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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我们也回家吧,毓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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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仪结束,銮驾回宫。

百官跪送女帝离去,丞相自是排在最前头。睿成王望了眼克己复礼、端方雅正的谢清平,将方才那点念头尽数压了回去。

是他想太多了。

坞郡谢氏,行伍立世,诗书传家,百年文肃礼仪行规流传,如何能接受这等情状!

再看一眼自家女儿身侧那位与她同来同往的容色昳丽的年轻郎君,睿成王眼中不由多出两分恼火。

自銮驾离开,睿成王夫妇也起身离去,两人未乘车驾,在皓月当空的玄武长街慢慢走着。

“你别老用那般眼神看人家,侧君好歹救过久久的命。忠心可嘉。”谢清宁扶着他臂膀,一眼便知晓他方才眼中的意思。

“我若还能多活两年,自有耐心好好看他。这不……”话一半,睿成王又咳了起来。

“你又拿这样的话戳我。”谢清宁顿下脚步的,声色一下便哑了,“罢了,你走了,我也同你一道去了。”

“胡。”殷律怀难得对着自己的妻子肃正了脸色。

“阿宁,不可以的。且不论久久有毓白照顾,还有润儿呢,他还,心性又单纯,常年在边关之地,鲜少接触世事,不谙人性,你得守着他。”

睿成王妃垂眸,眼泪似断线珠子。

“等他大了,娶妻生子,你见过儿媳,抱过孙儿,来见我时,便与我又有不尽的话了。”殷律怀望着她,笨拙地哄道,“不然,你总是闷闷的,没话。”

王妃勉强收了泪,挤出一点笑,柳叶眉弯下、低垂,便又似软软一朵娇花,沾着湿意,不堪风折。

年近不惑的女子,眼角原也生出了一点细碎的皱纹。但她的情态却依旧留在二十岁,那个花开正艳的年纪里。

她虽顶着谢氏长女的身份,然因领养之故,出阁前在谢氏司徒府中,日子过得并不算舒心,甚至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

养父谢戎柏待她还好,但因常日行军在外,即便有心也顾及不到她什么。而养母慕容斓,十数年前,乃是堂堂正正的天家公主,对寒门向来不屑,便更不要提对她这般花几两碎银买来的草芥孩子。

长公主与谢司徒成婚多年未子,请遍杏林圣手,皆无作用。后得偏方言,可领养一子为引,或许能诞下子嗣。遂按生辰八字,从民间一对一连生下多女、家徒四壁的夫妇手中,买下了她。

她初时并不知晓自己身份,只时常缠着慕容斓。一贯爱静的慕容斓被她闹得烦了,情急中吐出了她的身世。

“如此知晓了也好,以后也莫踏入正堂。且安分些,扰的本殿头疼。”

得了慕容斓这话,四五岁的幼女便再未敢亲近过自己梦中的母亲。只真的安静沉默地在府中如同鸵鸟一般待着,更多的时候都是和侍者奴才们在一起,话亦少的可怜。

偶尔府上客人往来,需她露面,他们的赞语亦都是“乖巧娴静”四字。这时慕容斓的面上会有难得的笑意。

谢清宁也辨不出真假,就想着母亲是因为她笑的,心中便泛起的甜蜜和自豪。

于是,为了让母亲能多看自己一眼,能多笑一笑,的女童在朝夕之间早熟起来。

她分外的懂事,不被需要的时候,她总是待在自己的院落中,不吭声不多话,向好心的嬷嬷偷偷学习礼仪规矩,问管事的姑姑要一点书读,让自己明理识字。想着哪日母亲又需要她了,不至于太丢她的颜面。

是故,她成长的很快,看上去老成无趣,明明是孩童年纪,却没有天真活泼,俨然一副十八九岁的成人模样。

还是那种自卑的、躬缩的、向人讨好却惹人生厌的模样。

而她母亲,真正对她展露笑靥,原是因为后来的一桩婚事。

先楚末年,天子式微,需以贵女笼络异姓藩王殷律怀,便择中了谢氏嫡幼女谢清欢。慕容斓自是不舍,只得以养女李代桃僵。也是从那一刻起,赐了她嫡长女身份,许她入谢氏族谱,亦许她唤一声“母亲”。

