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改革开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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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方剑平想笑：“看把你急的。”

芳：“不是我急。我爹娘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咱们毕业,都不知道跟村里人显摆过多少次，他们可能都想好到了首都先去哪儿玩。你跟他毕业就回来，他们怎么想啊？”

方剑平代入自己想象一下,怕是得吐血,“是我没清楚。我瞳瞳长大。”

芳忍不住打量他,“认真的？”

方剑平仔细想想：“我觉得这边挺好。”

芳试探着问：“回来接爹的班啊？”

“怎么可能？！”方剑平惊叫，脸上尽是害怕。

芳乐了,“那就是回清河农场？”

方剑平连连点头，恐怕她再回村。

“爷爷奶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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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平想想：“等瞳瞳长大,爷爷奶奶也差不多了。”

芳顿时想翻白眼：“十年二十年后？那你还过几年。到那时候你至少是正处级。清河又没有大坝，你回来能干嘛？干农场主任的工作？市里的领导敢领导你？”

这点方剑平没想过,“听你这么一，确实不好办。算了,到时候再吧。”

芳又想送他一记白眼，“你不会是听了瞳瞳的话有感而发吧？”

方剑平点头。

“那就是根本没想好回农村啊。”芳顿时不想理他。

瞳瞳听糊涂了，“爸爸妈妈，回不回去啊？”

芳道：“回去啊。这不就是去爷爷奶奶家的火车吗。”

“妈妈为什么没想好回农村啊？”孩愈发不明白。

芳朝方剑平看一下,“你爸以后。”

“以后是什么时候啊？”

芳：“你长爸爸那么高的时候。”

“啊？”孩惊呼一声，很是无语地看他爸。

方剑平被儿子看的老脸通红,“嘛呢？”捏住他的脸。

“妈妈！”孩连忙找他妈妈的。

芳朝他背上一巴掌。

方剑平赶忙松开：“谋杀亲夫啊？”

“我真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早在你拈花惹草的时候就把你废了。”

方剑平的气焰顿时没了：“这都过去多久了啊。”

“本来嘛，过段时间就忘了。可你做什么不好非得开广播。你这么一弄，别我,就是其他同学和老师，怕是这辈子都难忘。”

方剑平：“有这么夸张吗？”

“你呢？”芳问出来，突然有点好奇，“方剑平,你那个师妹——”

方剑平忙：“停！”

“我就是好奇，怕她羞愧的自杀。”

方剑平顿时不知道什么好，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怎么了？”芳奇怪。

方剑平无奈地：“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我跟她有你们了，她还向我请教问题，就凭她这个心理素质和厚脸皮程度，也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要死要活。更别高考停了那么多年，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

芳也觉得不可能，所以那次事之后就没再关注过。

“那有没有人你不该把事做那么绝？”

方剑平摇头：“可能跟老师的态度有关。校方如果找我谈话或者当众批评教育我，肯定有人那么。”

“那你实话，那个师妹碰到你是不是恨不得绕道走？”

方剑平忍不住：“芳，你把人想的太好了。她每次见着我都翻白眼。可能还觉得我不绅士。”

“绅士？哪儿的人？”革命刚刚结束，居然能冒出“绅士”，看来某些地方还不够彻底啊。

方剑平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某个以前洋人比较多的地方的人吧。听口音像南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要不要睡会儿，晚上好抱他。”

孩摇头：“我不用妈妈抱。”

“那你晚上怎么睡啊？”芳问。

这个年代出行的人少，冬天大雪覆盖，出行的人就更少了。

一节车厢没有十个人。

孩看了看，让他妈妈跟他爸爸坐对面，他翻身躺下，“这样就好啦啊。”

“晚上睡觉打滚呢？”方剑平问。

孩摇摇头：“我不打滚。”着又坐起来，“爸爸，火车什么时候才停啊？”

方剑平：“明天早上。”

孩惊得“啊”一声，“我们要在车上待这么久啊？可是我想尿尿怎么办呢？”

