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番外（不影响正文，酌情选择） 关于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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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们, 为师回来了！”

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将随意生长的青草踩在脚底，踩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路来，他站在树下, 肩上斜背着个黄布包, 捻了捻白胡须，风尘仆仆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 中气十足喊道。

在树上睡觉的团子猝不及防, 身体侧翻从树上滚落下来。

无为道长急忙扔掉手里的东西一个健步冲过去，却和空中俯冲而下的鸟儿撞个正着，前者哎呦呦捂着额头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阮阮落在青草丛中中, 身体就着惯性咕噜噜滚了几圈才算稳住，黑白相杂的蓬松毛发沾染了青绿的汁液。她晃了晃脑袋, 思绪刚从梦里出来, 仍有些懵懵的, 爪子上沾着一根断成半截的青草，它下意识送进嘴里嚼了嚼, 嘴中的苦涩蔓延，脸皱作一团，阮阮连忙呸呸呸吐了出来。

“乖阮阮，别吃那玩意儿，到师父这里来，有好东西给你！”无为道长捂着发红的额头, 冲阮阮招手。

阮阮听清熟悉的声音, 眼睛嗖得亮起来，一个翻身咕噜噜顺着地势滚动，窜到师父面前，“嗯嗯！嗯嗯！”（熊猫叫）

无为道长见了阮阮, 脸上的褶子都笑到一起，他轻轻拍了拍阮阮的脑袋，话间便要掏出身上的东西，动作到一半他神情僵硬，脱口而出：“我东西呢？！”

这时树旁的河传来水流剧烈涌动的声音，河中心水流漩涡般飞快转动，色彩斑斓的鱼儿成群结队簇拥着圆圈外圈，浪花翻腾，一尾通体赤红的锦鲤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在空中仿佛粒粒珍珠般晶莹，赤色鳞片折射着阳光的金色。它通体有成人臂长，鱼尾矫健有力，将一团湿哒哒的物什抛上岸来。

挨在阮阮身边心疼地捧着掉落羽毛的鸟儿见状扑扇着翅膀，嗖得一下飞出去，衔住那物什甩到无为道长面前。

无为道长笑眯眯捋了捋胡子，毫不吝啬夸赞：“好徒儿。”

鸟儿脑袋扭向一边，冷哼一声，显然还在心疼掉落的羽毛。它这么神气的黑羽鸟可是青鸾山独一份，让无为道长一撞足足掉了两根黑羽，要知道隔壁山头的花喜鹊觊觎它第一帅鸟的身份已久，如何叫它不心疼！

阮阮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两只黑爪爪乖乖放在前腹，挨个向黑羽鸟和红锦鲤了招呼：“七师兄！八师兄！”

黑羽鸟将头埋进翅膀里，伴随着啾啾啾的声音，身形逐渐变大，很快变成一只毛乎乎比阮阮大上一圈的熊猫。

红锦鲤从水中跃出，水珠如散落的珠帘落在青青草地上，落地时它也化作熊猫的模样，身上还滴滴答答淌水，熊毛一绺一绺贴在身上。它不以为意，甩了甩头，将欲落未落的水珠甩了个干净。

由于挨得太近惨遭池鱼之殃的黑羽一边梳理身上的毛发，一边颇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阮阮看着师兄们变回原来的形态，笑嘻嘻拍了拍爪。

无为道长拆看湿哒哒的包袱，取出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声音颇有些惋惜，“还是弄湿了一些。”

三只大不一的黑白团子挤挤挨挨凑到一起，伸长脖子看着无为道长手里奇怪的东西。

无为道长手指着封面，给阮阮他们念道：“地球动物百科全书。”

“你们这些家伙，就剩阮阮没有选择第二形态，如今阮阮年龄快到了，为师特地寻来这本书，这里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总有一款适合阮阮。”

阮阮好奇地伸出爪子戳了戳这本神奇的百科全书，封皮摸起来硬邦邦的。它坐在百科全书面前，学着无为道长的模样试图翻看这本和它本人差不多大的百科全书，废了吃奶的劲才翻开一页。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湛蓝的眼睛像是藏着大海的波浪，阮阮毛茸茸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采，“嗯嗯嗯！是四师姐！”

无为道长拿眼一瞧，嘴角弯了弯，“这是波斯猫，猫科动物，毛长而密，形态优美，喜欢吃鱼，不错不错”，照着书上的文字念完，他又感慨道：“起来你三师姐化形后下山也有五年光阴了。”

