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指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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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孩儿又想到了什么, 向西辞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前一天晚上收拾东西到太晚了, 向西辞现在有些困。

恍恍惚惚间，她终于还是没有抵过困意, 去梦会了周公。

她的脑袋微微下垂，而后又条件反射的抬了起来。

再下垂。再起来。

楚长帆注意到向西辞的动作, 没忍住轻笑一声，把人稍微往自己的怀里揽了些。

“咳咳。”

路过的空乘工作人员朝两人这边看了一眼, 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然而楚长帆丝毫没有算搭理他的意思。

“……”

那人自讨无趣, 便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向西辞的双眼紧闭, 眼睫毛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

像极了一只留驻在花丛中的蝴蝶。

它扑闪着翅膀, 扇动着楚长帆的心尖。

再凑近了些，楚长帆的指尖甚至能感知到向西辞的呼吸。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向西辞的唇微微张开。

然后……

然后她轻咬了一口楚长帆的指尖。

“！”

楚长帆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向西辞，却又被理智压了下来。

咬就咬着吧。

楚长帆没有一点恼怒的神情, 如果此时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此时还隐隐有些兴奋。

向西辞咬的不重，指尖传来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像是被家养的傲娇猫崽子咬了一口。

这个认知让楚长帆心动不已。她的呼吸节奏渐渐地被乱了。

向西辞睡得还不是很安稳，脑袋东倒西歪的。

楚长帆冷静了几秒钟, 接着带着一脸正气的表情, 长臂一伸，把向西辞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靠。

她原本就比楚长帆长得更加高些, 此时向西辞靠着她的肩膀，是刚刚好的程度。

这个高度差，也不会让脖子酸累到。

低头便是心上人的发顶，楚长帆面上丝毫没有一丝激动的表情, 心里却一直抑制不住嘶吼。

她！终于！体验了一次！曾经在别家伴侣那里能体会到的事情！

好开心。

向西辞的发丝很香，明明两人用的是同样的洗发露，但楚长帆总觉得，向西辞浑身散发着不同的味道。

很诱人。

可惜机舱里除了她们两人之外还有其他乘客，楚长帆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向西辞。

刚才向西辞咬的那一口，很快就松开了嘴。

楚长帆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向西辞的脊背，像哄孩子睡觉一样照顾着睡梦中的向西辞。

即便是铁的人，也熬不住长时间的折腾。

人都是需要休息的。

不知不觉当中，楚长帆也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亲爱的各位乘客朋友们，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桌板……”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空乘人员甜美的提示音。

楚长帆眨了眨眼，眼底还是一片刚睡醒，还未清醒的迷糊。

看到她的懵懂眼神，向西辞没忍住轻笑一声。

“我们快到了。”

“嗯。”楚长帆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姐姐可以早点叫醒我的。”

“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向西辞莞尔，帮楚长帆收起了她的桌板。

两人先是回了楚长帆的家。

在飞机上休息了几个时，向西辞和楚长帆两人现在都处于清醒的状态。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陪我去新房看一看？”

要是向西辞不提，楚长帆几乎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好啊。”

想当初，新房的装修方案也是楚长帆花了不少心血为向西辞筛选出来的。

反观新房装修完之后，两人都没有入住过。

而现在……

已经没有必要了。

向西辞一开始也想过，把向父向母接来市中心。但是二老表示她们喜欢远离市中心的宁静生活，并示意只要一家人都在S市内，周末能见到孩子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而楚母那头，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突然感觉，我们是不是闲着没事，给售房工作人员冲业绩呢？”

楚长帆想都没想，就听懂了向西辞话中的含义。

要是当时早知道能把姐姐拐来……哄来和自己一起住，就不用让姐姐破费了。

“嗯……”她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接着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如果姐姐可以接受的话，我们可以把房子租出去。”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向西辞弯着眉眼，拍了拍楚长帆的肩膀：“长帆，买房子的时候你也操心了不少，现在又要麻烦你帮忙处理这些。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楚长帆摇头，“能够帮助到姐姐，不管是大事事，我都很开心。”

向西辞轻声笑骂了一句。

“傻子。”

