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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开得不徐不疾。
不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可怕,头戴黑袋,眼蒙黑布,一路在漆黑中瑟瑟发抖,除了秦凯和潘铭铭各自大拇指被锁扣束缚有那么一点点违和之外,整个车内气氛是祥和而平静的。
这群人目的很明确,收东西杀人。
之前,在与谢明义商讨中,秦凯曾对交予警方物证后的安全问题提出质疑,上升到了最为关切的程度,谢明义默然了很久,实话实。
根据他多年的缉毒经验,这些人不会对看过这本册子的人置之不理,极有可能灭口,既然已经摸上了秦凯的家门,对他的社会关系和个人情况一定查得滚熟,除非逃到月球或是去阴曹地府见阎王,追杀会无穷无尽。
对于秦凯和潘铭铭而言,这无疑是一辆开往阴间的车,这一段将是他们人生最后的旅程。
既然无望,何必费力叫骂,潘铭铭坐在秦凯前面相同一侧,另一边是竹竿男和变态男,一人守着一个。
深邃的夜空荡荡,街道寂静瘆人,别人影连车都极为少见,他们车头奔北,像是要穿城的意图,不设任何限制,秦凯可以随心所欲地看向窗外,渐渐地,一条猜测出的即行道路浮现在他脑海中……
至臻酒店位于北化南面,再往南走就进山了,北化南山山路崎岖,地形复杂,关键是尚未完全开发,很多地方基站信号都覆盖不到,既没导航也没基本照明,进去犹如深潭沼泽,夜间生闯很容易泥足深陷,而市区内当然不能杀人抛尸,最好的选择地点是北面的林场地区——北化林场。
行车轨迹完全与猜测相符。
去往林场共三条路,一条夜间施工,截断往南的通行,一条酒驾临检,停靠路边的警车闪出红蓝相间的光,远远看去头疼心跳,相当辣眼。
最后一条,也是目前最可行的,便是上高速绕行北江大桥。
北江大桥是北化市地标性景观,一条气势磅礴的江海横贯市区,将北化硬生生截成城南和城北,北江江水湍急,承上启下汇流入海,每到汛期水位线便引起关注,随之开展两岸防汛工作。
好在,现在是北江一年中最为低调的时候,汛期离得还远。
让三个凶徒意想不到的是,开在大桥上又望见了下桥路口设置的交通临检关卡。
生闯关卡风险太高,车上两人反应太过平静,越是不同寻常越引人怀疑,三人彼此对望一眼,调转车头向回开。
“牙哥,你看怎么办?”
竹竿男问话,前面开车的胖子抬眼看后视镜,也在等决定。
嘶嘶地吸烟,嘬得很用力,抽了会儿,把烟头弹出窗外,牙哥回道:“不过江了,在桥下办事。”
话音刚落,车急停转弯,奔向桥下的码头。
同一时间,坐在前面的潘铭铭悄悄动了动右耳,这项天生神技秦凯是太了解了,他曾使用各种流氓手段在炕上逼迫潘铭铭跟他炫技,手指贴在耳廓边际感受它一动一动地可爱跳跃,最后受不了地含在嘴里吸允,把潘铭铭弄得面红耳赤,啊啊啊地叫不停……
此刻,右耳又动了。
之后,潘铭铭像是头痒,用胳膊蹭了一下伤处,留在T恤短袖上的只是一些凝结的污痕血迹,看上去不多,伤口没再厉害,成心让动作不紧不慢,落下胳膊时带着身后投来的目光一同向下。
秦凯垂下睫毛,默不作声。
**
晚春的夜还很沁凉,下了车,夜风吹来激起一阵寒颤。
潘铭铭了个哆嗦,往秦凯那边靠,无论别人怎么拽他,他就是不干,挣扎着扎入秦凯的胸膛,一双眼睛满含情深地望着他,不离不弃。
秦凯向牙哥请求,让他俩抽颗烟再上路。
“我这个兄弟什么都不懂,这本子他压根不知道也没见过,就是跟我出生入死不愿意走,要真没法放他,至少让我送了他再走……”见牙哥绷着脸不言语,秦凯诚恳央求:“就一根,一根行吗?只给我抽,我抽得快,不会耽误多少功夫,行个方便吧,兄弟。”
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干瘪的烟盒扔过去,牙哥转身,指挥另外两人从后备箱取出铁铲,开始挖坑干活。
习习江风不知何时变得凉意丛生,吹得人手心和背脊直冒寒气,这是北江沿岸一段最偏僻萧瑟的区域,被桥墩遮挡,几步开外就是北江简易的隔江栏杆,附近没有大路,交通灯,十字路口……连秦凯都不得不承认这块摄像头覆盖不到,泥土松软尚可的河堤太适合埋尸了。
搓动火机,秦凯持着不方便的手将烟头点燃,潘铭铭抽不了烟他知道,偏过头尽量把烟气喷向别处。
大拇指被禁锢,很多动作做不了,潘铭铭费劲地贴靠上去,吸取秦凯身上的气味,感受这个人的体温。
“怕吗?”秦凯问他,弹了弹烟灰。
潘铭铭摇摇头,更深入地往他那边挤:“我就要这样,能跟你同生共死是我的造化,有你我就不怕,”他突然懊恼地皱眉开骂:“妈了个X的!……就是动不了,好想抱你啊!”
