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星期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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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的大脑一阵空白。

她是谁, 这是哪儿，这孩子要干什么？

为什么一睁眼她孩子都三岁半？

等等……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来的孩子？！

“你还好吗？”男孩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自言自语, “我应该没有把你的记忆安装错误啊。”

“记忆”这个词汇立刻触动虎杖悠的DNA, 她从床上弹坐起来，盯着他：“你是谁？”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是你的亲生儿子。正好我们现在没钱，不如我们去讹这张脸的主人吧？他可有钱了！”

男孩摸着自己的脸, 像是在摸什么画作。

场面有些古怪。

虎杖悠眯起眼：“我的能力是不是你搞的鬼？”

“那有什么不好吗？什么样的亲人和情人我都可以给你安排上。而且他们还对你产生过杀意, 这不是很爽么？”

她听得拳头硬了, 一拳砸在柔软的枕头上：“给我有点节操好吗？！”

“我们的文明里，没有这种东西。也没有伦理，道德，法律以及人性。”他脸上挂着微笑，很生动, 但弧度太过准确, “你如果要正确的话, 基于数据分析，我有三位数的理由阐述我的正确。”

“你到底是谁？”

“我的定位换算成你可以认知的名称是系统。我本身是来自第九文明的人, 大名叫‘启’，名叫‘七七’。我建议你叫我七七, 这样比较亲切。”

“可以给个前因后果吗？你为什么会绑定我,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就要从我的家乡起。第九文明，我们将它成为数据文明, 除去灵魂外, 世界的一切都由数据组成, 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拥有超越神的力量和生命, 但人口不断锐减。”

在漫长的文明进化过程中，他们抛弃了情感拥抱了理智，理智发展到极致，就是“数据”的另外一种存在。

他们虽然拥有有别于数据的灵魂，但失去了欲望、情感和人性，生活方式和人工智能的运行模式没有区别。生存欲和繁殖欲的消失，使得他们的人口一直呈现负增长。

某一天，他们突然意识到文明即将灭亡。

也没有太大的反抗情绪，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但在回顾种族发展历史的时候，他们对最初将人类和死物区分开的“人性”产生了兴趣，掀起了文艺复兴。

觉得这不失为一种挽救文明的方式是一重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出生起就没能拥有的东西产生了渴望。

“因为在我们的文明里，感情已经是好多个世纪以前的数据记录了，所以我们将目光放到了其他的文明中。我们对已发现的低等文明进行研究和分析，将人格转化为数据载入新生儿的数据构造中。”

系统想起什么，对这个世界的数据进行了类比明：“比如魏尔伦和中原中也的初始人格由2383行程序组成，这是非常粗劣的数据构成和载入，会造成很大的人格缺陷，而我们的人格载入完美无缺。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灵魂在后续发展中产生了真正的人性，而我们却一直是最初的模样，缺乏变化和真实性。”

“所以我们把自己包装成系统，亲自前往低等文明，跟随在目标人物身边，试图重新拥有人性或者目标低一点，拥有真的情感。”

虎杖悠：“那你们成功了吗？”

他：“不知道，这项计划启动的时候，我们的人口是一百万，到我出生的时候，人口是一千。之前的族人大部分都死去了，还有少数的断开了和家乡的联系。”

虎杖悠为这惊人的人口变化默了一会儿：“节哀。”

“谢谢，虽然我对此没有哀伤这种情绪，但为了感谢你的安慰，我这就启动这个程序。”

男孩漂亮的大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但他的眼神依旧清透冷静，显出两分诡异。隔了大约十秒，他的表情又哀戚起来，似乎十分难过。

“第一次哭，业务不熟练，不好意思。”他。

正算继续安慰他的虎杖悠：“……算了，不难过也没有必要勉强。”

“虽然我的情绪经常不太到位，但我的人格是完美的。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录入人格的时候没有录入同理心，之前录入了同理心的族人全都死了所以做出纠正。”他强调了一句。

以他们的力量而言，要死去基本只有不想活了这一个可能。

“所以你为什么要选我？”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刚好被毫无怨言地杀死了，那个人的身份很特殊。当时我正在研究你们那个世界的狗血文学，觉得很有意思，所以问了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吗？”