两人还没有在一起之前，楚长帆就帮了她许多。

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不曾忘记。

她们还有很长的未来。她想要一点一滴的，慢慢地一一偿还给楚长帆。

好叫她抚平等待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楚等待。

“乖啊，以后跟着姐姐，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话应该是我才是。”

楚长帆心想，她好不容易找回了向西辞，以后，向西辞只能是她捧在手心里的至宝。

就连楚长帆自己，都不能轻易染指。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双方的全力以赴。

没有人天生的该捧着谁。

向西辞买下的这幢房子地段很好，附近又正好有一历史悠久的百年老校。也算的上半个学区房。

交通也是非常的便利，毕竟当初向西辞考虑买下这个区的房子时，还特地考虑了甜品店与家的赶路距离。

出租招揽的消息刚在网上挂起后没多久，就有五六封咨询函投递到了向西辞手中。

最终在两人的商量之下，向西辞还是把房子出租给了一对Beta情侣。

钥匙将由向西辞去当面交付，合同也正在拟写当中。

时间在情侣的腻腻歪歪当中溜走，很快，向西辞约见教授的时间就到了。

依旧是楚长帆亲自开车送向西辞去的人民医院。

由于提前预约过，两人踏入医院的时候，就直接被相关医护人员带去引见了那位老教授。

老教授姓李，在ABO信息素研究方面已经着手了几十多年。

“你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老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以一种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向西辞，“很多年以前，我曾经有幸参与过我的老师带领的一只研究团队，其中遇到一例棘手的例子，对方的症状就与你差不多。”

一听到有例子证实向西辞这样也属于正常情况，楚长帆终于把心中那一口气舒了出来。

“先简单的调查几个问题吧。”

老教授也是难得又遇见了相同的病例，现在他的年纪也大了，手下也有不少跟着他学习进修的年轻血液。老教授觉得自己应该让那些孩子们学会对症下药。

“向姐在成年以前的体检，报告上诊断出来的结果大多是会分化成Alpha对吗？”

向西辞如实地点头作答。

老教授低下头，捏着钢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接着问道：“刚进行分化的第一年，向姐的发情期是否极其不稳定？”

“是的。”

向西辞十八岁刚分化的那年，没有经历过一次发情期。然而到了第二年十九岁的时候，她却进入了七次发情期。

“平时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信息素不稳定的时候，注射抑制剂算吗？”

老教授：“也算是。”

“下一个问题，发情期过后，向姐有没有感觉，后脖颈处的腺体不太舒服？”

向西辞仔细回忆了一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有。从来没有过。”

老教授点头，表示知道了。

“最后一个问题，向姐最近有没有和伴侣进行AO标记，不管是临时标记，还是终生标记。”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向西辞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她身边的楚长帆，先红了耳垂。

向西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楚长帆也知道这些都是医生例行要提问的问题，但对于除了向西辞以外的人，她鲜少开口提及有关伴侣标记的事情。

“没有，我们一直没有标记过。”

“临时标记也没有？”这倒是让老教授有些意外。

资料上明明显示，向西辞上一次发情期的时候，周身已经有伴侣楚长帆信息素的味道萦绕了。

见老教授难得愣神，楚长帆羞怯的默默在心里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虽然但是，她和姐姐之前真的只是纯纯的感情。

就连当时向西辞面临发情期的时候，她都强忍住自己标记的欲望，只是帮着向西辞注射了抑制剂。

也不知道未来，向西辞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临时标记。

“确实没有。”

关于身体方面的问题，基本上没有人与医生撒谎。老教授也勉强信了向西辞的法，提笔再次在纸上落下几行字之后，把病历本递给了楚长帆。

“年轻，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伴侣出门，直行后左转，你们会看到一个检测室，先带着她去做一个全身检查，然后带着报告再回来见我。”

楚长帆接过老教授递过来的病历本，应道：“好。”

“进检测室的时候，你就先留在门外，让向姐一个人进去。”没有和楚长帆做解释的老教授继续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不用担心，里面虽然辐射过高，对一般的Omega来或许会有些痛苦，但是，如果是你家伴侣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

“向姐进入检测室之后，你再过来，我再吩咐你几句。”

进入检测室之前，向西辞安抚地拍了拍楚长帆的脑袋：“放心，就是做个检测而已，不会发生什么的。”

