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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兴邦发了会牢骚,又感念起大儿子夫妻俩辛苦来,改口道:“他们在部队里,什么都不缺,但这么就没回来,肯定想家里的口味,你今年多弄点辣椒酱,给他们寄过去。”
“早准备好了,等你想起来,辣椒都晒成干了。”
苗兰凤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瞥了他一眼,“有这闲工夫,你倒是对明继的事多上点心,他开年可就要走了,手续都办好了吗?”
“哎呀,早办好了,上个月就把关系转过去了,我联系了之前的战友,算给他弄张卧铺票。”
“是该这样,这一路可远着呢,多花钱不要紧,做那么久的车,谁受得住?”
两个老人在着家常,其他人都没插话,默默吃饭。
这时,苗兰凤调转话题,看向姜知睿,“睿睿,知青都是有探亲假的吧?关知青今年是怎么安排的?”
“他三十下午坐火车回去,吃一顿团年饭,大概初三回。”
“行,正好,咱家的团年饭都是在上午吃,你让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好歹也算半个姜家人了。”
“好,我会跟他的。”
苗兰凤欣慰地叹了口气,“如今,你的大事算是定了,你哥哥估计没指望,就只剩下你叔和你弟弟。”
姜兴邦忍不住插嘴,“明承不急,他如今忙种植园的事,等两年规模大了,可以找个更好的。”
“行,反正明承还,耽误几年没关系,志言,你呢?过了年,你可就二十二了。”
姜志言正喝汤呢,听到这话,差点呛到,反驳道:“妈,我连二十一都没满呢,您这是咋算的。”
“今年虚岁二十一,过了年可不就二十二了?按理你学校里全是好姑娘,你咋就不上心呢?”
“咳咳咳!不着急嘛,等我工作了再也不迟。来,妈,吃这个鱼,您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块肉多,我给您把鱼刺剃了,快吃吧!”
苗兰凤见他避之不及的样子,也没有再劝,只瞪了他一眼,还是把碗伸了过去。
……
三十前一天晚上,姜知睿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只羊腿和一大块牛肉。这些是她用掉了十二月的份额,从将军府的厨房里取出来的新鲜肉。
府里的饮食自然与普通人家里不同,这种羊叫盘羊,长在高原上,吃青草,饮露水长大,肉质鲜嫩,没有一点腥膻味。
牛肉,是牦牛肉,细嫩多汁,少有肥肉,食药材喂养长大,营养丰富,味道极为鲜美。
她取出了四斤盘羊腿,六斤牦牛肉,装作从村口回来的样子,拿进了家门。
见到这么多肉,二婶都愣了一下,:“睿睿,家里今年分的肉不少,够吃了,你怎么还买这么多啊?
“我知道,不过我见人有卖牛羊肉,想着过年给大家尝个新鲜,就买了几斤回来。”
“竟然是牛羊肉?我这腿怎么这么瘦,肉又有点红过头了。给我吧,我帮你拿到厨房里去。”
“谢谢二婶。”
“算得了什么,你这回可破费了,牛羊肉在咱们这边可不多见,比猪肉还要贵好多吧?”
