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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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絮和元四娘父亲的相识是李玄一主导的，元四娘父亲要裴絮许下的承诺也是李玄的主意。李玄并不介意裴絮知道，他用的是阳谋，只要裴絮对这份诱饵感兴趣，他总会上钩。他并不是真的要对武慧儿做什么，只是想让她看清楚，她在裴絮心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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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式双裴七娘都知道武慧儿和裴絮之间的事情，都料到武慧儿必定情绪不佳。韩式双已经做好了被暴打一顿的准备。但武慧儿来了以后并没有乱发脾气，她安静地练完剑，然后看他们练了一套，再指点了几句，就自顾自离开了裴家。

裴絮回来后，武慧儿已离开裴家多时。武慧儿最近都住在自己的郡主府，裴絮即便想要找她，若没有她的许可，也见不到。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解释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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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韩倾城和修远兮笑着走上前来，向武慧儿行过礼，方含笑道，“就知道郡主一定会来。”

武慧儿斜眼看了一眼韩倾城，问道：“是你找的乐谱？”

韩倾城摇头道：“这是父亲早年得到的一本古谱，因为残缺便一直放在角落里，最近听闻修大人擅长古谱，所以特意找了出来，想让修大人看一看能否补全！陛下和娘娘知晓郡主最近心情不佳，知晓此事后特意嘱咐我们此事一定要带上郡主，希望能纾解郡主心中的烦闷。”

武慧儿点零头，道：“知道了。”

韩倾城看了一眼武慧儿，笑道：“那我们去郡主府，如何？我还没见过您的郡主府呢！”

武慧儿仍旧只是点点头，道：“可以。”

韩倾城想了想，道：“双儿一直闹着要来看您，要不要叫人去找他过来？”

“韩式双这会儿应该在练剑吧？”

韩倾城道：“昨日伤了胳膊，今日在府中休息。”

武慧儿哦了一声，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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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四娘恨道：“裴絮，你为何能待我如此之狠？”

裴絮冷笑道：“该给的我已给了，何来如此之狠？”

元四娘面容悲戚：“该给的？贵妾？除此之外，你还给过我什么？”

裴絮冷眼看着她，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真心？你想要我就得给吗？我不给就是如此之狠吗？元络（丝娘），你是否太高看自己了？”

元四娘神色悲戚又满含恨意，质问道：“我高看自己？是，我不配，那武慧儿呢？她配吗？”

裴絮冷冷一笑，道：“她自然配。”

元四娘的恨意变成了嘲讽，她满脸讽刺，笑道：“是的，她配，可惜你不配。在她心里，你连韩倾城一根头发也比不上！”

裴絮寒意弥漫的双眸微微恍惚，原本带着冷笑的面容，变得苦涩：“是啊，我不配，我原本就比不上，他韩倾城就是一根头发，也比我纯真高贵。”

元四娘愣住了。她以为他会生气会恼羞成怒，却没想到，他会是这幅模样。

裴絮脸上的寒气散去，回复了他一贯的淡漠：“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提韩倾城了，从你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我都觉得对不起他。”

元四娘愣愣看着他：“从我嘴里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是在侮辱他是不是？在你裴絮的眼中，我竟是如赐贱么？”

裴絮漠然道：“你把自己放在尘埃里任人作践，难道还要让世人都高看你一眼？”

元四娘彻底愣住了。她好像突然不恨裴絮了，她好像突然明白聊愤怒她的不甘，都是因为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将自己放在了尘埃里地去爱裴絮，却不曾换来她想要的回报，她觉得不值得？可是裴絮从来没有要她将自己放在尘埃里去啊，或者，裴絮其实很恶心这样在尘埃里匍匐着仰望的她？她竟然以这样一幅姿态，去奢求自以为高贵的真心，她竟然以为自己的付出是高贵的无价的？可是这一切，对于裴絮来，毫无价值，甚至，还不得不牺牲了他名声和爱情来成全她所谓的真心付出。他怎么可能回馈自己？他才是失去最多的那个人，而且是被她连累。

