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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剃骨(1 / 1)



《与黑莲花魔尊HE了》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相思树结天下姻缘, 扶正缘去孽缘,上千年皆是如此。对于他们之间的情缘,相思树也已经将结局摆在她面前。

怎么会这样?

她与楚玄真心相爱, 为什么会没有结果?难道就因为他是妖?是不是等他修炼成仙,他们再来相思树下, 会得到与这不一样的结果。

不会的,, 不会……

花朝明明白白的知道,相思树是天地之间所有姻缘红线交汇的地方,它没有自己的意志, 只透过前世今生就能看到一对伴侣命定的结局。无关乎身份地位, 是既定的命运罢了。

花朝愣在树下, 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楚玄, 她本想带他来看一看相思树开出的花, 想让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不赞同他们在一起,至少还有公允的相思树能为他们证明这份爱是真的。

而现在,楚玄并不在这儿, 她所期待的能够被相思树承认的真爱也注定没有结果。

失魂落魄地迈出步子去, 还没走出多远,脚下一软,突然眼前一片白光闪过, 花朝整个人向后仰去,只隐约察觉侧脸擦过几片柔软的花瓣, 随后躺倒在地上。

身下是柔软的青草地,铺了薄薄一层粉白色的花瓣,比她身上流仙裙的颜色还要淡些,微风一吹, 卷起一地白雪。

花朝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天魔相斗的战场。

这是那个梦,上次在这里结束如今又从这里开始。

为什么总是做这个梦?

花朝细细想来,自己好像很少做梦,每次最清醒的梦境就是这里,被强迫拉进来,断断续续,仿佛是她曾经经历过一般。

凡人讲前世今生,因缘际会,难道……这是她跟楚玄的前世不成?

正疑惑着,就看到战场上斗法斗武,刀光剑影,混乱又血腥,花朝如今是个虚幻的灵体,没有人能看得见她,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眼看着魔尊手握暮归在人海中冲出一条血路,直奔玉华帝君而去!

玉华帝君也不畏惧魔尊,两人斗法数百个回合,魔尊渐渐落了下风,但他没有半分失败颓废的模样,反而越战越勇,更加癫狂。

未等到两人分出胜负,花朝一阵头晕,稍稍眯了一会儿眼睛,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自己上了自己的身体,准确的来,是她与梦境中的自己重合了。

只片刻的失神,魔兵就冲到了自己面前,花朝忙提剑挡下攻击,却发觉身后又围上来三人,其中一人看穿着还是魔界的领主之一。

“这么俊俏的美人儿,还不活捉了回去给兄弟们取乐!”领主奸笑着靠近,距离身前一尺的时候,从花朝身后飞来一支箭,箭尾上蓝色的火焰灼热耀眼,瞬间穿透了领主的身体,连带着他身边的两个魔兵也一同被火焰点燃,烧成灰烬。

花朝惊讶的转过身去,隔着老远的距离,楚玄缓缓放下手上的弓,恶狠狠的盯着她。

是他救了她?

他不是恨她吗,为什么要救她?竟然不惜杀死自己人。

花朝不明白,但她眼睁睁的看着楚玄向她奔来,一时间心慌意乱。

她该害怕,该逃。但是看着这张跟楚玄一模一样的脸,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仿佛他不是那个叫人恐惧的魔尊,而是正在与她相恋的楚玄。花朝留在原地,似乎做了与原身体同样的选择。

与此同时,花朝脑袋里响起了原主的声音,她在思考:为什么看着魔尊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个思想在她脑袋里,突然耳边一声呼喊唤回了她的神智。

“师妹,快逃!”

花朝下意识躲闪,躲过了冲着自己飞来的长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血腥的红色充满了她的视野,花朝睁大了眼睛,一瞬间仿佛失声一样,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二师兄!!!!”

