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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哭。
清冷的声音就像是流淌在山林间的溪, 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撩拨的意味。
男人剪到眉毛上的头发被窗外的风抚起,淡淡的洗发水清香萦绕在她鼻周, 如糖果般的香味, 不经意间带着一丝甜。
他挑了挑眉, 叶眠冬就直直地对上他的眼, 桃花眼像是会话,漂亮得一塌糊涂。姑娘看得直愣神。
“什么哭?”她呆呆地问了一句。
郑俞淮见她是因为这事发呆, 偏头咬唇笑了笑,着实是被她可爱到。
“你笑什么?”叶眠冬有些羞涩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侧头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笑意盈盈,好看的桃花眼含笑, 嘴角扬起的弧度更甚, 就连脸颊上的酒窝也堪堪露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讨厌, 怎么老吊人胃口?”叶眠冬脸涨得通红, 就连脖子也憋得红了一个深度。柳叶眼半含秋水,委屈地撇了撇嘴。
“好了, 逗你玩的。大的奖励将来给你, 我不会爽约的。”郑俞淮弯腰与她平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顺毛。
叶眠冬这才笑了起来,眉眼弯起, 露出了虎牙。
“我们椰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郑俞淮将抱枕平整地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后才折回来提着餐桌上的才进了厨房。
他将厚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折起衬衫的衣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我都可以,我们蒸蒸宝贝做什么, 我就吃什么。”
“那行,你就在外面等着吧,里面油烟大,容易呛着。”
叶眠冬点了点头,听话地在客厅离他最近的那把沙发上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忙着做饭的背影。
男人背影又清瘦了一些,依旧高的身板,却因为太瘦显得有些羸弱,再叫上他一到冬天就容易苍白的脸,显得多了一丝病态。
他是不是经常这么累。之前高中肆意张扬的男孩,收了一分张扬,却怎么也肆意不起来了。
明明他也是个不愁吃喝的大少爷,却每天起早贪黑干着两份工,比她这个家里也不富贵的姑娘更加的拼命。
叶眠冬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起身拿起还安安稳稳挂在厨房门口的围裙,轻手轻脚地推开厨房的滑动门。
郑俞淮还在做着饭,没有听到背后的动静,就被一只手从背后圈了上来,而后另一只手搭了上来,手里还握着那条黑色的围裙。
“不是让你再外面等着的吗?怎么就进来了。”他的身子明显的顿了顿,而后又重新抄起铲子继续做饭。
“我看你没戴围裙,想过来帮你系上。”叶眠冬在他背后有考了会儿,才松开他,“转过来,女朋友帮你戴上。”
郑俞淮听话地放下手里的铲,关了火,转过来。
她鼻尖红红的,脸皱着,眉头也皱着。
“怎么了这是?”郑俞淮弯下腰与她平视,温柔的眉眼紧紧地盯着她。
叶眠冬伸手将围裙挂上,然后趁机钻进他的怀里,在背后替他上蝴蝶结:“女友牌蝴蝶结系法围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给我的蒸蒸宝贝。”
郑俞淮不是没有看出她的反常,细细地替她将散发拨至耳后,揉了揉她的脸颊,也没有急着话,就看看她会不会自己出心里话来。
叶眠冬手动测了测他的腰围,细细的一捆,真的瘦了。
语气软糯夹杂着些心疼:“我的蒸蒸宝贝又瘦了。”
“不过没关系,等我钱赚的多了,就不用靠你了,以后女朋友会养你的。”
郑俞淮没想到她是这事,眉心一跳,眼睛里有微光一闪而逝,而后捏了捏眉心。
“别在这傻话了,待会儿锅里糊了。”作势要将叶眠冬退出烟雾缭绕的厨房,“我们的椰不用想这种事情,快去坐着吧。”
姑娘皱了皱眉头,不满道:“你总是这样,你把我这么宠着,将来我就真的没有自理能力了。”
“没关系,我养。”
“你当养金丝雀呢。郑俞淮,我不想当金丝雀。我只想做一个跟你并肩同行的人,你这么宠着我,我真的,真的会没边的。”
“我女朋友不宠着,还让人欺负呢。”郑俞淮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知道了,我并肩同行的革命好老伴。”
叶眠冬这才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什么好老伴,你太不要脸了!”
