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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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舅舅你能不能把我安排进工厂工作？我发誓，我一定会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发挥我所能为工厂做贡献,绝对不会有丝毫懈怠。”良久之后,石相可又开口道。

沈卫民静静的听他完。真计较起来，石相可还是有些进步的，如果放在以前,他稍稍冷脸，石相可恐怕连话都不出。现在他都能顶得住他的视线，把自己的具体要求出来了,而且还很善于利用自己应有的优势，在第一句话就把他妈提了出来。

整个石家,能和沈卫民上话的，也只有张桂花了。

想到这里,沈卫民眼神下睨,不远处微风吹起来的花瓣，飘啊飘啊飘,最后落在地上。不久的后来,它会和同伴一起,被当做垃圾扫成堆或者是化作泥,滋养土地。

就连的花瓣，都有存在的价值。

偏头看向还在等自己回答的石相可，“本来看在阿姐的面子上,我该答应你，不过这事不是我就能算的。在你们八个知青进村之前，我已经和村干部约法三章。在学历和能力相当的情况下，在田里干活时表现更好的才有会进入工厂。

沈家沟挺,大都沾亲带故。要是我为你破例，其他七人该如何安排？我称你母亲一声阿姐，你叫我一声舅舅，应该不会在此事上让我为难吧？”

沈卫民一顶高帽子戴下来，砸的石相可眼冒金星，他没想到沈卫民会拒绝他。

“舅舅？”石相可抬起头来。

沈卫民摆摆，明显不想听他多，“人无信不立，我是沈家沟食品加工厂的厂长，你名义上又是我的外甥。要是单拉你进厂，肯定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往后你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我哪会让你受这个苦？”

沈卫民拍拍石相可的肩膀，“你妈能在万人大厂里脱颖而出，第一条就是吃苦耐劳，你身为她儿子，可不能给她拖后腿。田里的活儿虽然累人，却也锻炼人，你们下乡不就是做这些来了。做事别抱怨，放松心情，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完成，等年底评优的时候，只要你名列前茅，就能顺理成章进入工厂。”

沈卫民给人灌鸡汤，想想他刚才的那些话，可真是句句真理啊！

我怎么这么能耐！

石相可心里充满苦涩，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卫民是死活都不会给自己行方便了。这个认知在前，沈卫民后面的话，石相可一句都没听进心里去。

当一个人不信任另外一个人，别人的所有话都是被怀疑目标，沈卫民的冠冕堂皇，石相可一句都不信，什么和干部约法三章，什么要按规矩办事，不过都是沈卫民拿来搪塞他的借口而已。

原以为沈卫民看在他妈的面子上会对他照顾三分，现在看来他妈的面子并不好使。哼！在省城的时候，为得到他妈帮助，无时无刻不在献殷勤，离开省城之后就原形毕露了。

虽然怨恨，石相可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没有忘记这里是沈卫民的地盘。

当然掩饰的好是石相可自己认为，沈卫民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眼底的愤怒和不屑。到底年轻，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

原先，沈卫民对石相可是有几分教导之心的，父母走得近，儿女感情也会不错，这是一般定律。到后面他发现自己心有余力不足，石相可不是个服管教的。他生在省城，长在父母长辈的悉心照料下，十几年来没吃过苦，就算几次三番任性，也有长辈在上头顶着。他不用担心生计，也不去操心前途，养成这样性格几乎是必然。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沈卫民突然感觉索然无味，直接下逐客令。

石相可却没动，“是不是不管是谁，如果在生产队的考核不合格，都进不了工厂？”

“我关心的是综合评价。如果你们考评都不合格，我可能全部放弃，也可能在矮子里面拔将军，谁得准。”

