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我，不可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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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派出所的路上是李且开的车, 他的车开的很稳，也不需要导航。

窗户微微敞着点儿风，车厢内温度很是舒适。

这段路程, 文诗月大致了解了她这还没一夜之间，就喜当妈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女儿”是杜慧景的孙女, 卓佳生的女儿，叫卓满。

那么文诗月作为杜慧景一口一个喊的亲热的“儿媳妇儿”，卓满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女儿”。

刚才给李且电话的派出所老吕刚好认识李且，在电话里了个大概。

他们接到报警, 抓了一群在娱乐场所斗殴的男女, 这里面有几个未成年人，其中一个就是卓满。

李且让文诗月跟她一起去的目的她应该也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可能是因为卓满是女孩, 李且是男的，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女孩子跟女孩子之间可能比较好。

“放心吧, 我能帮的一定帮。”文诗月扭头看了眼李且。

谁知道李且接下来的一句让文诗月大跌眼镜。

“我的意思是，”只见他舌尖顶了下嘴角, 语气是带了点儿冷冷的气焰, “我怕我忍不住想揍她，你一会儿帮忙, 拦着我点儿。”

其实这是一个严肃的事情, 真的很不合时宜。

但是文诗月从未见过这一面的李且, 让她忍不住想笑。

不过她不能笑, 她抿了下唇, 点点头，冷静地应了声“好”。

不多时，文诗月转而一想，让她拦住他。

她看了眼驾驶座上这个高她将近一个头的特警同志。

她, 能拦得住吗？

……

派出所门口的白光淌在地面上，亮如白昼，与漆黑的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且在跟一个身穿警服的老民警话，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文诗月他们这边，面色冷峻。

文诗月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高高瘦瘦的，齐肩中发，挑染了两缕金色，画了个烟熏妆。穿着露脐上衣，牛仔短裤，一双眼睛也在量着她。

两个人谁也没话，直到李且走了过来。

“且哥。”卓满没什么中气地喊了一声。

“三进宫，厉害啊。”李且似笑非笑地盯着卓满，笑的人瘆得慌，冷声冷气地“表扬”。

“不敢当。”卓满咧着嘴笑了笑。

“你还真敢接。”

李且一张俊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上前就要去拎卓满，人姑娘跟耗子似的滋溜一下就躲到了文诗月的身后。

“姐姐，你，你劝劝你男朋友。”卓满把着文诗月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在她耳边。

文诗月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李且这副寒气逼人的模样，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卓满乱点鸳鸯谱。

她是真怕李且会动手，跟个鸡妈妈似的张开双臂挡着。

“你先冷静一下，这是派出所。”文诗月挡在中间，望着李且。

李且脸色微调，沉了一口气，朝卓满招招手：“来，你过来。”

卓满拽着文诗月，摇头。

“我不动你。”

“……”

“我什么时候跟你动过手？”

卓满琢磨了一下，确实是，凶是凶了点儿，但是从来没过她也是真的。

她松开文诗月的肩膀，脚步微挪，与之平行而站。

不远处看热闹的几个民警见这场面，还以为李且训的是俩闺女。

“架斗殴，混夜店，染发，穿的不伦不类，画的跟个国宝一样。”李且越越无语，伸手拎了拎她头上那撮金毛，哼笑一声，“卓满，你真是回回都不会让我失望啊。”

文诗月还以为李且又要动手，赶紧伸手去护了下卓满，另一只手去扒拉李且的胳膊。

“你话就话，先松手。”她对李且。

李且瞧着文诗月认真相劝的模样，气忽然之间消了不少，寻思着这姑娘还真是听他的话，全心全意的在拦着他。

他松开那撮金毛，垂下手来。

文诗月也跟着松开了他的胳膊，硬邦邦的跟铁似的。

“警察叔叔不都跟你了，我是见义勇为。”卓满见文诗月还真能治住李且，找对了挡箭牌，赶紧先把话撂了，“他们骗了我弟那么多钱，我不得要回来啊。”