阮阮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四师姐抓着竹子味的鱼大快朵颐的样子。

黑羽嗤笑着摇摇头，“做猫不好，又又弱，它能像我一样飞起来吗？还是做鸟好，以后上树睡觉都不用爬上去，嗖得一下就飞上去了。”

阮阮圆润的黑耳朵抖了抖，听起来不错的样子，它喜欢在树上睡觉。

红锦不乐意了，抢过黑羽的话头，“阮阮别听它的，还是做鱼儿好，每天在水里游来游去，又凉快又舒服，还能在水上晒太阳。这青鸾山的鱼儿都听我的，你做了鱼儿，八师兄罩着你！”

阮阮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两只爪爪纠结地缠在一起，它也喜欢晒太阳。

“阮阮，听我的！”

“别听他的，听我的！”

“听我的！”

“听我的！”

“啊啊啊啊啊啊！”

黑羽和红锦两熊四目相对，顿时噼里啪啦火花四溅，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眨眼间两只熊缠斗在一起，两只黑白团子相互撕咬，像是连体的轮子在草地上滚过来滚过去。

阮阮的叫声淹没在两熊愤怒的吼声中，无为道长习以为常，一手捏住阮阮的后颈拎起，一手拿着百科全书，踱步而去，潇潇洒洒，“好阮阮，为师给你找个清净地方慢慢选。”

无为道长寻了处清净地方将阮阮和书放下，自己离开了。

阮阮继续往后翻书，略过看不懂的文字，只看图片，有娇气可爱的猫咪，憨态可掬的狗，威风凛凛的狮子，动作敏捷的青蛇，振翅高飞的鸟儿，遨游碧海的鱼儿，看得熊眼花缭乱，阮阮忍不住了个哈欠，粉舌在空气中抖了抖，眼睛蒙上一层雾气，脑袋一点一点，最后整个身子栽倒在书上，与竹笋幽会去也。

无为道长饱餐一顿回来，只看见毛乎乎的黑白团子趴在百科全书上呼呼大睡的模样，黑而圆润的耳朵软趴趴耷着，右爪子还无意识抓着书页。无为道长定睛一瞧，正巧停留在人类的页面，他捋须而笑。

自那日阮阮看书看到睡着，还在书页留下疑似口水的痕迹后，躲在树上好半天不好意思见熊，无为道长倒也不催促，依旧是副笑模样。

黑羽和红锦是较上劲了，两只熊都想拉拢阮阮到自己的阵营来。

阮阮吃完香甜的竹笋，爬到树上准备晒太阳，黑羽化成鸟的形状，嫩黄的鸟喙照着阮阮的脑袋啄来啄去，非要阮阮起来跟他一起体验做鸟的快乐。

阮阮前爪抱着黑羽的后背，后爪踩在树干上，望着树下眼前一片眩晕，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黑羽挺起胸脯，胸前一撮白毛随风舞动，“放心吧，阮阮！你抓紧我，我带你飞到另一棵树上。”

阮阮跟着点了点头，黑羽展开翅膀，光滑油亮的黑羽墨一般纯粹的黑，他振翅飞向碧空，在空中停滞一秒，下一瞬径直坠落，如同重重的铅球。

阮阮啃了一口泥，晃晃悠悠爬起来，手里攥着好几根黑亮的羽毛，它有些歉意地看着黑羽，掉下去的时候它太紧张了，一不心就......

黑羽两边翅膀死死捂住明显秃了些的发顶，哀嚎着跑远了。

阮阮就地挖了个坑，将拽下的羽毛埋进去，一边填土一边有些忧伤地想，希望明天黑羽师兄的毛能长出来。

埋完羽毛，阮阮去河边洗爪子，爪子刚伸进清凉的河水里没多久，阮阮就感觉掌心痒痒的，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黑爪收紧，滑溜溜的鱼儿从掌心穿过，跃出水面，“阮阮！”

是红锦师兄。

随着红锦师兄的出现，更多的鱼儿接连跃出水面又落下，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仿佛一场即兴的表演，随意飞溅的水珠便是最美的灯光，偶尔有跳跃过猛的鱼窜到岸上，阮阮便心避开锋利的爪尖，用柔软的爪背将鱼儿推回水里。

鱼儿们此起彼伏，仿佛不知疲惫，阮阮长而卷的睫毛上沾了一排水珠，轻轻一眨，落地无形。

她高兴极了，兴冲冲跳进溪流中想和大家一起玩，却忘记自己相对鱼儿来过于庞大的体型，溅起的巨大浪花将鱼儿们冲得晕头转向。

阮阮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天生自带的笑唇也有些下弯。红锦师兄亲昵地蹭了蹭阮阮的手臂，安慰道：“没关系的，阮阮，等你变成鱼儿，就能和我们一起玩了。”