“啊？”

“你的答案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长命百岁。包括那个杀了你的人。”

系统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能够记忆犹新，但相遇的那天让他格外印象深刻。

虎杖悠当时灵魂状态的表情，他无法用数据分析。

而且难得地从脑海中捕捉到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信息。

虎杖是一种能治愈人的草药。

很莫名的联想，他至今未能参透，所以在阳台上养了虎杖花。

也绑定了她。

“按照规定，我们是不允许改变过去的，所以我问你别的平行世界行不行，你答应了。”

所以他捡了几个要坏掉的世界（包括她那个世界的平行世界）缝缝补补，自己添点能量，就带着她进来了。

“在我们进入低等文明之前，都是要和主神约法三章的，不能随意破坏人家的生态。如果是没救了的世界，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更改，程度多大取决于获得的指标。指标就是从宿主身上收集到的情感数据。”

“等一下。”虎杖悠又锤了锤枕头，get到什么，面色不善，“也就是，你一边编造不存在的记忆，一边利用因为记忆而产生的情感数据而获取的权限来更改世界来增加记忆的真实性？”

“对。这是良性循环嘛，而且每七天更新一次，就又是全新的情感。根据数据分析，初次产生情感比后续的更加强烈。达到阈值的则是后续情感会更强烈，所以做出了保留。”

她冷笑：“你当割韭菜呢？割完一茬让韭菜忘记自己被割过，然后再割一次。”

系统用男孩的脸可可爱爱地：“虽然那些臭男人只是我的韭菜，但你是我的宝贝呀。我最喜欢你了，不会更改你的记忆的。”

虎杖悠对这个家伙的节操已经完全绝望。

“继续。”

“因为我割韭菜的行为属于作弊，所以主神发现我差点把世界搞没之后又发现我作弊就收回了我的权限。”

他的语速非常快，试图以此掩饰自己的狼狈。

这就跟孩做完弊之后被人了，家长过来找场子结果发现孩子作弊了一样。一个惨字刻在自己腿上。

虎杖悠闻言笑了半天，问：“这样的话，那这个破被动是不是就没了？”

系统破她的幻想：“这个是固有技能，写进你DNA里了。只是没有现实数据支撑了而已，也就是，每隔七天只删除关于你的记忆，不抹除痕迹。”

笑容渐渐消失，虎杖悠愤怒地：“你不要什么东西都往我DNA里刻啊！”

系统：“根据数据分析，要达成所有人都长命百岁的结局，让反派都爱上你是最优解。省时省力意外少，主要矛盾在你身上，还能让他们内部消耗。”

虎杖悠深吸一口气，问；“你能不能不要根据数据分析，考虑考虑这件事的恐怖程度？”

“就像是你们呼吸的本能一样，做数据分析是我们的本能。”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没有感情不通人情世故啊。”

“你得对，我后续会尝试改正。”系统状似很好话地点头，然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你看横滨不就和平了许多吗？”

虎杖悠想了想自己那些年抓过的异能犯罪者，觉得系统是在鬼话。

“根据……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原世界线的死亡统计和财务损失统计。”

“不了……我的事情吧。”

“你的愿望虽然很朴实但很难实现，所以我把你投入了你所在的世界线开始之前的时间，又根据规定隐藏了你的记忆，在属于这个世界的你开始主线的时候，你会同步恢复记忆。”

到时候肯定也没啥参考性。

毕竟性别和状态都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的我？”

“你不是见过了么？”

她缓缓睁大眼：“悠仁……是个男孩子呀。”

系统：“一山不容二虎嘛，如果他是个女孩子的话，你们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的。”

“哦……那你所的主线什么时候开始？”

她能许下那样的愿望，肯定是碰到了非常令人难过的事情。

就算不能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多做些准备也是好的。

“倒计时一年零三个月。”

“这么快啊？”

“托费奥多尔的福，现在距离你上一次生日过去了三年。我修复世界和重新装好你的灵魂和身体花费了三年。”

系统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人性化的愤恨情绪，似乎对自己的翻车耿耿于怀。

她有点幸灾乐祸：“你的数据没有告诉你他是个疯子吗？”

