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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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朝若见高平王妃如此，忙站起来微笑道：“姑母，怎么不让郡主和裴五郎君入座？”

高平王妃微微皱了皱眉：“你管他们做什么？”

韦朝若轻笑着摇头摇头道：“郡主是君，郡主尚且侍立在下，我和长姐四妹却安然坐在上面，如此，有违君臣之道。兰若不敢就坐。”

高平王妃本来是想给武慧儿点不痛快，也没想这么多，不过韦朝若得也有道理，若是只有武慧儿一个人，她想叫她怎么站就叫她怎么站，不过此时裴絮也在，他可不是自家人，也不好做的太过分给人留下把柄。便向亭下两人摆了摆道：“行了，你们不用站着了，过来坐吧。”

武慧儿一点头不想上去，她宁愿在下面站着，韦朝若真是多事。

武慧儿拉着裴絮拾级上了凉亭。不过高平王妃显然是没有准备让武慧儿裴絮入座的，连多余的垫子都没有准备。

高平王妃这时却没关注这个，而是看着武慧儿拽着裴絮的，摆出一副严肃面容呵斥道：“这么大的人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阿爷阿兄没教过你要避嫌吗？有没有点羞耻心？真是少教养！裴五，她武慧儿有人生没人养也就算了，你是裴家嫡子，难道也没人教你吗？”

韦朝若正在叫人去拿两个坐垫过来，便听到这边高平王妃又在找武慧儿麻烦。一旁的韦茜娘和韦轻若都漠不关心地喝茶吃点心，看她们的神色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武慧儿从来没把高平王妃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把她的话放在耳里，不过仇还是要记的。

裴絮淡淡笑了笑，道：“王妃是在骂我吗？听着像是在骂我，不过仔细想想，骂得还是祖父。在下父亲早死，母亲改嫁多年，教养之事都是祖父和叔父承担。王妃如此，想必是连我祖父和叔父一起骂了。王妃放心，我家祖父和叔父都是乐于受教之人，今日王妃所言，在下必定如实带给祖父和叔父，好教他们有过则改之，无过则加勉。王妃意下如何？”

高平王妃怒得将里茶盏直直扔到了裴絮脚下：“你在威胁我？难道我得不是实话？”

茶盏里飞出的茶水溅到了裴絮衣裾上，裴絮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往旁边挪了几步，离那茶盏远了些，方淡淡道：“我也了，是如实告知。既然是实话，王妃何必惧怕。若是不惧，又何来威胁之？”

高平王妃冷笑了一声，不去看裴絮，而是冷冷看着武慧儿，指着凉亭下面武慧儿和裴絮刚刚站过的地方，怒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下面给我跪着！忤逆不孝的东西！”

虽然是被驳了面子的无端迁怒，不过母亲的话不管怎样都还是要听的。武慧儿悠然走到凉亭下，在亭下跪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模样。高平王妃见她这幅模样就来气，拿起面前的另一个杯子就往武慧儿头上砸去。

武慧儿还等着杯子砸过来装惊吓晕倒呢，没想到韦朝若这没事瞎操心地病秧子居然脚这么快，抬挡了下高平王妃的胳膊。那杯子虽然甩出去了，但偏了些力道，落地的地方离武慧儿有些远，武慧儿目测了下距离，距离实在太远，装晕不合适，就没动作。

韦朝若还没话。一旁的裴絮轻笑了一声，问道：“高平王妃是要谋杀郡主吗？”

郡主的品秩比高平王妃要高，高平王妃可以仗着生母的便宜训斥她，但若是伤了她，却又是另一种法了，只要道义上不吃亏，武信和淮海王就有本事让高平王妃剥一层皮下来，要是再加上宁王府，高平王妃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那杯子没砸到自己身上，武慧儿还是蛮遗憾的。到嘴的借口居然就这么飞了，韦朝若真是个祸害，害人不浅。

高平王妃也是气急了，正在庆幸被韦朝若拦住了，听到裴絮如此问，冷笑一声道：“裴五郎君读圣人之书，该行君子之事才是，怎能如此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要谋杀郡主了？”

要是没有韦朝若拦着，那就不是信口雌黄了，武慧儿抬头恨恨瞪了韦朝若一眼。

裴絮淡淡笑了笑：“谋杀而未遂，若非兰若兄拦住，郡主必然重伤，只是高平王妃有谋杀之心却是真的？兰若兄以为如何？”

韦朝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姑母行事确实莽撞了，却并非有心，若是伤了郡主，也是误伤罢了。既然郡主不曾受伤，裴五郎君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裴絮仍旧只是淡淡笑着：“兰若兄既然如此，簇又无外人可作证明，我与郡主即便出去也无人信。那便不了吧。不过高平王妃让慧娴郡主给诸位下跪，这个是否合乎规矩，我倒是不太懂，兰若兄觉得呢？”

从来都是先君臣后父子。高平王妃虽然是武慧儿生母，但论君臣，武慧儿品秩是比高平王妃要高的。高平王妃此举是否僭越，裴絮确实也不是很清楚，不止裴絮，就是礼部也不是很清楚，大靖从立朝之初到如今，礼制依旧颇多混乱之处。

韦朝若也不想武慧儿跪着，毕竟让她跪的是姑母，但招她恨的却是他们姐弟几个。

听裴絮此言，韦朝若也模棱两可道：“姑母能不能叫郡主下跪，我也不清楚，但让郡主连我们一起跪了，那肯定是不合适的。姑母，还是让郡主起来吧。”

高平王妃只是看武慧儿不顺眼就想发作，但今日叫她来的目的也不只是要发作她，武慧儿跟她其实没有太大仇怨，只是看她不顺眼还是因为武信而迁怒。

侍从过来换了茶盏，又给她新添了茶水。高平王妃慢悠悠喝了两口才淡淡瞟了武慧儿一眼道：“既然是你兰若表兄为你求情，那你就起来吧。”

叫跪就跪，叫起就起，真是太没面子了。不过武慧儿也不是要面子的人，高平王妃叫她起来，她毫不犹豫就起来了。

高平王妃冷冷瞥着她，仍是一脸欠了她百万贯钱财的表情，斥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谢过你表兄。”

高平王妃真是无时无刻不作死，无时无刻不费劲心思给韦朝若拉仇恨。

武慧儿走到韦朝若面前，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