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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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慧儿这话可不止打脸了，秦国夫人向来自视甚高，面子大于一切，听到武慧儿此话怒不可遏，不过她在圣上面前没有虢国夫人那么得宠，行事自然也没她那么嚣张，因此脸上虽然显出愤怒之色，却没有直接去针对武慧儿，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陛下，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亲热”又无奈的语气半是抱怨半是嗔怪地道：“郡主这脾性倒是越发大了，一句都不得了。”

陛下只是呵呵笑了笑，装傻和稀泥。虢国夫人跟秦国夫人关系不是太好，倒是跟武慧儿臭味相投，听到秦国夫人这般矫情地敢不敢认，心里十分鄙视，冷笑道：“陛下都不，你又不是她家长辈，轮得到你来吗？再了，我看慧娴很好，心直口快，倒是坦率得可爱，慎之，你是不是？”着还向杨微抛了个媚眼。

一个大姨一个姨，杨微却丝毫不顾及亲戚的情分，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道：“你们是就是，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性情如何与我何干？”

虢国夫人呵呵笑着，一脸暧昧道：“不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人家做什么？别跟我是为了二十五郎，你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兄友弟恭这些东西，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杨微呵呵笑了两声：“夫人竟然如此看我，真是让人伤心至极。”

武静沉默地看着佛像，许久，方回答道：“长安将乱，不是久留之地，你带上十九和李茂，跟我一起离开吧。”

武慧儿怔了怔：“李茂倒是可以，十九是韩家人，他们会让他跟我走吗？”

武静点点头，道：“会的，若是战乱波及到长安，区区韩家保不住他。跟着我们走，是最安全的，韩大人会知道如何选择。”

武慧儿唔了一声，道：“韩家保不住十九，那就能保住韩倾城，韩倾城怎么办？”

武静摇头道：“韩倾城不是十九，十九尚未成年，也没有官职，去哪都可以。”

武慧儿也知道韩倾城不可能离开，只是不太甘心罢了。

“若是长安沦陷，韩倾城会怎么样？”

武静目光极静，淡淡道：“要么与长安共存亡，要么与圣上一起逃走，看他怎么选了！”

武慧儿道：“若是我，能逃走自然逃走。”

武静道：“若是九兄，也是如此选择。”

片段：

武静仍然坐马车。障月回长安城跟武信打过招呼后才回来，顺便将十九和李茂带了过来。

韩式双整个人都是懵的。李茂对着障月感激涕零。

武慧儿下了马车，看到十九，招叫他过来。韩式双忙骑着马到武慧儿旁边，问道：“师姐，你要带我去哪儿？”

武慧儿道：“不知道，我跟九兄打算出去走走，我怕无聊就想带上你和李茂。”

韩式双哼了哼道：“你不要骗我了，兄长了，长安如今很危险，让我跟着你不要乱跑！”韩式双生气道，“我什么时候乱跑了，兄长总是把我当孩子，我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武慧儿看了眼障月，问道：“毗摩呢？”

障月挑了挑眉道：“我跟他分开了，他去给郎君办别的事去了。”

武慧儿围着障月转了两圈，十分奇怪：“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这些日子变得这么奇怪？”

障月抱着胳膊，任武慧儿打量。

韩式双也跑了过来，围着障月转圈，道：“咦，我也觉得，他以前都跟个木头一样，冷冰冰的，今看起来好像更像个人了。”

障月闻言放下胳膊，恢复到从前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以前是什么模样，这样吗？”

韩式双忙不迭点头，道：“嗯嗯，就是这样。”

障月勾唇一笑，道：“那你们喜欢什么样子的？”

韩式双被障月这阴森诡异的笑容笑得一蹦蹦开老远，拉着武慧儿的胳膊，惊吓道：“师姐师姐，见鬼了啊——”

武静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笑道：“障月，不要吓唬他们。”

障月笑了笑，韩式双忙不迭捂住眼睛，嚷嚷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吧。”