花朝冲过去,抱住卫战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胸口被长剑穿透施加了魔咒的暮归伤人无法治愈,伤口血流不止。

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披荆斩棘的天界战神,永远挡在她身前,替她扫清阻碍,守护她长大的卫战,倒在了她怀中。她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师兄,你坚持住!”花朝刚要凝聚法力为他疗伤,四面八方又涌过来许多魔兵,她将全部的木傀儡都放出去也无法一力阻挡。

不远处的文旭看到了这一幕,赶过来要救他们,却未发觉自己已经被站在两人上方的楚玄拉起弓箭瞄准。

蓝色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直线,刺在文旭身上,猛然爆裂开来,带着书卷气息的男人如同陈年的纸张一般被点燃,燃烧殆尽,魂飞魄散。

完整的见了这一幕,花朝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三师兄!”她想要去救他,却只能看着他被火焰吞噬。

她谁都救不了,卫战没了气息,尸身在她怀中散成光点,消失不见。

木傀儡在她四周抵挡魔兵,有大半已经身体残缺,仍在顽强抵抗。金色的丝带如同游蛇一般灵活的穿过人群钻到她身边,猛然窜起,从脚踝缠到身上,将她绑了起来。

花朝还未来得及挣扎,下一秒,楚玄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他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花朝坐在地上满心悲痛,亲眼看着两位师兄在自己面前殒命,她却束手无策,如今还要面对这个杀人凶手。她被迫仰着头看他,眼中满是愤恨。

他不是楚玄,他只是发了狂的魔尊。

花朝清楚明白的将两人分开,张开口却不是自己想的话,“你这魔头,害我师兄性命,你杀孽无数,必遭天谴!”

听罢,楚玄有一瞬间的失神,阴郁道:“你果然不记得了。”

随即,他凑过来脸,对着花朝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脸上的血如同红梅一样在他玉白色的肌肤上点点绽放,“既然你心疼你两个师兄,那我就送你去见他们!”

甩开她的下巴,抬手御剑,暮归高高的悬在她头顶,下一秒就要落下来。花朝视死如归,楚玄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一会儿笑一会儿哭,金色的眼中闪动着红色的光,整个人疯魔起来,阴晴不定,自言自语似的道:“不行,你不能死,我等了你那么久,我都快死了你还是不来,你把我丢了,回到这儿做你逍遥的神仙,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你怎么能死呢?”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丢了?”原主着话,花朝在她身体中同样感受着这一切。

楚玄是有多恨她,连杀死她都不足以泄愤吗?

听到她问出这样的话,楚玄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你从来都没有想起过我,那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早知如此,我为什么要等你……”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鲜血淋淋,呢喃道,“我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不是楚玄,花朝看着他喃喃自语又突然高喊,提起剑来乱杀一通,不管是魔兵还是天兵都没能从他的剑下逃脱。

战争没有赢家,经此一战,天界与魔界元气大伤。

退回魔界后,楚玄将自己关在寝殿中三天三夜,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他开大门,召了一个领主进来,传了一道旨意下去,意在与天界议和。

不久后,玉华帝君召集神君前去凌霄殿,花朝也在邀请之列。站在大殿上,明显看到人数少了一大半,在战争中死伤过多,魔族血咒对神仙的伤害是致命的,连百药神君都无法自医。

这个梦很长,花朝醒不过来。

她听不清楚帝君同神君们商量什么,只听到最后,自己被召到大殿中央。

“魔界愿意议和,只要满足他们的条件,天魔两界约定百年和平,各自休养生息。”

玉华帝君出这话,花朝顿时就不满起来,冷道:“是他们先挑起战争,如今天界死伤无数,怎一句议和就能算了?”

“魔尊向朕要了一个人。”

即使帝君不明,花朝也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条件。

“朕派人搜遍了司命宫的命录,找到了你当初下凡历劫时的命数。”玉华帝君抬手一指,几张命录轻飘飘的飞到她面前,花朝双手接下。

“溪元,此事因你而起,也该由你来结束。”

花朝捧着命录回到百花宫,一路上失魂落魄。走的稍微急了些,花朝的灵体便被甩了出来,看着溪元上仙走远。

她该醒了,再梦下去,又要见到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尊,不定还会受他欺凌。

但梦境并没结束,花朝只能跟着梦中的自己回到百花宫。看着她一行一行读完命录,渐渐哭出声来,“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的恶都是我种下的……”

因为她失信于人,冷漠无情,害楚玄为执念所困堕入魔道,害了两位师兄性命,还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

帝君的对,该由她结束这一切。

梦境虚幻飘渺,转瞬间,到了送嫁那一天,仅剩的亲人只有大师兄,显然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花朝的离去并无过多伤感。