阮阮爬上岸，漫无目的走着，脑袋里第一次充斥着困惑，一起长大的伙伴们都选择了第二形态，她该选择哪一种呢？

在这样的瞬间，生来无忧无虑的阮阮，第一次体会到成长的烦恼。

等到阳光将身上的水珠蒸发殆尽，长而密的毛重新变得蓬松，阮阮才恍惚间回过神，鼻尖嗅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食物香气，勾得她腹中咕咕作响，情不自禁顺着香气的方向走去。青鸾山积翠四绕，上有参天高树，下有密丛无数，阮阮自在山间长大，鲜有未涉足之处。即使迷迷糊糊乱走一通，意识清醒过来亦能准确而快速辨认出此刻身处的方位。

耳边飞泉击石的声音也印证了她的猜测，此刻她正在双凰瀑附近。

双凰瀑，顾名思义，有两道飞泉自高崖倾泻而下，水势浩浩汤汤，水声沸扬，细雨般的水珠洒满山谷，在阳光照射下氤氲成轻薄水汽笼罩，美不胜收。

当然对于阮阮来此地绝妙之处在于泉边生长的一丛茂竹，竹翠绿挺直，饶是以阮阮现在的牙口吃不了竹子，闻一闻竹香，望竹兴叹亦是极好的。还有竹林中挖出的春笋，咬一口清脆香甜，唇齿生香，想到这里，阮阮顿时心潮澎湃，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什么成长的忧伤悉数抛诸脑后。

她熟练穿过灌木丛，向着双凰瀑跑去。

离双凰瀑还有不到百步时，阮阮才意识到事情和她想得不太一样，她闻到的并不是竹笋的清香，而竹林旁多了四五个陌生的生物，看模样似乎...是人类。

阮阮脚步放缓，动作迟疑起来，它对人类的认知极为有限。

对未知恐惧的本能使得阮阮躲进最近的灌木丛中，圆润的黑耳朵高高竖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眼睛滴溜溜注视着不远处的陌生人类。

一名少年捡起地上的石头了个漂亮的水漂，引得几人纷纷效仿，一群半大少年你追我赶，嬉闹声传进耳中，阮阮听不懂，但心中的警惕放松了几分，他们玩乐的模样大概与河里跳水的鱼儿相差无几。

要是这些比自己都高上许多的人类跳进红锦师兄的水里，溅起的水花肯定比自己大得多了，不定连红锦师兄都会被这一连串的水花拍得晕头转向。

想到这幅场景，阮阮忍不住笑弯了眼眸，蓬蓬的耳朵抖呀抖，连一点耳朵尖露出灌木丛都没意识到。

“陆汣，你也来试试。”一名少年将石片递过来。

被唤作陆汣的孩子看着年龄不大，比不得身边十五六岁的少年们身材高大，一顶黑色棒球帽倒扣在发顶，几缕黑发散在耳边。他皮肤白皙，眉眼精致，两颊还隐隐有几分婴儿肥，听到声音抬眸望过来时，湛黑的眼珠仿佛浸润着一池水。

在漫山遍野跑惯了的山里少年们眼中，这个客人有一种奇特的气场，让人有几分不敢亲近，但少年鼓着肉乎乎的脸颊，面无表情的模样又让人特别想捏捏他的脸颊。

陆汣朋友学着少年们的模样将石片掷入清凌凌的水中，激起一片水花，引得少年们又是一阵惊呼。

他唇角扬了一下又放平，听着少年们叽叽喳喳的夸奖，眼眸亮晶晶的，视线飘忽间蓦地停留在灌木丛中。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其他少年也很快发现灌木丛中露出的毛茸茸的耳朵。

“不好！是黑熊！”有人惊呼道。

话音一落人群中仿佛炸开了锅，一群十几岁的少年瞒着父母跑进山里玩，结果居然遇到传中战斗力凶猛的黑熊，这下如何是好?

