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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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流景’和‘坏日’，哪个会更麻烦一点？”

罗素突然开口问道。

为罗素的敏锐而赞叹，坏日欣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罗素的头之后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在罗素面前投下厚厚的阴影，他那只械独眼反射着令人不安的幽蓝色光芒。

“那可完全是不同的麻烦。一个像是**的苹果，另一个则是浸满了毒液的美艳苹果。”

他脸上时刻挂着的虚伪笑容渐渐消散、淡去，又像是目视日光后的眩光般残留着：“要是我的话，宁可会选后者。”

罗素的耳朵突然一抖。

看他进入这个房间一段时间却还没有出去，也没有联络因此才过来检查和催促。

还挺专业的？

并非是因为恐惧，而是他听到门外的走廊传来了极轻的、蹑蹑脚的脚步声。

这应该是他脚边那颗脑袋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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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己都能听到，那么坏日应该也能听到。

狗的听力不比猫差。

但还不等罗素提醒坏日外面有人，坏日便伸出一根指，悄声竖在自己嘴前。

罗素顿时恍然。

只有食指指甲大，上面标记着橙黄色的图案、亮着绿灯。

“我来给你上一课吧，罗素这算是你来到幸福岛的第一课。”

坏日扬起右，像是个魔术师一般给罗素展示着他中握持着的“道具”。

那是一枚数据芯片。并非是每个人脑后都使用的那种复杂的芯片而像是或者游戏主使用的数据扩容卡。

他瞳底的湛蓝色微光，瞬息之间被橙黄色的光芒覆盖。

就在这时，刷卡的声音再度从门口传来。

坏日并没有故意压制声音，因此外面的脚步声突然消失。

但他只是随将它插入到自己耳后的芯片接口处。

他已经做好了一旦听到什么动静，或者看到门打开、就会向侧面翻滚来躲避子弹的准备。

然而——

头等舱的安保密码仿若无物——持有凶械的歹徒，打算像是之前那个家伙一样，用员工卡将房门打开。

罗素尽量镇定的望向房门，微微炸毛的尾巴高高扬起。

“碰！”

下一刻，罗素清晰的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接连不断的类似玻璃爆碎的声音，以及男人的痛呼声。

一道微弱的波动，如同静电一般卷上罗素的身体。让他顿时感觉到一阵脊背发麻。

“呯！”

虽然坏日还没有回过头去，但罗素依然清晰的看到，那枚用过的芯片的绿灯变成了闪烁着的红灯。

那是什么？

“——如果你想要杀人。记得最应该做的，就是先把周围的监控与摄像头全部炸掉。”

他着，微微歪头、将耳后芯片取出。并换上了另一枚幽绿色的芯片。

一个左侧目镜爆碎、流淌着血液的蒙面男人，与另外一个设备良好、头上有弯曲牛角的蒙面男人一同冲了进来。

他们的灵亲特征都隐藏的很好，很难看出具体是什么种族。罗素也没有熟练到能通过牛角直接判断出对方的种族。

一次性的法术卷轴之类的东西吗？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

他们虽然没有使用榴弹，但也在打开门后第一时间就对房间中进行了扫射。

然而那两个人的子弹，根本没有伤到背对着他们的坏日一分一毫。

就像是之前准备好的一样——他立刻向旁边俯卧，将自己隐藏在已经倾斜着倒下的桌子阴影中。

而对方也没有让罗素失望。

之前存放着那把便携式霰弹枪的盒子，也在狂乱的风暴中被吸出了窗外。

即使如此，枪声也没有停下。

因为一道半球型的屏障，如同盾牌一样、将他和罗素遮蔽起来。那些子弹在接近他的时候就向周围折射——将房间的强化窗户打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那些被昂贵艺术品装饰着的墙壁，瞬间变得千疮百孔。画作、雕塑纷纷被金属的风暴所撕碎。

下一刻，窗户被打碎一个孔——从外部传来的强烈吸力瞬息之间将玻璃击碎、房间中宛如被飓风袭击。罗素下意识的趴在地上、抓紧了翻倒的茶桌一角，才能靠着沉重的桌子而不被吸出去。

“接着，第二点。”

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与风声中，坏日的白色长发狂暴的随风飘荡。

因为那两位佣兵显然知晓，这种使用一次性记忆芯片来获得的临时灵能、维持的时间都不会太长。而空艇的飞行高度，并没有罗素记忆中的“民航客”那么高，因此就算窗户被击碎，也不会导致过于迅捷的失温和缺氧。

但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中弹、血液就会被吸出。

“而在对方的行为已对复数目标造成迫切的威胁后

“哪怕你将对方杀死，也不会被总公司逮捕、甚至会被嘉奖。这是在任何空岛都适用的规矩。”

他背对着歹徒、面向破碎的窗户，平静的声音在剧烈的风声中变得轻如耳语：“假如你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存在、从现场悄无声息的离开，那么至少要先准备好能够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

“就比如现在——当对方已经使用致命性武器后，你就可以得到使用冷兵器进行无限还击的权力。这是在幸福岛适用的规矩。

巨龙不允许精灵们发布能够适用于每个人的“真正的”法律。每个空岛的总公司所设立的“公司法”，只会在总公司、以及被总公司控制的诸多子公司的员工中生效。

这些作为法外狂徒的佣兵，可是不会理会、也无法被制裁的——毕竟他们在失去身份码之后，就已经失去了公民权。只要被逮捕，就可以驱逐出浮空岛。

——规矩。

仅仅也只是规矩而已。

追根究底在这样一个没有政府、没有国家、没有军队、没有法律的世界。

一切都只能靠“规矩”。

流放到满是辐射与诅咒的陆地上，或者干脆丢进海里。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

但即使如此，也不允许没有任何原因的“杀人”。

坏日不慌不忙的从胸口抽出了一截刀柄。

并没有刀刃、也没有护，仅仅只是一截短棒，平凡无奇的刀柄。

灵活的规矩。死板的规矩。

从未更改过的规矩。每天都在变化的规矩。

“因为，人们会将那样的人称为

“——英雄。”

甚至算不得是“断剑”，因为它就连一丝一毫的钢刃都没有，是完全的木质结构。

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毫无杀伤力，唯一的作用，仿佛也只是在催眠自己“正握着武器”一般。

“是报纸。是大众。是舆论。

“是诸民之口——

他轻声道。

“授予‘英雄’之名，予以他们免罪之权的，不是总公司、不是精灵、更不是巨龙而是媒体。

“你刚刚问我，我会不会让你来背锅。我的答案是，是也不是。

“——来成为英雄吧，罗素。”

“总公司绝不会派遣执行部来逮捕一个‘英雄’，反而可能会给‘英雄’一份嘉许、一份优厚的待遇，让他成为明星、破格进入执行部只要他还是‘英雄’。”

坏日着，咧开的嘴角挂满嘲讽的笑容：“毕竟，这个时代如此的缺少英雄。

罢，他高高抬起握持着无刃之剑的右。

没有对着身后的佣兵们。

而是对着罗素，一刀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