“没事,过年嘛,吃点好的。”
苗兰凤听见她们的话,从屋里出来,姜知睿还以为她又要念叨自己乱花钱,谁知道奶奶只是对她点了下头,便看向二婶。
交代了一声:“羊肉炖汤,牛肉用来炖土豆,今晚就要准备上了,不然不好熟。”
曹千巧连忙点头,“知道了,不过我没做过牛羊肉,怕弄不好,妈,你可要来帮我。”
“行,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这玩意,和家里的厨子学过一手炖肉的秘方,保准好吃。”
“那咱家几个孩子明天可就有福了。”
……
除夕当天,姜明承带着已经七岁的姜明光在外面玩摔炮,怀里还抱着一个被裹成粽子的萝卜头,正是刚刚满三岁的姜明宗。
起摔炮,姜知睿也觉得神奇。
这东西底下是一个半球状,坑坑洼洼带着凹洞的铁兜子,上面是个铁钉子,将钉子一头用皮筋绑在兜子上,钉子帽上缠着布条。
玩之前,要把铁兜里装一点从火柴上刮下来的粉末,再把钉子尖端的位置调整,将它对准凹洞。
然后使劲往地上扔,这时候,铁兜落地,就会发出响声,扔得越高,响声也就越大。
听叔,是因为这里本身就有点锡,遇到火药,又摔在硬的地面上,才会炸起来。
摔炮不好做,合适的铁兜子都是姜明光带着伙伴在废品站里淘回来的,姜明承怕他们乱来,主动帮他们组装,顺便拿了两个回来。
噼噼啪啪的声音不断从院子里传来,比单个爆竹的声音都大,伴随着孩子的笑声,倒真添了几分年味。
女人们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男人们也没闲着,劈木砍柴,搬桌子放椅子,忙了一整个上午,一大家子终于坐上了饭桌。
今年的人格外多,马姥姥,大爷爷一家都来家里过来吃团年饭,一桌肯定是做不下的,所以分成了男女两桌。
姜知睿坐在马姥姥旁边,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精神头还是十足,拉着她的手不住地夸。
“我早知道,咱们姜家的姑娘硬气,随了我!我是没生出女儿来,要是有,也要给她招赘!男人要敢炸刺,看我不直接用扫帚招呼!”
姜知睿笑了笑,给她盛了一碗羊肉汤,“姥姥,喝汤,这是羊肉汤,喝了能驱寒。”
“咱乖女就是贴心,我喝,我也是吃过羊肉的,还是在怀兴国那会,那汤的味道,喝得我想吐,可没办法啊,不喝娃就长不大,我只好捏着鼻子灌,我娘还我不会享福,喝肉汤跟喝苦药一样。”
她张着豁牙的嘴,抿了一口,“嗯~兴邦媳妇,你是怎么做的,这羊肉汤竟然没有腥味,鲜得很!”
苗兰凤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姜知睿买到好肉了,我听,草原羊都是没腥味的,妈,尝一口这牛肉,我炖了一夜,都软烂了,你也咬得动。”
“好,你们都孝顺,如今的日子,我从前想都不敢想,可惜你们大哥没福气,唉……”
姜兴国从旁边的桌子看过来,端着酒杯,脸上带着责备,:“妈,大过年的,怎么起这个来了?”
马姥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花,“看我,人老了精神不济,一不留神就开始想东想西了。你们都自己吃吧!别伺候我了,我又不是老得不能动弹,想吃啥自己会夹!”
姜知睿点头,默默喝汤,眼睛却忍不住看向了对面的中年妇人。
她是姜峮,是爷爷的妹,也是马姥姥的女儿。
之前过,他们姜家三代都阳盛阴衰,马姥姥更是一连生了四个儿子。
老大姜兴家,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没过七岁就夭折了。
老二姜兴国,就是刚刚话的大爷爷,老三是姜知睿的爷爷,姜兴邦。
老四姜兴民,和老大一样,是马姥姥心中的伤疤。听他长到十几岁时,家里遇上了饥荒,为了去找粮食,他独自出了门,之后便再无音讯。
马姥姥和几个儿子在村里都快找疯了,没日没夜找了大半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谁都没见过。
村里对此众纷纭,有人他是被拍花子带走了,有人他被山里的老虎吃了……不论怎么,大家都对他的下落很不看好,反而开始劝马姥姥想开些。
心冷之下,马姥姥也渐渐不折腾了,但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她是经历过许多苦难的人,就算正常人难以比拟的毅力,也难以从接二连三的丧夫丧子击中缓过来。