陆汣绷着脸颊，双手握住书包背带，张开肉乎乎的胳膊挡在前面，稚嫩的嗓音压抑着颤抖：“别怕我会保护大家的。”

还没他们高的朋友挡在面前，鼓着肉乎乎的脸颊，用最奶的声音最酷的话，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少年们可能当场笑出声。

“我们倒着走，黑熊不喜欢人的背面。”陆汣，“书上讲的。”

少年们焦虑的情绪莫名安定下来，也纷纷出言献策，一个方才拿着零食吃的少年，将手里大半袋蜂蜜面包都丢了出去，“熊喜欢蜂蜜，给它吃这个，就不会吃我们了。”

那群人类突然开始倒着走路，阮阮满脑袋问号，真是奇怪的人类，还有一个人类扔过来什么东西。

阮阮鼻子嗅了嗅，又香又甜的味道，和她之前闻到的一模一样，难道是人类送给自己吃的吗？还担心自己害怕特地走开一些，阮阮有些感动，不好意思再躲起来，扒开灌木丛慢慢走出去。

“它...它动了！”有名少年颤抖着声音。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幕，葱郁翠绿的灌木丛被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拨开一个豁口，慢慢显露出身形的是一只硕大的黑...呃不对，是一只黑白相杂的熊猫幼崽？

它身量约摸到成人的膝盖位置，迈着八字步踱着短腿晃晃悠悠跑到蜂蜜面包面前，埋头深深嗅了嗅，圆润的黑耳朵快乐地抖动起来，察觉到众人的注视，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困惑。

少年们默契地没有人挪动，也没有话，就这样站在两三米的地方，注视着家伙一口一口吃着蜂蜜面包，吃到开心还时不时快乐地眯起眼睛，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它身上，将她长而卷翘的睫毛映照得根根分明。

一个可爱的糯米团子，陆汣想。

大半袋蜂蜜面包很快就见底了，阮阮手里抓着最后一块面包，金黄迷人的色泽，甜蜜的香气，无不引熊垂涎。

阮阮暗自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留给师父他们，哎，她可真是一只善解人意的熊猫。

抖了抖身上的碎屑，阮阮慢转身跑进丛林深处，她算摘些果子回馈这些善良的人类。

黑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少年人方敢大声话。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我居然看见熊猫了，野生的，回去一定要告诉我妈妈！”

“你这算什么，熊猫还吃了我的蜂蜜面包呢！”

“你们两个笨蛋，是想让家长知道我们偷偷跑进山里玩吗？”

少年们你来我往得欢快，全然没有之前误会遇到黑熊的紧张气氛。

只有陆汣垂目思索着什么，灌木丛中复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年们没有留意，陆汣却猛地抬头，眼中迸发惊喜的光芒，它又回来了！

阮阮将几串红果子放在少年们面前，它跑得有些急，张着嘴呼哧呼哧喘气，头顶一撮翘起的熊毛晃啊晃。

少年们都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熊猫，神情有些兴奋，有人：“熊猫宝宝，你来我家玩吧，我家有很多好吃的，比蜂蜜面包还好吃。”

“对呀对呀。”少年们附和道。

阮阮虽然听不懂，但能听出他们没有恶意，配合地晃了晃脑袋。

陆汣突然把双肩包拿下来，哗啦啦倒出一堆零食，他蹲下来，黑亮的眼眸和阮阮的眼眸对视，“这些都给你，”顿了顿，他语速飞快道：“我家里还有枣泥糕云片糕绿豆糕红豆糕龙须酥牛轧糖荷花酥桂花糕驴滚红糖糍粑双皮奶豌豆黄马蹄糕奶油蛋糕，你想吃什么都有。”所以跟我回家吧！

阮阮眨眨眼，这个人类在唱歌吗？

围观的少年们惊呆了。

一个少年试图把陆汣拉起来，“它是野生熊猫，只能生活在山里，不能跟你回家，我们刚才开玩笑呢哈哈哈。”

陆汣没动，眼巴巴望着阮阮，阮阮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将红果子往前推了推，从零食堆中选了一个熊形状的棒棒糖，叼在嘴里，迈着八字步跑开了。

少年耷拉着头，一缕黑发从帽子里钻出，软趴趴搭在额头，一如陆汣此时的心情。

“走吧，走吧，太晚了你妈妈该担心了。”少年们轮流拍了拍陆汣的肩膀，相互揽着离开。

他们身后，双凰瀑倾泄而下，飞珠溅玉，一切如常。

阮阮乐滋滋叼着熊棒棒糖，浓郁的甜充斥口腔，黑羽师兄和红锦师兄恢复熊猫的形态，背靠背坐着磕竹，无为道长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只烤鸡，吃得满嘴油光。

师徒迥异的晚餐过后，三只熊猫并排坐着，由于黑羽师兄和红锦师兄都想和阮阮挨着，所以阮阮坐在中间，无为道长挨个摸了摸头，才在它们对面坐下，“阮阮你想好了吗？为师掐指算过，再过三日便是化形的好时机，不能再拖了。”

黑羽和红锦双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阮阮。

天上一轮明月皎皎，星子闪烁。

阮阮的眼睛仿佛也落满了星星，“师父，我想化形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