卫战和文旭的死对他们击太大,公衍一时间难以接受。

站在花车边,一旁的仙子上来要给花朝盖上红盖头,花朝抬手挡下,走到公衍面前跪下,任谁来扶都不起身,“大师兄,这一切是因我而起,二师兄和三师兄的死,我……是我对不起他们。”

罢,手掌探到心脏的位置,一手穿进了胸膛,拔出了自己的元丹,那是她修炼数百年的修为。在众人的惊诧声中,花朝捏碎了元丹,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她虚弱的磕了一个头,“溪元拜别师尊,拜别大师兄,今生今世,永不再回天界。”

内丹已毁,仙身无存,她现在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花灵。为了偿还自己的罪过,前去魔界赴一场婚约,结束这段孽缘。

远去的花车在天空洒下一片落花雨,花朝目送着梦中的自己远去,渐渐明白,即便这注定是一场孽缘,自己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是楚玄放不下的执念,是他一切恶念的开端。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心,为了天魔两界,还是为了师兄们性命无忧,她都不能放弃楚玄。

情缘不讲对错,即便没有结果,也想陪他走下去。

缓缓睁开眼睛,头昏眼花,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一些。微风吹着头顶的树冠,哗啦啦飘落一地的花瓣,花朝轻轻捻起一片放在唇边,轻轻吹落。

做了这个梦后,她心里竟然有一丝轻松。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前世还是平行世界,但好在她知道了事情的因果,便有机会不再让那样的悲剧发生在她和楚玄身上。

腾云飞回花域,回到百花宫里,却不见楚玄来接她。

奇怪,按理他在相思树下躺了有一会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楚玄就是去看一眼晶石,用得了那么长时间吗?

——

诛仙台,惩罚犯错的神仙的地方。此刻,诛仙台上被铁链捆绑着的,却是一只妖。他始终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气息,但仍有修为高深的神君能够看出他是一只黑狼。

掌管刑罚的公衍神君亲自下天雷,整整三十二道,在肉身上至少的后背皮开肉绽,留下猩红的伤口。

楚玄咬紧牙关,忍住剧痛承受天雷,额头冒出冷汗,脸色惨白也一声不吭。只要将妖骨剔除,他就能变成最纯粹的生灵,能够跟花朝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或许也能摆脱纠缠他的诅咒。

他眼睛透着血丝的红,唇边透出一丝殷红的血,因为疼痛和不适眼光迷离,低低地喘,依旧不肯喊痛。

仿佛过了很久,妖骨被粉碎干净,直到最后一瞬,妖丹在他胸膛炸开,天雷才停下来。

碎裂的妖丹与妖骨化成金色的光点从他身上浮出来,楚玄面色虚脱,唯有捆在身上的铁链堪堪支撑着他的身体。

此刻诛仙台上只有公衍和他手下的两位仙官监管此次刑罚。

青云低声道:“神君,刑罚已经结束,是不是要把他送回花域去?”她与花朝好歹也有一起出使妖界的情分在,看到花朝身边的线始受到如此酷刑,于心不忍。

公衍渐渐皱起眉头,抬手制止,顿时诛仙台上鸦雀无声。

像是发现了什么,公衍向诛仙台中央走了几步,顿时被楚玄身上散发的气息给惊到了。

——

黄昏的金色阳光洒在花域上,平坦的原野上各处盛开的花田收拢了芬芳,花朝在田垄上走着,心脏却突然一痛,脚下一软跪到了地上。

她找不到楚玄,她去问了百药,问了藤月,都没有人看见他。

他们一直在一起,楚玄对她寸步不离,只是短暂的分开一会,花朝感觉再也见不到他了似的,悲从心起。

“溪元!”奶声奶气的呼喊从背后跑过来。

花朝转过身去,看到了跑过来的元辰,一身红衣活泼可爱,他上来扶起花朝,又悄咪咪的拉她低下身来,在她耳边声道:“青云上仙身边的仙女姐姐让我告诉你,赶紧去一趟诛仙台。”

“诛仙台?”花朝疑惑,青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元辰点点头,补充:“仙女姐姐要你悄悄的过去,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青云身边的人特地来花域给她传信,还挑了最没有心机的元辰传话,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好,我现在就过去。”花朝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忘摸摸元辰的头,嘱咐他,“这件事元辰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元辰乖巧的嗯了一声,花朝起身赶往诛仙台。

诛仙台位置比较偏僻,在无妄海的正上方,与其他的仙岛相比高度更低,花朝飞了一会儿才看得到它。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熟悉的气息逐渐浓厚起来。

这个味道她只闻到过两次,都是在楚玄的狼窝里,是他平日里隐藏起来的妖气。楚玄在诛仙台!他怎么会到那里去?他素日隐藏气味,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释放妖气?