见希望越来越渺茫,她终于死心了,把三儿子送到部队后,她脸上再也没出现过笑模样。
可是不知哪一天,她突然从雪地里抱回来一个女婴,取名姜峮,算自己亲自抚养。大概是有了新的寄托,她对生活的态度也积极起来。
不过命运似乎并没有优待她,姜峮长到两岁多时,还不会话,马姥姥意识到不对,把她抱到城里给医生看。
医生检查之后,她生来脑子就有问题,又在大雪里待得太久,意识都糊涂了,之后的智力恐怕都在七八岁上下了。
听到结果,马姥姥很是伤心,但也没有生出把姜峮再次抛弃的心思,而是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分家的决定:把老二老三全分出去,给自己留一笔钱,只专心照顾姜峮。
按她的法,嫂子们养傻姑子,一年两年还好,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意见,她怕峮受欺负,也怕伤了家里的和气,干脆分出去。
要是两个儿子还有孝心,每年多送点粮食和东西来,等她老死,帮着照顾妹妹一把就行了。
姜峮被她养得很好,虽然智力不高,但身上干干净净的,头上扎了两个辫子,还夹着粉红色的发卡,扮得跟女孩一样。
她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碗里的肉,馋得都快流口水,但也没伸筷子主动去夹。
姜知睿帮她夹了几块牛肉,“姑奶奶,吃吧。”
这不是骂人的话,按照辈分,姜峮确实是她的姑奶奶,虽她的年龄比姜知睿的爸爸还一点。
姜峮连忙捧起碗,主动迎了一下,清请脆脆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姑奶奶还想吃什么,就跟我。”
姜峮笑着点头,狼吞虎咽般往嘴里塞肉,脸上都沾上了酱汁。
姜知睿刚想帮她擦干净,就看她拿起手帕自己擦了,动作很是熟练,显然是经常做。
看来马姥姥真的疼她,替她考虑深远,教她能自己独立生活,这样,在养母死后,就算没人照顾,她也能好好活下去。
就不知在这几十年的教导中,马姥姥究竟废了多少心思和精力,才得到了如今的成果。
母爱的伟大,便体现在这无限的耐心中了。
姜知睿敛眉,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死的时候,将军府正值倾颓之际。
母亲病重,却不肯修养,拖着病体联系旧识,帮她做出了种种布置,最后生生耗尽了所有精力,油尽灯枯而死。
若不是为了她,靠着灵药,母亲还能多活几年。
或许不论哪个时空,哪个世界,大抵天下的母亲,都能为子女掏心掏肝。
不过,若是她自己有了孩子,自问还是做不到这个份上。
在另一边的饭桌上,关夕望也没闲着,想急切表现自己,端茶倒水,问候亲人,可谓是殷切备至。除了酒量不好以外,姜家人对他都挺满意。
马姥姥瞅见了,也连连夸他懂事,问姜知睿算什么时候结婚。
苗兰凤把话头接了过去,“日子我已经找人看好了,后年,等她满十九的前一个月,就去扯证。”
“好,十九岁,不早也不晚,正正好好的年纪,关知青,对你来倒是有点晚了,你是怎么想的?”
关夕望立刻放下筷子,:“我没意见。”
开玩笑,他连十九岁都觉得早了。
按照他的想法,是算定在合法婚龄,等到姜知睿二十,他正好二十二的时候再办呢。
不过入乡随俗,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早婚,对于婚期,他并没有别的想法。
“行,我早了,你是个好孩子,和睿睿正相配,对了,你跟你家人了吧?他们的意思呢?”
关夕望笑了笑,“他们也觉得好。”
这话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定亲的事,他还没给家人,算趁春节回家当面解决。
有些事,在信里也不清楚。如果他不回去一趟,见见人,恐怕家里人还只当他是那个好拿捏,又有点愚孝的关夕望呢。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顿团圆饭,午后围着火炉闲话。
关夕望要去做火车,了几声招呼,就提前离开了,姜知睿把他送到了牛车上,交给了一个包裹。
“把这个带回去,就当是我给你爸妈的见面礼了?”