武静笑道：“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往在寺中，我不许他乱来。”

韩式双哈了一声道：“什么乱来，乾安寺连笑都不许笑吗？”

障月哈哈一笑道：“对，乾安寺里连话都不让，我都快憋成闷葫芦了。”

韩式双抱着胳膊一脸见了鬼的样子。障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蹦三尺，跑到武静身边去了。

武慧儿甩了甩头发道：“以前就觉得障月假正经，原来不是我的错觉。”着又看了看站着装木头的雅稚和罗骞，问道，“他们不会也是装的一本正经吧？”

武静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俩个确实不爱话。”

武慧儿瞟了一眼雅稚，雅稚脸上一红，腼腆地笑了笑。又看了眼罗骞，罗骞回望了她以前，微微点零头，算是打招呼了，果然障月只是个异类吗，其他人都是真的闷。

武慧儿和武静坐马车，其他人都是骑马。李茂原本也想坐马车的，被障月给拎了出来，只能委委屈屈的骑马了。

武慧儿从到大跟九兄相处的时间掐指可数，不过她一向自来熟，而且九兄的性子这么随和，完全没有不自在。

看着车窗外一点点远去的长安古城，武慧儿幽幽叹了口气，问道：“九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武静摇了摇头：“不知道。”

武慧儿沉默了，回头一把抱住武静，埋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武静僵硬了片刻，抬拍了拍她，问道：“怎么了？”

武慧儿道：“没事，时候没抱过你，现在补回来。”

武静本来打算推一推她的又放下去了，问道：“那你时候抱谁比较多？”

武慧儿闷闷道：“很的时候，奶娘会让我抱，后来奶娘也不让我抱了，我就没抱过谁了。”

武静沉默片刻：“三兄也不让你抱吗？”

武慧儿嗯了一声：“三兄只会逗我玩，每次都逗得我心烦，谁还想抱他，没打死他算好的了。”

武静笑了笑，又问道：“二兄呢？”

武慧儿吃吃笑道：“二兄那样，谁敢抱他。”

武静对武信了解的多一些，武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跟武信一起去寺院里探望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见面之后也不过问问他的身体，基本不上别的话。

武慧儿忽然捏了捏武静的腰，咦了一声道：“九兄，你的腰好细啊！”

武静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大姑娘了，不要乱摸。”

武慧儿从武静怀里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腰，道：“确实好细，跟我好像差不多呢，难道是我腰太粗了？”

武静一阵尴尬，脸上都浅浅蕴了一层粉色，无奈道：“不要胡。”

毗摩没有同行，陪在武静马车旁边的是雅稚和障月。应该是听到了马车里的对话，马车传来一声轻笑。武慧儿伸出脑袋向外看去，看到障月一脸还没收起来的笑意。

武慧儿随捡起一本书朝障月扔过去，怒道：“你笑什么笑？”

障月伸将飞过来的书抓住，满脸笑意，道：“我看到边有乌鸦乱飞，随便笑笑，女郎这是做什么？”

武慧儿怒瞪了他一眼，回头对武静道：“九兄，我看障月欠收拾，要不要我替你管教一下？”

武静笑笑道：“你也未必打得过他。”

武慧儿道：“我打他他还敢还？”

武静想了想，道：“你要是实在看他不顺眼，让雅稚和罗骞动吧，他们身差不多。”

武慧儿想了想，道：“也行，不过我想跟他过过招，看他到底多厉害。”

障月道：“女郎，这不合适，我可不敢真跟你动！不过我可以跟韩郎君过几招，你可以看看！”

障月摸了摸鼻子，将马拉到马车边，将里的书递上去，恭敬地笑道：“女郎，你的书。”

片段

虢国夫人见武慧儿来了，忙招喊道：“慧娴，这边来坐。”

武慧儿见虢国夫人旁边坐着杨微，嘟着嘴巴道：“我不要跟杨微一起坐。”

