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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扶光被压着动弹不得的时候, 脑中默默想,他这也算是接受惩罚了。
所以日后,要更加肆无忌惮, 才对?得起这些蹉磨。
他闭上眼?, 弓着脊背, 半晌后,又?无力?的塌下。
喝那?么?多补药, 补来补去,全补在床上了。
……
太子被禁足,朝堂中的党争之斗仿佛一日间变得格外激烈。
六皇子咬死了,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势必不能再给太子东山再起的机会。
以至于,手下中人都开?始积极寻找修锦的下落。
不为那?万两黄金,为的是提着修锦的头颅, 给太子瞧瞧。让他自此倍受击,再也爬不起来。
杜如安便在这样局势中, 默不作声的搅着浑水。
六皇子势力?正盛,在百姓中的声望也日渐拔高, 若是他本人不同太子那?般犯糊涂,便难以动摇根基。
他动不了,皇后却可以。
杜如安看似是为了皇帝, 在两边不动声色的端水,以防任何一方陷入劣势。
连皇帝都毫无怀疑,屡次在勤政殿私下夸赞他为帝分忧, 将?他官职擢升为从一品。
杜如安如此,便成了整个靖国年纪最轻的一品大员。
无人知道,他只?是想拱火, 最好是将?这火烧的越大越好。
如此,皇帝头痛,才无人还注意得到?一个无足轻重?的修锦。
这般混乱的局势下,北方边关传来了岫氏的动静。
战火重?燃。
皇帝愈发头大,即刻下令,整兵备粮。
原本为了辖制漠北铁骑而招回的这个主帅,如今却不得不主动将?人放回去。
连带还放了个恭亲王去了漠北。
整个皇城上像是布了层阴云。
尤其是上朝的官员,时时怕触怒皇帝,罪及己身。
这种?情形下,能过得安心惬意的,便只?剩下了那?少数。
薛扶光每日看着些来往信件,倚在院中廊下吹晚风。
得到?薛鸿文让人来传话,笑了下:“我下月生辰。”
来传话的厮无措:“的这就回去传给侯爷?可世子殿下,边关战急,侯爷怕是无法留到?下月,为世子过生辰了。”
他发愁,希望世子能谅解他家侯爷。
毕竟侯爷是最疼爱世子的了,若是世子因此不高兴,侯爷没?准儿会伤心。
薛扶光却压着手中的纸张,道:“不必留下过生辰。生辰礼已经收到?了。”
他弯着眼?笑,眼?瞳中流逝着诡谲的光彩,像是展望到?了什么?让人愉快的光景,道:“你告诉侯爷与亲王,这次的生辰礼府中不必操办,他们也无需惦念。届时,我会自己送自己一场大礼,让他们等着好消息便是。”
厮忙点点头。
慕见书在他身侧,瞧着他的笑容,低声唤了句:“世子。”
薛扶光扬眉:“嗯?”
慕见书道:“近来,世子甚少吩咐属下做事。”
薛扶光又?垂下了眉眼?:“嗯。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自然会吩咐。”
薛扶光的膝头不知何时飘落了竹叶。
风声飒飒,已经成了听竹轩中习以为常的声音。
竹叶的叶尖泛黄,绕着细长的叶子边缘烙了一层枯黄的圈。
他抬手拂开?,望着不远处撅着屁股,在竹林下清理落叶的韶景,低声呢喃:“今年边关起了战事,秋猎应当是办不成了罢。”
还想见见那?只?虎,将?它?的皮炮制下来,送给韶景呢。
他将?手中的东西看完,并未过手给慕见书烧掉,而是唤韶景放在盒中存放起来。
半月后,恭亲王便与薛鸿文整兵完毕,出发前往北方。
秦伍云为防西北有变,也被皇帝放回去,在西北镇守。
薛扶光在城墙上目送自己大哥与父亲离开?,眼?中的温度似乎也随之冰凉了许多。
像是被人抽离了一般。
他拢拢自己被狂风吹得鼓起来的兜帽,拎着衣袍下城楼。
慕见书的手始终在侧旁安静挡着,以防薛扶光不慎摔倒。
薛扶光踏上地面?后,忽然抓着慕见书的手问:“从前未问过,你为何叫曲五?”