“是什么?”
关夕望好奇开,发现里面装着几条腊肉,至少有五六斤,还有一只腊鸡和五条熏鱼,“这也太多了。”
“不算什么,他们给我培养了这么好的你,我多送点礼是应该的。”
关夕望:“……”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啊,不是应该由他来吗?
不过姜知睿语出惊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没在意,反而关注起这些东西的来源来。
“都是你自己准备的啊?”
“腊肉是,其他都是我奶奶帮我弄的,是让你爸妈也尝尝她的手艺。”
姜知睿有从将军府取出来的肉,不缺荤腥,又趁着队上杀猪,花钱买了点,凑了三十斤的腊肉出来,让奶奶帮忙腌好。
对于肉类,她一向喜欢吃新鲜的,对腌食品敬谢不敏,这次正好分一些出来做人情。
关夕望笑着,“行,帮我谢谢奶奶,我走了。”
姜知睿把包裹放在他身上,拍了拍牛的脑袋,“走吧,你晚上才到,路上心点。”
“好,我初三回来,你别去接,我过来找你。”
告别姜知睿,关夕望抱着包袱,傻笑了几声,赶牛车的大叔还笑话他。
“到底是年轻人,感情就是好,是不是好事就要办了?”
“没那么早,要等到后年呢。”
“嗨!就姜家人讲究,这房子都盖了,早办事也早抱孙子,姜老哥是咋想的?”
“……”
没听他回话,大叔还以为他害羞了,扬起鞭子,在了车辙上,喊了一声:“坐稳了,今天风大,快点把你送过去,我也要回家团年了。”
……
坐了几个时的火车,关夕望到车站时,已经是七点多了,他伴着夜色,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徒步走回家。
关家
一家人围在桌子前面,饭菜都已经凉了。
关夕盼满脸的不耐烦,看向爸妈,:“夕望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吗?一家人就等他一个,还吃不吃饭了。”
关卫雄坐在对着门的位置上,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耐烦,瞪了他一眼,:“你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等这么一会能把你饿死?”
林曼芝正想着要不要热菜,也跟着帮腔,“是啊,火车这东西哪有准的时候,不定是晚点了,夕望肯定是想早点回来的。”
关夕盼脸色难看几分,总觉得父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因为自从把弟弟送到乡里,就再也没以前一样偏爱他了。
不过,他如今也成了工人,自己拿工资,逍遥自在,总的来,也是值得的。
他没话,而是看向身边的女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后者立刻会意,轻轻柔柔地:“叔叔阿姨,你们也别怪夕盼了,他也是怕怠慢了我这个生客。其实都是一家人,我哪里会在意这个?”
她是关夕盼的对象,不过除夕夜能跑来他们家吃饭,就明他们两个的婚事基本商议完了,就差扯证办酒席而已。
对于还没进门的准儿媳,关父关母还是很上心的。
林曼芝面带愧意,朝着王思秀:“真对不住,思秀啊,你第一天上门,实在是招待不周,你别见怪。要不咱们先吃吧,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头啊。”
关卫雄也动摇了,想了想,:“先吃吧,给他留点饭出来就行,没有让大嫂等叔子的道理。”
几人正准备动筷子,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林曼芝连忙放下筷子,跑去开门,嘴里还在念叨:“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是不是火车又晚了——”
开门后,她的声音顿时扬了起来,无比惊奇道:“夕望,你怎么成这样了?”