虢国夫人饶有兴趣地斜了杨微一眼，笑道：“这是为什么？他又欺负你了？”虢国夫人如此，武慧儿倒是不太好意思了。毕竟是自己先招惹杨微，打不过骂不过，实在不能算是杨微的错，但她又不能不生杨微的气，所以才跟杨微保持距离。

贵妃和圣上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与虢国夫人不一样，在圣上的眼里，杨微是个知情识趣的好青年，倒是武慧儿打不得骂不得，一言不合就闹得鸡飞狗跳，很是不省心，因此两人之间闹了矛盾必定是武慧儿的过错。只是他也不愿意责罚武慧儿，只能和稀泥，笑着道：“九娘来这里坐吧。”着指了指贵妃旁边的位子。那里平日里应该是虢国夫饶位置，但今日虢国夫人不知抽的什么风，跑到旁边去坐了，倒是将贵妃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武慧儿接了酒杯，斜着眼睛看着杨微：“你是在骂我吗？”

杨微挑了挑眉，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话虽如此，可杨微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那一脸口是心非的笑，明显就是在嘲讽武慧儿，可是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武慧儿却不想给杨微挑事的借口，恨恨地将里的果酒一口饮了，将杯子拍到杨洛心里，怒气冲冲骂道：“你斟的什么酒，一点味道没有！”

杨洛见怪不怪，幸灾乐祸道：“这是圣上赐的葡萄酒。”

武慧儿瘪起嘴巴。圣上和贵妃都在关注着这边，听到杨洛将祸水往自己身上引，不满道：“酒虽是朕的，也未必人人都喜欢，九娘不喜欢这果酒，你给她另外斟一杯便是，何必这些。算了，你不会斟酒，你且让开，武家三郎，你去帮九娘斟酒。”

杨洛笑嘻嘻地让开了位置。

武信听到陛下的吩咐忙站起来向陛下拱行了礼，应了声是便穿过宴会厅往武慧儿这边走了过来。杨微几人都好整以暇看着武信缓步走过来，然后等着看武慧儿的好戏。

武慧儿气鼓鼓地看了一眼圣上，然后转头，目光迎上武信时立时又摆出一脸谄媚地笑容来，呵呵笑着站将起来将武信迎到了杨洛的位置，狗腿地给他斟了杯酒，还递过去几盘果子点心，笑得一脸灿烂，十分殷勤道：“三兄，你坐。”

武信丝毫不领情，皱眉看着武慧儿，没好气道：“你自己好生坐着，不用你献殷勤。”

武慧儿听话地坐下了。武信给她斟了一杯酒，递给她。武慧儿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心翼翼地喝了。

杨微一脸看好戏地表情，看着武慧儿问道：“味道如何？”

武慧儿白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回话。上头的皇帝也笑嘻嘻地问道：“九娘，这葡萄酒如何？喜欢不喜欢，若是喜欢，我让他们给你送两瓶过去。”

武慧儿十分不满：“为什么才两瓶？”

秦国夫人冷笑道：“这是龟兹上贡的，一共也就二十瓶，你一人拿了两瓶还不知足？”

武慧儿虽然奇怪道：“我问你了吗？”

杨微口才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耐不住人家脸皮厚，人不要脸的时候，一般人是不过他的。虢国夫人对杨微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子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她也没兴趣跟杨微扯皮。当着这么多饶面，杨家人自己掐架给别人看戏，也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事情。何况她也不是什么气的人，没兴趣跟晚辈吵架，因此朝着杨微风骚地翻了个白眼后，便懒得理他了。杨微跟虢国夫人也一向是相看两厌，虽然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关系也并不融洽。就武慧儿看来，杨微跟谁的关系都不怎么融洽，像他这么自我脾气又坏的人，想必也很难跟别人处好关系。虽然同样是张扬跋扈的纨绔，但武慧儿觉得自己比他脾气好多了，这也是自己比他多那么多人维护的原因。

虢国夫人吵不过杨微，便去寻武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