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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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的夜色告白成功了。

第二天清早, 他醒来时脸上还带着梦幻的笑容。而等克拉克梳洗完毕、换好衣服时，摩斯拉已经跟随克拉克的养父乔纳森·肯特从外面归来了。

本体作为一只飞蛾，摩斯拉对内陆地区的气候适应良好。回来的时候她还帮着乔纳森·肯特抱着几袋子的盐——克拉克的养父特地跑了一趟镇子买回来的, 为的是兑出与海水同比例的盐水，为哥斯拉擦拭鳞片, 以及补充水分。

“我来拿吧, 摩斯拉姐！”

克拉克急忙向前, 接过了摩斯拉怀里的盐。

飞蛾眨了眨眼，而后松开前爪。

克拉克：“今天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摩斯拉思忖片刻。

她歪了歪头，白玉般的外骨骼浮现出了几分犹豫的痕迹。这样的神情足以证明摩斯拉确实有想去看看的目的地。

克拉克的神情缓和下来：“你尽管, 姐。”

得到许可之后, 摩斯拉抬起前爪。

她的爪尖轻轻搭在了超人的手肘处，而后温柔的声线响起：“想去孩子多的地方。”

克拉克恍然。

这可真是……相当摩斯拉的回答。

不过倒是也不难。

克拉克当即有了主意：“那容我安排一下吧。”

他把摩斯拉的愿望同路易斯一, 刚刚从“工作的前辈”升级成现任女友的路易斯·莱恩一勾嘴角，流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女强人笑容。

“这还不容易，”她信誓旦旦地, “没人能拒绝《星球日报》的活动邀请，而发出请求的可是摩斯拉！”

不怪路易斯如此自信，而是摩斯拉和哥斯拉数次保护地球，其名声不比正义联盟逊色多少。试想超人主动发出前去高中校园做客的邀请, 校方能不同意吗？

因此克拉克和路易斯的交涉十分顺利。

斯莫威尔镇只有一个高中，玛莎、乔纳森，还有克拉克都是从这儿毕业的。镇男孩成为了大都会头号报刊的记者，克拉克此次造访也算是有出息的校友荣誉归来。

校长室内, 路易斯正在与二话不同意摩斯拉和哥斯拉到访的校长洽谈详细见面事项，站在一边的克拉克·肯特，则凭借自己超乎寻常的听力，听到了窗外异常的声响。

是翅膀震动的声音，这熟悉的频率和重量……

是摩斯拉。

克拉克愕然抬头。

他没告诉摩斯拉自己学校的地址，而她竟然直接找来了？！

此时此刻，有两个年级正在校园的足球场上体育课程。湛蓝的天空中一道纤细的影子越来越近，近到连人类都能听得见那双巨大鳞翅扇动的声音。

“什么动静？”

“那是什么？”

“哇，这是——”

今日在外上体育课的男孩儿女孩儿们，成为了最幸运的人。

孩子们簇拥成一团，朝着缓缓接近他们的身影看过去，模糊的翅膀变成了一个长着巨大鳞翅的人形。

摩斯拉悬在半空中，同样俯视着他们。

“是摩斯拉！”

“天呐，是摩斯拉！”

最先反应过来的男孩近乎尖叫出声，他扶着自己厚厚的镜框，难以置信地大声喊道：“是变成人形的摩斯拉，我在新闻上见过她！”

“什么——”

“摩斯拉为什么会在斯莫威尔？！”

“竟然是摩斯拉！”

几名身强力壮的学生立刻把瘦弱的男孩挤到了一边，他一个没站稳，踉跄几步，跌在地上。

摩斯拉循声转过头来。

她浅蓝色的复眼触及到男孩厚厚镜架之下的清澈眼眸，即使被不客气的同学挤倒了，男孩还是怔怔地凝望着天空中的飞蛾。

意识到摩斯拉在看着自己后，他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

男孩坐在地上，朝着天空中几近神祗的存在摆了摆手。

他的动作让空中的飞蛾轻轻勾起嘴角。

摩斯拉……笑了。

她对着自己笑了！！！

这个事实甚至比校长当众宣布，明天一大早人形的摩斯拉和哥斯拉要到斯莫威尔的高中做客还要令他震撼。

到了放学的时候，男孩还没回过神来。

他背着书包怔怔走在路上，突然就被几个高大的学生撞了一把：“夏维尔！想什么呢。”

这么一撞险些将夏维尔的眼镜撞出去，他连忙扶了扶镜架，仰头看向高大且强壮的学生：“没，没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

“大点声，我们听不见 ！”

“就是，”夏维尔挂着幸福的笑容大声开口，“摩斯拉今天冲着我笑了！”