快到诛仙台上方,花朝又察觉到了不对劲,那股浓厚的妖气分明是从诛仙台中央散发出来的,此刻却渐渐消散了。并非是气味被风吹走,而是妖气本身在消失。

落在诛仙台上,花朝看见大师兄和他的两个手下在处理什么,铁链上隐约散发的血腥味让花朝生理性不适,急慌慌走上去,看见台上的景象,整个人都愣住了。

猩红的血液覆盖了整个台面,用来锁人的铁链粘了一些焦黑,是被天雷过后烧毁的皮肤,楚玄的气息在台上萦绕不去,血渍中还粘连着几根弯曲的头发。他曾经被捆在这里受刑,承受着痛苦,却没有用挽卿告诉她让她来救他。

诛仙台上空空荡荡,受过刑罚的楚玄不知所踪,花朝抓着公衍的衣袖求问:“师兄,楚玄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受罚?他现在在哪儿?”

公衍低头看她,眼中半分疼惜半分余怒,“不要再提他了,从今天开始,把他忘了吧。”

“为什么,白天在琉璃池边我了那些,你们不是没有反对吗?为什么要背着我处罚他?”花朝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担心楚玄现在的处境,心揪似的疼,眼泪像珍珠一样掉下来,哀求公衍,“大师兄,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他是妖,受过天雷可能只剩半条命了,求求你告诉我吧!”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公衍严肃的脸却不见一丝心软,暂时禀退了手下,对花朝:“如果他只是一个妖,剃去妖骨后毫无威胁,给你留在身边做个奴宠也不是不行。”

“剃骨?”花朝止住了啜泣,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出来,“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身份,他为什么要剔除妖骨,那他的修为岂不是……”

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他的妖气慢慢的在消散,此刻已经稀薄到连她都闻不到了。

“你心思单纯,怎能驾驭一个修为高深的妖兽。”公衍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妖魔心思歹毒又狡黠,剃去妖骨后,他果然露出了真面目。”

他是魔族。

是借着妖兽的身体生出来的魔种,即便修的妖道,凝聚妖丹,但他的身体里依旧流淌着魔族的血液。当妖骨碎裂,妖丹消失,他身为魔的本体才露出来。

公衍字句清晰的向她出了真相,“师尊对你寄予厚望,你不要为了一个魔物让他老人家失望。”

他是天生的魔族,并非是因为一念之差堕入魔道。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

花朝颤抖着跪在地上,双手垂落下来,嘴唇哆嗦着,许久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是这样的……”

“师妹,你应该知道,妖如果潜心修炼还有可能成仙,但是魔族,即便再心善也无法成人成仙,况且魔族生性残忍,你又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呢。”

“不……”花朝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努力撑着身子站起来,“师兄,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公衍施法将诛仙台上的血迹扫清,空气中的妖气消散殆尽,“仙与妖相恋已经是不光彩,仙与魔生出情意更是辱没天界之名,若被其他人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觉得以你的身板,能受得了几道天雷。你先冷静冷静吧。”

罢,丢下花朝独自离去。

望着公衍远去的身影,花朝心底生出深深的绝望,大师兄唯一的准则就是天界律法和师尊,除此之外一概不认。他不会告诉她楚玄在哪里,也永远不会承认她跟楚玄的爱情。

是她太天真,还以为是将自己的幸福分享给师兄们,没想到为楚玄惹来杀身之祸。天条律规之下,她与楚玄,永远不可能被人承认。

他在哪儿?身边的血腥气还未散干,花朝环视四周,毫无头绪。

公衍已经离开,却有一个身影悄悄折返回来,是青云。她喂溪元吃了一颗丹药平复下心情,:“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仙使究竟是什么人,但公衍神君因为他很生气,你还是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青云,你知道大师兄把他带到哪里去了吗?”花朝抓住青云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这……”青云于心不忍,“我受命于公衍神君,本不应该告诉你,但是……”