众人都好奇望过去,只见客厅里走进来一个人,高高大大的,脸上怯懦之色褪去,容貌成熟了一些,但依旧白皙俊秀。举手投足间,都带上了一股难言的气质。
他的头发理得很整齐,套着一件灰色的大棉袄,脖子上带着羊绒围巾,下面的裤子是黑色的,脚上踩着锃光瓦亮的棕色皮鞋。如此扮之下,连他手中的普通包裹,都变得贵气起来。
见到这一幕,除了关夕盼,王思秀是最惊讶的,她对叔子的印象全靠关夕盼描述,自然不会听到什么好话。
在她的眼里,关夕望就是个书呆子,性格绵软好拿捏,工作被夺,也只会忍气吞声。这回到了乡下,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最起码,也该变得皮肤漆黑,土里土气才对。
可是眼前的这人,和她想象中差距可太大了,在他面前,他们似乎更加粗鄙不堪,似乎他才是真正体面的城里人。
关夕望看到记忆中的“家人”,深吸了一口气,一路上,他做了不少心理建设,总算没那么紧张,能以平常心面对了。
他学着原主的音调,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林曼芝正呆愣着,听到他喊人,才回过神来,“哦,好,回来就好,进来吧,我们就等你吃饭呢。”
“好。”关夕望脱下棉袄,挂在门后的挂钩上,露出了里面的羊绒衣,坐在了两个妹妹中间,朝着对面的男人也了声招呼,“爸。”
“嗯。”关卫雄点头,“回来就好,你在外面还好吧?”
“我还好,您和妈身体怎么样?”
“都好,就是你妈老念叨着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
平心而论,关夕望的父母有着这个年代父母的通病:偏心长子,重男轻女,不会体察到孩子们的情绪,只会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理所当然安排着孩子们的一切;
但是,他们也有难能可贵的地方,就是格外看重和心疼自己的孩子。
当初家里困难,他们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不会短了孩子们的吃用,供他们去上学读高中,盼望着他们能长材。
关夕望对他们夫妻俩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当初原主下乡,他们也想尽了办法,找了所有的关系,可惜人微言轻,实在没法阻止。
“那这回你们可宽心了,乡下是不方便,但过得不苦,跟家里区别不大,我还有单独的屋子住呢。”
“是吗?那很好,多吃点菜,你妈特意排队领的肉,就为了给你补补。”
“好,爸、妈,你们也吃。”
正吃着饭,一道女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叔叔阿姨,你们就别担心了,光看夕望这身,就知道他过得多松快了,这是羊绒毛线织的衣服吧?听一件就好几十块,是不是真的?”
关夕望这才注意到坐在大哥身边的女人,圆脸,短发,脸颊上有些肉,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有福气”面相。穿着扮倒是不突出,也没有任何配饰。
“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你哥的对象,王思秀,是纺织厂的工人,明年就要和你哥结婚了。”
“原来是这样,恭喜啊!”
关夕盼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这声道喜我收下了,只可惜明年我们办酒席,你恐怕不能来了。”
“没关系,就算我不能来,相信哥哥嫂子的婚礼也会很圆满。”
不来才好,他才不想给关夕盼送人情。
看他们“和谐”的样子,林曼芝心下满意,对着关夕望问:“夕望,这毛衣真那么贵,你你干什么要乱花钱?在外面要多存点钱。”
王思秀挑着眉眼,往火里加了一把柴,“这毛衣都不算什么,他脚下的鞋,至少要十几块,外面那层棉衣都更了不得了,像是防水的料子,跟军大衣差不多,一件起码要四五十了吧?”
林曼芝瞪大眼,难以置信道:“乖乖,那他这一身,不就要一百块钱了,夕望啊,你是哪里来的钱啊?”
关夕望脸色一沉,突然意识到,他这位未来大嫂,似乎对他并不友善。
无奈道:“妈,没那么夸张,毛衣是我自己买了毛线的,皮鞋是猪皮,不用票。”
“你别把我当傻子糊弄,就算这样,那也要不少钱了吧?”
“是这样的,妈,我运道好,村里在办药材种植厂,我读过高中,他们就把我招进去当会计。刚开始收入是不怎么样,后来效益高了,厂长给我开了一个月二十块的工资,年底还发了奖金呢。”
为了便于家人理解,关夕望特意用药材厂,来代替种植基地。
“什么?”
