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瞳瞳爆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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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平的脸色黑如锅底。

张瞳瞳举起双,笑着显摆：“爸爸，鞭炮！”

“鞭炮？我让你鞭炮！”方剑平咬牙切齿,大步流星地过去。

“快跑！”

张瞳瞳身边的孩一哄而散。

“跑啥呀？”孩扭头看到伙伴儿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好奇地问：“不放鞭炮啦？”

一群崽子拼命狂奔。

方剑平抓住张瞳瞳的胳膊，扒开棉裤就打。

“哇啊！”

一声惨叫穿破云霄。

张支书和高素兰趿拉着鞋跑出来，齐声问：“是不是瞳瞳？瞳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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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方剑平高高举起，使劲一巴掌打下去，孩白白的屁股瞬间通红通红。

张支书心惊肉跳，急的大喊：“你干嘛？”

“打张瞳瞳。”方剑平头也不抬地回一句,又是一巴掌下去。

张支书噎的险些呛着，他没瞎！

他是想问为什么打孩子。

高素兰上前拉住女婿的臂：“有啥话不能好好？他才多大？”

“奶奶”孩带着哭腔大喊,“救我！”

方剑平拨开她的。

高素兰往后踉跄,“反了你——”

“看看你的鞋。”方剑平打断她的话,又朝孩屁股上一巴掌。

高素兰下意识低头：“我的鞋咋了？”

芳看过去，发现她脚后跟有一块东西，似曾相识。朝门外的那堆屎看过去，果然多出两个鞋印,“看看你的脚后跟。”

高素兰扭过脚转过头，“咦，这是在哪儿踩的？”

芳转向他爹,“也看看你的鞋和你的脚后跟。”

“我不用看！”张支书急着阻止方剑平。

方剑平提着孩的胳膊躲开。

胖丫忍不住大声：“鞋上有屎！”

老两口同时停下来，越看越像他俩昨天中午的排泄物。

话回来,农村都是旱厕,也没有水泥砖头，无法用水冲，所以每到夏天别提多臭了。

方剑平这些知青刚到乡下那会儿唯一受不了的就是旱厕。包括方剑平。

以前跟大家住一块，别人不收拾方剑平也懒得收拾。

收拾累了让人家帮忙,人家反而认为他懒。

跟芳结婚后，他有空就会弄一些草木灰盖上，然后铲粪坑里。哪天不想搞了，让老两口打扫，只要他怕芳踩到，老两口都会收拾。

时间长了，张支书和高素兰反而养成每天早上收拾厕所的习惯。

老两口想想他们刚刚起来，还没打扫厕所，“咋可能啊。”

芳：“咋不可能？你们踩到的就是你们昨天拉的。”

老两口同时转向张瞳瞳，异口同声：“你炸厕所？”

胖丫：“炸粪坑。姐夫早上清理过厕所。”

老两口又是捂嘴又是扶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

方剑平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点，让儿子面向两位老人，“看见了没？”

眼泪模糊了视线，张瞳瞳看不清了。

方剑平朝他脸上抹一把。

孩的视线清楚，就看到爷爷奶奶同时甩掉脚上的鞋。

方剑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炸粪坑，炸的到处都是屎，爷爷奶奶不知道，脚上鞋上都是屎。你你欠不欠？”

孩的停止哭泣，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方剑平顿时又想打他。

芳拦住。

“咱们以前好的。”方剑平提醒她。

芳不是心疼孩子，而是崽子的裤子被扒到膝盖，再不给他穿好，晚上非得发高烧，“外面太冷了。”给孩子穿上衣服，“晚上脱光了到炕上再打也不迟。”

方剑平点头。

孩正想扑向妈妈的怀抱，一听这话双僵在半空中。

芳问：“又想跟妈妈撒娇？张瞳瞳，你就死心吧。如果只是害得爷爷奶奶踩一脚屎，爸爸才不会打你。”

孩睁大眼睛，转向他爸爸。

——不是因为这点还有什么啊。

芳把他的脑袋转过来，“我问你，知不知道鞭炮不光炸粪坑也炸人？”

“妈妈，我扔出去啦。”孩立即。

芳顿时想打他，“那要是没来得及扔呢？”

孩摇摇头，“不会的。瞳瞳才没有那么傻。”

“那我再问你，如果扔出去它没响，你好奇上去查看，正好它响了，会不会炸到你？”

