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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配合的当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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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儿溺水的案子, 发生于毗邻京城的怀州。

怀州知府衙门一锤定音,认为那袖手旁观的邻居朱茂才无罪,只判令其给苦主一家补二十两银子了事。苦主一家怎能甘心, 于是陶氏两口子一路将状子递到了大理寺,这才被秦山芙掘地三尺挖了出来。

只是这案子里头还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 秦山芙想见见陶氏这对夫妻, 窦近台就连忙安排下去, 悄悄带着她去大理寺的别院。

虽是大理寺的别院,但这一路却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原是大理寺设在京城一个角上,论位置, 还不如低其一阶的京兆尹府。

“怎的大理寺位置如此偏远?我瞧那京兆尹府周围倒热闹得很。”秦山芙忍不住问道。

窦近台笑笑,掀开车帘给她指了一下,“你瞧那里。”

秦山芙探头望去,一眼就发现庄严威武的大理寺正门坐满了人,看衣着,像是寻常的平头老百姓。这些人个个愁眉苦脸,有些人手扯白布,上头写个血红血红的「冤」字,稍见着个穿得体面些的人就跪在脚下磕头。秦山芙起初不理解, 而后却明白了这是什么缘故。

这些人都是千里迢迢来大理寺给自己的案子翻案的。

上辈子秦山芙没少见这种场面,甚至前几年还听有当事人不服判决结果, □□炸了法院的都有。有些法院堵不如疏,干脆给这些人开道门接待安抚, 但上访申冤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窦近台觑了一眼秦山芙的神色, 问道:“秦姑娘见了这场面,可有什么想法?”

秦山芙心里很复杂,“这些人有些是真的有冤要诉, 有些则是判决无误,只是结果于他们不利,内心不服罢了。一旦对簿公堂,就不可能出现两全其美的结果,如果判官能想办法以调代判,恐怕矛盾就会得多。”

“以调代判?”

“就是判官老爷正中斡旋,让双方你退一步,我让一步,大事化,事化了。”

窦近台不解,“这不就是和稀泥?”

秦山芙摇头,“妥协并不可耻,调解也要尊重双方的意愿,不能强迫。这种和稀泥,总比判官老爷一知半解判个冤案来得好吧。”

窦近台仔细想了想,觉得她的也有道理。只是秦山芙自己内心有个算盘。不知道她在这京城专门给人做调解,为双方起草和解协议会不会有大笔银子可赚。

车辆又一通七弯八绕,终于从一道不起眼的门进入大理寺。下车后窦近台将她引入一个偏厅,里头等着的正是那对死了儿子的陶氏夫妇。

陶氏两口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二人脸上却没有一般农户的苦相,看起来畏畏缩缩的,眉梢却是隐隐的戾气,眼珠子戒备地扫来扫去,着实令人不喜。

二人见窦近台进来,虽不知对方深浅,但大约也知道对方身份不凡,于是连忙起身要跪,窦近台挥了下手,径直对他们道:“你们的案子过两日便挪去京兆尹府重审,有什么冤情,届时去向京兆尹大人去诉即可。只因这案子确实棘手些,怕你们去京兆尹府不清里头的是非曲直,官府便给你们指个讼师,由这位讼师替你们去堂上辩白。”

陶阿六和自家媳妇对视一眼,没下跪谢恩,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往秦山芙身上扫了好几遍,面露难色:“您意思,让这个女的替我们官司?”

窦近台原本都要转身离去了,一听这话,锐利的眼风一扫:“你想什么?”

秦山芙听得这话也很是不快,但到底忍住了没发作。陶阿六像是看不懂人的脸色一样,又瞥一眼她,面色嫌弃的意味更深:“一个女的能成什么事,俺们那的讼师都是爷们儿。既是要给俺们指个讼师……您看,能给换个不?”

窦近台皱眉道:“这是官府给你指的讼师,银子我们出。”

陶阿六眯着眼睛笑道,“这敢情好,多谢老爷!但……能换个男的不?”

秦山芙被此人的厚颜无耻惊着了,气不一处来。要不是这个案子非同可,她哪来的耐心和脾气伺候这种人?