石相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本身也是矮子中的一员。

送走石相可，沈卫民进屋陪赵琪了会儿话，到点儿就去工厂上班。

“原本今天要去公社瞧瞧的，我都走到大门口了，却听看门大爷祁主任下乡去了，我只能掉转车头回来。”沈卫民和沈东林吐糟。

祁主任喜欢下乡，且时候不定，因此他们去公社大多数时候只能碰运气。运气好能碰上，运气不好根本看不见人影。

倒时也可以找公社其他领导商议转达，不过一事不烦二主，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向祁军一样把事情定下来，谈的多了反而双方都失去耐性。

沈东林点头，“就让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祁主任不是让在固定的时候去见他。”

沈卫民是大多数领导都不待见的那类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算磨也得磨的你答应他的条件。他有连续一个月到祁军面前打卡的记录，那真是风雨不动，就连他都看烦了，偏生事情让他给谈成了，祁军也不在意的样子，那之后俩人都是走得进了。、

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过，祁主任是公社领导，不可能围着沈卫民围着沈家沟食品加工厂打转。为了不让沈卫民骚扰其他领导干事，就和他定了规矩和时间表，如有情况就在这些时候去找他，他多半是在公社的。

“先前和琪琪一块去公社，不管啥时间，九成九都能见到人。”沈卫民弱弱反驳。

“你也知道是跟着你媳妇儿一起？”沈东林凉凉反问。

沈卫民：“”倒也不必如此打击他的自信心，琪琪是他媳妇儿，他还能和他媳妇儿争个高低不成？

“端午节时候出品的青团和粽子挺受欢迎，不少工厂临时加单，像玻璃厂、纺织厂和械厂都是直接定的成品。”沈东林不欲和沈卫民在这个问题上掰扯，直接转移的话题。

——关于沈卫民的运气，怎么呢？也就是老天爷开眼，没让他的事业运太差，否则食品加工厂早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哪还能有今天？

“也就是我们最近挣了不少？”沈卫民确实对这个感兴趣。

沈东林露出点笑，如实点头。

沈卫民的心情莫名被治愈了，还有什么事比听到自家工厂挣钱更让人兴奋，至少他目前还没有发现，“挺好！”

沈家沟食品加工厂现在的运行模式，虽然不能臻于成熟，但已经有了基础规模。沈卫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厂继续运转，和他在时一般无二。

沈卫民感到挺欣慰。如果离了他，工厂都不能正常运转，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他挺厉害，但从长远来看，他和工厂都是失败的。

人不是器，总有懈怠的时候。沈卫民作为工厂领头人，某种程度上是全体员工的精神领袖。自建厂之初，他就制定了一整套规则，工人要做到的是使自己的行为符合工厂规定，而不是谁的个人喜好。

现在最初目标已经初现规模！

沈卫民和沈东林在产线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问题。看大家都忙，他们俩也不好闲逛，直接去了新厂房。

“试试？”沈东林卷起袖子。

“七叔给我打下，我当然求之不得。”沈卫民把褂子脱下来，扔在一边。

五台器搬下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因为便利运输而拆分的器组装起来，此外还需要挺多额外工具。

沈卫民口齿清晰的布置任务，哪里需要打孔，哪里需要掏洞，哪里需要挖坑。要求明确清晰，一个负责一个负责记，配合默契。

中途沈强过来帮忙，三个人合力，在沈卫民指挥下，完成了第一台器的组装！

“这，这台器是”沈强挺震惊，虽然还没有通电，也不知道这台器是干嘛的。但不妨碍他震惊，震惊到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沈卫民不以为意，这才哪跟哪儿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台器看着挺不错，回头五台器组成一条产线才更壮观。“过两天技术员就到了，强哥，你和他们好好学学，多看看这几台器是怎么操作的。”

原来的器被省食品厂截胡，原定的技术员当然不会再过来。沈卫民口中的这两名技术员是他在省械厂硬是磨来的。

引进器，就得让它运行。为了让它好好干活，配备专门管理工人和处理突发事情的管理员是当务之急。沈卫民挺看好沈强，对方是他最原始的员工，工厂尚未成立的时候，就跟着他身边做事了。