今天是孩第一次接触鞭炮，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芳：“流血了要不要花钱，要不要爸爸妈妈照顾你，痛不痛？”

孩抿抿嘴不敢回答。

“这还只是其一。”芳指着老两口，“弄爷爷奶奶一身屎是其二。”指着近在咫尺的麦秸垛，“火星子飞到里面着火了，烧着房子晚上睡哪儿？这些你想过没有？”

孩没想过，但是看到妈妈的表情异常严肃，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安地捏着鞭炮，“别人给我的。”

方剑平有话要：“那些孩呢？”

“回家了。”

胖丫忍不住：“大笨蛋！”

孩不喜欢当笨蛋，急的大声：“瞳瞳才不是笨蛋。”

“那你知不知道人家为啥走？”胖丫反问。

孩不知道。

方剑平：“鞭炮是他们帮你点着的吧？他们为什么帮你点，而不是自己放？因为他们知道炸粪坑一定会挨揍。刚刚跑那么快就是知道爸爸一定会揍人。”

孩突然听到轰一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胖丫问：“谁是大笨蛋？”

孩抿抿嘴，指着东边——那群孩消失的方向，“他们是大坏蛋！”

芳：“爸爸有没有打错你？”

孩不敢回答。

方剑平了解他儿子，这样就是心虚了，“别不话。”

“什么呀？”孩奶声奶气地问。

方剑平：“爸爸该不该打你？”

孩使劲点一下头。

芳：“下次还干？”

孩使劲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方剑平道：“爸爸也不是不让你玩鞭炮。”

孩猛然抬起头来。

——怎么可能啊！

方剑平：“爸爸必须在跟前。”

孩点头如捣蒜。

方剑平转向老两口，“爷爷奶奶还你的气，你打算怎么办？”

孩想一下，跑过去一拉住一个，“爷爷，奶奶，别生气了，瞳瞳不敢了。”

方剑平：“还有呢？”

孩想一下，往后退一步，深鞠一躬：“爷爷奶奶，对不起！”

“咳！”

胖丫笑呛着了，“这是跟谁学的？”

芳：“幼儿园的老师教的。”

张瞳瞳点点头，乖乖地回答：“老师教的。”转向老两口，“爷爷奶奶怎么不话啊？”

老两口不讨厌粪便。

庄稼人要是讨厌这东西也没法种地了。

以前还是个体户的时候，两人都曾干过拾粪的活儿。也就是一提着粪筐，一拿着镢头，到处看看哪儿有粪。

可是他们捡的都是牲口拉的。

现在脚上踩的是他们昨儿自己拉的。

老两口想到这点就恶心反胃。

芳：“爷爷奶奶被你气的不想话，怕一话就是骂你。爹，娘，你们赶紧回屋吧。”

高素兰下意识看她的鞋。

芳道：“待会儿我扔西边沟里泡着，泡掉了让张瞳瞳刷。”

“刷啥呀？”

方剑平：“刷鞋！”

“啊？”孩惊得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有屎啊。”

方剑平气笑了：“你也知道脏啊？”

张支书连连摇头。

——不用，回头我自己刷。

方剑平：“你们赶紧回屋吧。这么冷的天连袜子都没穿。还有走的时候注意点，他放了三个炮，不知道哪儿还有。”

老两口顿时不心疼孩。

孩一看依靠没了，再次冲妈妈伸出要抱抱。

芳没理他，“胖丫，给我找个棍。”

孩吓得双捂住屁股，哇哇大叫，“妈妈，妈妈，妈妈，瞳瞳知道错了，不要打瞳瞳呜呜呜爸爸”泪眼模糊地转向方剑平。

方剑平：“真知道错了？”

孩带着哭腔：“错了”

“还玩鞭炮吗？”

孩吸吸鼻子，“不玩了。”

“爸爸玩呢？”

孩犹豫一下，“瞳瞳看着爸爸玩儿。”

方剑平满意了，冲芳使个眼色。

芳拿过木棍在张瞳瞳眼前比划一下，吓得孩抱紧方剑平的大腿，就戳起脏鞋下水沟。

孩惊呆了。

——妈妈不是要打他啊。

方剑平揪住他的耳朵，“妈妈在给你善后。知道善后什么意思吗？”

孩大概理解了，乖乖地点头。

“妈妈，妈妈可不可以帮瞳瞳刷鞋啊？”