几名学生闻言对视一眼，毫不留情地发出了惊天嘲笑。

“就是？”

其中一名学生笑嘻嘻地道：“摩斯拉姐冲着你笑？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啊，夏维尔，当时走在最前面的可是迈克！”

“而且你知道校长安排了谁来当学生代表，与摩斯拉沟通吗？”

另外一名学生拍了拍头男孩的胸口：“也是迈克！摩斯拉姐为什么不看看这位高大英俊的校队四分卫，而看你这个豆芽菜？”

夏维尔的脸蓦然变得通红。

不是出于羞愧，而是愤怒。

他总是被这些校队的学生们嘲笑，平时瞧不起也就算了，连这个时候也要否认他？！夏维尔偷偷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不吭声。

摩斯拉姐绝对是在看他！

只是夏维尔的愤怒也止步于此了，若是他真的敢出言反驳，也不会总是落得受同学嘲笑的地步。

甚至是在回家之后，夏维尔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忍不住细想，或许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吧，当时球场上这么多人，没道理摩斯拉只看到了自己不是吗？

兴奋起来的念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导致第二天所谓的“见面会”都没让夏维尔起精神来。

如几个校队运动员所，被选中的学生代表是迈克不是他，他高兴个什么劲呢？

走进学校大礼堂的摩斯拉和哥斯拉换来了一众学生们的惊呼——不管是纤细娇，却格外美丽的摩斯拉姐，还是近三米高，威严又强悍的哥斯拉，都足够让远离大城市的镇学生兴奋不已。

夏维尔和其他学生一样，坐在下面，被淹没在人群中，甚至是前面个子高的男生还挡住了他的身形。

而球队四分卫迈克，穿着漂亮的西装，梳着整齐的头发，站在讲台上那叫一个英姿挺拔。

在校长介绍完《星球日报》的女记者，以及从斯莫威尔走出去的克拉克·肯特后，迈克走向前来，朝着摩斯拉姐轻轻问了声好。

飞蛾安静地点了点头。

她好奇地量了一眼迈克，而后浅蓝色复眼越过高大的学生，看向下面。

夏维尔微微瞪大眼睛。

他离大讲台很远，不像昨日那样能够看清摩斯拉的复眼，但这样的距离足以夏维尔和其他学生意识到摩斯拉并没有与迈克沟通的想法，而是在寻找着什么……寻找着谁。

寻找着谁？

那一刻，夏维尔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他不敢再多想了，生怕想的太多，自己信以为真，而后再次换来其他同学的嘲笑。可是摩斯拉寻觅的目光又让他忍不住心怀希望——他该站起来的，该大声喊一句“我在这里”！

可是夏维尔不敢！

昨日一句带着笑意的“自作多情”徘徊在夏维尔的耳畔，就像是千斤重的石头般压在了他的心头，让夏维尔紧张不已的同时又不敢迈出那一步。

就在他以为摩斯拉会放弃寻觅的时候，飞蛾的目光停住了。

下一秒，摩斯拉张开了巨大的翅膀。

黑黄相间的绚烂鳞翅猛然张开，换来了整个礼堂的惊呼声，夏维尔甚至看到距离摩斯拉最近的迈克惊恐地退后两步。

飞蛾并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理会在身后试图阻止她的“高中学长克拉克·肯特”和哥斯拉。

纤细的身影腾到了半空中，一双绚丽多彩的翅膀在礼堂上方振翅。摩斯拉一跃而起，径直朝着夏维尔的方向飞了过来。

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摩斯拉最终停在了夏维尔的上方。

整个校园，所有的视线，都齐齐转向了摩斯拉和夏维尔的方向。老天在上，戴着厚厚眼镜的宅男，哪怕是拿了数学比赛的奖项，都不曾获得过这么多的关注。

他怔怔地抬起头，望向摩斯拉。

后者轻轻扬起嘴角。

由外骨骼包裹着的面孔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天。

夏维尔的大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昨天的事情是真的，那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摩斯拉确实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最先认出她、喊出她名字的夏维尔，而不是总是仗势欺人的校队四分卫！

男孩控制不住地咧开嘴角。

他的笑容让摩斯拉双眼一亮。

半空中的飞蛾微微蜷曲着后爪，瘦削的身形稍稍前倾，背后巨大的鳞翅不住扇动着——这样的画面，在此之前，夏维尔只在漫画和游戏中见过。

她好美。

摩斯拉真的好美，距离自己这么近，她看上去比电视中的样子要美得多。

飞蛾朝着夏维尔伸出了前爪。

这可能是自己一辈子最梦幻的时刻了，夏维尔呆呆地想到，比他幻想中拿到苹果公司的offer还要梦幻个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