沈卫民谈下的第一笔生意，其中不少都是沈强的功劳。沈卫民后来才听，当年在他和那些狐朋狗友之间，沈强做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选择跟着他干。

工厂成立之后，沈强一直在帮忙，就算刚开始的规则对他来有些不利，但是为了支持工厂，他接受新规则。到现在，沈强一直在工厂忙活，并不是单一职务，而是所有杂事琐事，都可以找他。

这个职位有些尴尬，好听点是各方面都能掺和一脚，难听点就是各方各面了都不管用。不过，随着沈强处理各种事情越来越得心应，到现在也从来没有出过大差错。

沈卫民之前和沈东林商量要给沈强个职务，至于什么职务，思来想去，他们都没有确定下来。

沈东林是觉得沈强应该再好好锻炼锻炼，工厂内管理职务并不多，必须留给德行、能力上佳人选。

管理者是必须要承担起责任的，没有德行，没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只会给工厂带来惨重损失。因此，选管理和一线工人的方法不同，沈卫民他们也不会任人唯亲。每个职务都是通过深思熟虑产生的，就是线长，都不敢马虎大意。

沈卫民倒是觉得沈强现在的表现已经挺不错了，和一年前比较起来，沈强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他继续坚持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好。

人就是这样，越好，越好。

现在的沈强在走出去，谁还他不懂事瞎胡闹？两年前的事情都成了年少轻狂，长大就好了。如果已经走到现在，他还是被打回原形，沈卫民就真的不知道该什么了。

不过，他相信沈强不会的。

沈卫民和沈东林意见相左，此事只能暂时搁置，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两人太忙，偶尔想起就提起一句，大部分时候，只有见了人才会想起来。

新厂房即将投入生产用，对于沈强来倒是个不错的会。新厂房开用之后，沈卫民最关心的就是这几台器，如何利用它们关乎沈家沟食品加工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产、发展，所以必须得慎之重之！

沈卫民和沈强的这几句话，沈东林立刻就领会到了什么意思，不过他没阻止。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沈强表明态度之后，就没再多。不知道他是领会了意思故作矜持，还是根本没领会意思。不过不管是怎么，沈卫民和沈东林都不在乎。作为工人，他们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够了，其他不用多。

三个人出来后，在新厂房大门口分别。沈卫民直接回家，进门就听见东屋传来话声，间或开朗大笑，明显是两个姑娘的声音。

赵姑娘好不容易和人相谈甚欢，沈卫民当然不会没有眼色的进屋打断。他一直都挺遗憾赵琪没有特别亲近的姐妹，为了让她多交个朋友，他费了不少力气。

能在赵姑娘有烦恼的时候，倾听她的烦恼；可以聚在一块，和对方一起吐槽自己的丈夫，这在沈卫民看来，是只有和闺蜜或者女性朋友才能做的事情。

沈卫民从来都不会去剥夺赵琪的快乐，相反，每次他都尽自己的全力去呵护赵姑娘周全，想让她人生完满。这样想着，沈卫民直接拐进了堂屋，他娘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缝棉袄、棉裤和虎头靴，旁边还有做个半拉的棉被，褥子。

都是用柔软的绒布，看着就挺舒服。

“回来了？”听见动静，李招娣转头，“田同志过来找琪琪话，两人倒是投缘，听着挺热闹的。”

田桐？

沈卫民眼中闪过莫名情绪，不过很快就被平淡淹没。且不田桐有没有这个心思，就是有又如何？只要不做害人事，只要琪琪高兴。

依照沈卫民对田大姐的了解，这时候，她肯定不会轻易向人低头。那可是田大姐，虽然现在收敛了脾气，但依然是一朵带刺的蔷薇。想出这个办法，实属不容易了。

知青已经移去了知青点，如果不主动出击，就得等着受罪。如果像高达一样有盼头还成，就怕没盼头，如此就只能另辟蹊径。

“娘，孩子长得快，稍微做两件可以了。”沈卫民把桌上的蜡烛点燃。天儿越来越长，不过屋里暗，针线活难免看不清。

“知道了，知道了，一边待着去，来了净给我捣乱，”李招娣把老儿子推开，继续闷头苦干。这些被褥当然是紧着肚里孩子用，但这是可以循环利用的，以后生二、三，她就不用这么忙了。