两人若无旁人的登上马车。
薛扶光神色如常,慕见书也没?有什么?变化,低声回答:“家中有人姓这个。”
薛扶光靠着马车,摘下兜帽,自然偏头去让慕见书为自己整理乱掉的的发带,口中道:“我若没?记错,郢朝皇族姓曲。”
“郢朝人,不应该有所避讳?”
慕见书握着发带的手指有片刻的滞缓,而后如常的细心理开?纠缠的黑发,低声回答薛扶光的话:“郢朝避讳的较少,用这个姓氏的人数不少。”
薛扶光没?再继续问了。
慕见书缓口气。
但心中怪异的,却希望薛扶光继续问。
若是他再用疑问的语调,望着他问一句“是吗”,他一定会忍不住,将?该的与不该的,全盘托出。
他或许,在面?对?薛扶光的时候,也没?有那?般忠诚于郢朝。
可偏偏,他的世子不再问他了。
薛扶光回到?王府后,去见了薛挽兮。
薛挽兮并未去城墙上为兄长和父亲送行?,她身子有些许不适。
薛扶光将?慕见书与韶景留在屋外,进屋内见在床榻上缩着的薛挽兮。
忍不住绷紧唇角,咬着牙槽。
薛挽兮眼?下的模样,与当初在李家流产出血而亡的模样有了五分重?合。
苍白着脸,捂着腹蜷缩身子,额头鬓角渗着冷汗,气息都随之微弱了不少。
薛扶光在榻边蹲下,握着薛挽兮比他还要冰凉些的手,声唤:“姐姐。”
薛挽兮慢慢笑了笑,温声道:“嗯,大哥与父亲走了?”
薛扶光点点头。
疼将?手中冰凉的手掌攥得更紧一些,低声问:“姐姐,是不是很疼?”
薛挽兮一瞧见他这模样,便觉得心房软的不成样,摸摸他凑在跟前的脑袋:“也没?有那?么?疼。好啦,阿如不必为姐姐担心,睡一觉便好了。”
薛扶光声应了句。
心中想,可是那?时候,姐姐她好疼。
薛扶光攥着自己长姐的手,像是在汲取一些力?量。
一定要成。
修锦和太子,一定要死。
绝不可失败。
*
皇后宫中氛围低沉。
大约整个皇宫中,唯一能比皇帝还要气氛不佳的,便是皇后娘娘的宫中了。
连宫中养大鸳鸯眼?猫儿都被下人抱走,一连几日不敢让它?出来,生怕触怒皇后。
太子在东宫禁足一事,发生的过于突然,的皇后猝不及防。
她全然未料到?,太子竟然会在同一件事上栽倒两次。
心腹太监在她跟前低声道:“今早消息递进宫中来,是六皇子使人上折子,预备参上柳大人一本。”
皇后怒而拍桌,身后正在为她梳头的宫女扯住了她的头发,让她痛得倒吸口冷气。
太监立刻上前,一脚狠狠将?宫女踹倒在地:“手上没?个轻重?的东西!竟敢伤了娘娘,还不滚下去!”
赶走了那?宫女,皇后慢慢平缓自己胸中的怒火,压抑道:“好,很好。这是要趁着太子被禁足,准备自己篡了储君之位呢。”
太监犹疑着:“娘娘,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联络其他几位大人,先下手为强?”
皇后冷笑:“这消息传进你我耳中,只?怕六皇子那?头已经备好了万全之策,稍等便要在朝堂上谏言了。你拿什么?去先下手为强?靠这一张嘴,空口白牙?”
太监额角冒着冷汗:“是、是奴才思虑不周。”
皇后愁的头疼,心中忍不住狠狠唾骂修锦。
最后还是绕到?了太子身上。
当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整日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沉吟片刻,问道:“近来,杜如安在朝堂上可有何表现?”