看着这人在自己这边拱来拱去,弄得都要站不稳了,秦凯只觉得潘铭铭无比可爱,心底一阵暖意荡漾,他笑着趣道:“这几个挖坑的正看着呢,大庭广众,不要面子啊。”
“我抱我老公,他们管得着吗,证马上就扯了……”着,眼眶乍红,潘铭铭努力地想对秦凯笑一个,却闪出眼里的泪花。
秦凯也想抱他,恨不得把潘铭铭塞入自己身体里,用世界上最温暖最亲密的话给他听,让他安心……他再顾不上什么,亲在潘铭铭脸上时轻声在他耳边:“这关咱们必须得闯,你注意我信号,别想那么多……”
“干什么呢?!”一声吼叫分开了两个人,牙哥一脸铁青。
即刻灭掉烟,秦凯看了眼潘铭铭,眼中传递力量,随后向已经挖出深度的土坑走去。
**
牙哥没上手,两个人挖两个坑时间不会很短,秦凯和潘铭铭背对背坐在坑边,双手被弄到身后束住拇指,牙哥瞟了一眼旁边盘绕的粗绳,咧开嘴,对秦凯阴阴一笑,问,有必要吗?
意思是要不要捆上他俩。
秦凯平静地摇摇头,他俩从上车就认命了,不会怎样。
确实,两个人乖得太意外了,如果刚开始牙哥还有些警惕防范,此时已是临门一脚,那种一不心踩上黄金屎,坐着都被金元宝砸得满头包的幸福感觉弥漫心底,这趟活比自己想得轻松太多,抑制不住地心生雀跃,他掏出自己的枪,又要来竹竿男缴下秦凯的那把,牙哥得意地在手里颠了颠,走到秦凯面前,蹲下。
“兄弟,看得出你是条汉子,换个人早他妈哭天喊地没个消停,指不定什么尿性呢,”牙哥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我这人吧,最大毛病就是惜才,要不是咱这会儿碰上,不定我早拉你喝酒吃肉拜把子,那样咱可就是一家人了。”
秦凯没话,笑了笑。
“这样,我痛快点,让你选死法,我这东西多,绳子,枪,刀子,连药我都有……”目光越过秦凯,对着身后的潘铭铭咂嘴,无限惋惜:“你这弟兄白白净净,也是正当年,你要不忍心,就让他吞药吧,咱俩送他一程。”
“我要不呢……”目光从这人手里两把枪上移到他这张脸,秦凯狞笑。
砂砾磨出的沉厚嗓音,配上耍狠的语气,徒然的反转让面前的人一时陷入迷茫,表情顿时僵化,不给他任何恍悟的机会,秦凯的头猛地向牙哥脑门撞去,发招一刻背后的手狠狠捏了下潘铭铭,潘铭铭蹭地一下跳起身,铆足力气,像一颗出膛的子弹直向北江栏杆冲过去。
抽烟时,他与秦凯对过眼神,把跳江的路线确定下来——
挖坑的位置离北江栏杆不过几米,栏杆以里一截半腿高的雕石,利用弹跳的冲力从上面一跃就能跳入北江。
一切措手不及。
等牙哥把手中的一只枪扔给竹竿男时,潘铭铭已经腾空而起,开枪的火光闪了几下,匿音管抵消大部分枪响,只能凭视觉上判断好像是中弹坠入水中的……
这一边,秦凯推测牙哥必然如法炮制地撞他头再开枪,找准时机一脚将对方踹得一个趔趄,拉开空挡奔向栏杆,随着潘铭铭一同跳下去。
两枪同时开火,秦凯的枪没有匿声装置,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让牙哥大骂着捂上耳朵,来不及看清秦凯是否中弹,他神情痛苦地急忙跑到栏杆旁边,向下望去……
夜色浓烈,北江仿若见不到底的深潭,江面浑浊不堪,江水着漩在脚下翻滚奔涌,渐渐地,像是暗红的血水,一圈圈泛出扩散开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快看!”
