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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徽的脸一下子涨红,张了张嘴,想要骂他一句不识好歹,但碍于两家的交情,还是死死将心里那股火气扼制了下来,摆摆手道:“行吧行吧,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们这群老骨头是管不住你们了,你到时候自己去应付你父亲母亲吧。”
“多谢您。”厉戎冲他点了下头,道:“那我就先不扰您了。”
章徽挥挥手,神色淡了下来:“你去吧,我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你和焕之哥哥认识多久了?”
另一边,章萍看着厉戎和她父亲在角落里交谈的背影时,忽然开口问旁边站着不话的甘棠。
“有一段时间了。”甘棠想了想,模糊其词地回答道。
章萍比她要矮大半个头,即使穿了高跟,也没办法与甘棠在同一高度上,她只能瞪着眼睛望她,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道:“我和焕之哥哥可是认识了十来年了,我们两家是世交,从我时候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玩,论时间上你可比不过我。”
甘棠微微笑起来,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所以呢?”
“所以?”章萍愣了一瞬,然后恶狠狠地叉腰回答道:“所以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的。”
“嗯,我知道了。”甘棠。
章萍被她这态度彻底搞得摸不着头脑,深深皱起眉头,质问道:“你怎么这种反应?”
甘棠低头轻笑了一下,右脚上的伤还没好,站的久了会有轻微的不适感,她将重心挪到另一只脚上,双手交于腹前,月白的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由于今天上了妆,把她的稚嫩的气质稍稍掩盖了些许,长而锐的眉尾反倒添了几分妩媚。
她心里被眼前的姑娘纠缠的有些烦躁,但面上却不怎么显露,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未婚妻该表现的样子,眼神往章萍脸上一落,红唇轻启:“我的反应怎么了?你们俩认识的时间长或短又能如何呢?感情这回事,向来不以时间来论处的。焕之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那以后也会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你年纪轻轻,以后遇到的好人还多着呢,何必非要苦求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你!”章萍被她噎得讲不出话来,伸手指着她的鼻尖,脸涨得通红。
“好了,章姐。”厉戎不知何时从背后走过来,随手将甘棠搂进怀里,眉峰微微凛起,看向对面的章萍,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悦:“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已经跟你父亲清楚了,只把你当作妹妹看待,是厉某配不上,还请章姐另觅良婿。”
“焕之哥哥……”
章萍听到他的话后,眼眶立马红了起来,泛起一圈莹光闪闪的泪花,她看向厉戎冷硬的脸庞,随后又望了望乖巧窝在他怀里的甘棠,跺了一下脚,擦着眼泪转身匆匆跑开。
甘棠见看戏的人已经离开,便轻轻巧巧从厉戎怀中钻了出来,饶有兴趣地扫了他两眼,摇摇头:“郎心似铁啊,你可真是无情,看给人家姑娘都弄哭了。”
“比不得夫人。”厉戎垂眼看着她笑起来,带着调笑的意味:“如果现在不跟她的直白一点,我以后还怎么当你的丈夫,和你孩子的父亲呢。”
甘棠的脸“腾”的一下飘起两朵红云,她慌乱地撇开眼睛,硬着嘴巴道:“我刚才可是胡的,只是为了帮你发走她而已。”
“那可怎么办啊。”厉戎俯身凑近她耳边,嗓音含笑,语气温柔:“可我已经当真了。”
甘棠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趁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凶巴巴的瞪了他一下,声威胁道:“喂,你可别得寸进尺。”
厉戎直起身子,低声笑起来,一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朝她挥了挥:“好了,不逗你了,你不是想要找人吗,我带你去找他。”
“你不会再诓我吧?”甘棠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已经十分不相信眼前男人出的话了。
“当然不会。”厉戎:“我既然答应你了,一定会信守承诺的,快过来吧,等会儿他该走了。”
甘棠见他一脸诚恳的模样,思索了片刻,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他身旁:“好吧,我再信你一次,你告诉我那个柴先生是哪位?”