关夕盼第一个表示不接受,想他费尽心机算计一场,也就是个普通员工,一个月顶天了21块,还要支付食堂的饭钱,上交家里,真拿到手的也没多少。
节假日是有福利,但也比不上发钱啊。
“不可能,你去的村子在穷山僻壤里,什么特产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开什么药材厂?”
林曼芝愣了一下,扭头看他,“夕盼!原来你知道你弟弟在哪插队?那之前咱们问你,你怎么不知道呢?”
关夕盼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漏了嘴,连忙找补:“我也是刚知道的,后来事情一多,我也就忘了。”
“这样的事,你怎么能忘了呢,也太不靠谱了。”
林曼芝倒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有些心慌,“夕望啊,是不是真跟你哥的那样,你们村什么都没有?那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
“妈,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怎么会谎话糊弄你们?”,这是他哥的本事才对,“明光生产队是在山里,但正因为这样,才有天然优势,药材就种在山上。您放心吧,咱们厂的药材很好卖,不少公社都下了订单。这些事,骗不着你们,一问就明白了。”
见他态度坦荡,林曼芝才放下心来,“妈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不会干坏事的,我就怕你在外面这半年,有人把你带坏了。”
“没有,我一切都好,妈,多吃点肉,我看你都瘦了。”
“好,你也吃。”
王思秀默默观察,见叔子兴致缺缺,只夹精瘦肉吃,便觉得他肯定天天吃香喝辣。
她动了动眼珠,:“夕望啊,原本这话不该我的,不过我也算你半个嫂子,就不和你见外了,你找对象没有啊?”
要是没有的话,她娘家还有个妹妹,正好一起嫁过来,她们姐妹联手,还怕治不住一个关家?
谁知她的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关夕望给掐灭了。
“有了,她是我在村里认识的,我已经和她定下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饭桌上的人都停下了筷子,这下子关卫雄都惊到了,“你啥?”
“爸妈,她叫姜知睿,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也很有能力。”
林曼芝气道:“哎哟!我看你是糊涂了,就是再有能耐再漂亮,也是个村里人,还是犄角旮旯里出来的,能和你得上话吗?”
“她也是高中生,怎么就和我不上话了?”
原本还在看笑话的王思秀笑容凝滞了,这不应该啊,连个村姑都比她文凭高,她也才初中毕业呢。
“高中生也不行,我不同意。我原本还想着你找个有工作的媳妇,搭上嫁妆和聘礼,你们在外面租个或是买个房子住。你看你找的什么?乡下人!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进咱们家门的!”
听到这番恶婆婆言论,关夕望大无语,声音也冷了下来,“您同不同意不要紧,反正我是入赘,人家家里乐意就行。”
“什么!你敢!”
这下关卫雄可是炸了,把筷子一摔,怒道:“不孝的东西!你竟然还敢提入赘,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了?我老关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玩意,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是啊,你要入赘,你妈我还怎么出去见人,怕不是要被人笑话死哦。这事没商量,不可能!”
关夕望挑了根青菜塞进嘴里,全桌就数他气定神闲。
“无所谓,反正我的户口已经迁到乡下了,和她领证还是挺简单的。如果你们实在不乐意,那酒席不去也行。”
林曼芝睁大了眼,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夕望,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那个女人把你带坏了,这样下去还了得?”
王思秀在旁边挑火,“对啊,都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现在就是太冲动,等你过几天穷日子,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其实她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想拆散他们,好给自己妹妹腾地方;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叔子当放弃,妯娌是村姑,比她差远了,岂不是要被她狠狠压一头?多痛快!
她在纠结,关夕盼现在却是满心欢喜,就差买串爆竹挂在门口放了。
弟弟要入赘,家里的财产不就成了他一个人的,而且既然是当赘婿,肯定是有一笔彩礼的,一进一出,他简直赚大了!
