睁眼看着刚才那个砸得她痛不欲生的东西……
一个红木锦贝螺钿妆奁……
姜慈忽然想到,最开始来给孙玅音诊脉的时候,并未见到本应该摆在桌上的妆奁,看来这妆奁竟是被藏了起来。
她立刻将疼痛忘在了脑后,装作好奇地开那个妆奁,只见里面并无任何首饰,只一封薄薄的书信整齐摆放,书信一角,有一朵的梅花……
姜慈怔了怔,刚想着要不要趁机看一下,却没成想孙玅音见到自己的妆奁居然被撞掉了出来,立刻发了疯一般地从床榻上扑了下来,将那妆奁死死地抱在怀里,眼睛狠狠盯着姜慈,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安平继挣扎地爬起来,先将姜慈扶起,又赶紧拱手赔礼:“是在下莽撞,竟弄翻了姐的衣物,实在是抱歉……”
“出去!”
孙玅音死死盯着二人,怒目而视,就好像姜慈窥探到了她心中仅存的一点秘密。
罢,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边抱着那只厚重的妆奁,一边拎着安平继的衣领就往外推,饶是他一个大男人,也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给撵了出去。
安平继掰住门框,急道:“姐切不可用力啊,你这腕子上还有伤,若是没有好全,是会发炎溃烂的!”
姜慈摇摇晃晃站起来,她此时此刻根本不想管这个孙玅音的伤到底有没有好,她只想知道那封信到底是谁写的,写了什么。陈回霜与这孙玅音瓜葛了那么久,她必定知道许多事情。
就在姜慈想上前夺取孙玅音手中的妆奁时,却瞥见龚叔匆匆忙忙赶来。他一见安平继与孙玅音拉拉扯扯,安平继还有一只脚抵在门内,上来就是怒喝:“你们又在干什么?!”
还未等安平继开口,姜慈赶忙道:“我不心撞到了三姐的东西,”她指了指那个樟木衣柜,接着道:“被砸了脑袋……”
姜慈着着指了指自己头上已经隐约肿起的大包,艰难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许是姐生气了,便让我们出来了。”
龚叔狐疑地看着姜慈,见她头顶确实鼓了一个大包,便压了怒气,对孙玅音沉声道:“姐,老奴扶您回床上休息吧。”
孙玅音松开了安平继,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急促地喘着,姜慈见他这般无用,不由得嫌弃到喷饭。
她拿起安平继落下的药箱,低头声道:“实在是对不住,等姐好转了,定诚心致歉……”
孙玅音抿着嘴不做声,她脸色灰沉地看着姜慈拽着安平继就往外走,不由得皱了皱眉。
龚叔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安神医,不知我家姐今日如何啊?”
安平继理了理衣冠,有礼地作揖:“龚叔请放心,姐年轻,身体强健,自然是毫无大碍,只需仔细调理即可。”
龚叔没听懂:“不是是癔症吗?怎么我家姐这就好了?”
安平继忽然想起似乎是错了话,急忙改口道:“姐自是癔症不假,但是这癔症只影响脑部,姐的身体尚可。”
龚叔满脸疑虑,他经对安平继和姜慈二人很是不满,但这二人毕竟是终疾谷来的神医,看自家姐今日居然有力气“拎动”一个男人,想必这安平继也是下了苦心医治的,于是龚叔还是慢慢地对其强行产生了一些好感。
他粗声道:“那就有劳安神医了!”
安平继惶恐难安,心想着钱财还未到手,那必须要恭敬谦诚,便立刻还礼,道:“承蒙龚叔的信任了,他日必当与孙少卿面前美言。”
龚叔哼了一声,大手一挥:“不必了。”
他转身便扶着孙玅音上了床榻,喊来丫鬟,给她仔细盖好了被子,而孙玅音依然紧紧抱着那只妆奁,将它放在自己的枕头边,脸上紧张与愤怒未消。
姜慈见她如此重视那个妆奁,更加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妆奁里面到底是什么信件,能让孙玅音久久抱着不肯撒手的。
龚叔与丫鬟服侍好了孙玅音,便关好门窗,轻轻走出。
姜慈与安平继等候在门外,见龚叔似乎并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便赶紧道还有药需要抓取研磨,就赶紧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住处走。
姜慈走到房门口,四顾张望一下,见无人在旁,便一把拉了安平继进来,转身将门一关。
安平继有些惊慌,紧紧抱着药箱:“姜慈你干什么?这可是大白天的……你,你,你知不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清誉!”