当是苍天眷顾,即便初时的两年,睿成王因为她的出身,忌她是天子插入的暗子,冷落了她。然到底在她一颗真心和知晓了她真实身份后,慢慢有了回顾。

这回顾绝非点滴。

且看她如今样子便知晓。

她年幼卑微,该是童真模样时却生出一副十八九岁的早熟情态,然因为这个男人后来的爱惜,即便过了近二十年,她还是保持着最初与他交心时的少女娇羞模样。

“阿宁,真有那一天,你定要好好的。”睿成王牵着他的妻子,走在四月的夜风中,粗粝的掌心拢着她细软的五指,“留你一个人,委屈你了。”

“不委屈。”睿成王妃又开始留泪,“你的对,我且守着孩子们,替你多看看这大宁的天下。到时候来找你,好有话。省得你又嫌我是闷葫芦。”

睿成王松开手,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去。

“做什么?”

“上来,背你回家。”

“别闹!”谢清宁蹙眉,心疼他的身子。

“快。”睿成王催促一声,仿若下的军令,“你能有多少分量。”

月色朦胧,星光幽幽,夜风里弥漫着百花香,地上有一处人影叠重。

“考考你,可知道这江山如何定国号为宁?”

“盼山河无恙,望百姓安乐,是为宁。”

“那是毓白,他大道理最多。家国天下都要放在第一位,我读书少,懂得道理不多,也不大。”

“那为何则宁之一字,妾身猜不到。”

“因为……”

“因为是我的闺名。”睿成王妃趴在自己夫君宽阔的背脊上,截断他的话,附在他耳畔低语,“用妻子的名字定国号,让自己的女儿坐天下。”

她顿了顿,擦干满眼的泪水,攒出个漂亮的笑,“睿成王,你骄傲吗?”

骄傲的睿成王,背着自己的妻子,昂首走在回家的路上。

半晌,他吐出一句话:

寻个时间,你亲自做桌菜,请毓白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与他。

*

五月初六,六神当值,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谢清平接了个帖子,来回反复看了两遍,不由心中发憷。

笔迹是他长姐的,一手娟秀字,落印是睿成王的紫绶金印,事件为:邀君一叙,把酒畅饮。

简单,就是用顿饭。

谴人传个话的事,学富五车如谢丞相,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何要这般郑重。

彼时,正好下了朝,今日除了需要讨论排名点入伽恩塔的人员,和黎州水患贪污一事,其余也没旁的事。且在朝上议的差不多了,便无需再在勤政殿开加议会。

他将贴子放入袖中,有些漫不经心地往承天门走去。

“今个事少,你不来寻我,往哪去?”行至承天门,换了一身男装的殷夜,从他身后走来。

这段日子,两人常在一处,他细心给她调养着,夜中惊梦少了些,人便稍稍丰盈了点。只是当真女大十八变,今岁二八年纪的她,愈发高挑明艳。

这厢男装上身,玉革裹腰,便十足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

“你爹爹邀我喝酒。若是晚了,今日我便不入宫了。”

“那一同去,这些日子,竟忙着水患之事,我也没誊出功夫去看爹娘。”殷夜着,已经走到他前头,正欲上马车。

“且慢!”谢清平拦下她,顿了顿,“今日,你莫去,我一人同行。”

“为何?”

“择日不如撞日。”片刻,谢清平开了口,凑近含笑道,“前往黎州前,且将事定了。”

黎州水患贪污一事,涉及多位世家官员,他去自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此事可大可,一走,少则一两月,多则三五月也未可知。

如今他心中藏着与殷夜的事,便总也难定心。

话活了两世,爱的也是同一个人。他也早已不是懵懂的少年,然情这么点东西,当真神奇不过。

以往,偷偷念着她的时候,总觉得看一眼便好。然如今,两颗心碰撞,直面。他便觉当堂而皇之,让天下都知道,他有世间最好的姑娘。

定下来。

不然看不见她的日子,他觉得心慌。

“所以,听话,今日你不能在场。”碍于不远处的侍卫、禁军,谢清平忍着没有揉她的脑袋,“没有议亲场,姑娘家现身的。”

殷夜挑着眉,负手想了会,一掀帘,跳上了马车。

“在我之前,天下也没有女子为君的。”

*

行宫别苑,添酒加菜,早已不知过了几巡。

迎面坐着的两人,此刻想的是同一桩事,自个身子不好,万不能再饮了。再饮,这正事怕是不了了。

殷律怀望一眼谢清平,端方君子,如松似竹,此刻更是礼仪周到,十足一个矜贵持礼、人品贵重的世家公子。

甥舅变夫妻,他会觉得是不雅背礼之事吗?