方剑平摇头。

孩又想哭。

方剑平：“爷爷奶奶被你气的脸色都白了，你还好意思哭？”

孩朝他腿上蹭一下。

方剑平低头看去，裤子上多了一片鼻涕和眼泪，“芳，瞳瞳又不听话。”

孩立即：“妈妈不可以用衣袖擦脸。”

“你的帕呢？”

孩：“在妈妈那儿啊。”

方剑平服了他了，“你可真是我亲儿子。下不为例，不然——”扬起巴掌。

孩扭头往屋里跑。

方剑平心，跑吧，你跑再远也得刷鞋。

当然不可能让孩刷脏鞋。

也没等芳或者方剑平刷鞋。

老两口怕狠心的闺女和女婿真让孩子刷，饭后就忍着恶心把鞋刷好了。

也是因为张瞳瞳闹这么一出，老两口都把昨儿那一出忘了。

芳却没有因此放过张瞳瞳。

趁着孩不注意，把两人刷干净的鞋放盆里，又往里面兑一暖瓶热水，然后让孩刷鞋。

两人的鞋很旧，看起来很脏，孩真以为上面沾了排泄物，苦着脸一点点戳。

戳一会儿，累得酸软，就看爸爸妈妈。

方剑平摇摇头，“翻过来再刷一遍。”

孩每戳一下就会落一滴泪，方剑平估计他也该哭累了，把他抱起来，“这就委屈上了？你知不知道鞋刷好了还得再用清水漂洗？”

孩顿时忘了哭。

“因为你还，这点就由妈妈代劳了。”

孩立即：“谢谢妈妈！”

芳瞥他一眼，端着盆出去。

孩高兴地紧紧抱住爸爸的脖子，“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方剑平确定他是真不敢了，“你如果撑到过春节不犯错，除夕晚上爸爸带你放烟花。”

孩好奇地问：“烟花是什么花啊？”

“很想知道？”方剑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孩连连摇头，“我困了，爸爸。”

“可是爸爸想看书怎么办？”

孩立即：“瞳瞳陪爸爸。”

方剑平真想笑。

以前他这样，孩一准先叹气，然后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直到他败下阵来才会乖乖地让方剑平教他拼音和数字。

“爸爸先看看你以前学的有没有忘。”把孩子放到炕上就找他以前给芳买的课本。

犯了错的张瞳瞳正襟危坐地等着爸爸。

难得他这么乖，方剑平就和芳商议一下，趁好好压榨他一番。

孩很会看眼色，瞧着爸爸妈妈的神色不对，哪都不敢去。

饭后就跟父母上炕学习。

父母看书了，他就趴在一旁自己玩儿，一直持续到年三十早上。

张老五不会杀羊，让张支书过去帮忙。

宰羊很新鲜，孩好奇，很想跟过去看看。

芳就带他过去。

供销社年三十也不放假，方剑平就骑车去供销社买烟花，顺便跟城里人一声，他们村有人杀羊。

临近中午，家家户户都开始炖骨头炒菜了，张庄来了一群衣着体面的人。

到桥头看到拴在路边的羊，立即问在路边聊天的人，“这头羊杀不杀？”

方剑平从供销社回来就跟大伙儿了，可能有人来买羊肉。

大家有心理准备，立即回答：“那是我们村支书的，不杀。你们如果要羊肉，我家有。要的多我就杀一只大的，少的话就杀一只的。”

“还没杀？”有人很意外。

村民笑道：“现杀现吃才新鲜。我们村有个屠夫，脚麻利，一会儿就好。”

“那我们去你家。”

村民立即带人过去。

方剑平听到声音出来看一下，就见一群人朝东边去。

芳问：“是农场的人吧？”

方剑平点头：“下午可能还会来一波。”

芳转向她爹：“这羊是整只卖给收购站便宜，还是杀了卖肉便宜？”

张支书笑道：“当然是卖肉贵。至少能多卖两块钱，咱们还白落一张羊皮和一份羊杂。”

“这样合算啊。”芳忍不住。

方剑平：“我聪明吧？”

芳眼珠一转，方剑平直觉不好，就听到她：“我决定了，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咱家三傻。”

方剑平悬着的心落到实处，立即问：“那我是二精？”

芳点头。

张瞳瞳好奇地问：“妈妈，我是大精吗？”

芳微微摇头：“你是三傻！”

作者有话要：今天一万五，我可太厉害了。凭这个速度就算写番外，月底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