厉戎的下巴朝东南角稍微扬了一下,示意道:“看见那边儿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了吗,他就是你找的柴先生,他叫柴达。”
甘棠随着他的动作向那边儿看过去,只见那处有两三个男人聚在一起,正边笑边闲谈着,其中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三四十岁的模样,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手插于兜中,另一手夹着一根雪茄,时不时放嘴边吸上一口,察觉到甘棠量的目光时,他还特意转过头冲她微微笑了一下,一副友好而礼貌的样子。
“走吧,我带你过去。”厉戎。
甘棠点点头,跟在了厉戎身边,柴达没有想到他们会过来找他,放下了手中的雪茄,与旁边两个人了一声后,便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走近厉戎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焕之,你可好久没来拜访我了,真是大忙人啊,我们家那臭子天天吆喝着要见焕之叔叔呢。”
“是我的错。”厉戎笑道:“等这两日抽了空一定去看你和嫂子,我还专门让人带了玩具给真真。”
柴达朗声大笑起来,连声应道:“好好好,你可不要食言啊,到时候我在家里摆上好酒恭候你。”
“一定。”
“对了焕之,你旁边站着的这位美丽的姐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柴达将视线转向甘棠身上,用欣赏的目光看了她几眼,然后停在了她戴着的那对珍珠耳坠上几秒钟,回头笑着问厉戎:“这副耳坠你都给人家了,真的定下来了啊?”
甘棠有些迷茫地皱了一下眉头,出声询问道:“耳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厉戎耳根悄悄爬上一层淡红,左手成拳放于唇边轻咳了一声,没有话。
还是柴达大笑着扫了两人几眼,然后跟甘棠解释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这副耳坠是他们家专门传给儿媳妇的,这子他母亲当年亲手交给他,是让他亲自给未来的厉太太的,结果闹了半天他没跟你啊。”
甘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脸颊上却不自知地飞起两朵红云,她时刻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这只是在做戏,不要当真,和旁边那个男人只认识了三天而已。
可话是这样,但心却不受控制。
厉戎看见甘棠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下一疼,暗自谴责自己太过咄咄逼人,连忙出言断柴达,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我们今天来是找你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柴达愣了一下,问道。
甘棠往前稍微走近了一步,礼貌地抬了一下手,道:“柴先生,您能把您的眼镜摘下来一下吗?”
“为什么要摘眼镜?”柴达更加迷惑,但碍于情面,还是听从了她的话,伸手将金丝边儿的眼镜摘了下来,轻轻握在左手中。
“您最近有没有觉得哪只眼睛不太舒服?”甘棠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他的双眼后,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柴达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睛,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这几天左眼里总感觉有点儿疼,像长了什么东西一样。”
“厉……厉戎。”甘棠顿了几秒,转头唤道:“你帮我把柴先生的左眼稍微扒开一点儿,我想更仔细的看一下。”
“没问题。”
“等等,你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柴达不解地问道:“一上来就要看我眼睛,总得告诉我有什么事吧?”
甘棠看向他,语气严肃,不似玩笑,只一句话便让柴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关乎你生命的一件事。”
三人提前从章家的宴会中脱了身,被柴达邀请到了相隔不远的柴家别墅中做客。
柴家的风格明显与章家有很大区别,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雪白墙体,镂花铁门,一眼望过去像极了那些洋人们开的使馆,甘棠跟在两人身后,半是好奇半是试探性地问柴达道:“柴先生,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柴达背着手走在前方,听见她的话笑了笑,回答:“我们家做一些纺织生意。”
“您之前是去留过洋吗?我看您的谈吐扮都很像是在外国待过的人。”甘棠又继续问道。
“你猜的没错。”柴达回答:“我之前去了德国待过几年,后来又到了法国,前几年才回国的。”
“这么厉害啊。”
甘棠敛下眼中的神色,故意做出一副赞叹的表情,惹得柴达更加哈哈大笑起来,顺手指了指旁边沉默不语的厉戎,道:“我可比不上焕之厉害,他才真的算是年少有为,年纪去了法国的军校留学,听他那时候在学校里样样都是第一名,可给我们中国人争气了呢。”
听了他的话后,甘棠下意识瞄了厉戎一眼,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目光,两人的视线相交了几秒钟,甘棠才红着脸转回头,轻轻咳了一声后,又继续追问道:“那您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柴达的指尖捻了捻,认真思考道:“我嘛,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喝喝酒看看书,还会收藏些古董之类的。”
“古董?”甘棠的眼神动了一下,往前好奇地倾了倾身子,黑而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偏头问道:“柴先生还喜欢收藏古董啊?”