元四娘泪如雨下，讷讷道：“是我错了。是我连累里，是我背叛了武慧儿，所以，你恨我，她也恨我。所以，我是罪有应得。”

裴絮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也不能如此。我跟慧娘走到如簇步，是我无能。我并不恨你，但也不喜，只是这跟慧娘没有关系。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争取，不需要别饶成全。当然，我也不喜别人算计我。若有人从我这人算计得到了什么，总有一我会亲拿回来，或许，还要顺便收点利息！”

元四娘苦笑了一声，道：“原来，我费力折腾这一番，连让你记恨都不够资格么？”

裴絮冷笑一声道：“记恨？这世上还没有人值得我裴絮去费心记恨！”

元四娘摇了摇头，苦笑着道：“你真是个绝情的人。现在我信了，你当年对武慧儿确实是已经够温情了。”

片段：（武慧儿修远兮）

修远兮站在竹林外，含笑喊道：“慧娴郡主，请留步！”

武慧儿笑道：“怎么，挨了打还不尽兴？”

修远兮苦笑道：“郡主笑了，在下也没想到郡主如此英武，是在下太自以为是了。”

武慧儿斜着眼睛看着他道：“我看你是还想讨打？”

修远兮抽了抽了嘴角：“并非如此，诶，我嘴臭，郡主大人大量，还请见谅。”

武慧儿道：“那就好好话！别阴不阴阳不阳的，给谁听呢？”

修远兮爽快地拱了拱道：“郡主是爽快人，在下也不废话了。在下初到长安，对长安不是很了解，想找个人带我到处看看，不知郡主可有人选推荐？”

武慧儿奇道：“你问我这个？人选是有，不过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修远兮呆了一下，道：“为什么不帮？”

武慧儿笑道：“我看你是有些呆，无缘无故的，我跟你一个宫廷乐师走这么近，知道的呢，会我人美心慈，热心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要你给我当面首或者以为你想给我当面首呢？”

修远兮愣愣道：“面首？什么面首？”

武慧儿笑嘻嘻道：“面首吗？就是嗯，就是男宠？”

修远兮还是不太懂的样子，道：“男宠？”

武慧儿拍了拍他额头，道：“看你呆头呆脑的，先去学点常识，免得丢人现眼。”

修远兮苦着脸道：“我倒是想学，可是跟谁学啊？”

武慧儿想了想道：“你先去那些老乐师那里，去卖个好，跟他们混熟了，自然就会知晓。”

修远兮闷闷不乐道：“可我是仰慕长安的风情才千里迢迢来到长安的。就不能先去长安城里转一转吗？”

武慧儿食指轻点着面颊，想了想，道：“这样吧，本郡主过些时日在郡主府上设宴，到时候跟陛下和娘娘借你过去撑撑场子，然后再给你介绍几个热心又悠闲的长安通，如何？”

修远兮大喜道：“那就多谢郡主啦。郡主真是好人，人又好又漂亮，真是——真是跟神娘娘一样！”

武慧儿愣了愣，神娘娘是什么，是神仙吗？这是在夸我貌若仙吗？嗯，这么夸也没错，本郡主本来就人美心慈嘛！暗自嘚瑟了片刻，武慧儿看了眼满脸喜气的修远兮，收了收脸上得意的表情，道：“那行了，就这么好了，本郡主先出宫了，其他的事，等下次再。”

修远兮忙行礼道：“恭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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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慧儿虽然蒙圣上恩宠被赐了郡主府，可是因为她年纪，脾气又差，陛下不太放心，所以不允许她单住郡主府。只许她去那里办办宴会什么的？当然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将郡主府借给别人办办宴会，顺便收点场地费，也算是她的一份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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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道自从听了陛下和贵妃有意撮合武慧儿和韩倾城之后，心里的念头就没断过。武元道自己没什么学识，但喜好附庸风雅，对与长安名士结交那是垂涎已久，但人家嫌他粗鄙，都不太理睬他，武元道虽然学识不佳，但脾气却是出了名的好，人家嫌弃他，他竟也丝毫不介意，若是人家给他个笑脸他能赔上一整笑脸，实在是毫无骨气，更是让人看不上。

