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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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叫走畏哥做什么？”

“看门的大爷指认昨天在学校里见过畏哥, 老林怀疑办公室偷窃是他干的。”

曹峰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妈的，畏哥不是那种人！”

其他几个男生也不相信，义愤填膺道：“没有证据，老林不能拿畏哥怎么样。”

曹峰烦就烦在这一点：“老林要叫家长。”

吵嚷的声音不约而同低下, 叫家长, 那岂不是陈畏的姥姥要知道了？

想起老太太板着张脸的样子, 几人忍不住了个哆嗦。

“不行, 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得把真正的偷找出来！”

“可是我们几个咋找啊？”

曹峰也不知道, 想了想，干脆带着几人去找看门大爷。

实在不行, 威逼利诱，也得让看门大爷改变口径！

-

边湘听着几人的话,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

她将装着洗干净的运动衣的纸盒放进陈畏书桌，然后低下头继续刷题。

陈畏虽然是混混，但边湘并不觉得对方会偷东西。

他家庭条件似乎不好，在别人放学游戏、上辅导班的时候，他必须得去工，仅她知道的, 就有爱恋和游戏厅两处地方。

所以，边湘不相信他是那种为了钱而去偷东西的人。

陈畏有自己的骨气和坚持。

但相信又如何。

没有证据，自己不仅没法证明他的清白，反而会成为另一个罪证。

因为她曾亲眼看见，陈畏和四个社会青年爬墙进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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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不是我偷的。”

办公室里, 高大的少年闲散站在站在那儿, 表情嘲讽, 脊背却绷得像松柏挺直。

几个老师团团将他围住, 看管犯人一般。

老林作为三班的班主任，当然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班：“老师自然想相信你，可看门的大爷看见你，这怎么解释？”

陈畏冷笑：“我回来学习，不行？”

“听听！听听！”教导主任气得拿手指陈畏，“明显是狡辩！”

老林也皱眉，陈畏的成绩其实并不差，但肯定不是那种周末都要来学校学习的主。

他叹了口气，这时候，已经有人将陈畏的斜挎包带来。

教导主任二话没将包反倒，里面的东西泄洪似的掉到地上。

破破烂烂的课本，中间夹着几支笔和写满字的草稿纸，看起来颇为寒酸。

“咦，这是什么？”

老林弯腰捡起蹦到脚下的东西。

的，指甲盖大，刚拿眼前还未看清楚，就被陈畏一把薅了去。

速度太快，饶是老林都愣住了。

原本还没有多少好奇，可陈畏过于紧张的反应，反而让老林觉得有问题。

顿时严厉起来：“什么东西，拿来！”

陈畏“嘁”了声，倒没有抗拒，顺从地展开掌心：“手机卡啊，差点儿被你弄丢。”

被倒一耙的老林：“……”

他抬着眼镜凑近些看，发现的确是手机卡。

脸上露出无语的神色，也不知道一个手机卡紧张个什么劲。

书包里的东西很少，几下就翻完了，教导主任没有找到罪证，气得脸上的肉都在哆嗦：“下午把家长叫来！”

陈畏懒洋洋道：“不行。”

“哼，现在知道怕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姥姥年纪大了，要是知道你们这些做老师的冤枉她外孙，怕是得气出毛病。”

教导主任：“……”

办公室传出怒吼：“你给我滚回家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得勒！”

陈畏喜笑颜开，拎起自己的背包就走。

这幅样子落到老师们眼中，基本等同于破罐子破摔。

教导主任忍不住：“这种学生，直接开除算了，反正也考不上大学。”

其他几个老师纷纷附和，老林张了张嘴，最后选择闭上。

其实，他觉得陈畏虽然混了点，但在班上还是挺老实的……

已经出门的陈畏自然也听到了教导主任的话。

不过他脚步未停，心里无所谓地想，这一点他们倒是对了。

他的确没有想过上什么狗屁大学。

学校空空荡荡，走过拐角，三班朗朗的读书声出现在耳边。

陈畏脚步一顿，本想直接离开的身影转了个弯，贴着墙走近。

半开的窗户，能看到他那些同学黝黑的头顶，陈畏飞速略过，视线直达教室的最后。

那个位置上，边湘正在认真读书。

书本平铺在桌面，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眸。

看起来安静无害，像个羊羔，实际上却是带刺的玫瑰。

陈畏摸了摸自己不能动的右胳膊，心中颇为遗憾。

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看见她了。

-

下午老林的课改成自习。

放学铃响，边湘将书本放进书包，准备回家。

余光看到一整天都空着的位置，迟疑片刻，又将书桌里的纸盒拿出来。

路上，边湘听到学生议论办公室失窃一事，间或冒出陈畏的名字，在众人之间流传。

她皱了皱眉，疑惑陈畏真的会做那种事情吗？

可当初的他，分明把自己的三百元还了回来。

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接下来几日，陈畏都没有来学校。

流言更加沸腾，甚至有人，陈畏是被退学了。

然而没过半天，这话的学生就被曹峰堵在厕所警告了一番。

随着时间流逝，包括边湘在内的三班的学生，明显感觉到曹峰几人的烦躁。

仿佛失去了头领的无头苍蝇，困囿在后排的狭之地。

期间，边湘还碰见了四班的茅晓。

或者，是对方主动来找她的。

茅晓化着淡妆，口红有点儿死亡芭比粉：“我相信陈畏不会偷东西，他不是那种人。”

