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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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毒的发作的确与此人有关，当初的引是他带来的，此人原本打算带毒来威胁，没想到身上的引发挥了作用，他倒是反应快，借了东风，却也因此顶了一口染指朝堂的锅。

如果没有引在，皇祁岁的身体不会差到这种地步，可要算起来，这还是当初这人听闻鬼医门中事，不算刻意带上的东西。

又是一个细的摇摆，可带、可不带，也许与天道有关，总之他带了引，因此皇祁岁中了毒，尽管解毒迅速，但伤到的内脏很难养好，要么透支吊命，要么一点点温养。

然而当时的情况不允许皇祁岁静心调养，透支吊命的路是他自己选的，这人不愧是和鬼医门两位门主并列的家伙，能帮他吊住二十年的命。

皇祁岁看着桌上不必再处理的公务，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胸腹部突然钻心地疼让他煞白了脸色，却一声不吭，抖着又拿出了一粒药服下，没有引来在外侍奉的人进来查看。

倦勤阁是重地，公公也不能随意进入，负责打扫的宫人都是自在宫内长大、完全不识字的人，因为里面存有的东西很隐秘。

一般而言，这里都不会留人侍奉，偶尔宣一些官员进来，也不会让他们查看其内典籍，尤其是历代皇帝自己写的书册，里面记载的全部都是宫闱秘闻，能让人大开眼界的那种。

半晌，皇祁岁又喝了一口茶，这才五年，这药便要吃上两颗才能压制下去，很可能坚持不到二十年。

他缓了一阵，唤道：“召右相进宫一叙。”

门口的公公应是，皇祁岁走出倦勤阁，此时温度适宜，外面日光大好，他又有闲暇：“便到御花园罢，朕走走。”

公公又应，在后两步缓缓跟着，另外一个公公跑着过去，应是准备东西去了。

待走到御花园，亭下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点心茶水，公公快步走过去，将点心和茶用银针一一试过，吃块点心、再拿怀中的杯子喝上一口茶水，才退后站在一旁候着。

皇祁岁站在亭中向花丛中看，芳香扑鼻：“备一盘棋，拿两壶酒，朕要壶不同、酒相同的烈酒，与人酌。”

公公再应，四下一看，只剩他自己了，便躬身下去安排。

宫人行动很快，棋子棋盘和两个壶色不同但其中酒水相同的酒壶送了上来，又是挨个试过，公公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目不斜视，显然他酒量不佳，脸颊慢慢染上了红色。

皇祁岁笑他：“是酒太烈了些？”

公公仍然保持则八风不动的表情：“陛下有闲暇便该静心休息、不该贪杯。”

皇祁岁被公公训了也不恼：“去歇着罢，这边不用候着。”

公公无奈道：“陛下又忘了，最少要等奴婢两刻钟到半个时辰无事方可安心。”

皇祁岁对此不以为意：“去吧去吧，有事就劳烦公公派人告知给朕。”

公公非常不赞同：“这样怎行？陛”

没等他继续下去，皇祁岁就按了按眉心：“朕的话都敢不听？”

公公不敢不听，还是带着万千愁绪躬身退下了。

右相来时就看见皇帝陛下一个人在亭中赏花，桌上摆着点心、茶水和两个酒壶不同的酒，正中还有一个未落一子的棋盘：“臣，参见陛下。”

皇祁岁摆了摆：“右相免礼，来与朕对弈一局。”

右相还未等完全跪地就被皇祁岁了免礼，心里不由咯噔一声，随即想到进宫前好友青书瀚提醒他的话，下意识摸摸袖口，试探道：“不知陛下召臣进宫所谓何事？”

皇祁岁在棋盘右下角处落下一子：“无甚大事，朕今日难得闲暇，请右相进宫打发时间罢了，顺便有件事想问右相。”

右相心翼翼地在一处井水不犯河水的左上落了第一子：“还请陛下明示。”

皇祁岁优哉游哉落子：“右相家中有一八岁的童子，是也不是？”

右相落子的抖了一下，迅速起身跪地，战战兢兢道：“回禀陛下，臣家中只有两个儿子”

皇祁岁打趣道：“朕又不是要他的性命。”

右相从右袖口处拿出准备好的奏本，双呈给皇祁岁：“臣、老臣年事已高，还请陛下准老臣辞官返乡。”

皇祁岁拿起奏本看了一眼，一见是辞呈，笑了：“朕不允。”

右相抖得更严重了，再次叩首：“还请陛下看在老臣从前还有些功劳的份上，留老臣一家一条生路吧！”