老太太未雨绸缪的意识挺强，辛苦一年，轻松数载。

沈卫民自讨没趣，从八仙桌上捏了个青团。青团里面有放红豆馅，也有放软糯黑米和南瓜馅的，吃起来劲道软糯。

东屋传来开门声。

“琪琪，我就回去了。你身子不方便，就不用去送了。”

“嗯，这段时间我都在家，桐姐要是无聊，都可以过来找我，可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想和人话。”赵琪笑着道。

“嗯，我记得了！”田桐跟着笑。

“呀，卫民哥，你回来了？怎么不提醒我一声？”赵琪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堂屋门口的沈卫民。

“我刚回来，听娘你和田同志正在话，就没有打扰。咱们有的是时间，但我们琪琪的朋友上门可少见。”沈卫民笑着打趣儿。

赵琪跟着笑，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她可以没有任何朋友，却不能没有沈卫民，这是个既定事实。谁都没有沈卫民重要，当然，能结交到三五好友是种幸运，也是卫民哥对她的期盼，要是可能，她也想试一试。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田桐时常出现在沈家，之后沈家沟都知道了，新来的田知青和沈卫民的妻子赵琪是好朋友。

六月中旬，新厂房的五台器早已经组装完毕，各项配件也已经配齐，成为一条完整的产线。通电工程在沈卫民的反复督促下，加快了脚步。

马庄已于上周通电。

大概是公社听他们村能通电，有沈家村的缘故，马庄大队长当天就来了沈家沟一趟，言语之间都是感谢。某种意义上，两个村子关系一下子走进了。最直观的反应就是沈家村已经出嫁到马庄多年的姑娘回村的时候满是感叹，现在她在婆家的待遇都不一样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家沟有人出息，连带着出嫁了的姑娘都有实惠。其实要算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六月下旬酷暑的一天，电线杆子终于架到了吊桥边，接着就是给各家各户扯线装电表。

七月初一，上午十点，沈家沟正式通电的时间。

临到时间，沈家还在收拾行李。

“看过通电，我先把琪琪和我娘送到县城。爹，你确定不去？”沈卫民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爹娘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很长时间，以前是想回来就回来，像这次，他娘是跟着琪琪过去的，沈卫民可不认为李招娣同志中间会扔下怀孕的儿媳妇回家里来。

沈爹不为所动。

沈卫民看他爹一直挺坚定，就没有再劝。

只是他刚转个弯，沈爹就刷刷刷跟上来了。“我还是跟着去吧，顺便帮忙，你娘年纪大了。你媳妇儿啥活都不能干，我去顶个一两天。”

听着他爹给自己找的理由，沈卫民笑着应了声“是。”

老孩，老孩，真是年纪越大越得哄着，像今天这样的事，就是一句话的事，偏他问了不下五遍，他爹才松口。

有够矜持！

什么去整理院子，到底就是不放心。琪琪这胎已经坐稳，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除了不能磕着碰着，需要人照顾，其他还真用不着人。他娘跟着去更多的是图个心安，还要照顾俩孙子，其他还真是没啥。

