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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贞坐回了保姆车里,他气喘吁吁,头歪在车窗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在周子轲的注视下又喝了几口电解质饮料,然后双手捧着饮料瓶子,不动了。周子轲下了保姆车去,在外面转了转,他叫祁禄上车去陪汤贞。
一整个上午,汤贞没过一句话。
周子轲想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了,似乎什么都不想。
周子轲在树下坐了快半个时,收到祁禄的短信。
“他刚才问:‘保镖在哪里。’”
周子轲又看了这条短信几眼。
“‘你们不是,有保镖吗。’他问。”
周子轲回复道:“还什么了。”
“没别的了。”
汤贞在自己的保姆车里似乎还比较安心,周子轲从外面开车门,站在车外的阳光里,让“汤贞老师”跟他下车。汤贞抬起眼,看了一会儿周,祁禄在车里扶他,看来他必须要下车了。
一上午的工作也没有别的,就是散步,像在疗养院以外的世界里“放风”,是周陪他放风。汤贞的一只手被周握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周子轲拉开自己的车门,看着汤贞坐进去了。汤贞手里还握着喝了一半的电解质饮料瓶子,上车坐好以后就用两只手捧住了。周子轲弯下腰,给汤贞系安全带,让“汤贞老师”安安全全地坐在他身边。
周子轲倒车回到来时的路上,他一只手回了条短信,开车里“悠扬舒缓的音乐”,他告诉旁边木木愣愣坐着的汤贞:“从今天起,每天早上我都接你过来。”
汤贞听音乐没反应,倒是听见这句话,眼神动了动。
周子轲问:“现在饿吗。”
汤贞也不吭声。
周子轲也不问了。
时间已近中午。周子轲在开回城市中心的路上又了通电话:“送到公司吧,吉叔。”
亚星娱乐公司楼下的人群还未散去,周子轲的车开到路口的时候,四周已经全是围上来的记者和歌迷了。
“子轲!!!”狗仔们在窗外叫着,甚至用手拍车窗,“阿贞!!汤贞老师!!!”
无数闪光灯在车外面亮,不同于周子轲的冷漠,汤贞脸色惨白,低下了头。
周子轲的车反正动不了,他倚在座椅里,右手松开了方向盘,伸到汤贞老师眼前替他挡这疯了似的光。周子轲与外面饥渴的记者们目光交汇,他对身边这位前辈的任何一个肆无忌惮的动作,似乎都会在记者们的世界里掀起巨大的波澜。
周子轲感觉汤贞在他手心里睁了一下眼睛,又睁了一下,人却乖乖待在他手心里不动。周子轲左手扶着方向盘,让引擎声骤然轰鸣起来了。车子里面隔音太好,只有曹老头儿那些音乐在缓缓播放,他们便连记者们的喊声都听不到了。
亚星娱乐的保安们过来了,联合交警一同开了条道路,让周子轲把车开进了公司停车场里。经纪人温心从楼上下来,她现在公司只有两个练习生平时来练习:“今天他们都上课,地下练习室是空的,子轲,需要我把带队老师找来吗?”
停车场篱笆外面,无数漆黑色的镜头架在上头。汤贞被周子轲从车里带了出来,他手里还抱着那个喝了一半的运动饮料,周子轲和温心几句话的时候,汤贞不知不觉抬起头了,在阳光下,他仰望亚星娱乐这栋大楼,像望一栋上辈子才见过的建筑——
“现在这么晚了,周子轲肯定睡觉呢,对不对……”
汤贞看得目不转睛,眼睛也不眨了。
“现在太晚了,汤贞老师……”
周子轲告诉温心,不用找带队老师:“把合同拿一份下来。”
温心问:“什么合同?”
周子轲这时才发现汤贞好像在走神,汤贞仰着头,一脸茫然,看亚星娱乐的楼看呆了。周子轲伸手把汤贞弄到自己跟前来,好让背后那些闪个不停的闪光灯影响不到他。
“Mattias 的合同,”周子轲告诉温心,“你给祁禄吧。”
着,他拿起汤贞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握住了。汤贞的手又凉又软,还比记忆里瘦。周子轲低头瞧汤贞,汤贞抬起头了,这会儿也看他。汤贞的目光呆愣愣的,那双眼睛在周子轲脸上看来看去,不知在看什么。
周子轲拉过汤贞的手,让汤贞和他一起穿过了无人看管的检票口,沿着向下的楼梯,走进亚星娱乐如今空荡冷清的地下练习室里。
没有什么孩子们了,没有那些乱跑乱闹的身影,没有那些纯真可爱的笑脸,没有人甜甜喊着“汤贞老师”,再要汤贞老师抱抱他们了。汤贞的身边只有周,他们站在练习室的走廊拐角处,汤贞的手被周牵着,他朝四处看了看,他好像从没来过似的。
反而是周牵着他主动往里面走。
KAIser 的练习室在九号间,前辈团 Mattias 则是在三号。周子轲牵着汤贞的手走过了九号门前,到了三号练习室门口,才停下来看了看。门把上积了层灰,很显然,这里的成员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这里训练过了。
齐星下了楼梯,跑到地下来,他手里提着两个饭煲。“周哥!”他远远喊道,“吉爷爷把饭给我了,郭姐听你带汤贞老师下来了,让我来帮你扫卫生!”