秦山芙不等窦近台话,冷笑道:“你当我愿接你这案子?不过都是听官府的吩咐办事罢了。你嫌我是个女的,我还嫌你是个蠢的。咱谁也别看不起谁,妥妥当当将这案子结了,赶紧一拍而散得了。”

窦近台也跟着板起了脸,顺着她的话道:“没错。这案子既递到大理寺,便要听大理寺的安排。你二人若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将这案子撤了去,自己想辙罢。”

陶阿六的媳妇一听这话就急了,忙上前找补道:“别别别,大人,我们听,您什么我们都听。”又看一眼秦山芙,不情不愿地撇撇嘴,“那就这样吧……”

窦近台见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也来气,正要什么,秦山芙却摇摇头,表示犯不上,无所谓,不重要。他只好按下火气,出门去办自己的事。这下只剩秦山芙一人,陶家这两口子便瞬间收起毕恭毕敬的样子,坐没坐相地瘫到椅子里,像是懒得应付秦山芙这个硬塞给他们的讼师。

“怎么官府非把你指给我们?你该不是被别人挑后剩下的吧?”

秦山芙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没家教的人,既然对方不要脸,她自然也不给好脸,“官府把我指给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再多闲话,我可就喊人给你们撤案了。”

陶氏二人这才讪讪闭了嘴,秦山芙也懒得再寒暄废话,单刀直入道:“既是公事公办,我就有话直了。敢问二位,与此案的被告朱茂才,有什么过节?”

陶阿六与自己的媳妇对了个眼神,撇了下头道:“没什么过节。俺们两家住隔壁,普通邻居而已。”

秦山芙闻言面色一沉,“两位可别诓我。如无过节,朱茂才怎会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孩童溺死在自己眼前?”

陶阿六的媳妇一听这话就急眼了:“你这女子好生奇怪,我家死了儿子,你不问他是怎么想,却净往我们身上寻晦气?你既要给我们官司,怎的不向着我们?”

秦山芙也没耐心了,呛道:“我向着你们,可你们也得跟我实话我才知道怎么向着你们吧?去公堂官司又不是去菜市场骂架,否则你俩也不至于输了官司来大理寺诉冤啊?”

陶氏吃了瘪,却仍不甘心:“你跟我凶什么凶?没过节,就是没过节。两家挨这么近,撑死了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姓朱的就是天生心黑手黑,我们又能怎么着?”

“既然他天生心黑手黑,你那日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往他船上跑?”

陶氏噎了一下,嘴硬道:“六他硬要上去,我正在捣衣,拉不住啊。”

“此话当真?”

“怎么不真了?!那会子我手里的衣服都淘不完,谁有功夫理这事?”

秦山芙盯着眼前两个人,沉默半晌,语气严肃道:“我且最后再一次此事的利害。我既是你们的讼师,便会一心向着你们,替你们讨回公道,但官司不是儿戏,这又是大理寺交给京兆尹重审的案子,判官老爷势必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地询问一番。倘若你们眼下不给我实情,这案子赢面可就得很了。”

陶氏二人被她沉冷的面色唬住,眼神飘飘忽忽不敢与她对视,秦山芙却紧盯着他们:“我再问一次。你们与那朱茂才之间,可有过节?”

陶阿六烦躁地站起身走了两步,两手一摊:“你硬要让有什么过节,俺们也不知道哇。那姓朱的早年死了老婆,前年又死了儿子,一个鳏夫,瞧着俺们家六又嫉又恨,这才看着我们家的六落水见死不救。这么档子事,你有什么过节?”

秦山芙又问:“早年死了老婆?老婆怎么死的?”

“病死的。”

“前年死了儿子,儿子又是怎么死的?”

“那儿子天生脑子不好,一直就没对劲过,也是病死的。——你什么意思?该不是怀疑俺们害他在先吧?!”

秦山芙不语,也懒得解释了。当事人不配合,眼下对她交代的这些事情,她也不知是真是假,当律师最是头疼这种情况。

她不想再与这两个人待在一处了,想了想没什么话要问,便起身先回去了。走到门口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又问道:“这个朱茂才,平日里见到你们儿子,是什么态度?”