谢清平抬眸接上殷律怀的目光,虎目威严,严肃板正,只是因旧疾发的厉害,方阔的面上透着一股病态的白。

甥舅变夫妻,他能吃得消吗?

“姐夫,有一事想与你……”

“毓白,有一事想与你……”

两人同时举杯,同时开口,一瞬间空气中又重新静默、尴尬起来。

“毓白,你先。”殷律怀欲仰头灌酒,送了一半,控制着没再喝。还有正事呢!

“好,毓白确有要事。”谢清平尚且还是温雅郎君,颔首谢过,转念道,“……不是姐夫邀我来的吗,客随主便,还是姐夫先。”

谢清平搁下酒盏,掌心在膝上巴巴搓了两下。

有些事,并不是重活一遭,就能办得干脆利落的。这个时候,他尤其想念她的姑娘,他实在是不如她。

当年,她一杯混了软禁散的酒,便将他拆剥干净了,其实也挺好。怪他,不懂得珍惜。

“我,我……”殷聿怀仰起头,正欲将剩下的半盏就饮尽,便见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转出来,夺了他酒盏,顺手也收了谢清平的,“都别喝了,白的糟蹋这么多好酒!”

“爹爹,我有事要,我要立舅父当皇夫。”

“咣当”一声,殷律怀手中象牙筷一支落在桌上,一支掉在地上,对面谢清平将筷放的稍微齐整些,恭谨站起身来。

“你……再一遍。”殷律怀扫过谢清平,最终将目光定在殷夜身上。

“久久,你……”谢清宁亦走出来,上前扶住殷律怀,只道,“对,你再一遍。”

殷宸随在母亲身后,更是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对面两人。

殷夜正要吐话,人便已经被谢清平上来掩在了身后,“是毓白的意思。若是姐姐、姐夫觉得不妥,心中有气,冲着毓白便好。”

“但毓白与久久,彼此心悦,绝非冲动。观世间情爱,十中之九,皆是从情之所钟走到相濡以沫,走成亲情血脉,自是绝好的一路。然,我与久久,当是先有的亲情,从彼此扶持中生出的心动。索性她不弃我长大一十有六,不嫌我暮年之时,她尚且光耀。毓白自也当倾其所有,以生之余烬,照她前程似锦。”

“只盼二位首肯,祝福,许我同她,携手此生,白首终老。”

五月天,已是初夏时节。正午的阳光照进殿中,给所有人都渡上一层华彩。

殷律怀闻言半晌,就着妻子的手重新坐下,点了点手指,“坐,都坐。”

谢清平与殷夜应声坐下。

谢清平坐的离殷律怀近些,隔开父女二人,只将殷夜往谢清宁处塞了塞。

“什么时候的事?”殷律怀扫过他的动作,压着笑问。

“毓白……”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我先喜欢的舅父。他拒了我好几回,气的我烧了枫林园。”殷夜抢白道。

“那怎么还开后宫?”殷律怀又问。

“当时……”

“也是被他气的。我当时想着放眼看看,满天下又不止他一个男人。但是、看来看去——”殷夜瞥过眼神,不情不愿道,“哪个也比不上他。”

殷律怀顿了顿,继续张口,然张着口,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好问的。

“阿姐,姐夫,我不日便要前往黎州,去之前我们把事定下来吧。”谢清平终于得了话口,却仍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沉稳模样。

殷律怀将对面人来回扫过,良久道,“凭你这两声称呼,怕是定不下来!”

“不是诗书传家吗,称呼都不对!”睿成王又冷哼一声。

场面僵了一刻,清贵矜持的世家公子到底没再出声,只是耳根就着脖颈,红了一大片。

“阿姐,舅父,恭喜你们。”最后还是殷宸出了声。

话毕,他亦皱了皱眉,挠着头道,“舅父,我是不是也该改口,叫你姐夫?”

很多年后,每每忆起这个夏日午后,殷夜都觉是她一生最好的时光。她所珍爱的人、她的至亲、手足,所有爱她的人,都在此间,商量着她往后会有怎样幸福的年月。

后来,他牵着她的手,同父母作别。

她靠在他怀中,看地上两人叠成一道影子。

“舅父,久久真开心。”

“你也换个称呼吧,久久。”

“夕阳落山了,池鱼入渊,倦鸟归林。”殷夜伸手指着西边云彩,“我们也回家吧,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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