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Ghost”（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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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know I」m like a ghost, sometimes I have to fade；

And it haunts me that I have to be this way。】

“你知道我变得像只鬼魂，我必须要隐藏自己、退出舞台。我只能这样，但我为此忐忑心伤。”

——Au/Ra & An Walker -「Ghost」（Chorus）

姜歆娆查了下周五的天气， ：“周五……大晴天，也不太热。”

“那不错……”顾梓回答。

顾总有点儿心不在焉的， 穿着酒店里的睡袍，正倚在床头敲电脑。

她刚洗完澡， 湿发还用毛巾裹着， 透过镜头都能感受到隐隐蒸腾的水汽和热度。

“都处理好了么？”姜歆娆问。

“嗯……”顾梓把电脑推远， 仰头呼了口气， 揉揉眉心，“没什么大问题。”

“我周五早上回来，先去公司，晚上下班了再……”

“我去接你。”姜歆娆闻言插嘴。

姜歆娆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手边堆了一沓零散的乐谱。

顾总休息的片刻，她也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嘟囔，“你都连着加班那么久了，怎么回来还要去公司啊。”

“有些事情要交接，流程文档之类的，很快……”顾梓，“晚上要出去吃么？”

“我给你做吧……”姜歆娆放下笔，去那一沓乐谱里找自己之前做的笔记，“忙了一天，别出去了，回来早点休息。我先给你煨上。”

她顿了顿，问：“粥？清淡点……”

“好啊，粥……”顾梓。

姜歆娆摸摸下巴，“你要不要吃我们上次去的那家砂锅粥？煮那种海鲜粥我没经验，不保证发挥……”

顾总往枕头里陷了陷，闭眼，软声道：“不用，就吃你做的。”

“好……”姜歆娆轻声笑，“给你做……”

顾梓：“嗯……”

“对了……”姜歆娆找到笔记，坐回镜头里，“程璐颐要回来了，她和你过了么？”

“周六，我知道。”顾梓，“周末可以约一下……”

“抢在她把所有朋友都约出来之前？”姜歆娆接着她的话。

两个人一齐笑起来。

“等她回来我和她约吧，周天或者下周哪天，周六你就好好休息……”

歌手在笔记上划了一道，写了句短短的备忘，才道，“你去睡吧，好晚了。”

顾梓不处理工作了。

也不话，棕黑色的眸子认认真真地描摹她的脸，最后对上她的眼睛。

姜歆娆抬头，“嗯？”

顾总看得她脸颊发热。

她想要穿过镜头去摸一摸顾梓的脸，再亲一亲她。

顾梓摇摇头，“没事，我睡了。”

姜歆娆：“晚安，有个好梦。”

顾梓：“会梦到你的。”

完她就挂断了。姜歆娆呆了两秒，「哎呀」一声，乐不可支地笑。

顾梓早上到的平城——来接她的还是李忻然。助理一见到顾梓和暨苒就迎上来，“顾总，暨助理！”

顾梓把拉杆箱递给她，三个人一齐往停车场走。

顾梓问：“绩效考评汇总了吧？”

月初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填过考评问卷，到现在是最终汇总到上级做调薪晋升决策的时候，顾总下周要和不同部门的负责人逐一对接，有的忙。

李忻然：“对的，初步统计都做好了，最近会给您排好日程。”

“另外，内控合规部门的人最近在。”

“权限都开放给他们了么？别等一下又和上次一样给我们鸡蛋里挑骨头。”

瑜星的内控部门惯例双月做一次型检查、适逢七月和十二月绩效考评的时候会做大彻查，所有部门的资料库——特别是报销和其他支出数据——必须开放权限。

去年有一次VP办公室忘记开放了一个数据权限，内控部门追着纠缠了半个月，顾梓记忆犹新。

但这群人毕竟只是在其位谋其职，顾梓去抱怨反而会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只能就此之后交代所有人都把手续做清楚一些，不要有疵失。

“都开放好啦，詹助理亲自确认的，您别担心！”李忻然。

“好……”顾梓。

她去看暨苒，抿了抿唇。暨助理和她一样表情凝重又狐疑，但两人碍着李忻然在场，到最后都没什么。

到瑜星的时候临近中午。三人先去附近找了个餐厅吃饭，下午才去公司。

办公室看上去比往常忙碌。来回走动的人很多，连詹程手下的人都在热络地沟通联系，暨苒睨了眼大办公室“暨助理回来了。”詹程叫她。

暨苒转头。男人今天穿了身宝蓝色的套装，一枚金色胸针缀在胸口熠熠闪光，同色方巾折了三角，妥当地塞在西装前胸口袋里。

像只春风得意、骚包又没有脑袋的公鸡。

暨苒心里想，脸上却露出礼貌的微笑来，“詹助理。”

詹程回她一个微笑，“旅途劳顿，辛苦。”

这话本来是同事间友好的一句问候，用詹程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出来，变成了上司在安抚下属。