青云同她了自己在下界为信徒积善时卖出去一只簪子,买簪子的人正是楚玄,当时还以为成就了一段姻缘,没想到后来会在花朝身边看到他,青云隐隐约约发现,这位仙使看花朝的眼神不太一样。

天界人烟稀少,神仙们之间的交往并不频繁,尤其崇尚修无情道,断情绝爱。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两人仙妖相别也能生出如此情意,着实让人羡慕。

青云轻轻叹了一口气,“缘分易解不易结,我只帮你这一次。”

“多谢,你的恩情我一定会记得。”花朝擦干眼泪,往青云给她指的方向赶去。

跨过天门山,来到下界。

寒冬腊月冷风呼啸,深山里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冰层之下的湖水暗流涌动,花朝被湖上的封印挡在了湖边。

青云提示她来凡界寻找,进入凡界后,靠着挽君与挽卿之间的感应,她找到了隐藏在深山里的这个湖泊。大雪封山,目光所及之处连个活物都看不到,深夜的黑暗让四周更显阴森恐怖。

湖面上的封印明显是大师兄留下的,魔界此刻还处在金阙天尊留下的封印中,魔物无法轻易进出,楚玄也没有办法被送进去,于是就被单独封在不见人烟的深山老林中。

花朝衣着单薄,站在冷风中很快就被吹得浑身冰凉。

她稍作思索后凝气施法,用法力强硬地破开了大师兄的封印,但自己也被反伤,胸口闷痛,差点吐出血来。

纵身跃进湖水中,耳边的风声瞬间停止下来,世界变得安静且黑暗。湖中的黑不见一丝光,花朝掏出夜明珠来为她引路。

淡紫色的光芒照亮了湖底,光亮洒在满身伤痕的少年身上,他躺在湖底,静阖双目,仿佛只是睡着了。

花朝游过去将他捞起来,才发现他四肢上捆着锁符,无法动弹。施法将锁符破开后,花朝才抱着他的身子,将他带到岸上。

他体温很低,无论她怎么摇怎么喊,楚玄都没有反应。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再呆下去,只怕楚玄就要被冻死了。花朝捏开他的口,俯身吻了上去,将法力化成生灵能够受用的灵气渡给他。

体内的法力锐减,终于在快要耗尽的时候,楚玄动了动眼皮。

手底下摸着的皮肤渐渐暖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渐渐痊愈,花朝起身推推他,“楚玄,你还好吗?你快醒过来,不能在这里睡。”

被包裹在寒冷中许久,楚玄昏昏沉沉,在黑暗中一直走,却看不到尽头。

他想起自己生来就带有的奇怪的印记,与常人不同的眼睛,还会在梦中听到有个声音呼唤他,要他抛弃这里的一切,尽情放纵,跳进血海之中。

这是魔族对他的诅咒,他一直这样以为。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去掉外在的妖骨,他内里,连骨髓之中都是魔族的血。

他的母亲,一只普通的雪狼,竟然生下了他一个魔种。他以为剔除妖骨就能将魔族的诅咒也剔除,没想到,根本没有诅咒,他就是魔族人。

之前他还幻想着与花朝一起修仙,迟早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结为夫妻,这个愿望,终究是不能实现了。

她在哪儿?

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会害怕吧?毕竟他是魔,是天界人最憎恨最无法接受的魔族。

即使花朝有可能会接受他,但有她的三个师兄在,她又怎么能由得了自己做主呢?

如果醒来要面对与她的分离,那自己不如就这样睡下去,在最相爱的时候分开,或许她还能记得他的好。

“楚玄你不要死啊!你不是要永远跟我在一起,我们两个永远不分开吗?你还要跟我议婚,你不能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

她的声音穿透了层层黑暗,传达到了他的耳朵。她哭了,她很害怕,并不是害怕他魔族的身份,而是怕他们会分开。

楚玄循着声音的来处,渐渐寻回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对自己的声音做出了反应,花朝喜不自胜。

他虚弱地触碰她的手背,身体透着无力感,被湖水浸湿的脸上还带着血,头发凌乱而不失美,破损的衣服露着肌肤,看上去迷离又脆弱啊,有一种被撕碎的感觉 ,让花朝更生心痛,下定决心要保护好他。