太监立刻道:“杜大人现下擢升从一品大员,风头无两,陛下对?他很是信任。而这杜大人也是两头不沾的主,虽不帮着六皇子,却也……不搭理咱们的人。”
皇后道:“那?便是各大五十大板了。”
她垂眸,思索片刻道:“你使人想法子,在早朝前给杜如安递信,让他将?今日这板子在六皇子身上。让他想想清楚,而今六皇子势大,若是仍然不想局势倾斜,那?便最好压一压六皇子的气焰。”
太监立刻应声,弓着背快步退下。
早朝的路不算短。
入皇宫大门后,便得下马步行?。
杜如安在路上碰见了名太监,对?方端着一托盘东西,低头步履匆匆。
只?盯着脚下的路,连人也不瞧,像是新入宫的生手。
杜如安本想避开?,但想到?些什么?,沿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往前。
果然被这太监撞上。
对?方连连赔罪,捡起地上的东西规整回托盘中。
杜如安也蹲下身,帮他捡了两样。
然后便被按住手。
对?方脸上挤出慌张的泪来,哀求道:“奴才莽撞,求大人绕过奴才这一次。下回奴才一定长眼?!”
手中塞了东西。
夹在指缝的间隙。
是薄薄的纸条。
杜如安心头微跳,先是想到?薛扶光。
但很快,他便摒弃掉这个想法。
薛扶光是个谨慎至极的人,传消息用过一次的法子,他还从未见过他用第二次。
这个关头,那?便不是六皇子,就是皇后的人了。
杜如安敛住神情,起身拂开?官袍下摆沾染的灰尘。
那?太监也跪在他身前,慌忙的帮他拍着灰土,脸上的泪糊了满脸,瞧着年岁不大。
此处弄出的声势,立刻吸引了不少人都视线。
杜如安后退,抽身:“罢了,不与你计较。”
手段较之薛扶光,还是弱了些。
不动声色的便罢,偏偏找来这么?个欲盖弥彰的。
他垂首,手掌拢在宽大的袖子中,不见踪影。
纸条在他指尖碾碎,随路一点点丢下。
今日的早朝也无外乎是争吵。
六皇子立在最前列,一一禀报完近来疫病百姓安置后续。
而后再由?其他人汇报。
待这些事了,便有言官忽然出列上前:“陛下,微臣,要弹劾刑部尚书柳允赐,草菅人命,官商勾结,贩卖私盐,还纵容族中子弟强抢民女!”
“微臣也要弹劾柳尚书,共有四十三条罪状,皆列在这折子中!”
“陛下,微臣也……”
一时之间,朝堂上列出了数十人。
官位或高或低,均是一脸义?正言辞。
被弹劾的柳允赐面?色黑沉,心中十分清楚这次是怎么?回事。
但他情绪收敛的极快,迅速出列,怆然泣下如同受了天大委屈:“陛下明鉴!微臣冤枉!何故要如此栽赃陷害微臣啊!”
皇帝眉头紧皱,挥手让总管太监将?那?些折子拿上来,挨个过目。
又?有人高声道:“陛下,柳尚书的贩卖私盐的罪证微臣已经备好,请公公一边呈上由?陛下过目!”
“还有那?被强抢民女的家人,也在宫外候着,等候面?圣!万望陛下明鉴,还那?可怜百姓一个公道青白!”
大厅中吵嚷的厉害。
太子党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柳允赐陷入险境,纷纷开?始出言力?证他的清白,并言之凿凿弹劾他的人,均是与他有过摩擦,怀恨在心的报复。
六皇子立在前方,静默不语。
眼?底深处凝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柳允赐身为刑部尚书,可谓是太子党的主力?军。
若是将?他拉下马,太子党便会元气大伤。
日后哪怕太子再被皇帝放出来,也不再足以威胁六皇子在朝中的地位。
皇帝被吵的头疼。
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忠心耿耿的年轻大臣,抬手示意殿下满堂的人肃静:“杜爱卿,此事,你可有看法?”