姜慈本就心情烦躁听到他这么聒噪地又来这么一出,没好气地怒道:“你觉得我这造型像女的吗?”
安平继皱着眉摇摇头。
姜慈白了他一眼,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还未撇开沫子就猛喝了几口,道:“差一点我可就看到了……”
“你看见什么了?”安平继疑惑地问道。
姜慈回忆了一下,道:“我就,怎么一个女儿家,连妆奁都没有,敢情是藏了东西……”
“藏了什么啊?”安平继一头雾水,因刚才急着去扶姜慈,自己也一头栽了下去,所以压根没有管周遭一切。
姜慈细细回忆着,那封信似乎不是旧信,因为看信纸的模样应是多几年流行的笙纸,那么这封信对她如此重要,如果不是诉情纸筏,那便是陈回霜留下来的一些秘密。
郝掌柜过,长公主曾经让陈回霜带过一个不得了的消息给曹首辅,那么陈回霜作为孙府门生,日日待在这里,极有可能就把这不得了的消息藏在了孙玅音这里。
这样一想,仿佛就得通了……
难怪那么精致的一个红木锦贝螺钿妆奁,竟不放一件首饰,只放了一封信便束之高阁,若不是自己误误撞把那妆奁从衣柜上给弄掉了下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得了。
想到这,姜慈摸了摸脑袋上被妆奁撞出的一个包……
安平继见姜慈自顾自地发着呆摸着头顶的包,赶忙上前就拉起她的手搭了个脉,姜慈一见,立刻道:“你给我搭脉做什么?”
安平继摸着头呵呵一笑:“你不是被妆奁砸了头嘛?……”他随即又道:“不过你放心,脉象上看你再活个七八十年不是问题……”
完,他红了红脸,目光瞥向姜慈皙白的手腕……
姜慈迅速抽回手,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认真道:“孙姐的毒是怎么解的?”
安平继摊摊手,一脸茫然:“我又没有解药,我怎么知道,而且刚才时间太过于仓促,我确实也没仔细看其它症状。”
姜慈奇怪地将怀中的那个瓷瓶拿出,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看着……完好无损并无大碍……
“这是?……”安平继瞪大眼睛看着瓷瓶。
“解药。”姜慈也不看他一眼,便将那瓷瓶又收回了怀中。
她本想着借追心散的毒,让那孙玅音口吐真言,没想到她先是割腕,再是昏睡,现在干脆连毒都莫名其妙地解了。
再加上那孙老夫人一番奇怪不明的问话,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医师却还要包容她留在府中,这个孙府还真是怪怪的……
忽然,门外敲门声响起,姜慈侧目看去,那身影甚是熟悉,便问道:“苏妈妈吗?有什么事吗?”
门口身影微微一颔,道:“姜大夫,我们老夫人身体不适,请安神医过去,可刚去了安神医的屋里,我见他并未在屋里,请问他在你这吗?”
作者有话要: 不知道有木有天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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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玄+病娇+马甲甜宠+萌宠+双向救赎】暗夜游轮上诡异的女孩在拍卖会上被神秘男人公然抢走,娇宠在怀。 夜夭夭一面在九爷怀中娇软奶糯,可男人刚转头她就冷肆如妖,诡异的秘术在指尖翻涌,古怪的医招层出不穷。 “阿九哥哥,夭夭好怕。” “我家宝宝胆子小。” 旁人:放屁,这女人刚一拳打飞两个! 后来坊间流传,禁洲皇室有意寻找某古族的小公主联姻。 谁曾想隔天整个宫殿都炸塌了! “这次是你先招惹
青春 48万字 2022-05-27
昔日繁华的都市,如今已是一片废墟。 古老的低吟回荡在大地,异世界的通道被打开。 诡异弥漫在城市,怪形于街头狂欢。 深渊来客降临于世,人类文明危在旦夕。 直到……那些离奇的木偶出现。 ———— ———— 丁温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死了,咱们就是一家人!
科幻 22万字 2022-05-27
姜黎云穿进本霸总小说,惨变恶毒炮灰女配。 女配是个恋爱脑,为了男人可以各种不要脸。 但姜黎云……恋什么爱,做个亿万富婆他不爽吗? 找什么男人,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而且姜黎云不但自己变富,还拐带软糯女主和她一起向钱看。 看着心上人越来越六亲不认,男主慌了,找到沈行简就告状:“小叔叔,你管管姜黎云!” 沈行简苦笑。 但凡他能管得动,家里那本《撩妻指南》就不会被他翻烂了。 哎,
青春 46万字 2022-0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