他想劝爸妈同意这件事算了,但看到二老的脸色,又怕撞在枪口上,只能缩了回去。他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撺掇着对象头阵。
“穷?”关夕望笑了笑,“不会的,我对象今年自己盖了个新房,青砖大瓦,带院子。不算厨房和厕所都有九大间。而且她一个人一年就能挣四千斤粮食,手上的存款比咱家都多。”
“大嫂不用担心,这样的条件,我们以后要挥霍成什么样,才会受穷啊?”
如此“雄厚”的资产,倒是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要知道,他们全家还窝在只有两间房的筒子楼里,一人一月勉勉强强领三十斤粮食。对比下来,倒更像他们正是在受穷一般。
王思秀也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妯娌竟然这么有钱,心气顿时不平起来。又生一计,:夕望啊,你看你媳妇屋子那么大,不如把你爸妈接过去养老呗。”
走吧走吧,最好把两个赔钱货也带走,把房子腾出来给他们以后的孩子住!
关父关母也有些心动,虽他们没算近期放弃工作让孩子养,但多出个选择,也是不错的。
谁知道关夕望摇了摇头,:“大嫂,我想你是读过书,明白道理的,这做赘婿,就跟做媳妇是一样的,你会把你爸妈接来我们家养老吗?”
她倒是想!但当着公公婆婆的面,王思秀只好笑着:“当然不会了,这不咱俩不一样嘛,你是个男人,还怕拿捏不住她?”
“我的确拿捏不住。”
林曼芝哼了一声,不屑道:“有什么拿捏不住的,生了孩子不得什么都听你的?我就不信了,他家住在村里,能有多大的能耐。我看你就是被她迷住了!”
“嗯,是没多大能耐,她爸也就是营长,她妈也就是军区医院的副院长,算得了什么?”
关夕望“凡尔赛”一回,又把家里人给惊到了。
关卫雄也眼皮一跳,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儿子对象,就跟乡下的土财主,有两分资产而已,谁知道背景还真不。
关夕盼也想不开,就算他乐意看到弟弟“嫁人”,不用和他分家产,也忍不住眼红他有这样的运道。
“不是,她的来头这么大,怎么就看上你了?难不成是她长得很丑?”
王思秀也含酸道:“是啊,我听一般嫁不出去的姑娘才会花大价钱招赘,夕望,日子苦点就算了,你别委屈了自己。”
关夕望内心的白眼都翻上天了,这两人一直跳脚,他原本都不算理会了。但涉及到姜知睿的名誉,又由不得他不重视。
开钱包,他从里面掏出一张合照来,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照片放在桌上。
“她长什么样,你们自己会看……对了,别她残疾,她健康得很,我们是自由恋爱,她对我也好。”
看到照片,这两个人倒是闭了嘴,什么刺都挑不出来了,这样子的长相,就算没钱也多得是人往上扑。
王思秀盯着照片上难言风姿的脸,恨不得用眼睛把她戳个洞来,一个村姑,长那么漂亮干什么,怕不是狐狸精变的!
见爸妈脸色还是很差,关夕望就知道,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便开了包裹,:“姜知睿同志来之前还了,因为太远,她没过来,但是心意要送到,给你们带了点土特产。”
绳子开,一堆肉食摆在桌上,画面还是很壮观的。对这个缺衣少食年代的人更具有冲击感,不啻于在现代人面前放上一堆金条。
林曼芝见到这么多肉和鱼,才真正意识到儿子的对象家底有多厚了。
这还没完,关夕望再往下翻,拿出两条围巾和两包奶糖,交给了两个妹妹。
“夕回、夕归,这是我和你们嫂子给你们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其实姜知睿连他家里几个人都不清楚,哪里会给妹妹送礼,这些都是他自己备好的,免得厚此薄彼,也为了家人能给姜知睿留下个好印象。
至于关夕盼这个白眼狼,就免了吧。
关夕回和关夕归两姐妹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收,连忙接了过来,围巾是红色的,奶糖也有两斤多,正好送到了两个女孩子的心坎上。
她们把围巾戴子脖子上,相互比着看,扬起笑脸,软软地:“谢谢二哥和二嫂。”
关夕望揉着她们的脑袋,目光慈和,“不客气。”
林曼芝瞪了两个女儿一眼,“八字还没一撇呢,别急着喊人,围巾自己留着,糖我帮你们收着,孩子吃那么多糖不好。”
看到两个妹妹抗拒的目光,关夕望知道,这些糖恐怕她要送去给亲戚家的孩子走礼了。
便拦了一下:“妈,这是姜知睿同志送给两个妹妹的东西,你可不好抢过去啊,多不像个样子。”
“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还轮不到你做主,人还没来呢,你就护上了,要是真结了婚,你恐怕都要忘记自己姓谁了吧?”
