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口吐芬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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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咧， 好奇怪啊？”柯南借着孩身份， 圆滚滚的眼珠盯着两人， 用甜腻的声线装作童言无忌的样子，“大哥哥你们都不惊讶吗？普通人听到有炸弹，或许会吓得跳起来呢～”

“……”

齐木音被他盯得有些尴尬， 下意识地咬住下唇。不过也得益于突然冒出来的学生，他终于从惊恐不安的情绪里恢复，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瞥死柄木。

水色头发的青年看起来比他冷静多了， 不仅能维持着反派应有的气势，还很不要脸地拒不承认，“总之，就是刚刚的那些了。”

“唔嗯……他是工地方的前辈。”

如果敌联盟算是“工地”的话， 那么先一步进去的死柄木的确算得上是“前辈”了。

为了不直接暴露， 齐木音只能选择偷换概念的方式来掩盖——这样就并不算在“撒谎”，而是隐瞒一部分事实，留下引人遐想的范围去误导对方。

不过，楠雄哥有心理感应的能力，除去带着抑制器无法被读心的自己，死柄木脑袋里的危险计划也会立刻被识破……不， 没时间考虑这种事情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炸、炸弹……啊，我刚才是被吓呆了。”

金发少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落在不熟悉的人（例如柯南）眼里恰好佐证言语，但熟悉他的人一看会觉得会觉得违和感爆棚——以三无属性著名的齐木音什么时候会被区区炸弹预告吓到失色？

不过他现在的状况的确是很符合辞：脸色惨白， 表情慌张，肢体语言更是错漏百出，后背和胸口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风擦着衣物渗入，像是要渗入骨髓般寒冷。

金发少年一紧张就言语量暴增，心虚使他抢在对方回应前开口，“楠雄哥现在准备怎么做？”

扯开话题、谎、带节奏……这些都是齐木空助最擅长的技能，而正好是他最苦手的部分。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他根本就是口不择言，一个问题比一个荒诞，问出口的内容简直就像是在问“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想先帮这孩子找到丢失的侦探徽章，至于炸弹……”

不过意外的是，这位近乎无敌又全能的兄长并未揭穿他拙劣的掩饰，像是未曾察觉死柄木脑内的危险计划一样，语气平淡地继续吐槽，“可能是学生的想象力太丰富吧，嗯，看年龄四舍五入一下差不多到中二期了。”

明明学生和中二期还差很多吧！而且他的本体是高中生侦探啊！

忍不住替自己吐槽起来的柯南欲哭无泪，“才、才没有，我是认真的！真的有炸弹啊，楠雄哥哥相信我嘛～～～”

到最后，某伪学生又开始装可爱，尾音甜甜地往上扯。若不是体型差实在巨大，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由怪盗基德假扮的。

可惜常年无往不利的撒娇伎俩在齐木楠雄眼里是透明的，隔着有色镜片附送他一个大写的无视。而且在场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全都在金发少年身上，甚至为了后者还忍住不偷懒，亲自开口话。

如果那对黏糊糊的父母在这里，一定会很感动地表示“太好了，终于有人治好了楠雄/楠的懒癌”。

看不下去现场大眼瞪眼的惨状，死柄木心想还不是要他来收拾局面。

“阿音，中暑好点了吗？我陪你去医务室？”

那句“阿音”被他叫得格外熟络流畅，似乎早在舌尖滚过千百回。满嘴扯谎的死柄木段数要比齐木音高得多，两人本来就是肩并肩的姿势，他还状似亲昵地用手背拍了拍金发少年的脸颊，一副和蔼可亲的好兄弟模样。

效果拔群，他成功让眼前“真正的”好兄弟不爽了。

“我陪你去。”

齐木楠雄隔着镜片瞪了死柄木一眼，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微动，水色头发的青年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向后推去，不得不从齐木音身边后退几步——嗯，这下顺眼多了。

对，超能力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不服憋着。

“……我没中暑。”两人之间的幼稚争斗正好给了金发少年喘息的机会，可惜他一开始口就是不解风情的大实话。齐木音内心仍然对齐木楠雄残存着恐惧和纠结，硬撑着难看的表情侧身挡在死柄木面前，“你……先回去吧，我之后发消息给你。”

退一万步来，姑且认可死柄木的变装很成功，而他无所不能的兄长又大发慈悲（？）地当做没看到，可是眼前的黑发学生是不是真的眼瞎到认不出通缉犯，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莫名其妙（？）被齐木楠雄怼的死柄木并不领情，“喂，我那边的四眼……”

齐木楠雄低下头拍了拍学生的肩膀，“鬼，他在叫你呢。”

“……不，我觉得那个人是在叫楠雄哥哥你。”

求你有点自我认知吧。

黑发学生嘴角微抽：刚才还彻底无视，直到现在才被拉出来挡刀，太过分了告你欺负孩啊。

粉发少年这才把目光从齐木音身上移开，吝惜地分给死柄木一个短暂的停留，很快又移开，像是懒得再看对方一眼。

“你刚才不是炸弹吗？恐怕这子没谎，因为我在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死柄木懒洋洋地抱着手，随口胡扯。