于是暨苒：“不辛苦，至少把项目给捋顺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这是在詹程居心叵测不干正事。

詹程僵了僵。

半晌他恢复那种目中无人又趾高气昂的讨厌样子，也不装笑了，唇角冷冷地勾起来，道：“那可比暨助理要忙的重要多了。”

暨苒心，这是要撕破脸皮了。

她抱臂，闲闲道：“你能做什么更重要的事，我倒好奇。”

詹程凑过来一些。暨苒今天踩了个比较矮的高跟，是以没有他高，他弯身下来，轻声道：“暨助理，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一辈子就卡在一个位置上、永远也升不上去了吗？”

暨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应声。

詹程自娱自乐似的笑起来，指指自己的脑袋，“因为有的人脑子不灵光啊。”

“你在你自己么？”暨苒问。

詹程：“额……”

詹助理狠狠地盯她一眼，风一样地刮过去，走远了。

暨苒怼完他，将他的话在脑子里回放了三遍，急急去找顾梓。

顾梓在整理出差回来用的汇报文件。暨苒敲门进去，也没坐下，就：“顾总……”

顾梓抬头看她，“怎么了，火急火燎的样子。”

暨苒和顾梓了遍刚刚詹程的话。顾梓放下笔，按着额角想了想，苦笑，“我就知道，这是勾搭上顾泽远了。”

暨苒焦急地想什么，顾梓耸耸肩，又拾起笔，“随他吧，总归现在是顾泽远在养着他。”

暨苒，“您……”

她到一半，住嘴了。

她能什么呢？她不想任詹程沐猴而冠、为所欲为，她相信顾梓也

“您还是注意着点吧。”她最后。

顾梓嗯声……

“那我先走了，您忙。”

暨苒准备离开顾梓的办公室，办公室大门外谁敲响了。

顾梓了声请进。

门是人用力地推开的。接着涌进来黑压压的一群人，有男有女，具都是黑色西装、领带得板正，看上去正式、严肃又死板。暨苒直接给他们挤到角落去，不由得蹙了蹙眉。

为首的那个径直走到顾梓面前。

顾梓怔怔地望他一眼，站起来，“您好……”

“您好……”男人同她握手，“顾总，久闻大名。”

顾梓微微点头。

男人接着：“企业纪律与职业道德建设部，韩修齐。”

“您可以跟我走一趟么？”

内控部门的建筑独立在主楼之外，是附属楼占地最多的部门。

瑜星业务的触达很广，娱乐行业又是个普遍上来「□□」的行业。

因此瑜星在内控上做得不遗余力，对于举报受理、违规调查和惩处有严格的流程，直接汇报给CEO。

但权限大于CEO，游离于整个瑜星的管理系统之外。

顾梓并不是第一次来这栋楼。之前她手下的人出过事情，她曾经作为连带证人请到内控部来喝过茶。

但当时只是聊天罢了。

韩修齐请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顾梓谢过他，“您请我来，是想要做什么？”

韩修齐坐在她对面。两个人之间隔了宽大的会议桌，他抱臂，靠上椅背，“您不知道吗？”

顾梓淡然：“我不知道。”

“您知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六年——”韩修齐，“我们对任何举报都有程式化的彻查方式。”

“您做错这么一点……”他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条缝，“就算是花一百万、一千万，半个月，一年，我也要查出您到底做错了什么来。您知道集团对于违规行为的零容忍态度。”

“我不知道您在什么。”顾梓坐直了，双手交握撑在桌面上，气定神闲地。

她看上去真的不慌张。就算是刚刚长途

韩修齐无奈叹气，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给顾梓。

顾梓翻开来看了。

文件不厚，薄薄几页纸，她却看得很慢——

她不是看得慢，而是愣住了。视线凝固了似的黏在文件内页，指节捏得发白，脸上也没了血色。

韩修齐微笑起来，“您看，您不是我查的最位高权重的人，也不要以为您能因此逃过内控审检。”

顾梓抬头，锐利地瞥了他一眼。

韩修齐一噎，半晌才继续：“您看完了么？”

顾梓合上那份薄薄的文件，没话。

“对您的指控在最后一页——员工索贿、违反利益冲突条款、以及泄露商业机密。”

“您有权对您的指控提出申诉，接下来整个指控会进入公司内控处理程序，情节严重的，我们会移交司法机关处理，请您近期不要离境。”

“从今天开始，调查期间，为避免利益冲突，集团会对您做临时停职处理。您知悉的话，请在最后一页右下角签个字。另外……”

顾梓断他，“我要见顾泽远。”

她声音在抖，刚刚有多淡然，现在就有多动摇。

在韩修齐看来，这是认命了。

韩修齐问：“您什么？”

年轻的副总裁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见顾泽远。”

“顾总，内控部门虽然直接向顾总裁汇报，您父亲并不能左右我们对您的判断和处置——”

“你听不懂人话吗……”顾梓冷声了第三遍，“我要见顾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