杜如安拱手:“微臣拙见,此事当依法查办。事及尚书大人,既有私盐一事,还有人命,不可轻易做下定夺。不若让禁军着手搜查,验证证据可信之处,陛下再判断也不迟。”
皇帝沉吟片刻,沉声道:“杜爱卿所言有理。如此,便着禁军带人搜查。至于柳允赐……暂且压制在府中,家中妻儿奴仆在禁军查出结果前,均不得再随意出府。”
柳允赐立刻高声道:“微臣,谢陛下!”
六皇子眼?底的高兴之色顿散。
这个杜如安,当真是碍眼?。
若是秉公正直,次次叫他压住,坏了他的好事。未免太过巧合了点。
下了朝,六皇子出大殿,立刻吩咐人:“去加派人手,查清楚近来杜如安都与哪些人有来往。”
眼?下正到?关键时刻。
太子党已经倒了一半,只?需撼倒柳允赐这颗最后的大树,他日后需要顾虑的,便只?剩下皇帝。
绝不容杜如安在此中暗动手脚。
他忧虑了不久,杜如安近期接触的人选便查清。
“早间杜大人上朝时,被一名太监撞到?。奴才们再去查那?太监的踪影,确是连姓甚名谁都摸不到?了,只?怕,是被特意送进宫。眼?下尸体都毁干净了。”
在皇宫中能动这样手脚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六皇子冷笑:“好,很好!我以为这杜如安是什么?忠心崇帝之辈,得了父皇青眼?。原来暗地里,早已成了太子走狗!真是好演技,不仅骗过了我等,连父皇怕也是蒙在鼓中!”
他气的肝火旺盛,怒而拍桌:“着人,去查杜如安!连着整个首辅府都查清楚!本殿便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两袖清风之人。”
他思索着:“杜承风那?老东西向来不动神色,如今比杜如安还要销声匿迹,甚少在朝堂上发声。现今连父皇都想不起他还有这么?位首辅大人。”
“只?是不知道,这首辅大人与他儿子比较起来,到?底是真公正,还是假公正。”
这番搜查,很快便惊动了首辅。
家中护卫提着半死不活贼离开?时,杜承风背着手,在书房内连连踱步。
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后悔收养杜如安。
他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朝下后,并未如往常离开?皇宫,而是去了勤政殿。
进门未语,人先跪下:“陛下,微臣求陛下保微臣一家老性命!”
皇帝惊异的搀扶住他的胳膊,对?这个老臣的行?为不解:“乘风!你可是朕的首辅,何人能害你!?”
杜承风不肯起身,哀恸惨言:“微臣不知如何惹了六殿下不快,竟是暗中派人进微臣的书房中偷放大不敬的物件!微臣自认谨慎微半生,从不敢有任何不敬之心,全然为了靖国!微臣而今年老,受不得这种?波折啊!”
皇帝越听越震怒,胡子都跟着嘴唇颤抖:“来人!宣六皇子!”
杜承风高呼着阻止了皇帝:“陛下,而今太子幽禁东宫,六殿下在朝中声望愈盛。陛下若是召六殿下前来对?峙,只?会寒了六殿下的心,愈发针对?老臣等忠心陛下之辈!万望陛下三思!我等只?求陛下,能保住家中百余人的性命!”
皇帝都胡子抖得更厉害了。
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当皇帝的,教训儿子还得掂量后果?