祁禄也从楼上走下来了。和齐星相比,祁禄异常安静,他眼睛抬起来,也在这一间间练习室中间来回看了几遍,像故地重游。
三号练习室的门开了。一台擦干净了的钢琴凳放在门边,汤贞被放在上面,他抱着怀里的电解质饮料,看着眼前的周。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Mattias 的练习室,这个连“汤贞”自己都不来了的地方。周在明亮的灯下,挽起袖子来,开吸尘器试着研究用法。周把墙角的废旧箱子都踢开了,在里面找想找的东西,没找到。幸好齐星及时赶来,作为亚星公司培养的助理,齐星没少在练习生时期做扫练习室的工作。
祁禄也来了。周子轲和他们两个人都不一样,周子轲没有怎么做过练习生,很多事情都不会。
他在汤贞身边坐下了,背靠着练习室的玻璃墙面,瞧齐星和祁禄两个人忙活。他手上沾了灰,也不握汤贞的手了。
汤贞在身边扭过头,悄悄地看他。
*
祁禄和齐星两个人忙完了,把废旧纸箱连同练习室里的垫子、杠铃、旧沙包一同带走。纸箱里还有些过期海报,掉出来了,祁禄一看到上面许多年前梁丘云笑得灿烂的面孔,赶忙伸手捡起来。再抬头时,他看到周子轲坐在汤贞身边,正用干净的手一层层拆饭盒。
周子轲眼里只有汤贞,根本看不见其他人。
祁禄和齐星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了。
周子轲用勺子舀了一点粥,吹了吹。
汤贞原本抬起头看他,周子轲把勺子凑到汤贞嘴边,汤贞愣了愣,张开嘴巴,吃粥了。
“好不好吃?”周子轲垂下眼睛问他。
汤贞点了点头。
周子轲想起祁禄今天早的,汤贞现在其实没有味觉,吃什么都尝不出味道。
他便又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凑到汤贞嘴边。
忙了一上午,都该饿了。
“甜不甜?”周子轲问。
边问,他还又舀了一勺,放到自己嘴边尝了一口。
汤贞点头了。
“苦不苦?”周子轲吃着这是碗咸粥。
汤贞摇头。
饭吃完了,汤贞也没吐,他坐在钢琴凳上,平平静静的,甚至不像生了病。周子轲把饭盒收起来。练习室的中央空调温度调得高,汤贞也不像发冷的。周子轲拿过了祁禄给他送下来的那份合同,在手里翻了翻。
“你之前对郭莉,你现在不会唱歌了。”周子轲坐在汤贞身边,突然道。
汤贞一愣。
“我也不会。”周子轲。
“你不会跳舞,”周子轲继续,后背倚着玻璃墙,“我也不会。”
汤贞的手在膝盖上放着,手指缩起来了。
“阿贞,你可以唱的,”“妈妈”向来这样安慰他,“你没问题,你有那么多歌迷、影迷,相信你自己——”
“汤贞老师,你唱得很好啊,真的,你唱得很好的——”
……
“所以以后有什么工作,万一需要唱歌跳舞,你要和我一起学,别偷懒了。”周子轲轻声,仿佛这只是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
汤贞扭过了头,去看周子轲的侧脸。
“今天也没有老师过来,”周子轲把合同翻到了公司章程那一部分,继续对自己的前辈讲,“所以我先给你上上课。”
汤贞眼睛盯着面前的空气。
“亚星章程,还用给你念吗?”周子轲低声道,“那些三令五申的话,郭莉过去也对你了很多遍了。”
“今天是你和我重组 Mattias 的第一天,”周子轲告诉汤贞,用一种低沉的,缓慢的语调,“从今往后,你跟我就是一家人了。”
“作为一个组合的搭档,要一起工作,变成家人、亲人。你懂吗?”周子轲轻声道,也不知道这话都是谁教给他的,他是怎么记住的,“也许半年,也许一辈子……一个组合的人,要同甘共苦,要相互扶持……”
“这个组合以后就是你和我的家,是我们共同的归属。”
汤贞睫毛垂下去,深呼吸起来。
“从今天起,你和我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周子轲道,“所以你要好好恢复,好好听话,认真工作。”
汤贞的肩膀都在哆嗦了。
“Mattias 的合约期间,这半年里,”周子轲,“如果你受不了了,你随时告诉我。”
“累了,做不下去了,也可以告诉我。”
周子轲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
