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八零奋斗记(0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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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四月底，即便是位于北方的京都，也已经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五一劳动节的前一天,京都大学,下午就放了假。青川急急忙忙的就要回家，只是外套的衣领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那人问,“川子,急啥,之前跟你的事,你还记得不？”

一个急刹车只能停住的青川无奈的回头,对着班长老大哥石路,“班长大哥,我记得我记得,别唠叨,我肯定去。”可身后的人还是有些不相信,一只依然揪住衣领，还扭着后面的衣领，人却转到了前面，面对着青川道，“你子，几年了,一次班级活动都没有完全参加过，要么不去，要么就是半途溜走，我们还有一年就要各奔东西。你给老大哥我一个，面子,这次完整参加一次。”

石路也是没法子，眼前全系成绩第一名的人，是个大忙人，一年四季是找不到人的。除了忙还是忙，但是与班上的同学们的关系却一直维护的不错，真是个怪人。

“会的，我知道的，老大哥放心吧。”今儿是周五，明儿是一号，是法定的休息日，后天是周末，学校等于一次性放了两天半的假期。

班上约定在周日的下午聚会。

虽然他回答的很好，可是老大哥依然不放心，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瞅着他，直勾勾的，很瘆人。

被老大哥盯视的青川，无语了，只能低头认错，“好好好，我后天下午一定准时到，地方我也知道。放心吧。”

石路只能半信半疑的相信，道，“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回到家里的青川，第一时间骑着三轮车就去了“菜市场”，不过不是真的菜市场，是他找的一个偏僻的地方，在那边填满了三轮车就回家。有猪头猪蹄，有大鱼，有蔬菜还有豆腐豆干。

再次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魏红敏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准备好，两个孩子扒着青川的腿，奶萌奶萌的，“爸爸，爸爸。”

两个孩子口齿伶俐，两岁话的比三岁多孩子都清楚，走路也走的极其稳当。家伙长的好看，乌溜溜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酒窝，皮肤奶白奶白的。

家伙俩最喜欢的就是爸爸，妈妈凶，爸爸笑。他们喜欢带着他们玩啊闹啊的爸爸。妈妈也喜欢，只是比爸爸还是差了点。

那边魏红敏用干净的抹布，在另外一辆专门拉人的三轮车自行车上擦拭上一番，是旧的，青川在新家隔壁的一户人家的老人中买下来的，上面还有红色的顶棚，下面改造了下，在屁股底下也有一块地方，用来放置物品。

母子三人坐上车，青川在前面骑，轻松的拉着后面的母子三人，乐呵的喊道，“走，出发咯。”

两个的，也不懂大人的那些，只是昨天告诉他们，今天去看爷爷奶奶。家伙的心中可没有爷爷奶奶，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去干嘛就去干嘛，

家伙两人一个坐在后座，一个坐在妈妈的腿上，一家四口，朝着张家住的前进胡同而去。魏红敏一路还是蛮紧张的，别看她早就知道公婆偏心。对青川不咋地，丈夫也早已不在意父母对他的态度，可是毕竟还是第一次见，多少还是紧张的。

心中忐忑，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三轮车刚进了胡同口，就遇到了一位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的大爷，拉着青川瞅瞅，诧异的问道，“你是，你是。”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般的，“你是张大发家的二子？”

早就认出来眼前的大爷的青川，也扬起一脸的笑容，对着老大爷笑着喊，“是，秦爷爷，您老记性真好，还能记得我。”

老人都不服老，秦大爷也是一样，脑袋稍稍昂起，得意的一笑，“那是，你子，下乡得有七八年了吧？”

停住三轮人力车，与秦大爷话聊天，边上还有路过的老街坊，不急的也停住脚步，与之交谈，还有一位与青川一家住在一个大杂院的老邻居华婶子从外面回来见到青川也停下脚步，惊奇的道，“二子，你回来了呀？”

青川没有像给男人一样递一支烟，只是温和的笑笑，“华婶好。”

华婶可不是身边的一群男人，眼睛一下子盯到后面的母子三人身上，眼睛里全是戏，在青川与几位老爷子话的时候，突然喊道，“二子，后面的是你媳妇儿与孩子吧，啧啧啧，你媳妇儿与孩子长的真好看。”