柴达一边推开大门,将两人引入别墅,一边点头回答:“不值一提的爱好罢了,就是喜欢摆弄点儿老东西,放在家里看起来也好看。”
柴家外面看起来是西式风格,但真正进去后甘棠却大吃一惊,房子里的家具全部都是红木制成的,一进门的地方还搁了一扇花鸟琉璃屏风,客厅空间极大,在靠里侧的地方放了几把太师椅,中间摆着方木桌,在东南角接近窗户的位置放了一人高的八宝格,上面摆放着零零碎碎的古董玩物,眼扫过去皆是价值不菲。
甘棠看愣了片刻,不禁咋舌:“柴先生……您家屋内的装潢和屋外的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厉戎见她这副瞪大眼睛的震惊模样,低声笑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解释道:“那是因为柴夫人喜好洋式风格的建筑,但柴先生更偏爱中式,两人协商之下就各退了一步,也算是另一种中西结合吧。”
“是的,我太太比较喜欢西式风格。”柴达也笑着回答道。
正着,沿着楼梯走下来一个穿着墨绿裙子的女人,肩上搭着件皮草,红唇媚眼,短而卷的黑发,三十岁出头,看谁都是一副烟视媚行的模样。她不急不缓地走着,一边走目光一边慢悠悠地扫过他们几个人,在甘棠身上顿了几秒钟后,随即就落到了旁边双手插着兜,脊背挺直的厉戎身上,眼里流露出几分惊喜,开口道:“诶呦,焕之来了,真是难得啊。”
厉戎冲她颔了颔首,礼貌道:“好久不见了,嫂子。”
“是挺久没见了,真真每天都闹着要找焕之叔叔玩。”柴夫人走近他们几人,转头看着柴达嗔道:“你也真是的,不早点儿跟我焕之今天要来,应该准备好饭菜点心的,不过也没关系,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厨房准备你最爱吃的法餐。”
“不用麻烦了。”不知为何,厉戎语气中带着些许疏离,脸上的笑容极淡:“我们刚才在那边儿的宴会上吃过东西了,晚上的话我要和我太太出去吃。”
“太太?”柴夫人愣了一下,殷红的唇往下落了几分,眼尾却向上翘起来,量的视线从甘棠身上一晃而过,然后又看向厉戎,嗓音似杂糅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连音调都拐了几拐,较之刚才略冷了一点儿:“焕之,我怎么不知你何时结婚了啊?”
随后她又望向旁边站着的柴达,半是埋怨半是责怪地道:“你怎么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呢,好歹我和焕之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虽然我们还没结婚,”厉戎突然开口,断了柴夫人接下来的话,也破了她脸上一直挂得好好的面具:“现在只是未婚夫妻,但是结婚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所以提前叫一声太太也没有什么错。”
柴夫人的笑淡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原状,双手抱在胸前望向旁边的甘棠,将眼中的不喜掩去了几分,似笑非笑地问道:“想必这位姐就是焕之的未婚妻吧?请问该怎么称呼呢?”
甘棠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然后又轻轻瞥了瞥身旁侧脸冷峻的厉戎,他的眉眼压的很低,唇角也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似是不太高兴的模样,整个人身上的气压比刚进来时低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我姓甘,您叫我甘姐就可以了。”甘棠心中突然蹦出了几分猜想,若有所思地挪回视线,径直对上了柴夫人的目光,唇角向上翘了翘,学着她的样子,也刻意放柔了语气,含着笑回应道。
“好了,今天我们回来是有事情要,你回屋里休息着吧,我带他们去书房。”一直不发一言的柴达突然开了口,朝正要准备话的柴夫人挥了挥手,有些不耐地皱了一下眉头,道:“对了,你先去厨房端一壶茶到书房。”
“好。”柴夫人垂了垂眼睛,转身去了厨房。
柴达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眼中神情莫测,从甘棠的角度抬眼看过去,竟似有几分不喜,甚至还藏着若隐若现的厌弃感。但他很快就将这神色敛去了,转过身面上堆满笑,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流露只是错觉而已。
“走吧,咱们先去楼上的书房。”