皇祁岁叹了口气：“起来，朕还没是什么事，右相就这般畏惧，难不成当真心存他想？”

右相茫然地抬头看向皇祁岁，却不敢起身，也不知的是不敢有其它想法、还是现在不敢起身，只道：“臣不敢。”

皇祁岁看了一眼只落下了三子的棋盘：“好陪朕下棋，唉，罢了，赐酒吧。”

右相瞳孔放大，又叩首，似乎颇为茫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语气像是万念俱灰般：“臣领旨谢恩，然一家老与此无关，还望陛下放他们一命，臣先谢过陛下大恩。”

他完，跪行至离自己最近的酒壶旁，倒好一杯酒便立刻一饮而下，闭上眼睛。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御花园内的鸟叫还响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皇祁岁的声音响起，颇为失望：“右相，大概选错了酒壶罢。”

右相闻言惊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死的征兆，又见皇帝从他喝过的那壶酒中倒出一杯自己饮下，愣了半晌才又去拿另一壶酒。

重复的过程，只是这次除了鸟鸣，还有皇祁岁慢慢饮酒的声音，好半天过去，右相惊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现在他已经知道桌上没有毒酒了，是他想多了。

皇祁岁依然在一杯杯饮着酒：“右相，朕可曾有过冤假错案？”

右相忙跪了回去：“陛下一直据实断案、明察秋毫，所断之案皆证据确凿，未曾冤枉过任何人、断错过任何案。”

皇祁岁看着满园鲜花：“朕多希望右相也能做到清者自清，不被这点段唬住啊。”

右相呐呐，他是朝中掌握实权甚多的右相，自然觉得皇帝对他起了疑心，便是想挑理杀他，再加上青书瀚那个老家伙还事先提点过他，让他下意识认定了皇帝已有决断。

半晌，皇祁岁起身：“右相，朕念你多年来功劳甚多，便不治你这疑心之罪，罢了，许是朕想错了。”

右相愣了一下：“陛下何出此言？”

皇祁岁让他退下，叫侍卫出宫寻些无父无母且年幼的孤儿回来，顺便交代调查礼部侍郎的事，若当真中饱私囊，就依法处置。

两个月后一切事情办妥，礼部侍郎的确做了些擦边的事，不轻不重，皇祁岁就提点了几句，暂时揭过。

孤儿也都到了皇宫，他们年纪尚，不到记事的时候，皇祁岁亲自考察后，留了两个性格较好、聪明灵的孩子，将他们都交给三师三少培养，未来的太子就从他们中选。

其他孩子再寻一处合适的人家，如果没有，就带到外面的避暑庄做事，右相也大概知道了皇祁岁之前的想法，却没有多少遗憾。

三师不愿太子从孤儿中选，皇祁岁现在还年轻，生个太子多好？然而这次皇祁岁以右相提前得到风声的事镇压了太傅，青书瀚不再吭声，太师和太保便也不好顶撞。

两年时间转眼即逝，几人眼中已经把两个孩子分了个高低，未来一个是太子，一个将是能臣，开始分开培养。

皇祁岁也开始在闲暇时间亲自教导太子，他公务太多，闲暇时间还真没有多少，每三日能抽出一个时辰给他就算是空闲了，两年时间，太子也到了活泼的年纪，表示对此十分满意。

他故作大人模样，傲气道：“父皇真乖，本太子很满意父皇听话。”

公公擦了擦汗，虽然这对话常在他们间出现，可太子本来是孤儿的事估计除了太子自己，怕是没有人能忘掉，尽管陛下下了命令还收养了他，不过他依然不是正统的太子。

在公公擦汗的时候，皇祁岁倒是觉得好笑，揉了揉太子的脑袋：“朕便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了。”

太子挺着胸脯，他年纪还，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只是思维时常发散，有时候书背着背着就被旁边的蝴蝶引走了目光，有时候端正一会，没多久就松散下来，给青书瀚愁得不行。

皇祁岁在座位上坐着，看着太子背书，偶尔提出几个问题，答得不错，想来太师费了心思。

太子背完书，趴在桌上：“父皇，儿臣不想学习，太师满口之乎者也的，儿臣听不懂，太傅还总叫儿臣用最累的姿势坐好，连太保都不帮儿臣话！”

皇祁岁笑道：“那太子想做什么？”

太子眼睛一亮：“儿臣想玩蹴鞠！唔还要放风筝！还想吃杏儿糕跟甜甜饼！太傅不让儿臣吃，还叫御膳房每日只能给儿臣半份，哼，儿臣讨厌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