死柄木估计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不够有趣，不够生动，涉及的人数和范围不够广，他就不开心，所以偏要再背起那口锅。

“哦？”

有趣。那你倒是看啊。

所以你就没点脸吗，给你面子当没发现意思是让你快滚，不是让你在这里给我拉背锅的。好烦，干脆把这个人直接丢出场外吧。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在内心口吐芬芳。

局面愈发僵硬，眼看着这场战力悬殊的不平等战局即将爆发，而死柄木……对上齐木楠雄的话，毫无悬念地会直接凉透，而一波还没来得及传送的脑无也会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老师泪满襟。

（还在厨房的黑雾：队友不靠谱，真惨。）

处于两人中心位置却一直在划水的金发少年突然开窍了，他终于意识到不把炸弹的出处解决，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柯南，你有证据吗？”

“当然，因为我的个性就是‘现场搜索’啊。”

黑发的学生理所当然地仰起头，可惜装委屈的模样并未引起几人的同情，无人捧场的状态他只能硬撑着下去，“在进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为了证明言语的可行性，柯南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模样。他单手取下平光眼镜，将镜片朝上，翻转过来以镜架朝天的姿势放在手心。

随即他眨着蔚蓝的眼，将脑内记录下的场景再现，从镜片的反光处投射出虚拟如星空般的点图，一部分光泽在他的眼底，更多的则是在虚空中闪烁。几个冒着红光的点随着他滑动手指变得清晰，从复杂缠绕的线条和形状可以粗糙推测出几种可能性。

“完全看不清。”金发少年直白地评价道。

柯南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心想因为年龄个性威力倒退了，本来还能看的更清晰的，都怪可恶的黑衣组织。

死柄木：啊？哪里来的的混蛋，抢我生意？

齐木楠雄：呵，凡人，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那群全身黑漆漆的人嘛。

齐木音：不如等好心的陌生人炸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这样还可以推锅。

三人心思各异，唯一相同的是谁都不想在此刻揭露威胁，便诡异地达成一致。

刚才还跳出来唱反调的死柄木率先了自己的脸，“什么嘛，完全看不清，果然是中二病，鬼你游戏多了吧？”

如果黑雾在这里，必定会吐槽死柄木弔你是最没资格这句话的，而齐木音也可以恰到好处地点头赞同，表示自己还从某人手里收到过一盒Galgame游戏呢。

“我才不是中二病……而且明明你看起来更像吧，兜帽怪人！”在各路警察和卧底那里都混开的柯南首次碰壁，故作孩子气地扭头开溜，“哼，不相信的话，我就自己调查了！”

“可恶鬼谁是中二病啊！？”

水色头发的青年“气急败坏”地追上去，仿佛是真的在和学生置气，行为幼稚而可笑——但是很有用，至少得以脱身，而且还能阻止不知道从哪里看出端倪的柯南妨碍计划。

……

吵闹的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齐木音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本能地想要逃走。虽然理智和常识告诉他，戴着抑制器就不会被读心。可自从恢复关于任务部分的记忆后，面对眼前这个近乎无敌的“人”……

那是与他首次见到欧尔麦特时冒出的同样感叹：自己真的能对付这个人吗？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齐木空助已经知道他的一部分秘密，那么齐木楠雄呢？

——不，必须做到才行，因为是老师布置的任务。

连他也不出为何会对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老师”有着非同寻常的崇敬和忠诚，就像是硬生生被烙刻进骨血脑髓，在每个细胞上都上痕迹。

明知道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即使有私心和偷换概念的行为存在，但他竟生不出一丝想要背叛老师的念头。

“背叛”——？！

这个词语仿佛开启某个机关的密语，恐惧与迷茫在一瞬间尽数褪去，感知力和无感也像是被剥夺，齐木音感觉自己的视野仿佛被一片雾气笼罩，晦暗不清，空洞阴冷。

——“S级目标对象就在眼前，快动手。”

金发少年眸底浮现暗红的血光，吞噬澄澈的碧绿，就像是连呼吸和思考的权利都被剥夺，仅仅只是作为战斗用的量产品。他冷漠地在脑内规划着下一击的位置，鬼使神差地向着身侧毫无防备的粉发兄长伸出手——

一击肯定杀不掉，但至少能造成伤害吧？

他已经做好战损的准备，从动手的瞬间开始，就把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抛弃掉。

“别乱想。”

预想的血腥场景并未出现，齐木音的眼前依然是黯淡模糊，但落在头顶的触感却非常温暖。

揉着他脑袋的手似乎是碰到了抑制器，齐木楠雄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遥远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空助那家伙尽做些多余的事情。”

而他仿佛被上发条的人偶一样，向着源的方向抬头，目光失去焦点，明明是直视着齐木楠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影。

粉发少年摸了摸他的头，隔着镜片的目光藏着一丝怜惜与悲哀。只是在下一秒，他的手指僵住了。

“太过分了，我就知道楠雄肯定在背后我坏话，看被我抓现行了吧？”

【闭嘴。】

至于不张嘴？

齐木楠雄才不管脑袋上插着抑制器的空助听不听得到，双标，就是这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