柴达的书房很大,也是中式的风格,红木书案,镂花宫灯,案上的一边摆着砚台笔架,另一边放着一个极朴素的竹筒,没有涂漆也没有磨,完全就像是直接从竹子上砍下来的一节搁在了这里似的,里面插着两三根钢笔,与整间屋子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们随意坐。”柴达指了指书案前铺着的几张软垫,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甘棠笑了笑,道:“甘姐不要介意,这间屋子没有放椅子,麻烦将就一下。”
“没关系。”甘棠回答道。
她穿着旗袍不太好像他们一样往地上盘腿一坐,想要并着腿呈跪坐的姿势时却发现这样极累,只能微微侧过身坐下,双腿合拢,将膝盖屈起来,两只手交握在腹前,试图将衣服开叉的部分挡住,正在她低着头纠结坐姿的时候,旁边突然扔过来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恰好盖在她腿上,还沾着那人身上的余温。
甘棠愣了一下,转头向旁边看到,厉戎一腿屈起,另一条腿伸长,左胳膊懒散地搭在膝盖上,抬手扯了扯衣口的领结,他身上的白衬衫贴着脊背,将他劲瘦的线条勾勒的一清二楚,像是蕴含着无限的力量。
“谢谢。”她声呢喃了一句。
厉戎笑着瞥她一眼,没有应声。
“甘姐之前在宴会上的,关乎我性命的一件事到底是什么?”柴达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开口问了正题。
甘棠没有率先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他另一个问题:“请问柴先生,您这段时间有没有睡眠不好,或者是做噩梦?”
“噩梦?”柴达眉头皱了一下。
“对,又或者不是噩梦。”甘棠意味深长地问他:“您有没有看见过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直白点儿来的话,就是您有没有撞过鬼?”
柴达的脸瞬间白了下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手不自觉地往里蜷缩了一点儿,正想开口些什么时,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敲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懒而媚的嗓音:“老爷,茶水端上来了。”
“进来吧。”柴达向门外喊到。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柴夫人双手托着一个茶盘,仍穿着她那身墨绿色的长裙,走起路来风姿曼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她从厉戎坐的那边经过,然后缓缓蹲下身,将手中的茶盘轻放于书案上,提起茶壶往三个杯子里各倒了一点儿,分放于几人面前。
甘棠坐的位置离柴夫人稍远了些,她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拿着茶杯,身体向前倾去,脖颈修长,墨绿色的衣服与她胸口隐约而露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裙摆微微擦过旁边厉戎的手背,似若有若无的挑逗,惹得厉戎的眉峰不自觉凛起,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桌子上挪了下去,眼中带着厌恶般的晦暗。
“好了,你送完赶紧出去吧,我们还有要事谈。”柴达见她磨磨蹭蹭的样子,不耐地催促道。
“好。”
柴夫人点了下头,乖顺地端起桌上的茶盘,站起身扭头向外走去,顺便帮他们轻轻关上了屋门,整个书房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您继续。”甘棠看向柴达,抬了一下手,示意他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讲。
“我这一段时间得睡眠确实不太好。”柴达斟酌了一下语句,道:“会做噩梦,但是醒来后却记不清楚梦里面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件事,我有时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一阵歌声,但我问了我们家的其他人,发现没有人唱过歌,我甚至觉得我得了幻听。”
甘棠微蹙眉思索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没有吭声。
“对了,甘姐,你刚才我的眼睛是什么意思啊?”柴达又问道。
“你的眼睛是不是近来不太舒服?”甘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比划道:“可能感觉有些干涩,或者疼痛?”