手指的方向两具像是尸体的东西浮上来,头向下漂在江面,急速流淌的江水带着动力将尸体向下游冲去,眼看便要消失在三人的视野中……事发突然,猝不及防,没人能够冷静应辨,直到牙哥猛地大叫一声:“操的!!”赶忙掏出手机拍照,他们必须对上面有个交代。
“牙……牙哥,这就完事了??”竹竿问着,声音发颤。
整件事透着不出的奇怪,想来想去却又找不出端倪,所有的事像是巧合却又有其内在关联,而所有的环节没有被任何人左右影响,全是自己主导向下发展的……不过桥就地解决是他临时的主意,选择活埋而不是枪决也是早就想好的,就算两人跳江逃窜他确实没预料到,可枪开了,人也被死了……
似乎,挑不出一点毛病。
舔了舔自己的大龅牙,牙哥原地走了几趟,望望北江,看看手机,最后将照片妥善保存后,招呼另外两个开车离开。
……
…
北江下游百米开外转角一处型码头。
从夜幕垂落时便有一辆快艇停在那里,此时,艇身剧烈摇晃,几双手臂扒了上来,船上的人立刻帮忙,拉上来三个人。
一个肩头被弹片划伤,脸上血迹斑斑,一个大腿殷红,湿哒哒的裤子透着血,最后一个只是面色不太好看,没什么大碍。
快艇开动,在更远的地方靠岸下船,三个人被搀扶着上了一辆事先停在那里的救护车。
救护车上两名医护人员为秦凯和潘铭铭包扎伤口,身上防弹衣脱下,明显有中弹的痕迹,接他们上艇的警员宋鸾不禁吹出一声口哨,着实感叹那一刻的凶险危情……秦凯抬眼去看他,宋鸾正脱掉身上的潜水衣,拿起一旁急救座位上随意搭着的黑夹克,黑裤子……
脑中至臻酒店向窗下俯瞰的画面闪现出来,还有当时那一抹快速向门口跑动的黑影。
……
…
六个时前,警员宋鸾出现在酒店,向秦凯和盘托出谢明义的计划。
名录必须让毒贩得到,但每一页清晰地拍入手机作为重要物证,对于秦凯的安全问题,现阶段只有‘死亡’可以保证。
防弹衣,临检布控,血水假尸,再到快艇,救护车……该备的一样不少,大动干戈只为一场夺命灭口的大戏。
秦凯没想到谢明义能为他做到这份上,毕竟他只是个一线上最普通的线人,为了他安全隐退,劳心费力,精心安排了他的‘死而复生’,秦凯内心是感激的。
眼前,副驾上的谢明义侧过身,回头对他笑,笑容和煦温暖,声音无比柔和:“秦同志,辛苦你了。”
潘铭铭的伤最轻,肩头被弹片划过,有些轻微烧伤,秦凯左腿中弹,幸好没伤及大动脉,在车上注射麻醉,做了个手术取出子弹就可以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最轻微的代价。
秦凯客气地对谢明义笑了下,看着纱布一圈一圈在腿上缠绕,还是将心中的担忧问出口:“这种‘死’法有不少瑕疵,他们现在是被搞蒙圈了,过后好好想想怕是要露馅……特别是那个叫牙哥的,他应该是这个团伙的老大……”
“不怕他想明白。”
秦凯一怔,摆出聆听的姿势。
“就是他琢磨明白了你觉得他敢跟主使他的人吗?他不要命了?更何况……”后背靠向车窗,谢明义扬起头,显得胸有成竹:“毒贩头子们根本没有精力和余力顾得上你,接下来他们日子不会好过,应付我们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你大可以放心地离开北化,去过你的逍遥日子。”
没等秦凯有所表现,潘铭铭喜不胜收地垂下头,手悄摸摸地爬上秦凯后背,伸进T恤里,猫爪子一样挠他的侧腰。
心头一阵瘙痒,秦凯憋着笑,只露了一点点舒缓表情给谢明义看。
刻意板脸遮不住眼角喜色飞扬,谢明义一眼便看穿秦凯心思,察言观色是他看家本领,吃的就是这碗饭,他顺势卖人情,讨个好:“秦,真是感谢你对我们的大力帮助,要没你,李峰在北化的工作不会这么顺利,特别是在侦破218大案时,你没少出力,他对你的评价很高。”
“李峰醒了么?”秦凯问道。
对方摇摇头。
“如果病房允许的话,请帮我为他床头放一束鲜花。”
谢明义点头应下,身体坐正,从后视镜问后面的人:“去哪啊?火车站还是飞机场?我送你们,救护车可不是想就得到哟。”
尾音轻扬,是趣的口气。
不知何时,身后的两只手十指缠绕,紧紧交扣在一起,像一枚同心结分不清你我,当秦凯出那个地点时,潘铭铭也在他耳边同样地嘴一张一合,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出他心中向往的地方——
民政局。
月亮滚圆,饱满的一颗挂在天边。
盈盈月光,琅琅星辰,一辆救护车在路间疾驰,快得像是要飞跳起来,向着远方而去。
作者有话:
凯凯铭铭下线,结尾婚礼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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