陈畏虽然是个混混，却有一大批人愿意为了他与学校作对。

边湘有些感慨，这一点上，他比她强多了。

茅晓不耐烦问：“你呢？”

边湘不知道茅晓以什么样的身份质问自己。

她觉得好笑，于是便笑了，这突然的一笑，让面前的茅晓直接看呆了。

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尖叫：赢不了她。

半晌，边湘收敛笑容，没有正面回答，只淡淡道：“是不是，证据会话。”

茅晓猛然回神，她为自己刚才看呆而愤怒，冷笑一声：“你根本不相信陈畏，真应该让他看看你这副模样。”

两人不欢而散。

边湘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去食堂吃饭，食堂人山人海，菜的大妈闭着眼，一勺菜准确无误倒进学生餐盘。

“昨天我把东西落在这了，回来拿，在学校撞见好几个学生。”

“昨天不是星期天？”

“哎呀你不知道，现在的高三生可努力了，考不上大学，得一辈子留在镇。”

“为什么是高三生？”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嘈杂无序的环境里，显得那么清晰。

食堂大妈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漂亮姑娘，“我见过那几个学生，他们经常来我窗口菜。”

-

周一，是楼茵中学的学生最讨厌的日子。

因为这一天，预示着距离放假还有五天半。

曹峰睡眼惺忪走进学校，同往常一样和看门大爷唠几句，准备上楼的时候，瞥见常年空荡荡的告示栏那儿贴了张大红纸。

他慢悠悠走过去，眯着缝眼磕磕绊绊念道：“高三二班王威庆、王牛、田新，因为盗窃学校财物，性质恶劣，经学校决定，予以——”

“退学？！”

后面的声调足足提高了七个度，曹峰的眯缝眼都变成了两条缝，下一秒，他将红纸撕下来，大笑着往班里跑：“哈哈哈……畏哥没事了！！！”

路过的边湘：“……”

一夕之间，陈畏获得清白。

老林挺高兴：“这还是多亏了有人举报，是看见高三的学生爬墙。”

曹峰举手问：“老师，是谁举报的啊？大好人啊，我得好好谢谢这位兄弟！”

“匿名举报，不知道是谁。”

如此没有办法当面感谢，不过下课后，曹峰在班上嚷嚷，他愿意和那位大哥成为莫逆之交，以后有麻烦了，直接报他的大名。

边湘默默翻过一页书。

以曹峰那张嘴，报他的名字，不定死的更惨。

老林给陈畏发了消息，让他早点过来上课。

之前的误会全然揭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没提道歉的事情。

对于老师来，向学生道歉就是在他们的脸面和权威。

查出真正偷东西的人，还他一个清白就行了，还能怎么样？

谁想接下来几天，陈畏仍旧没来上课。

这下学校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老林整天耷拉着脸，时不时阴阳怪气几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三班的人都知道，他是在陈畏。

课间空，曹峰给陈畏电话。

他是在班上的，三班的学生看似各忙各的，实际都竖起耳朵，想要偷听。

钟蕾坐在陈畏的空位置上，悄悄和边湘咬耳朵：“我觉得，这次是学校的错。”

边湘问：“为什么？”

“他们冤枉了陈畏，却不道歉，咱们班很多人都在骂学校呢。而且我觉得，老林根本不拿我们当独立的人看，虚伪至极。”

边湘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正义。”

“那是当然，换我是陈畏，我也不来学校。”钟蕾将自己马尾甩到身后，“你呢边湘，你觉得陈畏有错吗？”

窗户开着缝，风从外面吹进来，花坛里月季花的香味在鼻尖逗留。

边湘垂下眼眸，卷翘的睫毛在光下撒下阴影：“没有错。”

他能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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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不通，一直占线。”曹峰挂掉电话，骂了一句脏话。

有人提议：“要不去畏哥家里看一看？”

“不行不行，会被陈畏姥姥给死的！”

曹峰一巴掌拍人头上：“出息！为了畏哥，就是死也得去！”

“额…可是你们知道畏哥住哪吗？”

这下连曹峰都无话可了。

几人虽然经常混在一起，但陈畏从未领他们去过家里，他也不知道：“茅晓和畏哥是邻居，咱们问她就行。”

班上其他担心陈畏的同学，也想跟着一起去，钟蕾问边湘：“你要去吗？”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何况我和他不熟，去了会很尴尬。”

钟蕾一听也是，便消了念头。

放学后，边湘去办公室等谢女士，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陈畏是你们班的吧？”

“嗯。”

“这孩子，和高三的学生架斗殴，把主任给气死了。”

边湘停下笔：“架？他最近都没有来学校。”

“上周日的时候，和高三生闹矛盾。”谢女士一边收拾一边随意道，“听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呵呵，现在的年轻可真是早熟。”

着，不免想起自己家的孩子，长得漂亮，听话懂事，最重要的是学习好，从不早恋。

这几年从来没有让她费过心：“对了，李老师家的孩子不心摔断腿，等会儿我要去医院看望一下，你自己先回家吧。”

“湘湘？”

谢女士没有得到回复，转身看向发呆的女儿：“怎么了？”

边湘神情有些恍惚。

她问：“高三学生，是被开除的那几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