他甚至动了放太子出东宫的心思。
以此好好压六皇子的气焰。
但转瞬,他想到?那?个至今还未有下落的太监,放出太子党想法便收了回去。
他不是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六皇子如今手腕出众,他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好好考察一下他的才能。
比起一个恋慕男色,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头太子,显然是有手腕心狠的皇子更得他心意。
即便六皇子没?有那?般符合他的心意,拿来当作太子党对?手,让太子晓得,这皇位也并非是板上钉钉,亦是不错。
皇帝扶着杜承风起身:“爱卿言之有理。朕会好生敲他,爱卿无需担心。朕尚在,定然识得出爱卿的耿耿忠心,不会为些伎俩所蒙蔽。”
杜承风忙道:“陛下英明!得陛下护持,微臣便放心了。此番冲撞,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摆摆手。
杜承风垂眸。
他原也不指望皇帝能为他对?自己的亲儿子做什么?。
他要的,是让六皇子瞧见。
若是想动杜家,便等于动皇党。
与皇帝作对?,无异于谋反。
……
薛扶光笑出声。
这位首辅大人是好算盘。
老成精的人物,比起杜如安要厉害的多。
可惜了,有个不孝子拖后腿。
他的确是真心实意的皇党,杜如安却不是。
现下朝堂中闹得火热,不知在东宫出不得的太子,有何感?想。
薛扶光垂眼?,将?手中的纸随手递出去:“烧了。”
“好勒!”韶景应声。
薛扶光偏头没?发现慕见书的身影。
正在这时,窗户笃笃叩响。
韶景推开?窗子,接着月光与屋内的烛火看清是只?歪着脑袋的鸽子,“咕咕”叫唤了两声。
他笑着将?鸽子拿进屋:“呀,世子,飞鸽传书,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呢。”
薛扶光接过他递来的竹管,从中抽出纸条。
看完后垂了眼?帘。
他该庆幸么??
幸亏当初去了定州,离开?时备了后手,让定州成了他手中的铁桶。
郢朝想要从定州传信,也得经他手过一道。
他现在十分想知道,慕见书作何算。
霞栖楼中,慕见书被特殊传信的法子急招回来。
他手中拿着一封密令。
密令是郢朝皇帝亲自写的。
信中言之,皇帝已经获悉了靖国现今的局面?,让他把握住内乱,最好能实时注意到?薛扶光所为,适时可以添把火,让靖国乱的更厉害。
趁此机会刺杀储君。
待事了,将?薛扶光一并解决,以免留下他日后遗祸无穷。
慕见书眼?神阴沉。
他已经严令过,任何人不得将?薛扶光丁点消息传回郢朝。
但郢朝内仍旧知道薛扶光的存在,甚至对?他近来的作为都了如指掌。
他手下有部分人背叛了他。
慕见书将?手中的密令对?折,架在烛火上点燃,扔进铜盆中,冷声道:“准备对?太子动手。将?近期在皇城的所有人手名单给我。”
“是,大人稍等。”
慕见书回到?听竹轩时,薛扶光还未入寝。
他耷拉着眉眼?,在烛火中,靡丽的颜色没?有冲淡,却仿佛柔和了一些。
薛扶光余光中见到?影子晃荡,并未抬眼?,也未询问他的去向,而是道:“若是再不解决太子,六皇子要忍不住狗急跳墙。你明日去杜如安的密室,将?修锦抓回来。”
慕见书:“是。”
他走到?薛扶光身后,透过他的肩颈,瞧见他在纸上列着的东西。
是刺杀太子的计划。
异常完备,考虑周全。
甚至做了二手准备,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在后备着。
他是跟在薛扶光身边,看着他如何一步步将?无数人算计其中,将?靖国的朝堂搅成一片污浊的见不到?底色的浑水。
而无遗策,每个人的反应都正好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样的人,郢朝皇帝对?其警惕,甚至要解决一国储君后便下令第一时间除掉他,也并非不能理解。
可从前薛扶光一直在做一个纨绔,若是所料不错,他是预备做一辈子纨绔,同那?些蠢不可言的狐朋狗友混在一处,日日吃喝玩乐。
而非如今工于心计,甚至盯上了皇位。
他至今也不知道,薛扶光到?底为何一心至太子与修锦于死地。
一次未能成功的算计,不足以让薛扶光对?自己做出如此大的改变。
他很想问,是否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
但薛扶光必然不会告诉他。
少年低头写完,用纸镇压住剩下一角,搁笔等墨迹干。
他低低咳嗽了两声,身侧送来杯水,他便顺手接过喝下,嗓音微沙:“后日是我生辰。府中不办宴会,不过可以给下人分发些金银叶子,沾沾喜气。你去叫韶景备上罢。府中的大厨房也叫上安排……唔!”