武元道在将消息都打听实在时候，立刻就向韩倾城发了请帖，以长辈和武慧儿父亲的名义邀请韩倾城到武家参加宴会，韩倾城给他回复之后，立刻又向好几个长安风头正盛的名士发了请帖，还不忘在请帖中附上韩倾城的回复，真是无耻之极。

这些事武慧儿都不知晓。自从与裴絮解除了婚约后，武慧儿就搬到了郡主府，很少回武家了，武家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给她听。

武家的宴会设在初九。初九那日韩倾城应约而来，武元道邀请的其他人也大多都来了。韩倾城因为早就知晓了武元道的作为，也没有太惊讶。

“呀，十一郎，你今日一来，我这破屋子总算添了几分贵气。”大家都知道武元道没什么文化，所以他也就不装腔作势舞文弄墨，话都是直白粗暴。

韩倾城向他行了个礼，道：“家主盛情邀请，是看得起晚辈，晚辈怎能不来。”

武元道道：“什么看不得起看不起的，我哪有那个本事。我请过那么多人，也就你裴家五郎还肯给我几分面子，其他人哪个理睬过我。”

韩倾城微笑道：“家主何必如此自谦。家主从前的宴会，哪次不是高朋满座！”

武元道笑道：“他们那是看的慧娘的面子，我也不是没单独请过，谁来了？”

韩倾城笑了笑，心道，若不是看慧娴郡主的面子，我其实也不太想来，裴絮大概也是如此吧。

韩倾城没有答话，武元道已经自顾自开了，拉着韩倾城的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唉声叹气道：“诶，您和五郎都是好孩子，也不知圣人怎么想的，尽糟蹋人！”

韩倾城愣了愣，露出惊讶之色，问道：“晚辈愚昧，不明白家主此话何意？”

武元道道：“你没听吗？陛下和贵妃娘娘打算撮合你和五娘。诶，我才听了，这可不是糟蹋人是什么？你这样的人物儿，哪是我家那丫头配得上的，真是——诶，肯定是我家那丫头不老实，你和裴家五郎都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少年名士，如今裴家五郎不要她了她又想赖上你！”

韩倾城微微皱眉，道：“家主此话晚辈不甚赞同。”

武元道啊了一声，面上带出几分歉疚，道：“是我错什么了？诶，我这个人粗鄙得很，十一郎你可得多担待几分。”

韩倾城微微叹了口气道：“家主对慧娴郡主似乎有些误会！”

武元道愣愣问道：“什么误会？”

韩倾城微微沉吟，方道：“家主裴五郎不要郡主，其实并非如此，裴大人与郡主的婚事，是郡主主动要求解除的。而晚辈与郡主，也并非郡主要赖上晚辈，郡主对晚辈，并无倾慕之意，是陛下与娘娘觉得晚辈资质尚可，或可为郡主良配。晚辈倒觉得，是晚辈高攀了。”

武元道心底暗暗嘀咕道：“这孩子看着恁聪明一个人，怎的眼光如此不济，就慧娘这样的，还高攀？白送都嫌麻烦才是！哦，是了，他是个极有涵养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当着父亲面贬低人家女儿的事情来的。诶，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我可不能看着他羊入虎口任由慧娘那臭丫头欺辱。”

韩倾城见武元道直直盯着自己，笑问道：“家主为何如此看晚辈，可是晚辈有何不妥？”

武元道哈哈笑道：“哪有什么不妥！你这孩子特谦虚了，我看你比裴家五郎还要好些儿，你也不必顾虑我，你跟伯父实话，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慧娘，若是不愿意，我便给你好好她，叫她不要再缠着你，她要敢不听，我就把她送回老家随便找个人嫁了，看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