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创造新宇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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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夏：“本来差点就要搞共享社会的，但我们之中出现了叛徒，最终还是产生了阶级。”

“明对你们的封闭改造还不彻底，私欲这个东西看来并非后天习得，它是人性中一部分。然而优秀的制度需要优秀的人来维系，真正有问题的不是共享社会模式，而是人无法剔除私欲和动物本性。康德过，假如人们像动物一样，听从**，逃避痛苦，那并不是真的自由，因为我们成了谵妄和冲动的奴隶。”

彻明不太热衷于讨论社会问题，于是：“言归正传，那苏慕寒实施——呃——恐怖袭击之后，你就开始按照他们设计好的圈套，执行运算了？”

“工程师认为发动主体完全丢失根本无法复原，因为内部的资源有限。他们堵住缺口并维持内部循环后，联席会议决定冒险尝试第二套方案——‘燃烧’飞船进行演算。这也是迫于无奈。”

“没有路可走了吗？”

“可以没有了，他们寄望于大爆炸的进程能够中止，虽然想想都不可能。”

“那你觉得呢，这算不算天方夜谭？”

“确实很难，而且我能做的只是掐指一算，不能逆转宇宙的进程。”

“嗯！”

“我的内核温度高达五万摄氏度，像循环反应堆的冷火。被我‘燃烧’的物质会相应变成量子运算单元，犹如将木头烧成黑炭。于是飞船尾部4%的部分全部‘燃烧’为量子态，我的体积和运算迭代都翻了几个数量级。但那五年间，所有的器几乎都处于半自动化，该停的都停了，人类失去了器人帮，生活质量落后了足足七十多年，他们怀念共享社会无忧无虑的生活。”

彻明：“才算了五年！还挺快的。”

“这也让我感到惊讶，有了他们提供的模型后，算起来也不算吃力。且最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运算实际上产生了另一个宇宙，也就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宇宙。”

彻明和原夏礼貌性地往四处张望，好像主人自家的别墅刚装修完，他们应该看几眼才对得住别人似的。然而彻明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虚拟而已，几十年前人们也能模拟宇宙。

彻明的想法再次被主脑窃听，它于是：“这里与普通的虚拟是不同的，你们可以看一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每一根血管、每一个毛孔都能看到？”

原夏翻看自己，刚才挠头的地方甚至还残留了一些头皮屑，她将头皮屑对到眼前细看，上面串着根毛，一只虱子在毛上撸管。

“如果给你们一个电子显微镜，还能看到更微的结构。”

彻明后背的毛发直立，：“你从宏观到微观，整个都模拟了一遍？”

“是啊，因为算的是大爆炸嘛，我等于创造了另一个宇宙，包裹在飞船里的宇宙，所以那些因大撕裂而绝望的人才愿意把他们的意识上传到这个宇宙中来，他们在这里可以过天堂般的奢华生活，而又能逃避外部世界的现实威胁。我是他们的真神，并给他们最大限度的庇佑。”

彻明咽下一口唾沫，他知道那口唾沫是假的，又不是假的，真与假在这里失去了意义，谁知道外面那个宇宙是否也是假的呢？

主脑：“要不要放你们进去看看真正的共享社会？那简直是极乐世界。”

彻明没等原夏冒冒失失地同意，便将她的嘴巴堵住，从喉咙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一句话：“我们得回去了，可以将我们弹出去吗？”

单青羽和左拉尔在外面等着他们醒来，左拉尔叼着烟，用烟斗敲打自己的轮椅，声音响起时，两位意识上传者刚好睁开眼睛。

那声音仿佛敲打在他们头脑里，像要凿开一个洞。接口拔除后，彻明果然在头顶摸到了那个洞，但不会有什么东西溢出来，那只是槽口。

原夏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摸头顶，她恍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在计算里总习惯性挠头了，原来她的**在抗拒这种老式的连接方式。

原夏嘟囔道：“妈呀，真没有脊髓接口好用，还给老娘的头钻了个孔。嘿，那个，你怎么不告诉我得往头上钻孔啊！”

彻明：“好了，别矫情了，反正不会死就是了。”

“什么？”原夏震怒，“我这脑袋都可以当瓶子插花了，搞成这样以后怎么嫁人啊！”

“嫁不出去，我养你。”

原夏啃咬着舌头，嘴角带着恶狠狠的锋芒，心里估计在“谁要你养！”

单青羽和左拉尔在一旁静静地看他们，稍微挪动一下姿势，表示他们都在场。彻明中止了争吵，原夏已经气到要打人了，从冬眠舱里跳出来，像只长臂猿落地。

“怎么样，有收获吗？”

“先不讲这个，我现在想知道另一件事。”

“你想知道的东西还挺多。不过我已经替你们的航行器加满能源，若没有其他计划，今天便可以离开了。”单青羽淡淡地，“另外，放你们回去可以，但回去之后务必把大撕裂的情况和他们一下，并告诉他们，飞船漂浮到了其他地方。假坐标我已经在你的航行器上设置了。”

原夏问：“你们不想被找到？”

“我们想清静一下，至少不想再遇到像你们这样的贼！”单青羽的表情严肃，充满距离感，且现在正赶他们离开，彻明不敢承认那是他爸。

左拉尔在一旁暗暗笑着，像是参透什么的高僧大德。

彻明心里凉了半截，他本打算在这里多住几天，多了解一下苏慕寒的往事，又或者好好思考关于大撕裂的问题，可单青羽的话里没有挽留的意思。

原夏：“是因为循环系统支撑不了我们两个大活人吗？”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总之你们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彻明内心挣扎了一会，便：“好，我们今天就回去，但请回答完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

“刚才主脑它创造了一个新的宇宙，这句话可信吗？”

“你是学计算的，你觉得呢？”左拉尔一口烟一句话地。

“我觉得不可能，那好像违背了什么——我不知道，总之很——不可思议。”

单青羽渡了几步，膝盖不听使唤，迈开步子时他的脸纠结了一下。彻明看在眼里，那是上了年纪后的一般反应，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和左拉尔一样坐在轮椅上。

彻明觉得那是他留下来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