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一更 没想到她也是利益至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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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传言, 魏家当年起家的过程不太能见光。

但那时国家刚经历过战争与动荡，一切百废待兴，各种规章制度也都还不健全，这才被魏家钻了空子。

后来一切走上正轨, 魏家快刀斩乱麻地断尾求生, 脱离了那些灰色产业, 转而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百货巨头。

只是和江家的情况一样, 因为继承人一代不如一代，魏氏百货也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 只能在江城周边的一亩三分地上苟延残喘。

就像面前这栋看似金碧辉煌的建筑。

若是掠过表层的那抹浮华、定睛谨慎查看它的细节，就会发现许多地方已经残破不堪，陈年的污渍凝结在窗户边缘, 似是许久都没有被清洗过了。

听，这栋原本是魏氏百货总部的写字楼，现在都已经在对外出租了。

十五层的高楼，只有最上面的四层才依然属于魏氏。

大厦顶端那个还未撤去的logo，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尊严吧。

江雪安嗤笑一声，迈开脚步走入写字楼。

一楼大厅甚至都不用刷工作卡，她如入无人之境般顺利乘坐电梯到达第十二层。

“你好。”江雪安对前台姐姐微微一笑, “我是江南集团的销售代表江雪安，请问魏总现在方便吗？”

前台慌乱地点了几下鼠标，大概是之前闲着没事在偷偷摸鱼。

她噌地站起身, 故作镇定地翻开手边的笔记本：“你好, 请问江姐有预约吗？”

江雪安似是赧然地笑了笑：“没有。不过如果魏总现在不忙的话, 或许能抽空见我一面？你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诉他，相信他肯定对我深有印象。”

前台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给魏总的秘书了个内线电话。

让她惊讶不已的是, 电话那边还真的同意了和这位笑意盈盈的江姐会面，可秘书的态度却又有些奇怪。

按理来，不经过预约就能面见魏总的，想来应该是重要的客户。

然而魏总的秘书却没有亲自出来接见，只是吩咐她这个前台带人过去，还特意提醒态度不需要太过毕恭毕敬。

……这是不是有点矛盾？

压下心中的疑虑，前台姐姐礼貌地领着江雪安进了电梯，来到位于十五楼的总裁办公室。

江雪安进门时，魏父正端坐在办公桌后方忙碌着，连眼睛也没抬。

秘书忐忑地瞥了江雪安一眼，没端上任何茶水便关门离开了。

江雪安眉梢轻挑。

这是给她的下马威？

为了给他那蹲局子的儿子找回场子？

如此意气用事，难怪魏氏百货被他给经营成了这个样子……啧。

“魏总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南集团的江雪安。”即便对方有些失礼，江雪安却不算降低格调到他的level。她施施然在办公桌前坐下，柔声开口。

魏父这才抬眼，眸光沉沉地凝视她片刻，语气不太友善地：“江姐哪儿还需要自我介绍？我对江姐可是久仰大名呢。”

“过奖。”江雪安十分厚脸皮地把这话当作是对方的称赞，礼尚往来道，“魏总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当初魏少被警察叔叔带走时，就曾涕泪横流地放过狠话，他父亲是不会放过我的。”

魏父：“……”

他原本深沉的目光中忽然划过一抹迷茫。

这位江大姐……

就这种三句话内能把天聊死的能力，她是怎么待在销售岗位上的？又是怎么服路漫那边跟她合作的？

难不成是他落伍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么……别致的谈生意方式？

江雪安维持着得体的笑意继续道：“魏少毕竟还是个未满三十岁的孩子，自然不如我们这些出了社会的成年人懂事。即便我们两家在私生活方面稍有摩擦，但咱们在商言商，如果能合作共赢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魏父肉眼可见地诧异了：“你今天特意过来，难不成是为了谈合作？”

“当然。”江雪安目露疑惑，“不然我还能是专程过来耀武扬威的？呵呵，学生都做不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吧？”

真情实感地以为她就是过来耀武扬威的魏父：“……”

他老脸一红，欲盖弥彰地清了下嗓子：“不知江姐算如何合作？但丑话在前头，之前你们江南集团给路漫旅行社的优待我也有所耳闻，若是对我们魏氏百货不能一碗水端平，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江雪安脸上笑嘻嘻，心底却翻了个白眼。

人家路漫旅社的营业额每年都在稳步上升，这个季度还又新开了几家分社，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而魏氏百货的下坡路却走得像是遭遇了泥石流，市场份额被同行一再挤占，不趁此机会抱紧江南集团的大腿就算了，居然还故作矜持？

