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往而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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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走后，元宵才劝道：“世子何必与王妃置气？”

赵弘殷嘴边尽是苦意，“元宵，你我是否太过贪心？”

“世子这是何意？”元宵不解。

“不曾有幼安时，我心如止水，他人如何与我何干？我本就失了福泽，也不盼上天的眷顾。困在这一寸之地，这命不要也罢。可如今有了幼安，我便起了贪心。我舍不得这尘世，离不得这温暖，若是幼安娶人为妻，我又能如何？不过是徒见着他一步步舍我而去。元宵，我心有不甘呐。”

赵弘殷从未如此怨天尤人，内心沉痛。

“许少爷即使有了妻妾又如何？世子依旧是他好友，这一点儿总不会变的。”元宵劝道。

“世人之心不过一拳而握，如此狭又能装下几分温柔几分心疼？我却不愿与人分享。”赵弘殷自嘲一笑，“等幼安逐年长大，眼界更为开阔，又岂会拘于我这一寸之地？好友是我，也是他人。又有何不同？”

赵弘殷不曾这般难受过，他只觉心仿佛被剖开一个口子，闷痛不已。他的神色突然痛苦起来，甘腥之气从他胸口直冲上来，又从嘴角溢出。

元宵急得大叫：“世子！世子！”

……

许幼安回到许府还未换身衣裳，外间就来了人，让他速去端王府一趟，是世子不好了。

若不是扣儿眼疾手快的扶着他，许幼安腿一软就要滑坐到地上去。

他攀住扣儿的手臂，动了动嘴唇，几番都不出话来。

“少爷您别急，扣儿这就送您去见世子。”

扣儿带他上马，顾不得扰民策马狂奔赶到端王府。

进到院子，许幼安却不敢再往前。他抓住扣儿的手臂，红着眼：“扣儿，我怕……”

扣儿抹了把眼泪，道：“少爷莫怕，还有扣儿呢。”

越是在这时越是难以面对。一想到赵弘殷会永远离开他，许幼安再无法忍受心中绝望，蹲在原地抱头闷哭……哭了许久他好容易才收住了。

他红肿着眼睛起身，声音沙哑的：“随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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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心病啊。”

刚推门而入，许幼安就听见这么句话。

端王妃哭道：“都是我不好，为何要与他那些？”

许幼安这一听怒火直往上涌。他一把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过去，“您与他什么了？！”

这话问得实在失礼，可许幼安如今哪又顾得这么多？

端王妃尚在悲痛之中，也无心顾及这些。

“我，本宫了……”端王妃讷讷道，她也不知自己了什么成了这心病。

王太医摇头叹气：“非是王妃之过，这心病由来已久，病弱之人谁又逃得过？”

端王妃不懂，许幼安却在一瞬之间明白。

赵弘殷如萍，只能随波逐流，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不知哪一天就这么去了。这样的忧虑日日累积，不就成了心病？

许幼安站在一旁，悔恨不已。他本以为自己之前编造的谎言，能让赵弘殷轻松些，可如今看来根本不够。

王太子收了针，转头叮嘱道：“世子的病情暂已稳定下来，切莫再刺激他了。”。

端王妃觉得自己尚且无辜，心中是郁结难舒，因而以送王太医之名，逃避了过去。

而许幼安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幸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