“你要是还想自杀,也提前告诉我一声。”
他冷不丁提起“自杀”两个字,毫不避讳,倒显得这样的念头也不是什么罪过了。
“你所有的事都可以和我商量,”周子轲声音放得更轻了,“但如果你想解散,想现在就把我赶出去,那只能半年以后再。”
汤贞的眼睛睁着。
他浅色的眼球表面覆盖了一层透明的液体。
周子轲盯着汤贞的反应。
“你给毛成瑞的电话,我不是故意要知道的,”周子轲轻声道,“只是……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了。”
“你赶不走我。”
他不是在和汤贞商量,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已经被他周子轲认定了的,无可转圜的事实。
“我不会走,除非你好起来,等你好了,恢复了,”周子轲,“我和你的合约结束了,到时候我再走。在那之前,你什么都别想。”
汤贞坐在钢琴凳上,原本坐得端正的,这会儿后背晃了晃。周子轲在他身边,伸手把他搂过去了。
汤贞像是不敢依靠周。
周子轲:“你们公司的人,在一个组合,不是成天都要搂搂抱抱的吗。”
他把汤贞搂得更紧了,让汤贞几乎到他怀里,被他抱着。
周子轲轻声嘀咕,这就是工作吧。他在汤贞身上呼吸了一会儿,闻到一股很淡的洗发水味儿。
汤贞低着头,也不作声。
周子轲从裤兜里把药盒拿出来了。汤贞早上出门前就不肯吃药,这会儿药盒在眼前,也不知道接。周子轲低头瞧汤贞的脸,瞧汤贞发白的嘴唇。
“我现在不是你弟弟,”周子轲告诉他,“也不是你的后辈。”
汤贞的眼神晃了晃。
“我是你的队长,”周子轲,“你要听话。”
汤贞抬起眼来,瞧了周的脸。地下练习室里安静极了。接触不到外面的阳光,也就感觉不到这是白天还是黑夜,是现实还是梦。汤贞手心里拿了药,手边没有水,他喝周拧开的电解质饮料,把药吞下去了。
“下个星期,我们可能要录《罗马在线》,可能要先拍广告……”周的声音贴在汤贞头顶,轻声着,比多少所谓舒缓的音乐都更能稳定汤贞的心神,“你现在刚出院,我也不怎么擅长工作,所以我们就从,最简单的工作开始做起。”
再可怕的事,再难办到的事,从周嘴里出来,似乎它的重量也就变轻了。
不再如雷霆万钧,动辄就会压垮一个人的生命。
傍晚时分,周子轲带汤贞出了地下练习室的门。北京的天也暗了,倒是闪光灯不断亮,周子轲挽着汤贞的手,当着篱笆外面无数镜头的面,他把汤贞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Mattias 成军十年,有一些规则是让周子轲这个“天降队长”也想遵守一下的。
“子轲!!”除了狗仔以外,还有粉丝们的疯狂尖叫,她们几乎崩溃了,喊道,“子轲,你不能——”
汤贞低着头,忽然间,世界安静下来了。
周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周搂过他,让他背对外面耀眼的白光和无数双灼热的眼睛。
周的手心温暖。汤贞就算睁开眼,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
狗仔们追在那辆黑色超跑后面,周子轲绕了一点远路,风驰电掣,亲自送前辈下班回家。他把车开进前辈家里的地库,在里面逗留了三个多钟头,才又单独开车出来了。周子轲与狗仔记者们了个照面,然后便扬长而去。
曹医生夜里又陪周子轲在办公室里聊了一阵。曹医生,汤贞以前就是个过于安静的病人,他不话,不叫苦,不喊疼,遇到事了也不爱哭,和其他病人相比,确实安静得不同寻常:“他现在虽然不话,但如果能听话了,也是好事。”
周子轲深夜回了家,洗了趟澡,订了个闹钟,明天还要早起。周子轲倒了点酒在杯子里,他开电脑,查看朱塞以前给他的一个在嘉兰名下的邮件地址。
“你要做好准备,”曹医生告诉他,“他这个病,有可能要治一辈子。”
周子轲睁开眼,忍着头疼,翻了翻那些邮件里的数字。他把屏幕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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