柴达连忙应道:“没错,连晚上睡觉也不踏实,我还以为是我工作太劳累导致的呢。”
“这个现象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甘棠问。
柴达认真思考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几个月前吧,我记不太清了。”
甘棠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没有实话,脸色沉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搁,发出一声重音,她语气冷了下去,也没再顾忌着厉戎,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柴先生,我跟您实话吧,我除了开个棺材铺来养活我自己之外,我还会一些旁门左道,帮人捉捉鬼看看风水之类的。我这次来找你呢,并不是为了跟你转转绕弯子的,是我有个主顾摊上了点事儿,我顺藤摸瓜摸到了你头上,希望你能帮我提供一点线索。”
听到她的话后,柴达的脸色也变得冷淡了起来,嘴角挂着的笑往下坠了坠,眼里浮现出几分嘲讽:“甘姐,我凭什么帮你?要不是看在焕之的面子上,我连家门都不会让你进的。”
“柴先生,话不要得太满。”甘棠一点也不惧,反倒挑起眉,眼波流动,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你刚才的那些症状,比如睡眠不好,眼睛疼,听见歌声之类的,很有可能就是碰上鬼了,甚至与我要找的有关联,你如果不把它放在心上的话,后果怎么样我可就不准了。”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厉戎安然坐在旁边,口饮着茶,不动也不话,完全任由着甘棠,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她会坏了朋友间的关系,或者落了他的面子一样。
柴达看了看两人,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去过海棠溪吗?”甘棠忽然问道,眼睛直勾勾片刻不离他的脸,试图从他的神色上找出一些不同寻常的端倪。
果然他的眼神闪了闪,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两下,否认道:“我没有去过。”
“没有?”甘棠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可我怎么听那里的人过,曾经看到过一个跟柴先生长的很像的男人出入那里呢,就在海棠溪尽头的白楼。”
柴达有些恼怒,眼里划过几丝被戳穿的狼狈,声音放大了些许,嚷嚷道:“甘姐是在怀疑你撒谎吗?我没有就是没有去过!”
甘棠见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怒意,冷笑着问道:“那柴先生您见过一样东西吗?”
“什么东西?”柴达被她这问题搞得愣了一下,皱眉道。
“一件古董,巴掌大,头部锋利,尾部圆钝,像玉一样的质地,但又不是玉。”甘棠描述道。
她每吐出一个字,柴达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到最后已经连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尤其是对上甘棠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更让他浑身发冷,像是要撑不下去一般。
空气突然凝滞了片刻。
柴达的胸腔剧烈浮动了两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挨着他的茶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翻,骨碌碌滚到了地上,里面的水渍洒了他满满一裤脚。
甘棠被他吓了一跳,蹙起眉仰头看向对面那人。厉戎也随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抬眼不偏不倚地对上柴达的视线,眼中似暗藏寒锋,语气却很平静:“您这是怎么了?”
“焕之,对不住了,我今天身体有点儿不太舒服,不能再招待你们了,你带着甘姐先回去吧。”柴达忍了忍,尽量缓和了语气,略微僵硬地道。
“好吧,我们不叨扰了。”厉戎拉着甘棠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意味深长地道:“柴兄,不舒服要及时看病,可千万不能讳疾就医。”
“不然的话,可是会越来越严重的。”
柴达僵了一下,生硬地向上扯了扯嘴角,回答道:“你的对,你的对。”
“那我们就告辞了。”厉戎没再往下多,环住甘棠的腰肢,含笑道别:“柴兄赶紧休息吧,不用送了。”
罢,便带着甘棠离开了书房。
两人出了房间后,正巧碰上倚在楼梯口的柴夫人,她坐在栏杆上,双腿交立,隐约有漂亮的线条从她裙缝中露出来,一双媚眼多情,四处望着,仿佛看那些没有生命的家具也能流露出几分情意。听到门的动静后,她便扭过了头,目光落在厉戎的脸上,直勾勾的,不偏不倚:“你要回去了吗?”
厉戎握紧了甘棠的手,点头淡淡道:“是,柴兄有点儿不太舒服,嫂子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不着急。”柴夫人捋了下脸边的发丝,妩媚地笑起来,一双眼睛端的是风情万种:“他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厉戎皱了皱眉头,冷声道:“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柴夫人像是完全无视了旁边的甘棠,踱步到厉戎面前,抱臂笑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我们还有事情,就不扰了。”厉戎不欲与面前的女人多纠缠,语气冷淡地吐出一句话后,拉着甘棠便要绕过去下楼。
“你难道不想知道海棠溪的事情吗?”柴夫人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抛下这么一句话。
甘棠听到后愣了愣,与厉戎对视了一下后,示意他赶紧回答。
“你怎么知道海棠溪的?”厉戎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柴夫人,眼神似箭:“你偷听我们讲话?”
“这重要吗?”她笑起来,似风铃一般动听,饶有兴趣地回答:“我怎么知道的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知道那男人所想要隐瞒的一切秘密。”
一边,她一边往下走,站到比厉戎高一级的台阶上,俯身凑近他的右耳边,暗示道:“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明天晚上八点,在什字的西餐店,我等着你。”
厉戎的眼神冷下去。
“只要你一个人来。”
“记住了吗,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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