花朝跪坐在他身边,凑在他耳边:“我一会儿把你变得一些好不好?不然我背不动你。”

没有了妖丹,楚玄修为尽失,现在只是个普通的魔族,与凡人之间的区别就是他还能感受到灵力,还能用花朝渡给他的灵力保住心脉。

楚玄嗯了一声,花朝便施法将他变成了十五岁时的大,因为花朝也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来改变他的模样,她没见过楚玄更年纪时人形的样子,若是变成狼崽,仿佛更容易受伤。

花朝将人背起来,没有足够的法力去弄干衣物,湿透的身体贴在一起,反而留存了一些温度,不至于把身体冻麻。

她想带着楚玄下山去找人家借住,楚玄却不同意,“我现在太虚弱,控制不住天性,可能会吃人。”

不能去有人烟的地方,也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露宿,花朝便掏出随身带的法器,让纸人们去帮她找一个栖身之处。

在风雪中走了一会,终于有一只纸人飘了回来,指引着二人来到一个山洞中。

这山洞隐藏在石壁之下,洞口有三棵大树遮挡,风雪吹不进来,洞口仅有一人高,里头的空间却有两人高,足以容得下三五人活动,最里面还有一个干草铺成的窝,想来是山中野兽的住处。

只是看干草几近腐烂,这山洞的主人也该多年未归了。

花朝将楚玄先放在石头上坐着,扫干净干草后,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套蒲草席铺在石头上,一人大蒲草席铺在上面刚刚好,又铺上一层棉花被,看着松软又暖和。

这些都是花域里的花仙们送她的,之前在百花宫里没处放也没处用,便被她放在了乾坤袋的角落里,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收拾好床铺,又在稍高处凸起的石头上放了两盏长明灯照亮,花朝起身去将楚玄扶过来。

过了一段时间,法力也恢复了一些,将楚玄的衣服修补好又把他的全身烘干,让他躺下休息。花朝身上干了,衣服还是湿漉漉的,来不及弄干,又掏了许多药来给他吃。

他现在没有修为,消解不了一些大补的药。花朝只能喂他吃一些简单的伤药。

等楚玄情况稳定下来后,花朝在乾坤袋里翻找了一会儿,又找到了自己制作的可以自燃的炉子,挂在门外放风的木傀儡,还有三师兄送她的,踩上去像云朵一样的地毯。这地毯是织女用天边的云彩织成的,无比珍贵,花朝平日里都不舍得用,此刻没有别的可以用,只能将它铺在石头上,保持山洞里的温度。

炉子上烧上了热水,手臂大的木傀儡垂在山洞口,任寒风吹亦岿然不动。

花朝里里外外收拾好了一切,楚玄也从憩中醒了过来。

看到床上的人有了动作,花朝忙踩着地毯跑过去,坐在床边关心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了?还有哪里疼吗?”一边问着,上下量他,恨不能现在就扒开被子亲自将他的身体彻底检查一遍。

“不疼了。多亏了你的药,我现在好多了。”楚玄着,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花朝赶忙去倒了一杯水来喂给他。

楚玄喝过水后,身体舒坦了一些。稍微瞥了一眼,注意到她倒水用的杯子好像是青玉夜光杯,烧水的壶好像是妖王鼎,石壁挂着的是长明灯,地上铺着的是云绒……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你这是把珍藏的宝贝都摆出了吗?”楚玄忍不住嗤笑一声。

花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次下来的着急,没带什么东西,只有这些放在乾坤袋里的存货。我又不敢回去,怕被师兄抓住就下不来了,就只能先用它们了。”

闻言,楚玄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道:“为什么要下来,你师兄们知道了会生气的。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你最好不要再接近我了。”

“我为什么下来你不知道吗?”花朝嘟着嘴,生气似的,“谁让你把我的心偷走了,现在变成魔族就想跟我保持距离,晚了。”

少女气呼呼地挤上床来,外衣都脱了扔在地毯上,只穿着内衬的裙子钻进了被窝里。

看她赌气似的可爱,楚玄心动又感动,她没有放弃他。

“朝朝……”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劝她离开的话到了嘴边,却迟迟不忍出口。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花朝拉着他被子下的手轻轻的按,好看的眼睛突然盯着楚玄,非常认真地问道:“楚玄,你愿意跟我结成道侣吗?”