“不得了，您是超人还是女侠。”李且一副气乐了的模样，“卓满，请你认清自己，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卓满抿嘴不语。

李且继续：“你是学生，未成年人，遇到敲诈勒索应该报警。你搞成这鬼样子去跟社会上的人要钱，不要命了你。”

卓满挽着文诗月的胳膊，嘟囔：“那我，不是也有点儿防身术。”

李且瞪她一眼：“我就不该教你。”

文诗月终于明白这姑娘力气怎么这么大，合着这是师出有门，她肩膀还隐隐作痛呢。

她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跟李且先把人领走，这么晚家里人该担心了。

李且让卓满去把脸上的熊猫妆给弄掉，文诗月主动陪着一起去。

随后他跟几个民警了声招呼，把人给带走了。

路上，文诗月透过内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卓满，有些哭笑不得。她还挺佩服她的心大，闹了这么一出，人居然躺在后面睡着了。

大致情况她也了解了。就是卓满的堂弟被社会上的混混骗了钱，不敢跟他妈就是卓满的姑姑，却被卓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给套了出来。

今晚找了几个朋友装扮成大人的模样，混了进去找到人。结果其中那个老大看上了卓满，这姑娘虎啊，意识到不对劲先把人揍了再，两边就了起来。

后来有人报警，都齐刷刷的被带走了。

夜色正浓，月明星稀。

夜风阵阵，扬起柳枝，杨柳依依，摇起黑波，波浪潺潺。

汽车行驶在河岸边的泊油路上，一边是盈盈弱弱的河灯，有散步的人。一边是灯红酒绿的各色酒馆，有凡尘的歌。

文诗月扭头看了眼李且，虚虚实实的各色光影偶尔扫过他立体深邃的脸，像是五光十色里的缱绻，莫名让人着迷。

车厢内安静，宇航员的车载香薰散发着淡淡的邂逅香气，仿若这车会一直开往银河的尽头，与星辰接吻，与浪漫为邻。

李且倏然转过来，文诗月来不及躲藏，只好将目光往上移，移到了内视镜里。

“你这个女儿是不是很厉害。”李且褪去了在派出所里的冷冽严肃，带着晚间微懒的嗓音开着玩笑。

文诗月也懒得一直强调反驳，反而显得她多在意这个名分似的。

她瞧着卓满，想起李且的三进宫，好奇地问：“你她三进宫，是进了三回派出所？”

“嗯。”李且，“第一回 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了个变态。第二回，帮她姑姑捉奸，把人家酒店闹了个底朝天。这是第三回，至于其他的闹也不少。”

“那她其实都是在做好事？”

“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每回一堆烂摊子都找我来给她善后。”

“她不是跟姑姑住吗，怎么每次都找你？”问完这个，文诗月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多管闲事了。

李且把车开出河边路，上了大路，大路宽广，路灯排列整齐，车流来往不息。

他偏头瞧了下文诗月，遂又看回前方：“这孩子其实很孝顺，她不想她姑姑担心，在家里总是报喜不报忧，至于忧的这块。”

他笑了一下，“我的事。”

文诗月转身看了眼后座的姑娘，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

其实也是个被迫早早长大的懂事孩子，只不过处理事情的方式比较直接冲动，但出发点也是好的。

她转回来的时候，肩膀扯了一下，她伸手揉了揉。

李且见文诗月的动作，想起了刚才在派出所卓满恨不得整个人摊在她身上。

他不由得放柔了语气：“她给你压痛了。”

“没有。”文诗月松开手，倒是笑了，“不过，她劲儿真还挺大的。”

“所以不对她凶一点儿，能给天捅个窟窿。”李且笑意里掺着无奈。

文诗月莞尔一笑，见他的嘴硬心软，想他以后一定也会是一位好父亲吧。

……

把卓满送到区楼下，姑娘下车也不急着走，而是绕到副驾弯腰看向副驾的文诗月。

“怎么了吗？”文诗月柔声询问。

“嫂子姐姐，咱俩加个微信呗。”卓满摸出手机。

文诗月被这称呼给惊了一跳，耳根一热，连忙解释：“我不是你且哥的女朋友。”