若非她心中有别的成算，早就扭头便走了。

江雪安拿出毕生的演技，表现出能力范围内最大的诚意与热情，空口白牙地承诺了比当初给路漫更加优越的待遇。

而不知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还是魏父太过傻白甜，堂堂一家公司的总裁居然就这么轻易地信了。

“初步的合作计划就是这样。”江雪安满意地站起身，“不过，想必魏总也能理解，我们江南集团对每个合作都十分重视，不可能由我一个人就定下合作。就像之前跟路漫的案子，我们江总还特意成立过项目组，做了许久风险评估才最终拍板。”

此话一出，原本已经开始飘飘然的魏父陡然一激灵，稍微清醒了些。

“你的意思是……咱们两家的合作计划还有可能流产？”魏父肃起脸。

“坦白跟您，可能性自然是有的，尤其是在贵司近年来一直经营不善的情况下。”江雪安满脸诚恳，“不过咱们做生意的，总得有些进取精神，没有风险哪儿来的收益？魏总放心，回去后我会努力服领导层同意咱们的合作方案的。”

魏父笑得挤出了鱼尾纹：“那就等江姐的好消息了，我对你的能力可是很有信心呢。”

“过奖。”

和来时不同，江雪安离开时，魏父特意交代秘书送她下楼。

江雪安隐隐觉得，若非自持身份，他甚至恨不得自己亲自送她上车。

俩人走出十五楼的大门时，电梯门恰好开。

里面呼啦啦走出一群身材伟岸的壮汉。

为首那人剃着平头，眼神锋利如刀，上身穿着件贴身的白色背心，将他健硕的肌肉和两条胳膊上的刺青显露无疑，脖子上还挂着条亮闪闪的大金链子。

江雪安脚步微顿。

这什么情况？

魏家不会是借了高利贷还不起，被人讨债上门了吧？

壮汉不经意地瞥了江雪安和秘书一眼，对着两个姑娘发出一声狞笑，然后从肥大的迷彩短裤里掏出张门禁卡，自行刷开玻璃门后朝里面走去。

江雪安愈发疑惑。

现在讨债的都这么牛了？

居然还能搞到人家公司的门禁卡？

大概是表情泄露了她的心思，身旁的秘书连忙声解释：“江姐别误会，刚才那群人虽然看上去社会了些，但他们都是我们公司的正经员工，负责……呃，安保工作。”

“是么？”江雪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中了然。

恐怕是员工为真，但安保工作为假吧。

魏家早些年就是靠游走在法律边缘发的家，近些年表面上看似洗白了，但谁知道私底下是不是依然没放弃走捷径呢？

这些人的身份倒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离开魏氏百货总部后，江雪安并没有像承诺的那样回公司服领导层，而是车前往魏氏旗下的各个百货公司。

与此同时，匿名八卦群中忽然有了新的物料。

【报！！！微博上有路人随手拍了一位“好看的姐姐”，居然是江雪安本安！[图片]】

虽然现在是上班时间，但不出一会儿，群里就热闹得像是炸了鱼塘。

【u1s1，高糊生图都这么美，姐姐可以直接出道了！】

【笑死，人家好好的千金大姐干嘛要混娱乐圈？】

【呃……因为明星的日薪堪比总裁的年薪？】

【哈哈哈哈，楼上没毛病！江总看了都想当明星！】

【喂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重点啊？没人发现jxa身后的办公楼是魏氏百货的总部吗？？？】

【雾草！跟她握手的那位姐姐我见过，是魏总的秘书！】

【⊙_⊙什么情况？jxa今天出去跑业务是去魏氏？！】

【我是不是错过了亿集剧情？上集不是演到“江雪安和魏少结下梁子、坚决拒绝庭外和解、魏少悲惨铁窗泪”吗？都这样了还能跟魏氏合作？！】

【噫，还以为她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呢，没想到也是利益至上的人……】

【楼上好酸啊，眼睛红得都要滴血了吧？如果换做是你，你能保证自己不谈这笔生意？到时候怕不是跪得比谁都快吧？yue~】

【我就喜欢这样就事论事的人！自从和江大姐一组，我们所有人的绩效奖金都翻了番呢！嘻嘻嘻，气死红眼病！】

【……】

当同事们都在疯狂摸鱼刷群时，江雪安则已将魏氏旗下的百货公司都逛了一遍。

她在某家商场前站定，定定凝望了招牌许久，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五个数字——96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