青川被耳畔砸响的惊雷吓了一跳，实在是华婶的声音又尖利又大，又是站在他身边的，还突然来的这么一下。

吓死人不偿命。

被吓到的还有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不是被吓哭的那种。反而是莫名其妙的那种，觉得眼前的奶奶很奇怪。

周围的人早就看到了母子三人，青川也给彼此介绍过。听到华婶的话，也是无语。有一位老爷子，无语的对着华婶子道，“刘民家的，你别一惊一乍的，多稀罕哈。川子多大了有妻儿不是很正常的吗？别吓到两个孩子，你真是，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老爷子的年轻比华婶子大十多岁，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也有责怪，老爷子还特意看了眼两个孩子一眼。

边上的人也是，在一边附和，“就是，就是，别吓到孩子。”

不过，华婶子没在意，撇嘴对着几人道，“我就是惊到了不行啊？你们与张大发一家没有住在一个院子里，怕是不知道吧。川子出去几年，可是第一次回来，我不只是一次听到张大发家的，家里没钱，养不活那么多孩子。还几次听到她对张大发念叨，让二别回来，回来家里也住不下，家里也不指望二做贡献，只求他不给家里添麻烦。

我还记得二下乡的第二年，是有假期要回来探亲的，来了信，可是他妈让老大发电报过去，让老二别回来。还有前几年。听张家四，二要在乡下结婚，他妈不同意，结婚可以，但是别指望她认乡下的儿媳妇，我以为二不会在乡下结婚呢？”

的话像是在解释，其实就是出张家的丑。张家的坏话，华婶与张母不对付已经很多年，什么都要争，就是在院里的水池子边洗个菜洗衣服接个水都要争的面红耳赤。

此时的华婶一只叉着腰，吐沫横飞，高昂的脑袋。那样子看的身边的人摇头，青川趁与几位老爷子告辞，“我先回去了。”

几位老爷子善意的点头，秦大爷拍拍青川的肩膀，轻声的道，“好好的，少计较，老天疼憨人。”

青川眼中也有泪水在打转，但一直忍跟着没有流出来，后扬起头，硬是没有让眼泪滴落出眼眶，声音有些发颤，低低的道，“嗯，他们养我的，该我尽的责任我不会推卸。”

声音明显的有哽咽，有不出的委屈，只是没有出来。在场的人已经脑补了一出家庭偏心大戏。等青川朝家的方向而去，站在原地的几人移动脚步走到一座院子的院门口坐下，几人坐在一起摇头议论道，“张大发这人怎么稀里糊涂的，家里孩子多，是没法子做到一碗水端平，但也别太偏心啊。瞅瞅川子那孩子，居然在京都上了快三年的大学这还是第一次回家。

估计是伤透了心，不然在家门口上学也不回来，只是川子落户口的时候难道没有回来过？”

“回来啥啊，他是大学生，可以落在学校，再转出来。”一位老爷子也知道，家里有个亲戚的孩子也是知青考大学回城的。

其余几人都明白了，一位还感叹道，“以后张大发的几个孩子，看样子就川子有大出息。没想到以前胆子的张二，变了好多。”

“那是，京都大学的学生，肯定有变化，下乡几年也算是历练了一番。没有变化才怪，刚才瞧着张二的样子，瞧着就心酸。张家的几个孩子，就他最省心，时候也不大爱话，胆子又，最是听话，可就那样，张大发两口子对他还真是不咋地。”话的老爷子摇摇头，与张家住在一个大院子中，但不是一个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多少知道一些张家的情况。

华婶是跑步进到大杂院的，他们就住在前院，进门，华婶子就摇晃着脖子上的围脖，对着院子里大声的喊道，“张家的，你家二两口子带着孩子回来了？”

华婶子的大嗓门，不只是前院听到了，后面的一个院子有隔壁的跨院也听到了。不少人听到华婶子破天荒的招呼仇人，一些在家的人全部跑了出来，都出来看热闹，不少人中还拿着鞋底子与针线。