沈卫民回到堂屋，让他娘给他爹收拾几件换洗衣裳。

“到底还是答应了？”李招娣气极反笑，她刚刚什么老头子可都是不愿意的，什么他要在家看家，要看工厂忙。

也不想想他一把年纪了，能干个啥？要不是看在老儿子的份上，谁会给他面子？真当工厂离开他就不会运转了？

“我爹不放心，过去帮你忙呢。”沈卫民促狭着道。

“我用他帮忙，我什么干不了？”李招娣冷哼一声。

门口有人喊沈卫民，时间快到，要通电了。

“快去，快去！别叫人等你，我和琪琪就在家了。”李招娣挥挥，让儿子忙自己的去。

沈卫民应了一声，跑出去。他们约定的通电时间是上午十点，因为工厂需要，沈卫民在村东头立起一个电线杆子，上面安装了俩大灯，通电后能够照亮大半个沈家沟。为了省电，灯头旁边还安装了太阳能发电板。

虽然是白天，不能完全感受灯光，但来凑热闹的人不少，最主要他们今天要第一次测试五台器的灵敏度。

只是没想到就连祁军都来了。

“祁主任，您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一声？”沈卫民赶紧上前打招呼。

“听你今天要测试器，我过来瞧瞧。”祁军笑着道，然后又压低声音，“拿着这几台器，你跟我提了多少条件，就不用我多了。现在器终于要干活了，你总不能不让我看看。”

沈卫民讪笑，“祁主任，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早晚都得干的事儿，我不过就是替你早下了决定。不论是我还是工厂，还是沈家沟，都对你感激在心。”

祁军往周围看看，他可没感觉大家对他现存感激，倒是对沈卫民听信服的。

祁军看了看表，当时间定在十点的时候，灯亮了。

“亮了，亮了。”

“灯亮了，我们村儿通上电了。”

激动的喊声此起彼伏。今天是多云天，太阳照耀大地的时候，抬头电灯只觉得晒。当云层压过太阳，大家才能隐约看到光亮，就这么一个个的都还激动不已。

紧接着去测试器。

从制作成品到蒸熟，烤制，包装，最后成品。五台器各司其职，虽然每个步骤都少不了人为参与，但是就包装一项看，就比先前要先进太多了。

沈卫民拿着单独包装的糕点，分给在场看热闹的人群。虽然是拿来做实验的，不过干净卫生，能吃的。

“操作这几台器的都是你们村的人？”祁军刚刚打眼一瞧，并没有看见生面孔。这两年，他来沈家沟食品加工厂的次数不少，从刚开始十几个工人，到后面农闲的时候能有上百人。虽然叫不上每个人的名字，但是见过面总会有些印象。

“请了两个技术员来给他们做培训，现在他们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了。”沈卫民笑着解释。两个技术员还算尽职尽责，虽然看不上农村生活，可也没有表现出明确不满，教导大家的时候，不倾囊相助，却也没有藏私。包括沈强在内的十几个人，学的都还算可以。

接下来只能靠悟性。熟能生巧，做的多了就能熟练掌握器了。

祁军点头，算是认可沈卫民的这种做法。对于周边村子，包括公社来，沈家沟食品加工厂都有足够的吸引力，但要是真正从城里来的，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作坊。就算真要计算，大家入职之后的工资是差不多的，他们还是本能的认为村里作坊靠不住。

而且，到底还是自己村里人靠谱。

“我进村的时候，看到你车上有行李。”祁军突然道。

沈卫民把自己的打算了，“两个孩子还在县城，爹娘和我媳妇儿怀孕不能两边跑。等器投入生产，我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倒不如让他们都住在县城，只有我一个来回折腾就好了。”

祁军点点头，“现在可不是好时候啊！”

沈卫民一愣，他当然知道祁军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家三代贫农，我爹是退伍兵，腿上的子弹壳现在还没有取出来，我哥是烈士，根正苗红。”

祁军一愣，“我倒是忘了这一茬。行，那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嗯，还是谢谢您的提醒。”沈卫民压低声音。

送走祁军和大家伙儿，沈卫民回到家。

赵琪正在和田桐道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爹娘和我不能来回奔波，卫民哥又不得空，只俩孩子留在县城不是回事儿，这两个月过的我可是郁闷！”