细心如向西辞，自两人从李教授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向西辞就明显察觉到楚长帆心情低落。

不用想她都知道，一定是因为李教授的那句吩咐。

明明向西辞才是那个需要去做检测的人，却反过来安慰楚长帆。

“嗯，我相信姐姐。”

检测室只允许一个人进入，楚长帆被相关人员阻拦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向西辞的背影，直至消失之后，楚长帆才转过身，走上回去的道路。

“来了？”

李教授这边刚送走上一位前来问诊的患者，下一秒抬头，就看到了楚长帆的身影。

“嗯。”现在李教授的办公室内也没有别的患者，楚长帆也索性坐在了问诊患者的位置上。

“放松点，年轻人。”李教授能够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从楚长帆身上传来的紧张气息，试图活跃起气氛，“你的伴侣身体没有大碍，其实引起信息素紊乱的主要原因，还是抑制剂滥用的效果。”

楚长帆点头。

“其实有一点我非常在意，相较于同龄人，向姐的分化来的更加晚一些，而且，在分化前的好几个月，向姐的体检诊断结果都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能性会分化成的Alpha。”

楚长帆静静的听着老教授分析，没有插嘴扰。

“至于向姐咨询的，身为Omega的她却可以使用自己的信息素压制Alpha，我个人姑且猜测，这与她的分化也有极大的关系。”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的雏形，但是一切资料都还要等到向姐做完深度检测才能在基础上加以研究。”

顿了顿，李教授眼底露出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神色：“不过……目前来看，我认为向姐需要进行一次Alpha的标记。”

楚长帆微愣。

李教授继续给楚长帆分析：“向姐确实是一位与众不同的Omega，一般的Omega到了向姐这个年纪，或许连孩子都已经有了。迟迟没有与Alpha信息素的交融，这也有可能是向□□素紊乱的原因。”

“事实上，我把楚姐单独留下来也是这个原因。”李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刚才在接受我的提问时，向姐表示从来没有接受过Alpha的标记，我猜测，是不是与她的个人经历有关？”

楚长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作为医生，我不应过问患者的个人情感。不过，我还是建议，在向姐下一次发情期到来的时候，身为她的伴侣，楚姐可以考虑给她一个临时标记。这样后续可能会对向姐的身体有不的帮助。”

“只是一个Alpha的标记，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或许是的。”

楚长帆陷入沉思。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是伴侣关系，但什么实质性的行为都没有发生……亲亲虽然也算吧，但每一次两人唇齿相接的时候，楚长帆总觉得，还缺少些什么。

她不确定向西辞愿不愿意让她标记自己。

“作为向姐的伴侣，楚姐可以在日常生活当中多释放一些自己的信息素，让向姐经常接触，也可以潜移默化的照顾到向姐的信息素。”

“不过最佳的治疗方法，当然还是Alpha的终生标记。”看到楚长帆的表情，李教授又咳嗽两声了个补丁，“咳咳。当然了，标不标记的，还是要你们两位当事人商量才对。”

李老教授一开始想的是，把患者支走，让她的Alpha伴侣留下来，他好吩咐一些事情。却没料到，他留下来的这位Alpha，还挺容易害羞。

年轻啊……

李教授善意的微笑起来：“放轻松点年轻人，这病不严重，至少不会对寿命有什么影响，相反的，向姐可能还会因为独特的信息素得到不少好处呢。”

“只要按时服药，把身体调养好了，以后的向姐，一定是一位与众不同的Omega。”

楚长帆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不在乎向西辞是否能够名扬四海。她只希望她的姐姐能够每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这是她身为向西辞的伴侣，所操心的事情。

全身检测的时间和环节太长久，等到向西辞从检测室出来的时候，李教授还在拉着楚长帆聊天呢。

ABO信息素科办公室平时来咨询的患者原本就不多，大部分也都是Omega患者，有许多Omega还会碍于家庭或者其他个人原因不敢来医院诊断。

李教授年纪也大了，院里把他安排到这个岗位，也是为了照顾老人家。

除却泡在研究室的闭关研究时间，老教授手头上倒也清闲。

这人一闲下来了，除了研究工作和科研以外，李老还喜欢上上网，了解当下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在得知楚长帆身为模特之后，这位老教授发出了不得了的声音。