楚玄愣了一会,许久没有作出反应。

花朝还以为他不明白自己的,忙解释:“我们天界的道侣,也就是凡间的夫妻,一起生活,一起修炼,然后……”生育子嗣这样的话她不出口,嗯了一会,“反正做什么都在一起,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确保楚玄能听得明白,她又问一遍:“我是认真的,你愿意吗?”

“我愿意。”三个字字用着最平淡的语气最迅速地脱口而出。他有很多顾虑,但所有理性的思考都比不上身体的反应来得直接。

得到他的回答,花朝满意的笑了,被子下的手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你愿意就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结契,这样,即便是天条律法,也没办法将我们分开。”

楚玄激动的心久久无法平静,半晌才问:“为什么会跟我结为道侣?”

“我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人结成道侣,却不敢想象身边没有你。”花朝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放松下来的肌肉软软的,脸颊蹭上去十分舒服。

楚玄从不吝啬向她表达爱意,她却是第一次如此放松的向他敞开心扉。

“我爱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不想失去你。”经历过这些开心的悲伤的事,此刻还能跟他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朝朝,我也爱你,我会为了你活下去,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外面寒风呼啸,卷起积雪枯叶在山坡上旋转。不起眼的山壁下,山洞中透出点点微光,床上的少年和少女被绵软的被子包裹,在温暖的山洞中,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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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成了云南某处的土匪头子后,乐臻日常纠结怎样在三藩之乱时不做那被殃及了的池鱼。后来她发现,这个成绩压根没必要纠结,就以他们山寨的程度,吃饱都难,还是赚钱跑路划算。没想到跑路也不那么顺利,在山道上打劫了微服私访的康熙爷后。乐臻:是这样的皇上,我们先来聊一聊社会主义中心价值观……康熙:贫弱民 主文明调和?乐臻:??——穿越到古代那么些年,康熙满脑子古代文明,乍一回到大清成了在位的皇帝,他有点想

青春 25万字 2021-11-09

撞进你怀里

撞进你怀里

南轻歌 / 文

大学时,周钦追求顾轻音三年,多次被拒。毕业后,她飞去国外读研,他将她的联络方式全部删除,再无交集。*重逢相见,周钦成了顾轻音的顶头下属。如今的他成熟稳重,是公司最年老的指导者,有数女员工芳心暗许,却不敢接近一步。顾轻音小心翼翼同他坚持间隔,他也高冷得与之界线清楚。但是她生日那晚,醉酒后的周钦却将她堵在墙角,“玩够了吧?我还在等你。”顾轻音活得恣意潇洒,如天上明月,向来傲慢的他在她面前低至尘埃。激

青春 32万字 2021-11-09

你愿意哄我睡觉吗

你愿意哄我睡觉吗

雾枝桃 / 文

许家小公主患了失眠症,必需得人哄着才干入睡,还得是难听的,她喜欢的声响。一直找不到称心的,许吟失眠症越发严重,到了整夜整夜睡不着的境地。这可把许家晚辈疼爱坏了,放言道,无论是谁,只需能让小公主睡着,一早晨一万。应征的人纷至沓来,许吟没一个听上耳的。她计划保持的那天,一个男人来她家当面应征。男人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衬衫,清风霁月,声色清冽,语速不急不缓,听着特别舒适。许吟耳朵都酥了。她开门见山道:“你

青春 29万字 2021-11-09

长安女讼师(穿书)

长安女讼师(穿书)

四面欢歌 / 文

古代女律师曲昭雪穿进了一本甜宠言情小说,成了一个大理寺从七品小官的女儿,在这本书里,她是女主娘家的表妹,一个挖空心思勾引男主的炮灰女配,最终因**/杀人被下了大狱,被正义男配判了死刑。被万人厌的曲昭雪嗤笑一声:钓金龟婿有什么意思,哪有搞事业香!本人被污蔑杀人,她为本人洗尽委屈!邻居家解元他杀身亡,她偏不信邪力争提醒真相!慕名而来的阿婆为儿子伸冤,她自然要养精蓄锐讨回公允!不过,怎样每次上公堂,都

青春 47万字 202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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