“行了行了,快出去吧,厨房油烟味太大了。下次换你来,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叶眠冬最后再粘了一下,就转身除了厨房。
***
吃完饭,叶眠冬收拾好碗筷就先他一步扎进厨房,将滑动门关好,开始洗碗。
姑娘铁了心想让他休息,他也不能左右,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这姑娘倔的时候,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郑俞淮就任由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就穿了一件紫色睡裙,衣服表面毛茸茸的,裙边一直垂到脚踝,包裹住了全身。
看着她挤了一点洗洁精在手上,然后直接用手开始摸那些充满油渍的碗。
还真是不能照顾自己。
郑俞淮走进厨房,从底下的柜子里给她拿了副洗碗用的手套,站在一旁。
叶眠冬没注意到他。
“叶眠冬。”
“嗯?”姑娘这才看见他,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手套,以为他要抢她的活,将手里的碗收紧了一写,“你怎么进来了。”
“都了,女孩子洗什么碗,这样手容易糙的,冷水对身体也不好,手套带上。”郑俞淮将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干净,然后给她套上手套。
姑娘看着手里套上的手套,陷入沉思:“这样不好洗了。”
“就算不好洗,慢慢就会习惯了。”
叶眠冬皱了皱眉头:“郑俞淮,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会经常洗碗?”
他竟然还有心情趣她:“不是你要和我并肩同行的吗?我这是在给你分配任务。”
叶眠冬:“你就是嫌弃我饭做的不好吃。”
姑娘细眉一皱,嘴角耷拉着,看起来很委屈。一阵穿堂风过,也吹不平她紧皱的眉毛和委屈。
郑俞淮正色:“不是,我权衡了一下,发现还是洗碗不伤身。”
叶眠冬撇了撇嘴,退到一边又开始洗碗。
男人从背后抱住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全身。
“你鼻子又不舒服,到时候烧饭的油烟肯定伤鼻子。”郑俞淮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所以,我跟你商量个事,以后我烧饭,你洗碗怎么样?”
“嗯。”
“那你要答应我,戴上手套好吗?”
“嗯。”
“这才乖嘛。”郑俞淮摸了摸她的耳垂,退到一旁,“那男朋友在这陪你。”
***
正月十五闹元宵。
晚上,郑俞淮做了两碗糯米丸子,忙活了一个下午的饺子也出锅了。
两个人吃了晚饭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元宵晚会。
叶眠冬最不喜欢看这些晚会了:“蒸蒸,我想出去玩。”
郑俞淮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她的声音,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不喜欢看这个?”
“我想出去看花灯。”
“看花灯?走吧,我家姑娘想去哪玩就去哪玩。”郑俞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快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
叶眠冬钻进房间里,飞快地换好衣服,就走了出来。
其实她下午有查过,在之前看烟火秀的广场,今天也有花灯秀。姑娘当下被激起了好奇心,其实她没怎么看过花灯,之前也只是在学校里看过一点,还是自己同学做得简易版花灯。
“走吧。”
郑俞淮套上厚外套,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夕阳已经落下,天空骤然漆黑一片,像被拉上帷幕的银屏,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周围点缀着几颗星星。
广场离他们家很近,就在嘉禾新苑区旁边的街道上,他们没有开车,选择散步过去。
广场上依旧人山人海,大家有着极大的热情,将一大圈的花灯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观赏过去。
叶眠冬她们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出口顾客稀少,她拉着郑俞淮走了过去。
是一个卖花灯的店铺,公园前面就是一条河,听人们会写好愿望,然后将花灯放进河里,随着流动的河水去远方。
“卖一个吗?”郑俞淮见她望着花灯发呆。
“嗯。”叶眠冬摇了摇他的手。
“老板,来两个花灯。”
老板很是殷勤,拿着两个花灯递给他们:“好嘞。”
“你们可以在上面写上自己的愿望或者梦想……”后面叶眠冬都没有听清,她看着眼前的花灯又不自觉地开始发呆。
想起来了。时候每年元宵节,那时候爸爸还在,而且基本上每年都可以回家,她总是被叶清远背在肩上,然后带她来看花灯。
花灯固然美丽,只是看花灯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叶眠冬?别发呆了,快写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提笔在花灯上写下:“平安遂意。”
郑俞淮也已经写好了,牵过她的手,将她带到河边,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花灯放在水面,有接过叶眠冬的,放在了自己花灯的旁边。
叶眠冬这才看清他的花灯上写得是什么。
余生有她。
姑娘别过视线,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眼眶周围也红了。
“怎么哭了?”