“我之前早就听过我们国家有一位年轻模特，很出名的，给我们争足了面子，好像就是姓楚来着，年轻人，她们的不会就是你吧？”

楚长帆不好意思地挠头：“大概是吧。”

“哦呦，年轻不得了啊。”李教授是真的吃惊。听她们那些做模特的年轻人，身上都有一股不言而喻的气质。

可是他刚才和楚长帆吩咐了好些注意事项，通身的气质……多多少少也有些吧。

但大部分……透露出来的，都有些傻傻的？

果然，传言还是不可全信啊。

楚长帆不知道李老教授现在正在心里嘀咕什么，否则一定无地自容。

向西辞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李教授正拉着楚长帆询问国外的趣事。

“李老。长帆。”

瞧见来人，李教授脸上浮现出了慈祥的表情。

他冲向西辞招了招手：“乖孩子，过来。”

向西辞手上还捏着几张检测报告单。她把报告单子递给李教授，随后在楚长帆的身边坐了下来。

除了纸质的报告单，还有一些院内内部工作人员才能查阅的电子端报告资料。

李教授详细的查阅了两份资料，随后扶着额头沉思了一会，开始执笔在病历本上唰唰唰的写着什么。

“放心，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一边写着，还不忘一边安抚这对年轻伴侣的心，“我先给你开几副药方，回家之后一定要按时服药。最主要的，减少使用抑制剂的频率，最好是不要再使用了。”

向西辞一一记了下来。

“你这个状况啊，要是配合服药，等到治好了以后，绝对会有意外的惊喜。”李老教授笑呵呵的，对着向西辞道。

向西辞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主动问出口。

只要她坚持治疗，早晚会知道的。

“麻烦李老了。”

李教授眉眼弯弯：“不麻烦，如果向姐愿意的话，未来我可以继续采集向姐的数据，用作研究，对于ABO信息素，尤其是Omega的信息素有不的影响呢。”

向西辞当然乐意。

牵着楚长帆的手从医院离开时，向西辞感受到身上有一股神清气爽的韵味。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早点带姐姐来了。”楚长帆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应该在撞见向西辞发情期那天过后，带着向西辞来找李教授咨询。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啊。”向西辞倒没有那么在意。若不是上一次在摄影棚内遇到的那些直A癌工作人员，向西辞是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信息素还有能够压制Alpha的可能。

“好了，现在已经解决了一个问题。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个问题吧。”

对哦。

楚长帆差点忘记了，两人回国之前明明好，约见过医生之后，就要去见双方家长的事情。

“我去把药放到后备箱。”向西辞决定先上门拜访楚母，“一会去趟商场吧，我想买份礼物送给阿姨。”

“好。”楚长帆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还是由着向西辞去吧，“不过姐姐想要买什么呢？”

向西辞冲她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楚长帆回国的消息，国内几乎没有粉丝知晓。

只不过她这个身高实在是过于瞩目，就算是带了墨镜口罩和帽子，一路上还是有不少路人纷纷回头张望。

向西辞觉得有些好笑：“我觉得吧，下次就应该把你藏起来，偷偷地揣在怀里，谁也看不见。”

楚长帆被她逗笑：“好啊，我当然愿意配合姐姐。只不过，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黑科技，可惜了，不能实现姐姐的愿望。”

向西辞假模假样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

商场内的人流量与医院截然不同，即使不是休假日，商场里也到处挤满了人。

向西辞拉着楚长帆好不容易挤出茫茫人海，来到柜台前。

楚长帆抬头一看头顶的LOGO，便猜测出来向西辞的想法了。

“她喜欢项链，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得到了楚长帆的场内援助，向西辞点头。

经过了一番商讨，两人终于决定买下了一条纯金项链。

项链上还挂着一些玛瑙、晶石的点缀，据店内销售人员介绍，它们都纷纷带有不同的韵味。

两人对这些意味之类的不感兴趣，但多少都是在时尚界摸爬滚的，对这条项链的颜值研究还是非常在线的。

“感谢二位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走吧。”出了门店，向西辞主动牵起楚长帆的手，“带我去见未来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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