“之后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了，我真有点不舍得。”田桐压着声音道。

“我也是。这段时间和桐姐相处的很愉快，不过细水长流，这是我家，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个孩子现在应该放暑假，你不能暑假过后再搬过去？”

“大哥的战友，之前就和卫民哥约定下来了。从这个暑假开始，俩孩子开始集中训练，今年训练的地方就在咱们县城，离家不远。

明面上都是不让探望的，但听其他孩儿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经常过去给送吃的。别家孩子都有，我家孩子也得有！三个月期一到，我心早就飞过去了，多等这几天我都耐不住，咋还能等暑假结束。”

后面几句话，赵琪压低了声音。只要一想到自家俩孩子孤零零站在那里，没人去看望，她就心疼的慌。本来训练就够累了，上次得了半天假，俩孩子偷跑回来，赵琪差点没认出那是她俩侄子，都晒成了黑蛋儿。

“那是得过去。”田桐道。

“是吧？”赵琪笑眯眯的。

田桐看了看赵琪，张张嘴，到底什么话都没。沈家现在一个个都忙的厉害，她不宜多待，很快就提出了告辞，在她踏出东屋的那一瞬间，赵琪叫住了她。

“桐姐。”

田桐回头。

“不用担心，你想的都会实现的。这段时间我挺开心的。”赵琪笑着的道。卫民哥一直想让她交三五好友，是以后如果他惹她不开心，她能有个去处，有个安慰的地方。

所以，从以前就热衷给她张罗朋友，但没有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只认识怎么可能会发展成朋友？徐姐是个例外，她们俩聊的来，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也一致。

和田桐交好，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不过感觉还不赖。但要两人交好完全没有功利性，怎么可能？不然为什么是她？只是田桐从来不提罢了。

田桐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她回头看向赵琪，“琪琪？”

赵琪温婉的笑笑，“卫民哥你一个弱女子，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选择自救是很正常的事情。选择和我交好，也是最明智的做法。”

“是吗？”田桐呢喃，她重新审视眼前的妇人，对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皮肤白的发光，整个人柔和淡雅，不染尘埃。她选择靠近对方，确实有自己的目的，但是相处过就知道对方是值得相交的一个人，为人处事恰到好处，不咄咄逼人也不会让你感到疏离。

和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

田桐想过自己的做法肯定瞒不过沈卫民，对方有多聪明，她是近距离感受过的。她心里也存在某种侥幸，沈卫民把她媳妇儿保护的很好，为了不让她伤心，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心思捅出去，却没想到人家夫妻俩早已经通了气儿。

“我们还是朋友吗？”田彤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句话出来。

“当然！桐姐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如果我站在你的处境上，还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卫民哥经常我有点傻。”赵琪笑眯眯的道，“桐姐，你真厉害！”

田桐眼里闪过惊讶，然后她试探了一句，“还比不上沈厂长，他一语就道破了我的计划。”

果然，赵琪笑的更灿烂，一脸的与荣有焉，“桐姐，你干嘛要和卫民哥比呀？很少有人能比上他的。”

田桐：“”有些不想话了。

田桐走后，赵琪和沈卫民起这事。

“我知道了，不过最早也得等秋收后了。”

“嗯。哥，你看着办。”

下午，沈卫民拉着爹、娘、媳妇儿和行李到了县城南区6号。在李凯和徐雅琪的帮助下，折腾了半天，终于把行李折腾清楚了。

赵琪把浸在井底的西瓜取出来，切开分给大家吃。

李凯家不到两岁的儿子李誉，咿咿呀呀个不停。因为赵琪怀孕的缘故，沈家一家现在看见孩儿就喜的不行，刚刚的疲劳似乎全都不见了，一家子围着孩儿逗乐。

李誉朋友是个大胆的，围着很多陌生人，也不见一丝慌张，只要有人逗，就还裂嘴笑，露出几颗米牙。

欢乐气氛下，来了不速之客。

沈卫民看着和叶聪有五分相似的脸，一时间没话。