慕见书这狗东西以下犯上!
薛扶光睁着眼?,觉得慕见书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
他喘不上气,刚得了一口间隙,上气不接下气道:“滚开?!”
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话,是个圣人都会破戒。
更不要谈,慕见书是个早就破戒,尝过肉腥味的。
不知道就罢了。
知道后再忍耐,难度是从前的千百倍。
他被拽掉罗袜,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圈住他的脚踝,高高举起。
慕见书还低声唤他:“主子。”
薛扶光回他:“滚!”
慕见书像是被触怒了。
他在薛扶光跟前没?有脾气可言,但动作间的力?道无声无息的诉着他的怒意。
薛扶光被折腾出了哭腔,伸手要去抓床幔,汲取一些力?量。
就但慕见书这条狗连这也不许,手指强硬的塞·入他的指缝间,紧紧握住,搂抱着他坐起身。
嗓音沙哑的询问他:“主子想要什么?生辰礼?”
薛扶光不动滚了。
他每每提起这个字,慕见书就会加倍折腾他。
他瘫倒在慕见书怀中,流着眼?泪,呜咽着放狠话:“我要太子与修锦死!”
慕见书答应了。
他吻着薛扶光的后颈,温声:“好。”
好像薛扶光无论什么?,都会答应似的。
……
薛扶光第二日起来时,眼?睛肿了。
他忍着眼?中的酸涩不适,闭上眼?片刻,掀开?被子下床,腿软了软。
口中低声骂道:“混账东西!”
慕见书不在,也未能听见这声骂。
薛扶光知道,八成是去绑修锦回来。
他叫着韶景,为自己换身衣服后,备上马车去拜访六皇子。
六皇子现今已经在宫外建府,只?是暂时尚未得到?封王。
六皇子正在为皇帝的压而焦灼,突然听见薛扶光来,十分意外:“快请进来!”
脸上的烦躁不再。
薛扶光既然主动上门来,想必是要同他做什么?交易。
有他出手,眼?下的燃眉之急想来有的是解决之法。
他盛情迎道:“世子,许久未见,今日竟然登门拜访,崇和着实惊喜!”
薛扶光望着他府内的光景,浅笑着询问:“此处,乃是前朝裕王的府邸?”
六皇子颔首,着厮沏茶:“正是。而今疫病方过,边疆战事又?起,正是继续银两的时候,新建府邸未免浪费,不若修修这旧宅,也算是为国分忧。”
的倒是一派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能信以为真。
薛扶光只?是笑笑,问起:“前些日子托殿下查探些郢朝之事,不知可有眉目?”
这是事。
靖国的密探每年在郢朝搜集的情报无数,他如今也有了实权,要拿到?不难。
当即拍手,命人呈上来:“世子不来登门,崇和也本算明日便送上门去的。”
不过,他十分好奇:“不知世子,突然搜寻这郢朝的消息,有何用?皇室辛密,可不是这般容易弄到?的。我靖国的探子,在郢朝皇宫折去不少。”
薛扶光让韶景收下那?装在木盒中,厚厚一沓密函记录。
凤眸浅浅眯了下,浓长的睫羽压出层灰影:“想想如何从郢朝皇室下手,助靖国大统。”
六皇子一愣,而后大笑起来:“世子好志向!”
薛扶光继续道:“殿下可有去东宫探望过太子殿下?”