“别哭了。我带你看看花灯……”
“郑俞淮,我想起爸爸了。他那时候在的时候,总是会他我看花灯来着。”
郑俞淮眼睛微微闪了一下,眉心一跳,沉沉缓出一口气,每次她想爸爸的时候都会哭。
“不哭不哭,男朋友陪你也是一样的。”
“你真的是。”叶眠冬被他这副样子逗笑。
这下倒好,又哭又笑,难看死了。
叶眠冬擦了一把眼泪,把泪意憋了回去。
那天晚上,叶眠冬逛了很久的花灯秀,又在马路上走了很久的路,这才缓过来。
***
清明节前夕,林音了个电话过来。
“淮淮啊,妈给你租出去的那房子,租户已经搬走了,你可以从眠冬那里搬出来了,自己收拾收拾东西。”林音大早上就电话给了郑俞淮。
郑俞淮还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就被他妈妈的话惊醒。
等脑子清醒过来,将刚刚的话回想起来,提取出话意,才明白过来。
哦,租户搬出去了。
嗯?
什么玩意?
租户搬出去了!
他立刻睁开眼睛。
“妈,你租户已经搬出去了?”
“对啊,你也赶快收拾收拾搬回去吧,别扰人姑娘。”林音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妈,这个月还没结束呢,我钱都交了。”
“是你的钱重要,还是人姑娘的安全重要。”
???
敢情他是野兽,会咬人呢。要咬早就咬了,还等着几天。
“妈,我跟你个事情,了你不要冲过来我。”郑俞淮疲惫地瘫回床上。
“除非你把眠冬怎么了,不然我都不管你。”
“妈,我和叶眠冬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什么?你不是答应妈妈不那孩子的主意的吗?”林音看样子是恼了,“本来还可以宽限你几天。不行,你现在就给我搬出来。”
“妈,你听我解释。”郑俞淮立刻又从床上弹起来。
“你这让妈妈跟你李阿姨怎么解释?”
“李阿姨她知道。”
“那敢情就我不知道。不过最近莉莉也没有联系过了,她没跟我是正常。你又是怎么回事?”林音反过来想,又被自己儿子给气到。
“我们也就刚在一起。”
那头林音没在什么,安静了好一会儿。
“淮淮啊,妈妈不是反对你和眠冬在一起,妈妈很喜欢这孩子,只是她是一个缺安全感的女孩,你这人又大大咧咧,做事没有分寸,妈妈怕你照顾不好她……”林音苦口婆心地着,她得不完全没有道理,得郑俞淮也愣了一下。
刚想接话,就被抢过手机。
甜美软糯的声音落在耳边,轻轻柔柔地:“林姨,我是眠冬。”
“诶,眠冬啊,你和淮淮在一起?”
叶眠冬紧紧地握着手机,视线却一直盯着郑俞淮:“不是,我刚刚路过他门口听到你们的谈话,我觉得我应该几句。”
“诶,你。”
“林姨,我喜欢他,我从高二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他对我很好,虽然他有时候就像您得那样,大大咧咧,做事没有分寸,但是我觉得有他在我身边,我很放松,也很快乐。”
窗户开着一条缝,早春的阳光一束束地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清风带着桃花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确实很缺安全感,但是相处了这么多人,我还是很喜欢他,而且最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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