她无意提到姓氏的话题,无疑戳到了关卫雄的神经,在他眼里,儿子入赘到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可不是要改姓了吗?
“行了!别了,关夕望,我最后通知你,要真认我这个爸,你就把这事推了,不然就让她嫁过来,没得商量!再胡闹,就给我滚出去!”
关夕望的火也上来了,想他关大少爷,在家里一直被养爷爷心口上,连他老子都不敢给自己脸色看,哪里肯一而再再而三,受这些不相干人的气?
冲动之下,他抽回手,直接把照片收回到钱包里,跑到门口穿衣服。
林曼芝跟了上来,还在:“你这是要上哪去啊?还不快你爸道歉!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既然你们觉得我丢人,那我就走好了,免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别送了,我回村里去,那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呢。”
他看向正心灾乐祸的关夕盼,“你是吧?哥哥。”
【全文完结,番外不定期掉落!】 【下本《隔壁那位我家的》求个预收文案放在底下】 本文文案 *看起来真高冷但挺不正经一大律师假装不太好惹实则有点怂女医生 *主都市/挺甜哒/一丁点沙雕 【一】 高一那年,祝兴妍初次见到叶润绩。 少年高大宽阔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俊朗桀骜的脸上写满散漫“同学,认识一下?” 她抬眸,注视着眼前人,半晌没说话。 他等不及“嗯?” 少女身高虽低了半个头,气势却没有输,黑长浓密
玄幻 53万字 2022-04-04
【空间医妃+甜宠追妻+战神+团宠+打脸爽文+双洁】末世战神沈麓眠,一朝穿越,竟被逼跟公鸡拜堂!愤怒揭下红盖头,她的“死人”夫君,却出现在面前。沈麓眠瞬间惊艳,“你的长相我很满意,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男人满目冰霜,“请大夫,给王妃看看脑子。...
其他 66万字 2022-05-09
奄国遗民流落海上荒岛,欲归故土时,朝代已为大明,正值海盗、倭寇、强匪肆虐,主人公秦邦救亡图存,周旋于官员、海盗、商人之间,在一众红颜知己的协助下,留我华夏血脉,终在异域复国。
其他 56万字 2022-04-04
初逢他时,她春心萌动,心生爱慕,倾全族之力拥他为王,可谁知,他却只当她是棋子。情深不寿最终换来家族倾败,被逼合离,一无所有。重来一世,她发誓断情绝爱,守护亲人。
其他 32万字 2022-04-04
亡国前,慕容妤是宰相嫡女,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戴着金汤匙出生,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 亡国后,她成了镇北王的通房。 这位镇北王恨她,厌她,不喜她,但她也得承受着,因为全家人的安危都掌握在他手上。 然而在跟了他的第五年,慕容妤重生了。 回到她明媚的十五岁,这时候,威慑四方的镇北王还只是她宰相府的犬戎奴。 未来的镇北王掰着手指头细数大小姐教他练武,教他读书,还亲手做药丸给他补足身体的亏损,嘘寒问暖,无微
其他 62万字 2022-0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