六皇子见他骤然提起太子,正色:“父皇禁足皇兄,我如何去?该让皇兄好好在其中反思自己的错处,才能早日解除禁足。世子担心皇兄,不若也担心担心崇和。”
薛扶光弯下眉眼?,嘴角却没?有勾出弧度,似笑非笑:“扶光对?殿下如今的局面?也很是担忧,所以预备今晚,送殿下一个大礼。”
六皇子眼?眸微亮:“哦?此话当真?如此,崇和便候着世子的大礼!”
薛扶光懒得再坐下去。
想着很快,他便能杀了太子,便没?有心情与六皇子继续虚以委蛇。
“殿下收到?大礼后,明日也记得去瞧瞧太子殿下。虽是禁足,想必陛下也是希望各位殿下间能兄弟和睦。”
“扶光便先行?告辞。”
六皇子瞧着他离去的背影。
眯着眼?问:“你猜,他的大礼是什么??”
贴身的太监讪笑:“这,殿下着实未能奴才了。奴才猜不出。”
六皇子:“本殿也猜不出。”他心情畅快的笑起来,“不过连他都是大礼,想必一定是好东西!”
六皇子猜了一下午,夜间从箱子中看见大活人时,仍旧出乎意料。
太监上手去试探:“殿下,是活的。”
六皇子睨着箱子中有几分熟悉的脸,命人合上:“的确是份大礼。”
他拊掌转身:“有意思,当真有意思。所有人都找不到?的人,竟然叫薛扶光一找便找到?了。还是他藏着这人,一直在等今日?”
他喃喃半晌,又?笑一声:“太有意思了。”
他宝贝似的望着这口箱子,吩咐搬动的奴才轻手轻脚:“想必明日皇兄见到?这份大礼,也会很惊喜罢?”
“本殿真是迫不及待了。”
……
薛扶光不觉得狂喜。
他有些紧张。
如若失败,下次再杀太子,便不知道是何时了。
何况他父兄已经去了边关,等着他一举成功。
若是他不成功,那?恭亲王与薛鸿文便会带着漠北的大军攻回来,强行?驱逐明氏下位。
但这不是薛扶光想要的。
要弑君夺位,也不愿背上这凶狠骂名。
上辈子已经被骂的够多了。
他命令慕见书亲自送丰文华进宫。
宫中安排了接应人手,能够避开?人眼?悄无声息的让他们提前进入东宫。
等着六皇子届时,带修锦进去。
他要慕见书亲自见着太子丧命。
然后割下他的头颅。
否则,薛扶光无法保证,剧情扭曲下,是否会发生诸如“假死”之类的离奇事件。
慕见书带着昏迷的丰文华进宫后,薛扶光才去见了另一个人。
入了禁军的周岷山。
薛扶光望着人声鼎沸的喧闹街面?。
八月,已经开?始入秋。
日头不再毒辣,但仍旧是暖的,亮白刺目。
薛扶光却觉得有些冷。
他靠着窗,半数的日光洒在他身上,将?明暗的分界变得极为强烈。
“盯好那?些混入皇宫的人,一个都不可漏掉。”
周岷山笑着:“主子,您放心便是。现下禁军半数都是咱们的人。”
“嗯。若是,你们瞧着六皇子出东宫时,仍然无人对?那?些人动手,你们便先行?动手罢。记得闹大,让不是你手下的禁军冲在最前。”
他顿了顿:“还有便是,杀了东宫中,除六皇子外的所有人。”
周岷山愣了:“主子,可……”
薛扶光背对?着他,让他看不见脸上神情。
只?听见他冷淡的话语:“他自然也不例外。”
周岷山后背慢慢渗出冷汗。
他低头应是,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薛扶光沐浴在日光中,也觉不出暖意。
忽冷忽热。
他垂着眸子,等待日暮出消息。
他心中已经对?慕见书的身份有了推测。
与曲姓和慕姓有瓜葛的,在郢朝并不算多。
要查难,对?薛扶光也不算难。
他留在定州的部分人已经慢慢渗入郢朝,对?着特点搜刮消息。
再经六皇子手中,那?些靖国细作多年累及的消息,两两核对?,便能将?慕见书的身份固定在三五人之间。
这三无人,在郢朝五一不是身份不凡之辈。
但一人早夭。
一人现今正在郢朝。