方剑平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爸爸带你去。”领着孩上了厕所，出来用湿毛巾给他擦擦，“要不要喝水？”

孩想一下：“我想喝麦乳精。”

“我就知道。”坐车难受，方剑平怕孩哭闹，特意给他买些好吃的带上。不过麦乳精还没开封，方剑平当着他的面打开，“这是给你爷爷奶奶买的。回头他们问谁吃的——”

孩脱口而出：“爸爸吃的！”

方剑平的一抖，真想糊他脸上，“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孩子。信不信爸爸不带你抓鱼？”

“可以抓鱼吗？”孩忙问。

方剑平点头。

“太好啦！”孩太高兴，以至于也不觉得枯燥的旅途难受。

太阳落山，孩就自己去睡觉。

芳和方剑平也由着他。等他睡着，就把他抱起来，一来防止他打滚摔下去，二来怕他冻生病了。因为车座太窄，根本盖不住衣服。

翌日天亮了，孩舒服地睁开眼，看到居然是趴在妈妈怀里，忍不住：“妈妈，怎么不让我自己睡啊？”

芳：“你忘了？昨晚睡着了滚到地上痛的哭着找妈妈。”

孩仔细回想，“没有。”

“那就是你睡忘了。”芳下半夜没敢睡，眼睛酸涩，“还睡不睡？不睡坐里面自己玩一会儿，妈妈眯一会儿。”

孩比去年长了一岁，看得懂人的脸色，见他妈妈的脸色很难看，乖乖地下来去找爸爸。

方剑平打个激灵，睁开眼看到儿子瞬间清醒：“到站了？”

芳：“还得一会儿。”

“那你睡会儿。”方剑平把孩子抱到腿上。

孩怕打扰他妈妈睡觉，声：“爸爸，我想尿尿。”

方剑平连忙抱着他往卫生间跑。

随后爷俩洗洗脸等着车到站。

然而没多久火车没到站也停了。因为清河地区下大雪，那边有车晚点，这边得避让。结果一家三口到家村里人都吃过饭了。

由于天冷又晚点，这次王秋香等人没有在路口等着接他们。但是路口还是有不少人，一群七八十来岁的孩子。

张支书下车就：“这次没糖，都回家去吧。”

“我们才不要吃糖。”几个孩异口同声地。

张支书下意识问：“那你们要什么？”

方剑平教过这些孩，孩对老师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以至于不敢回答。

方剑平把包打开，拿出一副球拍和十个乒乓球，又拿出几本故事书：“是不是等这些？”

孩子疯狂点头。

方剑平乐了：“不能给你们。”

有孩立即接道：“给胖丫，让胖丫帮我们收着。我们帮您给她？”

“行。”方剑平递出去。

张瞳瞳忍不住伸：“爸爸，我的。”

“这些不是你的。还想不想抓鱼？”

在首都的那个家里也有乒乓球拍，孩极少玩儿。

张瞳瞳其实也不是很想要，只是看人家都有他没有所以才想要。而方剑平一提起他最渴望的事，孩立马摇头。

芳抱着他下来，“看看奶奶养的鸭子长大了没。长大了明儿宰了吃了。”

现如今高素兰养的鸡和鸭不再是留着下蛋卖钱，而是留着给孩补身子。所以听到这话就冲孩招，“奶奶给你盛鸡腿去。”

芳不禁转向她爹，声问：“我没听错吧？”

张支书摇头：“一早起来她就把那只四五年的老母鸡杀了。做好才跟我一块去农场接你们。”

芳：“我娘怎么有点不像她了？”

方剑平点头。

张支书想笑：“还不是你俩都争气，考上咱们国家最好的学校。在学校还好吧？”

芳点头：“下学期开学我应该能拿到奖学金。”

“真的？”张支书惊呼，随之想到她还得带孩子，“奖学金不奖学金的不重要，别太累。”

方剑平：“有我呢，累不着她。在那边就跟在这边一样，我洗衣服做饭她带瞳瞳。”

