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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曾是余洲的苦主。
余洲在地铁上行窃, 手刚伸进谢白大衣口袋,便被谢白扣住了。
谢白没把他交给任何人,而是始终紧紧攥着他手腕, 把他的手压在口袋中,不让余洲离开寸步。余洲对他呲牙威胁,谢白淡淡一句:你再动,我就报警。
地铁从人流最多的站点,一直抵达终点站机场。
路上乘客来来往往, 人人注视这两个手牵手站在门口位置的男人。两人都戴口罩,也幸好是戴口罩,余洲一张脸窘迫得发红, 头都不敢抬起来。他斜眼看谢白,谢白倒是坦然,眼里无任何情绪,只在察觉余洲目光时微微扫来一眼, 像是量和忖度。
余洲没来过机场,谢白则不是旅客。在机场地铁站里,谢白开口问他第一个问题:你多大?
那年余洲十九岁, 头发染得半红半黄, 已经褪色大半。白T恤牛仔裤, 挎一个尼龙布包。谢白翻他的包,里头装十六块四毛零钱, 还有半个没吃完的包子。
余洲窘得发怒,从谢白手里抢回包,扭头就跑。谢白抓住他,请他吃了一顿饭。
哪怕到了现在,余洲也不明白, 身为留学咨询机构老师,工作体面的谢白,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贼青眼有加。
当然,那时候谢白不叫谢白。他告诉余洲,自己名为白景,是银行职员。
男友的真实姓名、身份、公司,都是余洲在失踪人口通报中看到的。一年前,谢白落入“陷空”,从此失踪。
再见面,便是余洲看到的烂得只剩一半的人形骨架。
因此现在谢白完完整整、白净红润地站在自己面前,还如此亲热地攀着自己肩膀,喊自己名字——余洲下意识地一抖:这是本能的恐惧。
谢白喊他的声音仍旧充满了感情,像是每一次久别后重逢,他们拥抱亲热时,他会调用的那种语气。
余洲却只感到害怕。
谢白给过他“白景”的名片,某某银行公司业务部员工,有联系方式、职务名称,他还有工作证,证件上是规整的二寸免冠照,照片半压银行印章。谢白家里总放许多文件,余洲偷偷翻过,许多他看不懂的英文,偶尔有中文合同,的多是公司借贷之类的事情。
谢白不阻止他看,但只要发现余洲在翻看合同,谢白就会走过来,很温柔地把合同收好,给余洲一个吻,用别的事情岔开话题。久而久之,余洲便不再碰他的东西。
每次经过谢白——白景所在的工作地点,余洲总会给他发信息,坏心眼地问他:我去找你?
谢白回复:好啊。
但余洲从来都只是问问。谢白他懂事,有分寸,余洲便知道,这是赞许,当然也是提醒。
余洲做好了和谢白玩玩就散的准备。谢白是他正儿八经的初恋,第一个男友,教会他许多事情。但这样的人,不会跟窃贼有什么长久的关系。
只是断断续续,有争执吵闹与和好,竟然拖拉了三年。余洲渐渐开始相信,对谢白而言,自己一定是特别的。他开始跨过自己给自己划定的界限,第一次尝试去想象两个人的“未来”。
只可惜,谎言破灭得猝不及防。
余洲一动不动,也没有应谢白的呼唤。谢白松手,像过去一样抚摸他的头发:“你也……你也来了。”
鱼干蹦到余洲身边嚷嚷:“滚开!”
谢白看不到它,只有余洲被它声音震得耳朵疼。
他揉揉耳朵,借此机会摆脱谢白的控制。
“谢白老师。”余洲规规矩矩,照季春月的方式跟谢白招呼。
谢白一怔,很快调整好表情,一一向众人问好点头。
其余人满脸八卦,忍着不问。樊醒的眼神从头到脚扫过谢白,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这人有一张让人无法生气的脸,但樊醒不喜欢。
话入正题,谢白先向众人介绍自己。
在现实的时间线中,他落入“陷空”只有一年。
但据谢白所,他已经在“鸟笼”里辗转了五年之久。三年前他抵达这个名为“普拉色”的“鸟笼”,便再没离开过。
普拉色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大陆,西面临海,东面是负雪的高山,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名为“傲慢原”。往南去,陆地粉碎了一般,在海洋上形成无数岛屿群,他们称那里为星落之地。
而北方,也就是传中笼主所在的地方,是狭长的黑色裂谷,裂谷尽头隐隐可见一处深渊。
名为“收割者”的怪物,便是从深渊中产生的。它们身躯十分巨大,如同黑色的人形,逡巡在普拉色大陆上。
谢白展开一张地图。
这是他三年间环绕普拉色大陆旅行而绘制的详细地图,在北方的裂谷中,有一处红圈。
“笼主应该就在这里。”谢白,“我在裂谷附近,见过收割者的队伍向裂谷移动,最后落入这处裂谷之中。队伍中有一个明显不是收割者的……东西。”
柳英年:“东西?”
