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Stereo Hearts” Pt.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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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歆娆的房间和顾梓印象里没什么差别。而卧室的主人正坐在床边， 眼角还红着，有点儿迷蒙地、脆弱地看过来。

她套了件背心、卡其色工装裤，出街应该飒爽又美艳的， 却硬生生被她那种狗似的眼神给破坏掉了。

顾梓弯起一点点笑， 过去牵了她的手。

姜歆娆只管撒娇：“你干嘛呀……”

顾梓把她按到梳妆台前，“有吹风机吗？”

姜歆娆明白了她要干什么，指指身侧的两排立柜，“在那边柜子底下。”

顾梓先倒了一点儿精油给她梳顺头发。姜歆娆舒服地想哼哼， 闭上眼，听见顾梓问：“怎么洗完不先吹干？”

“着急……”模模糊糊地两个字。

顾梓没什么， 安抚地摸摸她肩膀， 开了吹风机。

不用话的时候，思绪就像潮水一样肆意涌上顾梓心头。

掌指下的发丝柔软、蓬松、摸起来极为舒服， 她却有点儿心酸。

她猜到姜歆娆今天过得不大好，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设想， 这人抽烟、喝酒、摔东西泄气、歇斯底里、甚至连哭闹喊上吊自杀都想过了，唯独没预料到会看见姜歆娆抱着Frank安静地哭。

因此更没办法怪她什么。

看见其他人这样认真的和宠物讲话，顾梓会以为那是神经病。

但是姜歆娆捧着Frank的脸， 告诉它一定要喜欢顾梓， 然后像抱住亲人那样眷恋地抱着它，顾梓莫名其妙地就觉得难受。

有一种世界上除了这只大狗没有人听得懂她话了的感觉。

也对。顾梓想。狗也许没那么聪明，但它们忠诚、勇毅、毫无条件地相信主人，没有偏见、也不歧视。

这样一比较， 对于姜歆娆来，同类的恶意或许还是太多了——尽管她早该习惯这些。

姜歆娆已经哭成这个傻样子了，顾梓怎么也不会让自己也哭出来。她抿了抿唇，做好情绪管理， 关了吹风机。

稍作准备之后，顾总牵着又懵又憨的姜老师出门了。

Frank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她俩摇尾巴，姜歆娆摸摸它，“乖，我就回来了。”

她抬眼来看顾梓，“不个再见吗？”

于是顾梓也摸了摸大狗。

两个人上

总不能让这个人脆弱的胃经受火锅烧烤龙虾的考验。

顾梓想了一会儿，点火发动。她记得路了，没用导航，车里因此很安静。

姜歆娆开一点儿窗户，把座椅靠背往后摇，让凉爽的夜风吹在脸上，闭了眼。

“你不在家的话，Frank一般怎么办？”路上顾梓问。

“短期有人来遛狗，带它出去玩；长期就得放在慕姗那边了……”

姜歆娆，“都是认识了好几年的人，我信得过。”

顾梓嗯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趁等红灯的空档，顾梓又问她：“要放点歌么？”

姜歆娆咬唇——顾总真的在很努力地找话了。

她哑声道：“行……”

“Justdon」tpymysongs。”她补了一句。

顾梓挑眉……

姜歆娆：“Please。”

顾梓答应她，放了低缓的爵士乐专辑。

顾总最后停车的地方有些……一言难尽。

姜歆娆不是在抱怨什么，就是这个黑黢黢的巷子，她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那种走夜路必须要躲开的地方。

顾梓却和没事人一样，径自往前走。姜歆娆眨眨眼，跟上她——顾总都不怕了，她怕什么？

过两个拐角，视野突然间亮起来。老旧居民楼下有一排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店，不少这个点都已经关了门，走得近了，才看见顾梓带她来的是家饭馆。

有白蒙蒙的热气从档口冒出来，锅碗炉灶就摆在刚进店的地方，一个个砂锅躺在炉子上，里头淡黄的汤汁沸腾着，咕咚咕咚地响。

厨房这边极热。店老板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看见顾梓，“唉，今天带朋友来了呀？”

顾梓微笑，“是……”

姜歆娆冲老板点点头，顾梓带着她走进店里。

再往里是个冰柜和水槽，店，海味却都鲜活，姜歆娆盯着水槽里乱动脚脚的明虾和皮皮虾们看了一会儿，呐呐问：“这家店是吃什么的啊？”

“砂锅粥……”顾梓，替她拿了碗筷，“先坐一下……”

顾梓去和老板了什么。她们坐的地方离门口远，姜歆娆听不清楚。

但是老板回答的相当大声，“好嘞，好嘞，没问题，哎呀姑娘你尽姜歆娆：“……”