“你爷爷奶奶也没什么？”张支书声问。

方剑平摇摇头：“我们来之前倒是了，每年最热最冷的时候回来，大人孩都遭罪，希望你们能早点过去。”

张支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芳道：“我问过我同学。大概八一年下学期就能参加工作。我和方剑平商量好了，他的工资我们用，我的工资给你和娘。不论你们住哪儿都不需要吃别人的。”

张支书很意外，闺女居然连这点都考虑到了。

“我和你娘有钱。”

芳点头：“我知道。花不到也给你们，我吃方剑平的，省得他有钱乱作。”

张支书下意识看方剑平。

方剑平：“只要能让芳安心，怎么都行。”

张支书觉得这话不对劲，“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城里喜欢他的姑娘太多。他是唐僧也不一定能把持住。”

方剑平忍不住：“不是我抬杠，唐僧还真把持住了。”

“那是有孙悟空。”

方剑平：“我没有孙悟空，可是我有你啊。”

张支书听不下去，“好了，好了。赶紧进屋吃饭。对了，剑平，因为你和芳还有大胖考上大学，今年咱村下半年多了不少初中生。你也知道农场中学的情况，学历最高的老师也就高中和中专水平，那些孩子的家长就希望你们能抽几天给他们补补课。”

方剑平点头：“行啊。在学校还是去哪儿？”

张支书：“人不多，不用站着听课去学校吧。挑重要的补。”

方剑平问：“什么时候开始？”

“二十吧。总得让你们歇几天。”

芳：“那张瞳瞳就交给你们了？”

张支书真不想带皮孩子，想跟人唠一会儿都不行。

可是他也不想闺女和女婿又上课又带孩子，于是统计有多少学生要补课的时候，就对那些孩子的家长，免费补课，但要照顾张瞳瞳。

张支书没跟他们商议。

他了解村里的人，不能跟他们商议，不然不是你要做鞋就是她要回娘家。

芳的那些婶子叔叔又稀罕张瞳瞳，又多了一些学生的家长陪玩，张瞳瞳别提多开心，每天中午换一次鞋，到了晚上，鞋依然会汗湿。

起鱼塘的前一天晚上，芳一边给他洗脚一边问：“瞳瞳，村里开心吗？”

孩使劲点头，不论去谁家妈妈都不管，爸爸也不问，可开心了。

不论到谁家都有好吃的，瞳瞳简直爱上了村里的生活。

“妈妈，花奶奶家的红薯好好吃啊。”

方剑平忍不住问：“哪个花奶奶？”

芳：“是不是一枝花？”

孩连连点头。

“她做的烤红薯还是蒸红薯？”

孩想一下：“都不是。”

方剑平：“可能是红薯糖。做饭的时候听婶提过一句，她瞎折腾。”

“她还会做红薯糖？”芳很意外。

方剑平点头：“听婶的意思她会。瞳瞳，人家做的很辛苦，再给你的话，你吃一点就可以了，不许吃完了还要。”

孩乖乖地点头：“爸爸，我听话明天带不带我抓鱼啊？”

方剑平抱起他，“你呢？”

“爸爸最好！”孩搂住他的脖子。

芳连忙给他擦擦脚。

孩到炕上就忍不住打滚：“爸爸，这个好暖和啊。爸爸，我们可不可以不走啊？”

方剑平：“不走怎么上学赚大钱？”

孩叹了一口气，翻身趴在床上，双托着下巴，“爸爸，什么时候还来啊？”

“当然是放假的时候。”方剑平给他盖上被子，“你放心，很快的。”

确实很快，天冷天热，天热天冷，一年又过去了。

上面也提出了改革开放。

七九年腊月初，方剑平和芳带着瞳瞳一下车，就被王秋香等人围住，纷纷问他们改革开放是怎么个开放法。

还有岗村又是个什么情况。

张支书没被围住都被他们吵得脑壳疼，赶紧拨开一条路，“剑平和芳一夜没睡，先让让他们吃了饭歇会儿，有什么事晚上再。”

作者有话要：妈呀，终于迎来了改革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