谢白:“至少在我看来,那不是人。”
姜笑看看他,又看看季春月:“笼主不是人?这怎么可能?”
“笼主是有意识的生物,但不一定是人。”谢白,“你们知道我们处于什么地方么?”
他开始给众人解释“缝隙”的产生。余洲等人已经从柳英年口中听过,此时听来并不觉得十分惊奇,但谢白接下来的一句话出乎意料:“缝隙的意志并不仅仅从我们的时空捕捉猎物。”
落入“陷空”的,有人类,有动物。有的时候,动物会成为某个“鸟笼”的笼主,它们用自己的想法和意志建造鸟笼,那绝非人类可以踏入的空间。
而有的鸟笼,那里寄宿着的,根本不是人类见过、听过和理解过的东西。
“‘缝隙’是不同时空的夹缝,其实它也是时间和空间流动的终点。”谢白,“简而言之,缝隙容纳的是不同空间里的垃圾。你们或许会在某个‘鸟笼’中,遇到从未想象过的怪物,甚至是外星生物。”
姜笑深吸一口气:“我经历了一百多个‘鸟笼’,为什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因为没有人能从我的那一类特殊‘鸟笼’中离开。”谢白,“包括这一个‘鸟笼’。进入普拉色大陆的历险者,没有一个能离开,我们至今没见过笼主,更不知道门在何处。”
余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姜笑随口一,但他始终牢牢记在心里的事情。
“你们或许也听过一个传言,这里存在一个特殊的‘鸟笼’。‘鸟笼’里藏着能离开‘缝隙’的秘密钥匙。”谢白,“我们认为,普拉色或许就是藏匿钥匙的地方。”
外头忽然传来悠长的钟响。
谢白和季春月几乎同时抬头:“四时钟动了!”
他们跑出屋子,远远眺望。风雪仍在肆虐,迎风望去,雪山的峰巅上有一面巨大的平滑山石。
“那就是四时钟。”季春月指着那块如同钟面的山石。
山石没有数字,只有分别位于3、6、9、12位置的四颗硕大白色结晶体,以及一根指针。
随着不断绝的钟声,指针开始从12的位置,顺时针移动到6的位置,并最终停下。
指针停下的瞬间,雪开始变。
村镇中许多人走出家门仰望四时钟,此时纷纷欢笑起来。“夏天,是夏天了!”
“普拉色大陆的季节由四时钟随机决定。”谢白,“春夏秋冬,数字3的位置是春天,12是冬天。在你们到来之前,普拉色已经持续了五个月的严冬。”
“这五个月里,每一天我们都会轮流派人在傲慢原上巡逻,就是为了等待新的历险者。”季春月补充道,“普拉色进入冬季,就是即将有新的历险者出现在傲慢原的标志,但哪一天出现,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
余洲恍然大悟。季春月和文锋确确实实是去接他们的。
“如果接不到人,你们将会被收割者收割。”季春月又,“新的历险者抵达普拉色大陆,这同时也是收割者开始活跃的信号。普拉色的笼主以驱使收割者屠戮历险者为乐,而且在普拉色大陆上死去的人,并不会复活。他们就此消失,无影无踪。”
离开谢白的屋子,余洲一路沉默不语。
无论是谢白的出现,还是迥异于此前所有“鸟笼”的普拉色大陆,都让他措手不及。
这个“鸟笼”确实特殊。
姜笑显然很想问问余洲和谢白的关系。他们向谢白告别时,谢白看余洲的眼神,就连鱼干都觉得肉麻深情。
走到一半,季春月与熟识的人招呼,姜笑立刻凑到余洲身边,一句“你和谢白”到一半,余洲抢先断她话头:“你们记得付云聪跟我们有过一个约定么?我们找出杀害洪诗雨的凶手,他就会告诉我们‘鸟笼’存在的秘密。”
由于柳英年的坦白,“鸟笼”和“缝隙”的秘密已经出了大半。付云聪于是用了另一个秘密来道谢余洲等人。
“‘缝隙’里的‘鸟笼’不止一层。”余洲,“那个怪物,‘缝隙’的意志曾经问过付云聪,想不想到更有趣的上层‘鸟笼’里看看。付云聪没有答应。”
余洲比划了一个三角形。
“付云聪猜测,‘鸟笼’的层级是金字塔形状分布的。但是他不清楚从下层‘鸟笼’抵达上层‘鸟笼’的关键是什么。”余洲,“怪物喜欢付云聪的‘鸟笼’,我想可能是付云聪复现的细节非常多,它认为付云聪有能力驾驭更复杂的‘鸟笼’。”
许青原:“……你怀疑所谓的特殊‘鸟笼’,也就是这个普拉色,是通往上层‘鸟笼’的关键?”