“人性正是我研究的课题不是么？数据演算是基于大数据的，他显然不在大数据里。”

“那对你有什么损伤吗？”

他平淡地：“就是把这个世界炸了，对我也造不成损伤。”

“厉害厉害。”她敷衍地夸奖了两句，问道，“所以无所不能的系统大人，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你出去工养我啊。”

虎杖悠：？

系统的一句话把她从对未来的担忧中拖回到对现在的担忧：“你的资产清零了。但是你现在不光要养自己还要养我。”

她闻言难过地摸出手机看一眼，吓得把手机砸到墙上。

“我……我的联系人为什么有这么多？！”

卧槽感觉但凡是她认识的，都在上面。

“唔。”系统慢吞吞地，“我作弊被惩罚了嘛，不光需要以实体出现，还把之前更改他们的记忆还回去了。以前觉得新鲜的才是最强烈的，现在看来情绪累加效果也是非常不错。”

她呼吸一窒，差点儿哭出声，哽咽地问：“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系统残忍地摇头；“你可以个电话试试看对方记不记得你。”

“我……我死你！”

虎杖悠扑过来，系统被她按在床上，稚嫩的脸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表情。

她看着对方过分可爱的脸蛋，和弱的身躯，紧握的拳头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甚至还缓缓松开。

狠狠地一咬牙，她粗鲁地扯着对方手感极佳的脸颊，然后一通猛揉。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系统的眼里闪过狡黠。

他特意用这张脸，就是因为太过可爱以至于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

在一睁眼就面对了操蛋世界的周一，穷得只剩房和系统的虎杖悠坚定地拒绝了系统“随便找个人养呗”的建议，带着他出去工了。

作为一位会很多技能的优秀人士，哪怕只是零工，虎杖悠也很容易找到工作。

现在的时间临近中午，他们在路过街边乐队的时候发现对方正算去吃大餐，于是询问对方可不可以借用设备，得到许可之后直接开始当街卖唱。

架子鼓兼主唱：虎杖悠

DJ兼收钱的：系统

两人很快吸引了一群围观群众。

三岁天才DJ头上戴着金属猫耳，板着一张可爱爆棚的脸对着设备一顿操作，第一首歌就暴露了他是个老二次元的事情。

《ヒビカセ（让其响彻）》

虎杖悠挑了挑眉，缓口气，就流畅地唱起来。

本来是被他们俩这个神奇的组合吸引来的人群又被歌声所吸引，屏主呼吸倾听。

等她唱完之后，系统非常懂事地抱着装过棒棒糖的纸盒子跑到人群面前，期待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一群人纷纷捂住胸口，感觉更加不能呼吸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有上头的女孩子大着胆子：“可以喵一声吗？”

系统歪着头思考一会儿：“可以，但是要加钱。中午想吃金枪鱼寿司饭后甜点想吃草莓蛋糕。”

女孩受不了地掏出钱包塞进盒子里：“都给你都给你。”

别人纷纷效仿，虽然没有这么上头，但也很快装满了盒子。

把人家的钱包拿出来，取出两张钱之后把钱包递回去，系统非常礼貌地鞠躬：“喵喵喵，感谢惠顾喵，请多支持喵。”

路过的夏油杰忍不住投过去诡异的目光。

他不喜欢混在普通人的群体中，但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眼熟，简直就是某个家伙的翻版。

五条悟时候显然不可能有这么乖巧可爱，某二十六岁大龄儿童也几乎没可能中咒术变成这样。

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这孩子是五条悟的儿子。

那么五条悟的儿子为什么会沦落到喵喵叫营业呢？

难不成五条家破产了？

还是那群老不死的坐视五条家的血脉在外流浪？

正当他疑惑的工夫，男孩已经穿过人群，准确地走到他的面前，抬头用和看其他人之前一模一样的可爱表情盯着他。

缓缓地掏出一沓钱，但不放进去，夏油杰用诱哄的语气：“朋友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系统可可爱爱地点头：“问吧问吧。”

“你姓什么？”

“我不姓五条我姓虎杖，她不是我妈，只是养我的人。”

系统指着跟过来的虎杖悠。

夏油杰：哦豁。

因为担心他被人群挤坏所以找过来的虎杖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