一会儿顾梓回来，在姜歆娆面前坐好，抽纸擦了擦面前桌面，感觉姜歆娆一直在看着她，她挑眉，“嗯？”

姜歆娆撑着下巴，“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种街边店。”

上次她带顾梓去的夜市是另一回事——被别人带去和自己去找店的区别还是蛮大的。

顾梓：“就这一家常来的，平常就在公司吃。”

“他家就三点到五点休息两个时，然后又开早餐档。我经常……半夜来。”

“我还没带人来过。”

姜歆娆揉揉耳垂，“谢谢你。I」mfttered。”

砂锅粥煮的不慢。两人坐了一会儿，老板已经端着两盅砂锅过来。

顾梓的是老样子，姜歆娆则对着满碗晶莹的米和红枣眨了眨眼。

怎么感觉怪怪的……

这家店菜单上也没写这个，周围人也没吃这个，水槽里更没有养红枣和米……不对，放其他食材的桌面上也没有放红枣和米。

“他家还有做这种养生粥的么？”姜歆娆问。

“没有……”顾梓，给她盛了一碗。

姜歆娆尝了尝，红枣炖得软烂，和米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色泽鲜亮，入口微甜，慰藉了姜歆娆的胃。

“我问老板有没有什么养胃的粥，他她女儿刚好胃疼，做了三盅放在后厨——他算自己吃的，但是给我也没关系。”

“老板人真好。”姜歆娆。

“你想吃我的也可以，但先喝点温补的暖暖胃。你这一天没吃……”

顾梓蓦地笑起来。

姜歆娆满头雾水，“啊？”

“没有，我才想起来我也没吃午饭……”顾梓，“饿了……”

姜歆娆有点愧疚地耷拉下眉眼，皱了皱鼻子。顾梓在桌子底下去够她左手，牵着她轻轻捏了捏，“没事，现在好好吃。”

吃完出来姜歆娆谢过老板，和他攀谈了几句。老板看上去质朴真诚，应该也不知道她是谁，因此姜歆娆话放松又愉快。

等顾梓扫码付了钱，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回去顾总车上。

顾梓扶着方向盘踟躇了一会儿，“……”

姜歆娆：“怎么了？”

顾总偏开脸，犹犹豫豫地：

姜歆娆：哦。

“也迟了……”顾梓又道，这回转回视线来，认真地看着姜歆娆，“你要不要……”

“好……”姜歆娆，“麻烦你了……”

其实顾总恐怕是担心自己回去又胡闹。姜歆娆知道，因此满心温暖。

顾梓家是复式，私人生活空间在楼上，待客空间在楼下，并有书房。

原来应该还有一间房的，被她通了做客厅吧台，采光好又宽敞。

装修是做的简约灰调色风格，本身看着只是清爽利落。

但是几乎每个柜子台面上都没摆放东西，就着实过于干净清冷了。

顾梓叹口气，拆了扎好的头发——她栗色的卷发从肩头一侧流泻下来，又被她拨到另一侧，“我给你准备下客房，也在楼上。”

姜歆娆点头，谢过她。

顾梓以为姜歆娆会早早去睡的。毕竟顾梓知道她，这家伙大概昨晚没休息好，此刻多多少少该有点困倦，也需要睡眠。

她和姜歆娆过晚安，送这人回房间休息，自己也洗漱了，准备处理一下文件，翻包的时候才发现她压根没把电脑带回来。

顾梓叹口气，又没有睡意，末了抱了本书在倚在床头看。

谁敲了敲门。

顾梓：“嗯，怎么了？”

姜歆娆推开门，“我还以为你会在书房。”

“忘记带电脑回来了……”顾梓，“要用的都在那上面。”

“啊……”姜歆娆懊恼道，“对不起……”

顾梓失笑，“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忘了。进来吧？”

顾梓的房间很大。隔断式的娱乐区有电视和沙发，另一边是床，再往里才是衣帽间、梳妆台和浴室。

姜歆娆有点儿犹豫地站在房间中央，不知道要往哪去。

顾梓只占了她那张大床的一角。她拍拍床另一侧，示意姜歆娆过来。

姜歆娆眨眨眼，规规矩矩地在她身边背靠床头坐好。

顾梓刚刚洗了澡。卷发慵懒地挨在她颈侧，还带着潮意。

绸制睡衣松松散散地，露出线条精致的锁骨来，也遮不住身体温婉蜿蜒的轮廓。

姜歆娆看到了她梳妆台上放着的、自己送给她的香水。

但是顾梓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是种温暖、喑哑、干净却性感的香味。

花香里有淡淡的脂粉气、又不浓，像是裹了玫瑰花的天鹅绒。

她想膜拜那种柔软。她想把她的鼻尖她的脸深深埋进那朵玫瑰里去，让花香吞噬她，让她也成为一朵花。

作者有话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