余洲没有否认。
雪已经越来越了,落到人的头上,渐渐化成了雨。
余洲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更上层的‘鸟笼’会是什么样?
当夜,众人在饭馆楼上歇息,算第二日再去寻找落脚的房子。季春月提醒,他们可能要在这儿逗留相当长一段时间,应当做好应对四季的准备。四时钟何时响、下一个季节是什么,全无规律可循。
余洲睡不着,他脑子里全是谢白的影子。
当日那烧灼心肺的愤怒已经渐渐消失了,被“鸟笼”里各种各样的危机磨得只剩一片薄影子,几乎没了存在感。
天色晴朗,冬季的阴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繁星。
樊醒从隔壁窗户探出脑袋:“睡不着可以找我聊聊心事。”
余洲:“……有件事你没跟我实话。”
樊醒:“前男友的事儿?”
余洲扭头问:“你鱼干的瓶子是你给久久的,为什么我当时看到的是谢白?而且还……还烂成那样子。”
樊醒:“哪个样子?”
余洲:“……烂了的尸体能是什么样子,我不是跟你们过么?”
樊醒靠在窗边,良久才:“原来你认为谢白已经死了。”
余洲定定瞅他:“什么意思?”
樊醒又是那副讨人喜欢的笑。
“我在你们的时空里没有实体,只是一个意识。”樊醒问,“谁我是谢白?”
余洲气急:“我记得一清二楚,是久久的‘大叔叔’,她……”他突然顿住了。
“我是镜子,你认为那个人是什么样,你看到的我就是什么样。”樊醒笑着,“我跟久久,我是你哥哥余洲的好朋友,你记得我吗?久久记得,她知道。”
余洲的“好朋友”,久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谢白。于是在久久眼里,樊醒便是西装革履、曾带她去过游乐园吃过大餐的英俊大兄弟,谢白。
然而“大叔叔”这个称谓,在余洲心中,是已经死去一年的前男友。
他理应腐烂,理应不成样子。
樊醒委委屈屈:“我心里还奇怪,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我好不容易才依赖久久得到一个能让你看到我的机会,结果你……咳。”
余洲:“……你他妈还追了上来。”
樊醒:“是啊,我想跟你当朋友嘛。”
要不是已经知道樊醒心里的想法,看他一脸诚恳,余洲不定已经信了。
一直静静听他们讲话的鱼干嘀咕:“原来在你心里,谢白是烂的。”
余洲:“……”
鱼干:“哟,烂人来了。”
它摆动鱼鳍,余洲心头一跳:在饭馆下的街道上,谢白正静静站着。对上余洲目光,男人微微一笑,张口无声地:我想见你。
鱼干游到樊醒身边,鱼尾巴戳戳他的脸。
余洲已经下楼,站在谢白面前。两人面对面话,谢白神情很温柔。
“我好想你哦,我们去约会吧。”鱼干。
樊醒:“……”
“我也好想你,我爱你,能见到你我好开心。”鱼干又。
樊醒:“闭嘴。”
鱼干仍努力为下方私语的两人配音:“走吧,去我家吧。我家比这里好多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哦。好啊好啊,我也是。”
樊醒捏住鱼脸,止住它的唠叨。余洲和谢白却果然并肩而行,离开了饭馆,往村镇深处谢白的家走去。
鱼干奋力挣扎,露出个嘴巴:“快,咱们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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