陶氏冷哼一声,“阴不阴,阳不阳的,从来就没个好脸色。他就是嫉妒我们的儿子是个能喘气的,他自己的儿子却是个傻子,还死了!”

秦山芙委实想不通这妇人怎的如此刻薄,好端端的苦主,竟让人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忍不住挖苦道:“那你儿子现在还能喘气么?”

陶氏闻言脸色一变,整个表情都扭曲了。秦山芙不愿再与她多缠什么口舌是非,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自那日后,秦山芙再也没找那对夫妇聊过,只将自己关起来自己琢磨着这案子的应对思路。

这个案子事实方面很简单,原告被告对事发经过的描述一致,就是儿上了朱茂才的船跟过去钓鱼,不慎跌落湖心,朱茂才袖手旁观致其溺亡。

两方对事实认定并无争议,也无需再去补强什么证据。此案真正疑难的地方是论理,即律法该怎样评判这件事。于是秦山芙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为案子准备了代理词,准备当堂呈递京兆尹,以便她理解她的思路,顺着她的意思下判决。

秦山芙在这厢琢磨案件,外头窦近台也没闲着,暗中找人撺掇着陶氏两口子击鼓鸣冤,还借了些乡民围观静坐,将一贯清净的京兆尹府也搞得跟大理寺门口一样鸡飞狗跳,险些在天子脚下闹出不的动静。

高庭衍自然也少不得推波助澜,只是当着今上的面问了一句京兆尹府最近门前为何如此热闹,康若滨便冷汗直流,连称三日内必定平了这件事,下了朝便赶回府衙料理这件儿溺水的案子。

又过了两日,朱茂才也被人快马缉拿进京。秦山芙终于在升堂当天见着了他,一个沉默阴鸷,脊背佝偻的矮男人。

陶氏一见着朱茂才就恨红了眼,扑上去就是响亮的一巴掌。秦山芙一个没注意就被她得了手,眼见她又要扑上去厮朱茂才,秦山芙一把拉住她呵斥道:“这里可是京兆尹府!公堂之上,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陶氏哪管得了那些,转头指着她的鼻子啐道,“他杀我一子,我撇他两巴掌又如何?你既愿护着他,就去当他的讼师好了,少在这里碍我的事!”

秦山芙冷笑一声,“我替谁办案子,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大人,这妇人怕是欠点规矩,不若替她戴上枷锁,免得她又暴起伤人,扰了公堂的秩序!”

康若滨这个主审官还没来,在场的只有一位通判做着开审前的准备。方才陶氏暴起伤人他未来得及制止,也被这妇人的凶悍惊呆了,眼下听秦山芙开口才回了神,当下也觉得十分有必要,于是忙命人给陶氏套上枷锁,又听她口中恶语不断,便又给她嘴里塞了帕子。

陶阿六见自己的媳妇被这讼师整得比那囚犯还不如,一时气急,正开口怒骂,秦山芙却先一步截住他的话,低声警告:“我奉劝二位,公堂之上,休得跋扈嚣张。受害人就要有受害人的样子,你们既如此厉害,还要官府作甚?要想讨回公道,便乖乖闭嘴。倘若因你们胡闹腾输了官司……”

秦山芙顿一下,意味深长道:“你们真当大理寺和京兆尹的衙门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别杀人的没定罪,你二位先挣个诬告的罪名蹲号子。”

陶氏二人这下终于明白了个中厉害,当即住了嘴,再大的怨怼也闷在心底,再也不敢有二话。

秦山芙安顿好这两个不省心的,这才想起挨了巴掌的朱茂才,转身向他望去。

这个男人明明被陶氏扇了一巴掌,但自始至终泥人似地一声不吭,窝窝囊囊地缩在原地,好像他才是这案子里的苦主。

陶氏为何如此肆无忌惮就上前扇他巴掌?而他为何又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么?

秦山芙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意间发现这灰老鼠一般的男人正斜着眼偷望着陶氏二人,眼神里淬着毒,发现秦山芙正看着他后,又将阴冷的目光缓缓挪到她的身上。

秦山芙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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