卓满刚好点开微信，听到这个，将目光看向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冷漠男人。

这脾气，长得帅出宇宙人家也瞧不上你。

“那不正好。”卓满对文诗月可以是一见如故，笑意满满地扒在车窗上跟她聊，“我回头跟你介绍我们一老师，又帅又温柔，温柔的人才是天生一对嘛。”

“卓满，你干脆别考大学了。”李且冷言冷语的声音响起，“回头我送你上庙里拜月老为师，要么我出钱送你出国找丘比特学射箭。”

“我其实想开飞机。”卓满诚恳地。

“我看你是想上天。”李且皮笑肉不笑。

文诗月忽然想笑，从派出所一路到这儿，她发现李且还挺毒舌的。

卓满见李且脸色不太美丽，赶紧催促文诗月：“姐姐，微信微信，你扫我。”

文诗月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一扫，对着二维码扫了下。

于是乎，她这个夹心饼干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加了“女儿”的微信。

“姐姐你叫什么？”

“文诗月。”

“还不走？”李且的声音随后响起。

“我叫卓满，卓别林的卓，满那个满。”卓满见李且在解安全带了，一边退后一边举着手机，“姐姐，咱们微信聊，拜拜。”

“拜拜。”文诗月微笑着朝卓满挥挥手。

“且哥。”卓满弯腰看向驾驶座，“虽然但是，今晚还是谢谢你，拜拜。”

完她转身就往楼道里跑去，留下车里同时看向她离去背影的两个人。

“臭丫头。”李且重新系好安全带冷哼，却笑了。

*

回去的路上，文诗月是有意算先送李且，自己再开车回家的，谁知道李且却不以为意地让她报地址。

“警察叔叔送你回家。”李且饶有意味地。

这话，文诗月想起了那晚她无意调侃的话，加上之前的学长学妹，她发现这人不仅毒舌，还挺有那么点儿报复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送吧。

“渝景苑。”她。

李且调了导航，扭过头看了眼文诗月，发动车子，开出了区。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话，李且闲散地开车，偶尔在红灯时看一眼低头在聊微信的文诗月。

姑娘在昏昧的手机微光里，微微勾着唇角，侧脸五官巧精致，睫影落在眼睑，一扇一扇像蝴蝶蹁跹。

比起高中那会儿还有点儿婴儿肥的她，现在瘦了很多，但不柴，看得出来是有在锻炼的。

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这姑娘好像没什么运动细胞。

现在有了？

绿灯亮，他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文诗月在跟卓满聊，聊的差不多了也有询问她李且的情绪如何。

她看了眼李且，情绪好像还算正常吧，之前不还跟她开玩笑来着。

李且的灵敏度实在是太高，一下子又捕捉到了文诗月偷看的目光，他慢条斯理地问：“看我干嘛？”

文诗月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儿弦外之音。

像……调情。

她被自己不要脸的想法给怔住，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满怕你还在生气，让我问问。”

李且眉眼含笑：“犯不着跟个姑娘怄气。”

文诗月当然看得出他没生气。经过当事人的肯定，她便给卓满回了过去，让她早点洗澡休息，结束了聊天。

等李且把文诗月送到渝景苑地下停车场，四平八稳地将车停进停车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我送你出去车。”文诗月好意道。

李且垂眸瞧着文诗月，也不推辞：“好。”

两人乘坐电梯上一楼，从单元楼出大门。

并肩无语，区里一盏盏旖旎的路灯，散发着幽幽的光，一路相陪，气氛有些微妙却并不显尴尬。

文诗月把人送到大门口，顺手招了一辆远远迎面而来的出租车。

“学长，有车了。”她。

“嗯。”李且看着由远及近的出租车，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机，一边解锁一边，“加个微信。”

“啊？”文诗月忙着看车，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

“别人加你微信可以。”

李且适时停下看向文诗月，垂眸与她对视。

他眸光里的漆色像黑洞，能将人吸附进去，低沉磁性的嗓音蔓在了这月光与灯光里，莫名勾人。

“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