无聊的日子，有戏看。吃瓜人一下子都来了劲。

张母腰里系着围裙，中抱着老三的孩子，盯着死对头不耐烦的喊，“嚷嚷啥，我家老二回来了就回来了呗，喊我做啥，还让我八抬大轿去接啊。”

喊出来后转身就进屋，只是她没有发现院门口进来的一家四口，还有院子里的邻居们那不赞同的眼神。总归是亲生的，怎么能出这种话，有些做婶子的实在是看不下去。张家的房子是西厢的两间，对比很多人来，房屋已经不了。

好些人家十几平方就要住一大家子的人。不过张家的孩子多，老大两口子结婚早，还有上班早，在单位终于等到了分配的筒子楼，虽一样逼仄，但比起住在家里，宽裕多了。

现在张家的两间房子住在二老与老三两口子与孩子，还有双胞胎中的老四与还在读书的老五，一家七人，也是不够住的。

双拎着礼物的夫妻一边站在一个可爱乖巧，灵的孩子，的晓磊拉拉爸爸的衣角，瘪嘴委屈的道，“爸爸，奶奶不喜我们？”

软软的奶萌，加上有点委屈的的声音，让边上一位刘姓妇女心中都跟着一酸，她还是本居委会的主任，也是住在这个前院，就住在正屋的其中两间中。青川是一直称呼她为刘婶的，此时抿紧薄唇的青川低声的安抚儿子，摸摸儿子的脑袋瓜子，道，“没事的，姥姥喜欢你与萱萱。”

家伙闻言，脸上突然阴转晴，一张脸笑开了花，脑袋用力的点头，“嗯。姥喜磊。”

虽然声音不大，可边上的几人却听得清楚，刘主任也轻声叹息一声，对着青川道，“川子，别多想，你妈是你不相信你真的回来了，以为是老华骗她的。其实，其实，你爸妈还是想你的。”

神情平淡的青川语气淡淡的道，“刘婶，我从就知道我的父母缘份浅。没有多想不多想，我是个成年人，听得懂语气，话语中的意思。不管他们态度怎么样，我依然记得，他们是我的父母，生养我十七年，不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至少是扶养我长大了。他们老了，该我出的那一份，我也不会不出，哥哥弟弟们出多少，我也会出多少，不会含糊的，您放心吧，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让您为难。”

刘婶子听明白了，边上的人也听明白了，这是已经被了心，与家里生分了，对父母的温情早已不报任何的希望。

看戏的几人也紧紧心神，在心底给自己提醒，在对待孩子们的时候，不能太偏心。不然，眼前的就是模板。

刘主任看着青川点头，也好奇的问，“川子，你们这是从插队的地方回来的？”

看着周围的人，青川摇头，“不是，我在京大读书，回来已经快三年了，一直头不宽裕，没地方住，就不敢回来。考大学那年，我爸我妈终于给我写了一封回信，告诉我，我不要指望家里，家里已经没有我的落脚点。还有也了不认我乡下的媳妇儿，这不心里一直忐忑，不敢回家，还是我媳妇儿实在是着急了，孩子都两岁了，还没有见过爷爷奶奶。我想想也是，即便家里没我一家的立锥之地，但也的带孩子来见见二老。”

这话的，都算是明白了。是碍不过去了，才来的。

刘主任“唉”狠狠的叹了一声气，对着几人，“老魏两口子真是，做的什么事？”

此时青川带着妻儿已经朝家里走了，一群老妇女站在原地，不胜唏嘘。偏心偏的儿子都不愿意回家，还真是

华婶子回家放好中拎的东西，转身出来道，“刘主任，你可别老魏那两口子。他们偏心，咱院子里谁不知道啊？我还记得，七九年那会儿，你还主动找老魏两口子一了，现在很多知青都回城了，你给他们，让二回来。他们怎么回答你的，你还记得吧？啧啧啧，这样的父母我也是第一次见，真的是，没工作咋啦，没工作以后慢慢找呗。可是人家用没有工作做借口，了，没工作不回城也没有关系”

华婶子不是个多好的人，抠门，喜欢讲是非八卦，但对子女非常好。虽然也有些看重儿子，但没有因为这样忽视闺女，闺女下乡做知青，她知道孩子在乡下不习惯，做不了力气活，可还得捱。每年都会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些钱票买上一些零嘴从京都给寄到千里之外的乡下的闺女那。