还有一人,按理来,也该在郢朝,只?是多年都没?人再见过。
早夭的那?个,是当今郢朝皇后的长子。
年岁摸约对?的上,可嫡长皇子的身份,哪怕真活着,也绝不可能来做细作。
而仅剩下那?行?踪不明的人,也是郢朝的皇子。
只?是据,自在冷宫中长大,自生自灭,没?准儿早就死在了宫中,成了一架白骨。
与那?嫡长皇子有同一个爹,身份却天差地别。
究其因,是因为那?被丢弃在冷宫中的皇子,生母是皇后族中的庶妹。
她心比天高,妄图顶替皇后,上了醉酒皇帝的龙床,之后诞下个皇子后便被绞死。孩子也因此遭到?厌弃,被丢入冷宫。
这三个人中,能被拿来自当细作培养,而后送入敌国出生入死的,显然只?有一人。
慕见书的真名,该叫曲见书。
薛扶光敲着窗沿。
慢慢琢磨,也借此缓解自己的焦躁。
若是这种?身份,原文这个时期,慕见书还没?有机会杀死太子。
他在郢朝的权势如何呢?
已经登上暗探头子的地位,整个郢朝的细作系统都在他手中,地位应当是不低的。
操作得当,甚至有机会夺一夺那?皇位。
但比起这些疑问,薛扶光现在其实更想知道一件事。
他想知道东宫的结果。
不仅仅是想知道太子是否能死。
也想知道,慕见书是否能活。
他冒不起险。
所以,郢朝探子的密令入定州地界不久便被截下内容,送到?他手中起,他便想知道慕见书作何算。
他想知道,慕见书到?底是想忠于郢朝。
还是忠于他。
*
东宫之中。
六皇子带着一个偌大的箱子,命守卫开?了宫门。
侍从立刻吃力?的将?箱子抬入宫中。
太子听见动静时,烦躁的拧眉:“何人?”
宫人心中暗暗叫苦,心回道:“殿下,那?似乎,是六殿下。”
太子起身,几步后便见到?院外六皇子命人放下的红木箱。
他冷哼一声:“六弟这是觉得东宫没?了吃穿,特意来救济的吗?”
六皇子笑意盈盈,一点都不同太子生气:“皇兄一看便知。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宝贝。”
他着,那?箱子中也动了动,似乎藏着的是个活物。
太子心中冒出个猜测。
下一刻,木箱开?。
修锦蜷在其中,抬手挡着骤然出现的刺目天光。
太子瞪大眼?,忙弯身将?修锦从其中抱出来,步履匆匆的要带入屋内:“传太医……”
“皇兄且等等,”六皇子挡住太子,笑着,“皇兄可不能带走他。这是朝廷命犯,一颗头颅价值万金。”
太子冷眼?拂开?他。
怀中的修锦也渐渐回过神,抱着太子党脖颈,恐惧的呜咽:“殿下,救我!”
太子拍抚他的后背,温声安慰:“莫怕,本宫在,谁人也伤不了你。”
“哐当!”屏风后的花瓶忽然碎了。
随着一声吃惊的低喃:“锦?”
修锦也怔住了。
六皇子则是后退半步。
这宫中何时又?多出一个人?
便见那?些宫人都未来得及反应,一个断臂的男人状若疯狂的冲出来,将?匕首狠狠捅入太子党心房。
鲜血喷溅。
修锦吓得面?色惨白:“文华哥哥!”
他站在太子身后。
如今被吓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丰文华双眼?通红,只?剩下一只?的胳膊猛然收力?,抽出匕首,血如泉涌在地面?聚成了血泊。
而他则对?着太子党心房,接连捅上数刀。
吓慌了神的宫人们四散逃窜,惊呼道:“太子殿下遇刺!快来人啊!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 啵唧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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