知青能大批回城以后，人家就积极运作，不管有没有工作，先把孩子弄回来，回来了才有工作的希望。人家多积极，家里也住不下，家里添丁进口也挤占了闺女住的地方，可人家依然对闺女的回家表示出了极大的欢迎。

就这一点让觉得她还不错。

一群人都点头，刘主任也是没法子，“以后有那老魏两口子后悔的。”

“哼，老魏还行，只是在家里他做不了主。后悔是注定的，我可是听老魏家的五过，这些年老魏家一点都没有管过二。二下乡的时候家里就给了他一个车费，其余的基本没有多余的。据，那魏家的，还还让二把他的个人物品，全部带走，是到了那边就不用买。你。什么人啊？

二那会儿下乡，已经不是第一批知青下乡怎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老知青们回城早就不知道过多少遍，乡下有多苦多苦的，过的有多不好。我们因为儿女多的家庭，即便家里困难也有偏心，但孩子下乡。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孩子第一次去，心里肯定是慌的。他们家几乎没有给孩子车费外的多余钱，我记得五，是她偷听的，就给了二车费外的钱三块钱。你都是什么人啊？”华婶子打从心底就瞧不起老魏两口子，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不过老魏比他妻子要强些，只是却做不了主。

此时，不等周边的几人话，就听到对面的西厢传来不合时宜的吼声，“滚，滚，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然后就看到她们嘴里的二，一脸狼狈全是水的从屋内带着妻儿走了出来，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孩子们被吓到一脸害怕，张二的媳妇儿也被吓的头都不敢抬，只是紧紧的牵着两个孩子。

一家人连头也没有抬，就打算出去，还是刘主任快步走到青川一家的前面，拦住他们，问道，“川子，你这是咋了？怎么还吵起来了？”

不等青川回答，魏红敏猛的一下抬起头来，转头对着后面，“我们凭什么把刚买的家，无条件的送给我连人都不认识的什么狗屁老三，关我们什么事。不送，不送，就不送。三年了川子既要读书，又要起早贪黑的用半夜就起来做事。我们是多辛苦才挣来现在的容身之处，凭什么送给那坐享其成不认识的人，就凭您一张嘴，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吗？”

满眼的委屈，满眼的怒火，还有满眼的滔天恨意。至于青川则是拉拉妻子，用哽咽到颤抖的声音，“别了，我不会把房子送给别人的，我爹妈不行，那弟弟妹妹更不可能。咱们走吧。以后我只有你们母子三了。”

夫妻俩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心灰意冷还有死寂，看的周边的人都跟着不忍，这孩子，真是遭孽哦，遇到这么个亲娘。

刘主任也是无语，但对眼前的一家四口还是心疼的，伸拉住青川道，“川子，你那个妈确实一言难尽，你还是等会儿，你爸估计要回来了。你见见他，明白事再走，不然你妈那性子估计黑的能成白的。”

刘主任还有话没有完，就听到西厢的魏母安置好孩子，一个人冲了出来，跟颗炮弹一样，直接冲到青川面前，对着青川夫妻就吼，“魏青川，跟你过多少次了，不要找个农村女人，瞧瞧她现在像什么样子。上门第一天就不听话，对着老婆婆吼。

没教养，没家教，还有让你帮衬你弟弟怎么了？你个做哥哥的，帮衬帮衬自己弟弟，怎么那么多的借口，我养你到这么大，是白养了还是怎么着。

找这么一个女人回来气我，气你弟弟，你们既然能挣到钱，把房子给你弟弟，你自己再挣钱买一个就是，多大点事，你懂事不懂事啊”

魏母的话，是惊呆了边上的所有人，包括刚进院子的魏父。魏父为了让老四有工作，已经退休把工作让给了老四。整天没事做，就会去钓鱼。既能打发时间，还能给家里添道菜。

老魏站在院门口，一眼就认出来二儿子，见到老二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前后七八年已经没有见过。这还是老二下乡以后第一次回来，以前也写过信想回来探亲，可是被孩子妈一封电报给劝住了。一封电报能打几个字，字很少，但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